《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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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杀-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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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谁能想到,苏文成替张姨娘开脸儿的那一晚,她心内有多么地恼恨、难受与煎熬。整整一个晚上,她都不曾睡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的眼前便会浮现苏文成替张姨娘宽衣解带继而抱着她又亲又啃的画面,她便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冲到他们的屋子里将他们拉开。

    想到这些痛苦竟是自己的女儿强加到她身上的,她更是肝肠寸断,忍不住怀疑女儿是不是受了谁的撺掇。

    眼眶微微湿润,邹桐艳一把抱住了苏芝,激动地道:“娘听你的,娘以后都听你的。只要再给娘一个儿子,娘便什么也不怕了。”

    她何尝不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儿子,好让自己活得更有底气。可她生不出来啊,这么些年悄悄地寻医问药,却是一点成效都没有,甚至还有好几位大夫已经明言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怀上孩子了。要不是她将消息封得死,如今怕是大家都知道她邹桐艳生不出了。

    “不用怕,一切都会好的。”苏芝回抱住邹桐艳,幽深的眸子看着邹桐艳身后高远的天空,喃喃低语,“一切潜在的危险都将铲除,谁也别想像前世一般将咱们母女逼至绝境。谁也别想!”(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火燃起
    夜黑如墨,冬夜冷寒。呼啸的狂风,如发怒的狮子,撞击得枯瑟无叶的枝干摇折了腰,紧闭的屋门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突突突地响着。

    迷迷糊糊中,绿萝似乎听到那木门吱扭作响的声音,烦躁地转了个身,低喃了几句,又禁不住睡意的侵袭,沉沉睡去。

    苏府的东北角,两道黑影从祠堂旁的树丛中蹿出,左右看了一眼,目光齐齐定在前方透着一抹红光的窗户处,相互一个对视,选了个自认为合适的地方将背上的包袱扔下,快步上前。

    轻微的鼾声,显示着屋内人睡得正香甜。黑暗中的两人眸光一定,各自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物件。

    “咔嚓”一声,从内闩着的门一分为二,缓缓向里打开。

    “啪”地一声,一道微弱的火光忽地升起,照亮黑暗中两张蒙着黑巾的脸和两双泛着冷寒的黑眸。

    接着,火光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径直落到了屋内正中摆着的牌位旁,像蛇一般迅速咬住了牌位正上方随风摇曳而过的黑色布幔,火光腾地升起丈余高,照亮了整间屋子,却又被再次合上的屋门挡住。

    “咔嚓”的声音再起,一把重而大的锁落在下,将两扇门合得严严实实。两位蒙面人脸上升起几许得意,黑暗中做了个事成的手势,再次如鬼魅般向着旁边闪去。

    “着火了!”一道高亢而透着惊慌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将睡梦中的苏府人惊醒。

    漆黑的各处小院里,陆续亮起灯来。有披着衣服趿拉着鞋子奔出屋子的,看到府邸东北角冲天的火光,顿时面色惨白,脚下一软。

    “不好了。老夫人,祠堂那边烧起来了!”吓得不轻的出来探看的值夜丫环连爬带滚地扑到屋内,冲屋内正坐起来的余氏大声喊道。唬得她手一软,人又跌回了被中。颤声道,“不得了了,这定是那死丫头故意放的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此次回来也必定不安好心,她就是回来害我们的。”

    而她的话,更如长了翅膀般,瞬间便传遍了整个苏府。四面涌涌而来的人群,提桶拿盆地看着已然化为火海的苏氏祠堂和蹿至半空几乎将半边天空都映红了的火舌。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这样大的火,祠堂转眼间便要化为灰烬了,靠着他们手里的桶盆根本无济于事。现在,怕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自己燃烧完,再行收拾残局了。

