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了两个施用毒刀的丐帮弟子,申三峰目光转注到洪承志的身上,道:“洪少兄,你对本座处置这两个暗藏毒刀的弟子,还满意吗?”
洪志道:“丐帮执法严明,好叫在下佩服,只可惜……”
申三峰道:“可惜什么?”
洪承志道:“可惜他们没有说一句话,就死在阁下手中了。”
申三峰道:“唉,本座不能留给他们反抗的机会,两人既然身怀毒刀,也可能怀有别的毒物,一旦他们不服讯问,施展出别的毒物伤人,将是一场恨事,本座处事,一向明快,不喜拖泥带水,就像我处置无名子一样……”
回顾了身后一眼,道:“去,快将两个罪大恶极的祸首处死。”他虽未说出名字,但人人都知道,这两人指的无名子和田无畏。
四个丐帮弟子,应声而去。八道充满怨毒的目光,一掠洪承志,分向无名子和田无畏扑去。
洪承志沉声喝道:“站住。”
四人依言停下。
申三峰道:“洪少兄,你好像又有了花样?”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洪承志道:“在下想了一想,觉着这中间的问题很多。”
申三峰冷哼一声,道:“一个后生晚辈,竟也如此狂妄,去几个人拦住他。”
洪志神情冷静凝注在申三峰的脸上,瞧了一阵,道:“申帮主,一定要把他们置于死地吗?”
申三峰道:“你记着,一个人要量力而为,你洪承志就是太不量力了。”
这时,有四个丐帮弟子已然行近了洪承志,拦在他的身前。
洪承志打量这四个丐帮弟子,两个半百以上的老者,两个二十以上,三十不到的年轻人。
但有一点,洪承志看了出来,那就是,这四个人,都有着不弱的武功。
洪承志手握刀柄,道:“申帮主,这是逼在下出手了。”
申三峰哈哈一笑,道:“丐帮素以人手众多见称。”
两人在谈话之间,另有两个丐帮弟子,却已奔向了无名子,右手一抬,骈指点向了无名子。两个丐帮弟子认位奇准,两人的指力,都点向无名子的死穴。无名子死穴被点,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金萍道:“好毒的手段。”
两个丐帮弟子,恍如未闻,身子一抖,人已奔向了田无畏。
显然,两人在点了无名子后,心犹未甘。
何玉霜娇喝一声:“站住。”
一阵铃声过处,两个奔向田无畏的大汉,刚刚扬起右手,人已倒了下。
申三峰一皱眉头,道:“何姑娘,你打出了飞铃?”
何玉霜道:“申帮主,你未免太独断专行了。”
申三峰道:“咱们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人数过万,如若没有一点魄力,如何能领导这个大帮。”
白天平突然高声说道:“申帮主,在下发现了一件事。”
申三峰道:“什么事?”
白天平道:“咱们相处很久,我发觉你今日理事,和往日大不相同。”
申三峰道:“哪里大不相同了?”
白天平道:“在下一直认为你是个很仁慈的人,想不到,你竟是一个心狠手辣,冷酷无比的性格。”
但闻铃声破空,打出去的飞铃,绕了一个圈子之后,重了飞了回来。
何玉霜一伸手,接住了飞铃,道:“申帮主,有一件事,我好像不得不明白的告诉你了。”
申三峰说:“姑娘请说。”
何玉霜道:“先父身在天皇教中,却死于天皇教内斗之中,整个的天皇教的组合,一直是自相残杀的局面,这中间有一个显明的破绽,那就是有人在利用天皇教……”
申三峰接道:“姑娘说得不错,不过,目下的情势,很快就归于平静,无名子已死,田无畏处决之后,只余下一个洪士高,想他在天下英雄之前,就算不自绝而死,亦必有一个交代了。”
何玉霜道:“不论作何打算,我只要说明,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到白天平,谁要伤害到他,我就会跟他拼命。”
申三峰道:“这么重要吗?”
何玉霜道:“不错,谁都不能伤害到他。”
申三峰道:“哦!”
何玉霜道:“如若有必要,我会连续不绝的发出飞铃。”
申三峰道:“这是威胁吗?”
何玉霜道:“不是威胁,而是事实。”
申三峰道:“姑娘,你又有多少飞铃可以发出来?”
何玉霜道:“我的飞铃不多,我可以对付最重要的人。”
申三峰回顾了闻钟道长一眼,道:“道长,有什么高见?”
闻钟道长眉头紧锁,道:“申帮主的意思是……”
申三峰低声道:“道兄,要不要派几个玄支剑士,对付那个丫头?”
闻钟道长道:“对付何玉霜?”
申三峰道:“是!”
白天平突然高声说道:“道长是一派掌门,怎么处处受人操纵?”
闻钟道长道:“白少侠的意思可是说贫道受人操纵?”
