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注片刻,发觉那白绢并无变化,伸手捡了起来。展开看去,只见那白绢上龙飞凤舞写了几行行书,白绢一角处,盖了一方朱砂红印。
袁道没有细看白绢上的字迹,大略的扫了那绢帕一眼。轻轻扬了扬手中白绢,道:“就是这一方绢帕吗?”
向魁道:“不错。”
袁道笑一笑,道:“武林之中,有一种迷魂帕,那上面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人如是闻到了那香气之后,就会倒了下去。”
向魁道:“袁兄觉着这绢帕上,也是迷魂药物吗?”
袁道道:“你向魁配制的药物,自然也应比一般的迷魂药物高明一些了。”
接着又哈哈一笑,道:“向魁,你借一个印章,用药物的力量,造成神奇事迹……”
向魁怒道:“老叫化子,圣章不可侮。”
袁道道:“老叫化根本不相信这么回事……”突然双手一松,白绢飘落实地。
原来他拿着自绢的手指,突然间麻痹起来,竟然无法捏住那白绢。
向魁冷冷说道:“报应,老叫化子,你还能捏死一只蚂蚁吗?”
袁道愤怒的举起右手,但觉掌指麻痹,竟然不听使唤。
袁道心头一震,暗道:完了,这向魁不知在绢帕上涂的什么药物,如此恶毒。
只听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叫道:“向魁,救救我。”随着那喝叫之声,一条人影,疾奔而至。
向魁道:“你怎么了?”
那人影来势快速,已然冲到了向魁的身前,道:“我毒性发作。”
向魁道:“怎么可能!”
忽然寒光一闪,鲜直喷洒,溅飞起四五尺高。
耳际间只听到向魁的声音,道:“你……”尸体己跌落实地。
那是金萍,出手一剑杀了向魁之后,忽然转身,奔向了袁道。
白天平、田无畏双双大喝道:“贱婢敢尔。”两人喝叫的声音虽大,但因距离过远,硬是救援不及。
喝声中,袁道已和金萍双双倒了下去。但见尘土飞扬,遮去了视线。
第三十六回各藏隐秘专横霸道
田无畏忽然伸手一抓,抓住了白天平道:“师弟,情势不对。”
白天平也瞧出情势不对了,才一下子收住了脚步。
但见一团人影,滚了过来,耳际间,响起金萍的声音,道:“两位快伏地滚避……”
白天平、田无畏同时伏倒地上。几缕银芒,由飞扬的沙土中,穿了过来,由两人身上飞过。
如是两人未及时听到金萍的招呼,伏地滚避,势非伤在银针之下不可。
这时忽听江堂大声喝道:“咱们为什么不用暗器,以牙还牙?”喝声中,抽中弯刀,当先飞出。
双方之间,被金萍不停撒起的尘土,隔阻了视线,彼此都无法看得到景物。
江堂挺身大呼,引起了天侯七英和丐帮弟子,纷纷以暗器还击。
但也引起对方毒针集中向江堂攻袭。数十缕银线,循声而来,射中江堂。
忽然间,铃声划空,数枚飞铃摇曳飞来。
白天平、田无畏和金萍带着袁道,在群豪暗器掩护之下,滚下洞外的大岩石之后。
飞扬起的尘土逐渐消失,双方已清晰可见。
但见飞铃带着啸声,飞入敌阵之中,掠空而过,每一回旋,必有数人,横尸送命。
奇异的回旋力道,使飞铃重又飞回何玉霜手中。
三道飞铃攻袭,使得三十六鬼手,伤亡过半。
余下之人,眼看同伴,在飞铃攻袭下,死亡如此之惨,心中大生畏惧。
不知何人,突然大喝一声,飞身而起,直向一侧奔去。一起群效,十余人分向四下奔窜。
闻钟道长大声喝道:“除恶务尽,为死难者报仇。”
玄支剑士,有十余人死在三十六鬼手毒针之下,一听闻钟道长令下,立时分途截杀。
刹那间,十余处展开了激烈的恶斗。局势发展得快速、混乱。
田无畏快步奔行到江堂的身侧,低声道:“江兄……”
江堂手扶在一座岩石之上,双目圆睁。田无畏连叫数声,不闻相应,伸手一摸,江堂应手而倒。
原来,他早已身中了数枚毒针,气绝而逝,只是他右手扶住岩石,维持了身躯的平衡。
这平衡很微弱,田无畏出手一碰,他就立刻倒摔在地上。
田无畏轻轻吁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天皇教内情诡异,看来,有很多隐秘,要永成千古疑案了。”
金萍放下了丐仙袁道,飞身一跃,到了田无畏的身侧,冷冷说道:“田无畏,你不用假慈悲了。”
田无畏苦笑一下,道:“姑娘,我自己也不愿再装下去了。”
白天平听得一呆,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田无畏道:“事情很简单,我们在场的人中,胸中各藏有一些隐秘,一个人保留一点,那就使得事情,留下了很多的空白,也使得整个的局势,晦暗不明了。”
白天平道:“师兄,你也隐藏了很多的隐秘,是吗?”
