鸶庭看了沈蝶烟一眼,然后就走到了她跟前。沈蝶烟指指面前的凳子,鸶庭依言坐下了。
“鸶庭,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怎么怪怪的,好像是忙的太多了样子。当然,你以前也是很忙的,可是,不像现在一样,非要把什么事情都灌进别人脑子里一样。你很想快点把这些小姑娘带出来一样么?”
鸶庭等了一会儿,说:“你不是说我可以住总管么,不把这些人带出来,我怎么做我的大总管?”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沈蝶烟停顿了一下,迅转移了话题,“那个崞骁被关了禁闭,听说就在祭场那边。”
鸶庭听了这话,却没有多大的反应,点着头说:“我知道。”
沈蝶烟见她这样,只好点头:“那,那就这样吧。我去看看濮阳,他估计会把整个池塘的翻一遍。说实话,我真的不敢肯定,他能从哪些鱼之间认出一条来。”
沈蝶烟说的没错,从一个池子里捞出一条鱼不是一件难事,可是从一个池子里的那么多条鱼种选出纳独特的一条,就是一个大问题了。沈蝶烟去池子那边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有好多人围着那个荷花池。
沈蝶烟一边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一边往四周看着。濮阳宗政见沈蝶烟往这边来了,就迎了上来。三晖殿以及附近几个殿里的好些人,沈蝶烟大概能认出来,是侍卫之类的人,都卷着裤腿子在水池子里摸着。沈蝶烟看着池子周围放着的,银光闪闪的软甲之类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做什么呢,我是让你找出来,你要是这么弄的话,还不如直接用网子把所有的鱼都捞出来好点。”沈蝶烟笑着掐了濮阳宗政一把,“有你这么折腾人家的么,都是十三殿里的大好男儿——”沈蝶烟说这话的时候,刚好又看到衡天青影两人也都在,穿了一身白色的短袍,都站在池子边上,身边还有好几个一人多高的木桶。沈蝶烟扭头对濮阳宗政说:“呵呵,你看看,你都把人家有头有脸的都弄成什么样子了?算了吧,让他们都散了吧,就当是我随便说说,别为了这么一个玩笑话弄得民不聊生的。”
沈蝶烟笑着推了推濮阳宗政的背,濮阳宗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那几个大木桶旁边。衡天青影见到濮阳宗政带着沈蝶烟走了过来,也不说话,微微弯着腰退后了。沈蝶烟朝他们点头一笑,站在木桶旁边往里面看。沈蝶烟砍价吗清澈的水中,有好几十条颜色各异花纹斑驳的锦鲤在里面游来游去,水桶显得就有些挤了,沈蝶烟看的眼睛都快花了。
沈蝶烟依次把每个水桶都看了一遍,现每个水桶里面都有好些锦鲤。沈蝶烟维持着低头望水桶里面看的姿势,头却从一边抬了起来,微微歪着脖子,视线朝上的看着濮阳宗政:“这么多?”
濮阳宗政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也很开心:“估计池子里还有,抱歉,我真的忘记那条鱼长的什么样子了。等他们把池子里面的鱼都捞出来以后,你就把那条鱼挑出来就行了。”
“它只是一条鱼,鳞片上又没有刻字,你肯定认不出来,更何况,你只要能认得我就好了。这池子又不小,怎么可能能把里面的鱼都捞出来?算了吧,让他们都回去吧。我从里面随便挑出来一条养着就行了,又不是什么非得不可的东西。”
“到时候,可以把里面的水都放完了就行了。你好不容易想要个东西,怎么说这么算了就算了。你再等等就好了,我估计就快了。”
“我想要的东西也不少啊,只不过是条鱼,你少拿了这么不值钱不金贵的东西哄我。”沈蝶烟一边说,一边往水桶里仔细看着。忽然,她伸出手,指着一条红色的带些黑斑的对濮阳宗政说:“就是这条,红锦。濮阳,你快点把它给捞出来。”
濮阳宗政还没动手,衡天先把一个容器送到濮阳宗政跟前。濮阳宗政朝那水桶了看了一眼,手指一勾,那条小鱼就带着一股水流窜到了白色的圆肚小瓷盆中。沈蝶烟朝衡天笑笑,伸手接过了那个小瓷盆,有些重,她立刻转手递给了身边的濮阳宗政。
“好了,把这些鱼都倒回池子里吧,让他们都回去吧。回头让鸶庭把之前那个旧的墨洗找出来,还用那个养着。”
濮阳宗政单手托着那个并不轻的瓷盆,对衡天交代了几句后,就用另一只空闲的手牵着沈蝶烟的手回主屋了。
沈蝶烟看了他的手一眼,接着说:“那个崞骁还在祭场那边么,什么时候能把他放出来?你有没有给人家饭吃?”