白天平道:“不错。”
闻钟道长道:“唉!白少侠,贫道确实很困惑。”
白天平道:“道长,你是一派掌门之尊,为什么自己不会用心去想,用眼睛去看。”
闻钟道长道:“贫道一直在看,也一直在听。”
白天平道:“你听了,看了,但有什么用,一切都听人摆布。”
申三峰道:“白天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辱及一个堂堂的掌门人。”
白天平冷冷说道:“闻钟道长不急,申帮主急什么呢?”
申三峰冷冷说道:“白天平,闻钟道长只不过是尊重你罢了,你如果得寸进尺,那就想错了。”
白天平道:“得寸进尺的是你申帮主。”
申三峰一皱眉头,怒道:“道长,这等少不更事的人,如若留在江湖之上,以后,岂不是很大的麻烦。”
白天平正待发作,忽闻一个低微的声音,传入耳际,道:“平儿,忍耐着,让他狐狸露了尾巴,让他无法抵赖。”
那声音,白天平熟悉得很,是师父的声音。
白天平一直不相信,无名子就这样被人点了死穴,听到这声音之后,心中顿然一宽。
只听闻钟道长说道:“申帮主的意思是……”
申三峰叹口气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咱们杀了无名子,就不能再留下了白天平了,那又将为江湖留下了祸乱的根源。”
白天平心中有了底子,人也变得冷静下来,眼下唯一有些不解的是金萍,这丫头行事诡异,叫人难测高深。暗中留神望去,只见金萍依靠在一处大山岩上,脸上是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大有坐山观虎斗的味道。
闻钟为难地道:“申帮主的意思,是连白天平也一起除去?”
申三峰道:“自然,白天平没有什么罪恶,不应该死,只要废了他的武功,也就是了。”
闻钟道:“玄支剑士,大部为他所救,受过他的恩情,只怕他们不会对白天平出手。”
申三峰道:“只要道长不反对这件事,我自会找人出手。”目光转注到白天平身上,接道:“你这点年纪,如此狂妄,想是因为自负剑上造诣很高之故。”
白天平心中一动,忖道:不知他又在生什么花样了。心中念转,却忍下未言。
申三峰冷笑一声,道:“白天平,你怎么不说了,本座虽然腿上伤势未愈,但我也要出手教训你一顿,让你以后知道如何敬老尊贤。”
白天平道:“你要和我动手?”
申三峰道:“不错,你敢不敢应战?”
白天平略一沉吟,道:“好吧!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申三峰回顾了几个丐帮弟子一眼,道:“我和白天平动手之时,不论胜负如何,都不许你们出手。”
丐帮弟子齐齐高声答应。
中三峰一拱手,道:“白天平,你有什么话说,可以说几句体己话了。”
白天平冷笑一声,回头对何玉霜低言了数语。申三峰静静的站着,微笑不言。
何玉霜轻叹一声,道:“夫君保重。”
白天平哈哈一笑,仗剑而出。
安然一人大声喝道:“不要动手。”
白天平转头望去,只见那说话的竟然是武当派掌门人闻钟道长。
闻钟快步行了过来,接道:“两位,听贫道一言。”
申三峰强忍着心中怒火,默然不言。
白天平却冷笑一声,道,“道长有何高见?”
闻钟道:“贫道觉着,两位实不必动手。”
白天平道:“哦!”
闻钟道:“两位都是江湖中侠义人物,何苦为一两句意气之言,动手相搏。”
白天平心中一动,忖道:“这申三峰已快露出了狐狸尾巴,我实也不用和他争一时的意气了。”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道长说的也是啊!但申三峰一定要逼在下动手,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闻钟道长道:“白少侠对我们武当派,恩情深重,劝止这场纷争,贫道自然是义不容辞了。”
申三峰皱皱眉头,道:“道长,贵派不能帮忙,可否不要多事?”
闻钟道长道:“申帮主,无名子等一群人,行为危害武林,任你处置;但白少侠却是一位公公正正的好人,这一点,不知申帮主看法如何?”
申三峰道:“大奸若贤,大智若愚,这一点道长想过没有?”
闻钟道长道:“贫道可以保证那白少侠是正人君子。”
申三峰心中怒火万丈,口中却故示大方,道:“道长意思是?”
闻钟道:“贫道觉着,帮主和白少侠这一战,使贫道左右为难……”
申三峰接道:“好!这白天平交给你了,最好能在他身上下点禁制,等此间事完,咱们再放了他就是。”
闻钟道长道:“对白少侠,贫道看用不着什么禁制了。”
申三峰一皱眉头,道:“道长,你如心存妇人之仁,今日之事,只怕会功亏一篑。”
闻钟道长道:“这个帮主放心,白少侠交给贫道就是。”
申三峰一摆手,道:“白天平,本座今日本要为江湖除害,但念在闻钟道长一再求情份上,饶你不死,你过去吧!”