田无畏点点头,道:“不错……”目光一顾金萍,接道:“但如论隐藏的隐秘之多,只怕,这个金萍姑娘,超过咱们任何人了。”
只听一阵轻轻的叹息,无名子缓缓由一座小岩后行了出来,接道:“应该由我算起。”
白天平奔了过去,道:“师父……”
无名子摇摇手,道:“平儿,你先冷静下来,在事情没有完全澄清之前,可能还有变化。”
田无畏道:“因为,大家各自保留了一些隐秘下来,日积月累,再没有一个人,能知道全部内情。”
这时,玄支剑士,已然大获全胜,杀死了向魁带来的全部人手。
申三峰跛着一条腿,在丐帮长老弟子们护卫之下,行了过来。
天侯七英、何玉霜等以白天平为主,站在一处。
江堂带来的天皇教中弟子,已死伤十之八九,江堂一死,更失主宰,还有八人,守在江堂身侧。
白天平突然高声喝道:“慢些说,我们先把袁老前辈,我的义父救起来,只有他老人家,才是是受敬重的武林大侠。”
金萍道:“他中了毒,向魁已死,只怕没有人能救他了。”
白天平呆了一呆,道:“你是说,他没法可救了?”
金萍道:“至少,现在没有法子,在场之人,都无能救他。”
白天平道:“姑娘,要如何才能救他?”
金萍道:“这是碰运气的事情……”
申三峰接道:“吉人天相,我相信袁老前辈,不会死去。”
金萍冷冷说道:“你有法子救他,那就快请出手。”
申三峰道:“老叫化没有救他的能力,但我相信一定有人能救他。”
金萍冷冷说道:“我知道向魁能,但向魁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人能,那得慢慢的找了。”
闻钟道长双掌合十,当胸而立,道:“贫道觉着正邪两道中的不少著名人物,都牵涉到天皇教中,现在,已到了水落石出之境,实也不会再保留什么了。”
金萍道:“你心中有什么隐秘,何不先说出来。”
闻钟道长道:“贫道很惭愧,我昧于江湖形势,坐井观天,不知道武林中的变化,几乎使武当派沦入万劫不复之境。”
金萍道:“这就是你的隐秘吗?”
闻钟道长道:“贫道本无什么隐秘可言,只是觉着有些愚昧罢了。”
金萍道:“你倒是很客气啊?”
闻钟道长道:“就算是愚昧的人,也有清醒的一天。”
金萍道:“现在,你清醒了吗?”
闻钟道:“是!贫道现在自觉清醒了,不再拘泥于小节。”
金萍道:“可否说的清楚一些?”
闻钟道:“也好!贫道觉着如其让流毒贻害武林,倒不如操刀一割,不问他的盛名如何,昔年在江湖上功业如何。”
金萍道:“你言有所指,是说的无名子了。”
闻钟道:“不论是谁,包括你姑娘在内,如若无法把局势澄清,贫道只好下令玄支剑士,一体诛绝了。”
金萍道:“哦!”