    这二娘子可真够狠的,一放就是这么大的火。幸亏她烧的只是这远离其他院落又无人居住的祠堂,如若是府中的院子,那……

    好些人心中涌起这个念头,瞳孔便瞬时放大,只觉得后怕不已。

    苏芝扶着邹桐艳站在余氏之后。脸上尚挂着害怕之色,垂下的眼睫却盖住了她眸底的得意和那一抹寒光:三匹疯马都没能取了你的命又怎样?此时你还不是得乖乖地给我下到地府去。这样也好,烈火炙焰烧烤着。将你烧成个焦炭,便是下辈子投胎也别想有个好容貌,看你还能否用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去勾引人。明明已是误会深种,惹他厌恶了的,他竟会出现在小巷口将你救下,真是瞎了他的眼了。

    “雪娘呢?雪娘有没有出来?”苏文超推开人群扑到火海前,火红的光芒映照出他脸上的焦急与惊恐,噼啪作响的燃烧声中伴着他微微发颤的话语,“有没有人看到雪娘出来?”

    很多人闻言都愣了一下。旋即脸上露出怪异之色,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再次定向那越蹿越高的火焰上。

    不是说是二娘子故意放的火吗?那里面的二娘子自己呢。此刻又在哪里?

    “有没有看到,你们有没有看到?”对上众人怔愣的目光。苏文超只觉得心头一空,双眸猛地瞪大,顺手揪起身旁的仆婢、随从喝问,得到的却是统一的摇头的回答。

    顿时,他脚下一个踉跄,抓着人的手也颤颤抖动,转头看向火海处,两行滚烫的泪水从眼角处滑落,趔趄着再次扑了过去:“雪娘!”

    苏三夫人一把抓住了他,气极败坏地冲他厉声道:“这火本来就是她放的,她自然早就跑开了,你还越发起劲了,也不怕下人们笑话你傻。”

    “不,她不会放火,她绝不会放火烧了自家的祠堂。”苏文成乱乱地摇头,布满悲伤的脸上带着笃定之色,随即跑到苏文成身前,一把抓住她,“二哥,这火一定不是她放的,她一定还在里面,你快叫人进去救她啊。”

    苏文成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着骇人的几乎要吞噬一切的大火,眸中光芒微闪,神情有些复杂:她,真的会在里面吗?

    “轰!”三正两厢的祠堂终于禁不住大火的吞噬,在此起彼伏的噼啪声中倒向一侧,发出巨大的响声,火焰再次猛地蹿高,惊得周围的人迅速后退,耳旁却隐约传来惊恐而无力的喊叫声,“救命……”

    转瞬便变成了骇人的惨叫:“啊……”苏府下人只觉得后脊泛凉,在滚烫的火焰旁,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屋子里真的有人,二娘子真的在屋子里。

    “天啊,是雪娘,是雪娘……”苏文超抓着自家二哥的手一松,欲要再次扑上前去,却脚下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连带着想要拉住她的苏夫人也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却一把抱住了还想爬起来的他,哭喊道,“救不了了,现在根本救不了了。”

    又是接二连三的倒塌声和火焰蹿高的呼呼声,痛苦的惨叫声很快消失。苏文超挣扎的动作一顿,随即脸上的悲戚之色更重,竟是低声呜咽了起来。苏三夫人这一回却没有再阻止他。

    苏文成凝眸看着开始呈现渐弱趋势的火势,脸上的神情有些变幻不定,看不出喜怒。

    “这火竟不是她放的?她就这么烧死了?”余氏原本愤愤的脸上神情有些怪异,一时竟不知道自己应该表现出什么样的情绪来。

    想到苏雪竟将自己的亲生父亲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告上公堂,让她苏家颜面丢尽成为全京都豪贵的笑话,甚至差点苏家官途至此顿住,她就恨不得一把掐死那不争气的孙女。此刻真听到她死去的消息,按理说,她应该觉得称心如意高兴才是,可却并没有意料之中的高兴,反而又如十三年前一般,既意外,又有些隐隐的伤感。

    或许,还是因着她终归是苏家的血脉吧?