“怎么又想起问他的事情了,是不是鸶庭问你了?他至少还要待一个月,那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还担心能把他怎么样不成?”
“鸶庭要是真的有问两句还是好事,可是她就是什么都不管不问的才让人担心。不然,你让鸶庭却看看崞骁吧。”
濮阳宗政轻轻捏了捏沈蝶烟的手掌:“鸶庭要是愿意去,她就去吧,我总不能拦着。不过,这事情还是你跟她说吧,我总不能为了这些小事找她来说话。”
沈蝶烟朝他看了一眼,垂着头笑了两声。
………【第二百零二章 倦怠】………
沈蝶烟觉得自己又办了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本来以为,鸶庭嘴上面上不说什么的,可是对崞骁还是有点牵挂的,只要她自己提出来,让鸶庭顺着台阶下就行了。
谁知,鸶庭根本就不领这个情,反而是在听到沈蝶烟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露出不知所谓的表情。沈蝶烟心里那个委屈啊,可是还不能对鸶庭她说不知好歹。唯一能庆幸的就是,这该是不用欠人人情的要的允诺。
沈蝶烟心里念着,要是能把雀鸣和鸶庭都嫁出去就好了。可是,也不知道谁有这个好命能娶回家。她跟濮阳宗政说,既然大家都回来了,那个叫什么的鬼医又不在这里缠着雀鸣了,就把雀鸣接回来吧。
这种不算什么大事的事情,濮阳宗政肯定是向着沈蝶烟所说的。况且,这样,真的有一种男主外女主内的感觉。
“我明天就派人去把雀鸣接回来。”濮阳宗政正在看放在窗口边上的墨洗,仔细的分辨着里面的那条鱼身上的斑纹。他不知道这鱼会不会是跟人的脸一样,都带着独一无二的标志,为什么烟儿能认出这一条鱼就是之前的那一条——就像他自己,有时候连人的脸都分辨不清。
要不是他听着沈蝶烟提起这件事情,他差点忘记了之前把雀鸣那个丫头送出十三殿的事情了。濮阳宗政拍拍头,笑着对沈蝶烟说:“我总觉,最近比较容易忘事情。今天与那几位殿君少量事情的时候,我竟然能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掉,像是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情一样。吓得其余的那几个人还以为我变了卦,不同意他们的决策。”
沈蝶烟给他送了一杯茶:“大概是太累了,人要是累了却没有休息过来,身体就受不了,吃不好睡不好,就是睡整整一天也还是会觉得累,恩——还容易忘事,就跟你现在一样。”
濮阳宗政外头在沈蝶烟握着茶杯的手上啄了一下,然后就接过烧制成青竹样式的杯子:“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老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来起来,以前听晴霭跟我说过你的年纪,说的太复杂了我也没听明白多少,不过,我可是听明白了一句,说你什么万年千年的——先不说你究竟是千年还是万年,反正,你就是很老很老就对了。”沈蝶烟笑着说。
濮阳宗政没接话,也笑着看着沈蝶烟,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沈蝶烟一拂袖子,濮阳宗政看她这个架势,连忙伸手将他位子旁边的、一个藏在桌子下的圆凳拉了出来。沈蝶烟顺势就坐了过去,身体斜着,倚靠在濮阳宗政身上。
“我就想着,咱们这样是不是人家经常说的老夫少妻?”沈蝶烟这样说,同时伸手摸上了濮阳宗政的脸,“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我母亲跟别的长辈家的女眷给那些姐姐妹妹说媒或者介绍别的人家的公子哥少爷的时候,总喜欢说,女大三,抱金砖,或者是老夫少妻什么的话,一个是抱金砖,一个是甜如蜜。你说,你选哪一个?”