闻钟道长道:“贫道说的够明白了吧!”
金萍点点头,道:“很明白了,但不知场中之人,有几个肯和你联手合作。”
闻钟道长道:“贫道心意已决,不论是否有人合作,武当派也要全力以赴,就算战死于此,也是在所不惜。”
申三峰哈哈一笑,道:“道兄,天皇教早在咱们丐帮和贵门中派了奸细,所以,对咱们的行动一直了如指掌,老叫化很赞成道兄高见,我丐帮全力支持。”
在场中人数最多,实力最强的武当和丐帮,联手合作,顿使阴晦不明的形势,有了很开朗的发展。
金萍目光转到白天平的身上,道:“你怎么说,如是有人要杀你师父、师兄,你帮谁的忙?”
白天平呆了一呆,道:“我……我自会维护义父、师兄的安全了,不过……”
金萍不让白天平再接下去,说道:“那就好了,目下情形,你们师徒的实力,弱了一些,我也帮你们一臂就是。”
闻钟道长急道:“少侠,武当派多亏你舍命相救,才得免沦亡之途,本派自贫道以下,都敬重你白少侠的为人……”
白天平苦笑一下,接道:“道长,请暂时忍耐一下,江湖上这场风波是非中人,都云集于此,我相信很快就可能查证个水落石出,如是道长小不忍,恐怕就形成大乱了。”
闻钟道长叹口气,道:“看过了目下形势,贫道只能相信两个人。”
金萍接道:“哪两个人?”
闻钟道长道:“姑娘放心,贫道决不会信任你姑娘。”
金萍冷哼一声,道:“我也不稀罕你信任。”
闻钟目光一掠袁道,接道:“贫道只信任袁老前辈和你白少侠。”
金萍冷笑一声,道:“好啊!徒弟的气势,已经盖过师父了。”
无名子一直肃然的站着,没有开口。
白天平却冷冷说道:“金萍姑娘,你闹够了吗?”
金萍道:“你说什么?”
白天平道:“你忽敌忽友,一下子挑拨离间,一下子又舍命救人,你究竟用心何在?”
场中人,都觉着这位金萍姑娘很可怕,正邪难分,但却不似白天平说的如此透彻。
这一问,正是场中群豪人人心中之疑,所以,立时鸦雀无声,凝神静听。
但闻金萍叫道:“白天平,你说我桃拔离间,可有证据?”
白天平应道:“有,刚刚你还在挑拨我们师徒和武当、丐帮动手……”
金萍接道:“话是你说的,你要帮你师父、师兄,可有此事。”
白天平道:“有……”
金萍接道:“既然是有,怎能说我挑拨离间?”
白天平道:“你断章取义,划分敌友,这办法十分高明。”
金萍似是被白天平一语道破心事,立刻默然不语。
白天平叹口气,道:“金萍,你如再从中捣乱,闹得别人敌友难辨,那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
金萍道:“笑话,不客气,你又能怎样?”
白天平道:“我要何姑娘用飞铃对付你,玄支剑士合力围攻你,不信你就试试?”
金萍呆了一呆,笑道:“果然是很毒辣的法子。”
白天平冷冷说道:“金萍姑娘,你最好安静下来,在下相信,很快就可以找一个水落石出的结果。”
金萍嗯了一声,道:“好吧!我倒要见识一下,你用什么方法,理出这千头万绪的事?”
白天平轻轻吁一口气,突然行到无名子的身前,恭恭敬敬的一个长揖,道:“师父,请先救义父。”
无名子点点头,道:“他可是看过一张圣谕后,才中毒倒下?”
白天平道:“是!”
无名子道:“救治不易,那圣谕上的奇毒,可以使一个人永远昏迷不醒。”
白天平道:“以师父之能,定然可使义父还魂重生。”
无名子摇摇头,道:“平儿,为师没有这份能力,那圣谕印章,确有其事,不过,就为师所知,它不会立刻置人于死地,只要你义父不绝气,总有救治机会。”
白天平道:“这么说来,师父也是束手无策了?”