    “就这么死了……这才刚回来啊……”想到那个容貌与韩氏神似更添了几分淡然娴雅、一出口却将余氏和徐氏气得哑口无言的女子,聚在一起的仆婢忍不住低声议论了起来。

    “可不是?要论起来,也是可怜。幼时流落在外受苦,好不容易回来,却又……这么大的一场火,只怕此时已化作了一堆灰烬了。”有仆妇眸中闪过几许同情之色,看着冲天的火光啧啧咂舌,“难道是祖宗显灵,责罚她不孝,将亲爹告上公堂?”

    余氏一个激灵,忍不住再次转头看了过去,心中渐渐被这个念头所萦绕:难道真是祖宗显灵?

    “胡说八道!谁再敢如此愚昧无知胡说八道,老子就一棍子打死她。”苏文超猛地一下从地上跳起,眸中泪水盈眶,捏拳侧头,看向一旁的苏文成,愤怒道,“二哥,好好的祠堂,怎么突然就着起火来了?还一下就烧得这么大,这事儿只怕不简单,必须得好好查查。”

    新祠堂自建后十数年来,从没发生过失火之事,里面更是没什么可燃易燃之物,怎么偏偏那么巧,雪娘一住进去,就烧得不可营救了?他还听说雪娘在来时的路上差点被疯马踩死,莫不是这些又是谁在背后害她?明福那老货既会瞒着他们偷偷对雪娘下手,谁又知道他的家人不会因为他被抓去监牢判了斩立决而对雪娘心存忌恨,再度对她下手?

    十三年前雪娘在外出事,他不知晓,没帮到任何忙。这一回,雪娘竟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所害,他定要替她找出真凶。

    苏文成的眉头跳了跳,目光忍不住往人群中立着的家人们身上扫过。明福之事,他总觉得有些蹊跷,可因为急于摆脱自己,到现在也没查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之事,真的又会是有人故意为之吗?

    忽然,他的心头一跳,一个闪过的念头让他心中一骇:她就这么死了,京都的人会不会又说成是他害死了她?

    “查,给我好好地查,定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线索!”苏文成的声音沉沉,脸上露出不可置疑之色。一定,务必要好好地查出一个人来,替他死去的女儿负责!

    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苏芝眸间升起冷笑:查吧,查吧,看你能查出什么明堂来。

    “咦?二老爷,这儿有两个包袱!”祠堂东南角的树丛旁,有人一边弯腰将地上的包袱一一拾起,一边发出意外而高声的喊叫。

    在所有人转过头看去时,那人已抱着包袱奔了过来,苏文成的随从接过一一打开,其内呈现的两堆瓷器碎片让大家都愣了愣,接着有人发出一声惊呼:“这,这不是我屋子里的仙女摘桃白瓷瓶吗?怎么,怎么跑这儿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洗劫一空
    说话的,正是苏大夫人徐香芸。火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出她一脸的肉疼之色。想必那个白瓷花瓶,定是她的心爱之物。

    她的话让众人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眼那堆碎瓷片,很快便有见过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是大夫人屋子里多宝格架上那件瓷器。”

    那另一件呢?

    众人心中才闪过疑问,余氏的丫环翡翠便指着另一堆瓷片惊呼出声:“这,是老夫人屋子里的观音送子青花瓷净瓶!”

    “天哪!那可是老夫人平时最爱的一件器物。”人群中有人大吃一惊,失态喊出。余氏已经扑上前去,颤抖着手捏起一片瓷片,对上其上熟悉得她都能随意描摹出来的花纹,她差点就失态哭出声来。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竟将她最宝贝的东西扔到了这儿,还摔成这样?这件瓷器她十五年前就看上了,却因为无钱无势被人捷足先登。直到苏文成一步步高升,苏家产业越做越大,十年前她才费尽心思,靠着银子和权势,从一位官夫人的手中将它夺了回来。因为喜爱,她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它观看擦拭小半个时辰。现下好了,东西碎成这样,她要拿什么看,拿什么擦拭啊?