濮阳宗政摇头。
沈蝶烟佯装认真想了一会了后,掐着濮阳宗政的手臂说:“当然还是甜如蜜好啊,咱都有这么多金砖了。”
濮阳宗政宠溺的笑笑。沈蝶烟认真的看着他的眉眼,问:“你是不是真累了?”
濮阳宗政本来是想摇头否认的,可是沈蝶烟既然已经问出来了,可见自己的脸上真的只差写下“又累又困”这几个字了。濮阳宗政点点头:“抱歉,我真的是想好好陪陪你的,可是,止不住的犯困,你的话都听进去了,注意力却集中不了,总是分神。”
沈蝶烟的手背放在了濮阳宗政的额上,随即她站起身,弯腰把自己的贴近濮阳宗政,闭着眼睛用自己的眼皮贴在了濮阳宗政的额上。两人都没有动,沈蝶烟试完温度后,用嘴唇迅在濮阳宗政的鼻尖上碰了一下:“没什么事情,估计就是太累了,我让鸶庭打水来。你洗洗就快点休息吧,你还说我爱操心,我管这么多闲事也没累到自己精神不济。鸶庭——,鸶庭,濮阳要睡了,你打水来,我给他梳洗。”
沈蝶烟心疼的一边抱怨,一边拉着濮阳宗政就往内屋的方向去。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沈蝶烟站在三晖阁的门口迎濮阳宗政回来。濮阳宗政身后跟着并排跟着两队人。沈蝶烟看见为的两人是衡天和青影。他们两个人的身后,好几个人手上都拖着一盏水晶灯。
沈蝶烟连忙喊正趁着傍晚的时候,给青山板路两边的花木浇水的鸶庭。
鸶庭歪头看了她一眼,对旁边的小姑娘和两个年级不算大的,也是新进三晖阁的侍从说了两句,就朝着沈蝶烟的方向走过去了。
“夫人,什么事情。”鸶庭刚问完这话,沈蝶烟立刻就指着从远处正往这边走来的那队人。
“宗主大人回来了,我现在就让他们准备上膳。”
沈蝶烟白了她一眼,“你看看濮阳身后。”
“看见了,两对人,大约是,十四个人,宗主大人平时是不带这么多人的,即便是带人,也很少有过四人的时候。”
这虽然是事实,可是——“谁让你看这些了。”
鸶庭听了沈蝶烟这话,没有反驳,扭着头继续盯着濮阳宗政以及他身后的那对人认真看着,似乎真的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让她给看露了。沈蝶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说:“别看了别看了,你进去准备上膳吧。我给濮阳炖的汤晚点再上,放在炉子上再炖一会。”
“知道了。”鸶庭点头答应了一声,转身进院子的时候,又忍不住朝濮阳宗政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蝶烟难得这么机敏了一回,捕捉到了鸶庭的这个眼神,虽然猜不着她究竟是不是看到了自己想让她看见的衡天,可还是心中暗喜。果然,小姑娘么,还是这么偷偷摸摸羞羞怯怯的好。
………【第二百零三章 水晶灯】………
等人渐渐的走近了,沈蝶烟便迎了上去。濮阳宗政身后的那些人见到沈蝶烟,步子都放缓的一下,与濮阳宗政的距离拉开了一点。
沈蝶烟凑近濮阳宗政,小声的说:“今天怎么回事,跟着这么多人,终于有点宗主大人的架势了。这两队人跟着,通身的气派,就是跟平时独来独往的不同。”
濮阳宗政微微垂着头,将脸靠近沈蝶烟,笑着说:“就是为了那一点点的气派诶,今天怎么这么乖巧,站在外面看我有没有回来?”
沈蝶烟没说话,微微侧着头看了衡天一眼:“他怎么了?”