无名子道:“为师的确是无能为力。”
白天平道:“那件圣谕的来历,师父可知晓内情吗?”
无名子道:“我也曾身受其害,晕迷了七日之久……”
白天平失声而叫道:“师父也是被害人……”
无名子道:“他们告诉我只有七日,这七日,铸下了可怕的大错。”
白天平道:“师父……”
无名子淡淡一笑,接道:“你们不是想知晓内情吗?”
白天平道:“师父如是为药物所迷,就算真有什么错失,那也有可原谅之处。”
无名子笑一笑,道:“平儿,幸好师父有这一段时间中毒的迷失,如是没有这一段时间的迷失,只怕目下已非这种情况了。”
白天平心头震动了一下,他最为害怕,担心的事,似乎是就要出现了。
只听无名子接道:“你可知道,真正在暗中操纵天皇教的人是谁吗?”
白天平摇摇头,道:“平儿不知。”
无名子道:“我!平儿,你是否觉着很失望。”
白天平定定神,道:“不是失望,弟子只觉着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无名子道:“是真的……”
田无畏接道:“师弟,小兄也是暗中主持天皇教的要角之一。”
白天平怔了一怔,道:“师兄,你只是天皇教中一位分舵主罢了。”
田无畏道:“那只是表面的看法,事实上,暗中主持大局的,为兄也是其中之一。”
这时,不但白天平听得有些心头震骇,就是闻钟道长和申三峰也都十分震动。
白天平按耐下心中的激动之情,道:“师兄,此时此情,咱们似乎是也用不着再隐瞒什么了?”
田无畏一笑,道:“小兄巳决心坦然说出胸中之秘,但不知师父……”
无名子苦笑一下,道:“无畏,说出全部内情吧!不用顾虑了。”
田无畏道:“师父,暗中主持天皇教的一共有五个人,其中一人,好像是师父?”
无名子点点头,道:“是!”
田无畏道:“另外三个人,又是什么人呢?”
无名子道:“洪士高,你在何处?”
—块大山岩的后面,缓缓走出来一身紫袍的洪士高,道:“牛鼻子老道,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也扯出来?”
无名子道:“事情已到了水落石出的时间,你为什么要心存逃避!”
洪士高回顾了紧随身后的洪承志一眼,道:“老夫将使他们以我为耻。”
洪承志心情激动,剑眉耸扬,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
白天平心中一阵剧疼,但却强自忍了下去,道:“师兄,还有两个人是什么人呢?”
田无畏道:“这个小兄就不清楚了,我们有种约定,只要你能符合了约会的记号,却是从来不问你的出身来历。”
白天平道:“哪有这样神秘的组合呢?”
田无畏道:“就是如此,我们每一次集会时,都穿着特制衣服,和特别的帽子,谁也无法发觉对方是什么人。”
白天平道:“如是每一次的人,完全不同,你们怎能看得出来呢?”
田无畏道:“那只是一种感受上的力量,却无法明显的说出来。”
白天平道:“什么人发起组织这一个神秘的组合呢?”
田无畏道:“问问师父,我想,他应该清楚内情。”
无名子苦笑一下,道:“洪士高,那两个人究竟是堆,你是逼我加入的人,应该知道他们的身份?”
洪承志呆子一呆,忖道:“我一直认为是无名子逼他入天皇教中,想不到他竟是逼那无名子入教的人。”
洪士高苦笑一下,道:“老夫要是知道他们是准,也不会被逼入教了。”
无名子道:“你真不知那两个人吗?”
洪士高四顾了一眼,道:“不知道。”
无名子道:“不知道,那很好!五个人已清出三个人了。”
洪士高目光投注田无畏的身上,接道:“他是你的徒弟?”
无名子道:“不错。”
洪士高道:“他加入天皇教五人首脑,是什么人引荐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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