    原本与其他人一样凑上前来观看的苏芝,因为几人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与疑惑,目光紧紧地盯在两件碎瓷上,眉头微微皱了皱:不是给了他们东西吗?怎么又拿了这两件瓷器?

    旋即她又神情一定,这样也好,这样才更有信服力。

    “老爷,这,这是不是遭贼了?”有人的目光落在包着碎瓷的两块粗糙眼生的包袱布上,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试探地问了出来。

    此话一出,立时得到很多人的应和,更有人的目光转向了已被烧成了灰烬的祠堂处。脸上的猜测明显,却没有谁说出来。

    “这该死的贼人。既不喜这瓷器,又何必偷出来白白地糟蹋成这样?难不成是赶着去投胎,顾不上了?”徐氏恨恨地骂出口来,话声一出,随即一愣,喃喃道,“这祠堂的火莫不也是他们……”

    “二老爷,这儿有好些湿的鞋印。一直往祠堂的方向而去。”有拿着火把主动前去勘查的人高声说道,“那贼人莫不是弄湿了鞋子,寒夜里受不住,便想到咱们的祠堂里烘烤一番,结果不慎引发了大火,最后在逃离的过程中不小心将瓷器摔碎了?”

    最后他们逃跑了,二娘子几人却深陷睡梦中,根本来不及逃跑,只能困于火海之中被烧成焦炭?

    这该死的贼人!偷了物便也罢了,竟还一下就将整个祠堂烧毁。烧了苏家先人的牌位,还害死三条人命!这样的人若是抓住,定要将他们扭送官府。

    一众仆人脸上忍不住露出愤愤之色。或许并无关苏雪,而只是对那贼人行为的愤恨。

    “都怪我怕姐姐冻着,便瞒着祖母悄悄让人往祠堂里送了炭炉。要不然,也不会引发如此大火,害姐姐她……”苏芝突然哭出声来,抬袖掩脸,声声自责。出口的话语却非但没有让人对她有半点的责怪,反而齐齐在心里暗赞她一声善良乖巧。

    那贼人既要取暖烘烤,便是没有她送的炭炉。借着祠堂里供牌位的灯烛也是可以的。何况,现在祠堂已烧毁。谁知道那贼人用的是炭炉还是灯烛。倒是三娘子能在寒夜之中给并不是一母同出的二娘子雪中送炭,倒真是难能可贵。

    而这无形当中。也让众人都相信了今日的意外,确实是因贼人所致。苏文超脸上神情一厉,狠声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务必要将那贼人拿下。”

    是贼人就好,明白是谁所为就好!

    苏文成暗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再次一沉:“你们去府里各处院子清点一下,看看还少了什么东西,一并报到顺天府去,让官府来查那贼人的下落。告诉他们,我苏文成的女儿,才回到府中就被贼人所害,绝不能不了了之,一定要严惩凶手。另外,府里晚上要多派些人巡视,绝不能再有今晚这样贼人入侵却毫无所察的事情发生。”

    一番吩咐后,他又转向苏芝,脸上挂着几许欣慰与慈爱:“这事不怪你,你一向是个乖巧懂事的,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姐妹亲情,爹都是知道的。怪只怪你姐姐她,福薄……咳咳……咳咳咳……”

    一道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话,而众人循着声音看向声音来处时,脸色不由得微微色变。再看到从祠堂旁的树丛中挣扎而出的黑不溜秋的三人时,有好几人都忍不住退了一步,脸露骇然之色。

    这,这是人还是鬼?

    “雪娘?”苏文超脸上的悲色被不可置信代替,随即闪过惊喜,欲要上前去,却被苏三夫人一把拉住往后退了退,颤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其实,她更想问一问她是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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