话是问衡天的,眼神却瞥向濮阳宗政。
衡天刚想说话,濮阳宗政就先抢过了话头:“烟儿,昨天你不是说泻水亭的那种水晶灯好看么,我让人找出来的,你看看是不是这种?”
濮阳宗政这话刚说完,衡天身后就个人走了出来,把手里托着的水晶灯给沈蝶烟看。沈蝶烟看了一眼,现他手中是一个圆形的,别人手中还有圆柱形行的,六角形的等等。
沈蝶烟点点头,随口说了一句:“怎么找出这么多的样式来?”
濮阳宗政接过离自己最近的一盏灯:“你昨天就只说了一个水晶灯,别的什么都没有说,我生怕拿错了,就让他们每个样子都拿了一种。”
也不等沈蝶烟说话,濮阳宗政便对身后的人说:“都把这些灯送到里面去,然后就退下吧。”
手里有灯的人都往三晖阁里面去了,沈蝶烟想着人也不少,还是先等他们都退出来了再说。这时,她现衡天似乎在注意着自己,她微微偏着头,看着衡天。衡天却不着痕迹的垂下了头。
沈蝶烟心中疑惑,又忍不住鄙夷,一个这样,两个也这样,都是这副德行。还是崞骁好,起码不会装神弄鬼的。她放弃的摇了一下头,正好做出转头面对濮阳宗政的姿势。
濮阳宗政看着她,沈蝶烟冲她一笑。
进三晖阁送灯的人陆陆续续的都出来,濮阳宗政牵着沈蝶烟的手就一同进去了。衡天等人等两人进了三晖阁以后,又等了一会,都也离开了。
沈蝶烟与濮阳宗政进屋后,先让鸶庭把那些晶莹剔透的水晶灯依着各自的形状样式拜访在屋子内各处。
鸶庭像是很喜欢这种活计,明明沈蝶烟与濮阳宗政——濮阳宗政肯定还是沈蝶烟说好就点的主,明明那他们两人都已经说好看合适了,可她非要再抱着一个八角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好几趟,知道把它吊在窗棂上,左左右右看了好几遍才满意。
沈蝶烟虽然觉得这八角形的圆水晶灯挂在窗口确实是很别致,可是,也不是非要挂在这里不可的。不过,好歹总算是将所有的水晶灯给摆放安妥了。
“鸶庭,上膳吧,那个汤也别等了,现在就端上来吧。”那将近六七个水晶灯摆上以后,本来就很明亮的屋内更加灯火辉煌。濮阳宗政按住沈蝶烟的手说:“让她们把膳食摆在外面吧,就放在水台那边,让人挂几个灯笼在那里。”
沈蝶烟有些奇怪的看了濮阳宗政一眼,倒也没说什么,扭头看了鸶庭一眼,示意她照着濮阳的话来办。等鸶庭带着几个小丫头出去以后,才对濮阳说了一声:“怎么感觉怪怪的,不过,偶尔这样也不错。”
沈蝶烟一边说,一边把放在桌上的墨洗摆到了一盏水晶灯下,那条红色的鲤鱼在水光灯光下,身上的红斑越显得艳丽。
濮阳宗政看了她手中的墨洗一眼,连声音都含着笑意的说:“你今天有没有在去泻水亭那边去看看言夫人?”
“没有,我去了没什么用,而且,上次和言一彦谈的有些不和,估摸着他现在都跟妨贼的一样要防着我。濮阳,你说,言夫人这个样子,能不能治好,只有一魂一魄。言一彦要那个凤凰琴有什么用?”
“凤凰琴是上古神器之一,静人心神,控制万物。言一彦用凤凰琴,只是为了暂时稳住收拢言夫人的魂魄。”
“这么厉害,是不是说我有了那个凤凰琴,就能控制住别人了?”沈蝶烟问。
濮阳宗政点点头,说:“我还不知道,你有像控制别人的时候,想控制谁?如果是我的话,就不用了。”
“控制鸶庭,让她跟崞骁相好。那个衡天虽然不错,可是,也是一个阴阳怪气的,还是崞骁好……崞骁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来,这么关着也不是什么事情,明明做的都是一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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