白天平略一沉吟,大步行到闻钟道长身侧,道:“道长,准备如何处置在下?”
闻钟道长道:“白少侠言重了,你对本门恩情深重,贫道怎能坐视你被人杀死”
白天平心中一动,道:“道长,怎知在下一定会死在申三峰的手中?”
闻钟道长叹道:“白少侠,你应该明白,申帮主是一位深藏不露的人,他如没有把握杀你,怎会向你挑战?”这不是理由,但却是最简明有力的解说。
白天平的剑上造诣,已不是秘密,申三峰也很清楚,他如没有把握制服白天平,怎会向他挑战。
这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正因为它太简单了,所以,很多人就忽略了他。
但白天平却想到了这一点。他心中知道了师父没有受制,内心中轻松了不少。
无名子的甘愿受制,是在进行一场高深的斗智竟争。
一个人,要他从幕后走到幕前来,必需要使他胜利。只有胜利,才会根容易冲昏了一个人的头脑。
申三峰正接近胜利。何玉霜却有些惶惑,她想不出,白天平为什么会甘愿受人摆布。
申三峰望望闻钟道长,轻轻吁一口气,目光突然转向洪承志的身上。
对洪承志,他似是很客气,一抱拳,道:“洪少侠,对于中州大侠的事……”
洪承志接道:“申帮主自己处理吧,我不便插手。”
申三峰道:“唉!洪少侠是一位深明大义的人,这等胸怀,实是叫人敬仰。”
洪承志道:“不敢,不敢。”
申三峰目光一转到洪士高的身上,道:“洪大侠,你还有什么解说吗?”
洪士高道:“没有。”
申三峰道:“好!你是自己了断呢?还是要我们动手?”
洪士高道:“反正都是一个死字,不论是我自己动手,或是由你们动手,都是一样。”
申三峰道:“洪大侠倒是想得很开啊?”
洪士高道:“老夫目睹武林中两度正邪盛衰,年过古稀,死而何憾。”
申三峰道:“那很好,洪大侠如此合作,咱们倒也不便出手了,你自己了断吧!也好落个全尸。”
洪士高道:“要老夫自己了断?”
申三峰道:“不错。”
洪土高道:“这个,只怕是有些不成?”
申三峰道:“为什么?”
洪士高道:“一个人用自己的手,打死自己,那岂不是一件很滑稽的事。”
申三峰冷笑一声,道:“洪老,你原来在戏耍于我。”
洪士高道:“这倒不是,老夫只是不想自己打死自己罢了。”
申三峰道:“那是要我们动手了?”突然扬手一拳,捣了过去。
洪士高一闪避开,笑道:“申帮主要自己出手吗?”
申三峰道:“本座不愿再为江湖留下祸害,也不愿再拖延时间。”
洪士高道:“你以丐帮帮主的身份,武断讧湖公案,而且强人必信,不觉着有些太过草率?”
申三峰接口道:“天皇教为害江湖,五位神秘人操纵着天皇教,田无畏、无名子,你洪士高,和死去的向魁,都是那神秘人物……”
洪士高接道:“但只有四个,还有一个人是谁呢?”
申三峰道:“不论是谁,他也只余下一个,咱们总有查出他来的一天。”
洪士高道:“如若你肯相信我们,至少我们三个是被害人,真正和那人合作的,只有一个向魁。”
申三峰道:“这真是很难叫人相信的事,可惜向魁死了,变得死无对证。”
洪士高道:“看来,申帮主绝不会放过我了?”
申三峰道:“除恶务尽,不留后患。”
洪士高道:“申三峰.你一定能够胜我吗?”
申三峰道:“试试看,双掌齐出,攻了过去。
洪土高不再让避,举手封架,两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斗。
但见拳脚往来,呼呼风生,变化奇出,目不暇接。
白天平越看越觉情形不对,突然大喝一声,道:“住手。”
洪士高及时住了手,但申三峰却疾快的打出一拳,击中了洪士高的前陶。
这一击力道很强,洪士高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
白天平冷笑一声,道:“好毒辣的手段。”
洪士高似是伤得根重,手抚前胸,缓缓说道:“申三峰,那另外一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申三峰一皱眉头,道:“白少侠,老叫化心中积忿太深,一下子收势不住。”
白天平道:“我知道,洪士高洪老前辈,死去之后,再杀死田无畏,那就不会再有人知晓那神秘主脑的身份了。”
申三峰道:“白少侠,含血喷人,语气挑拨,想让本帮和武当派造成冲突,是吗?”
白天平道:“申帮主,你太急了一些,如若你能再沉着一些,咱们绝对不会怀疑到阁下。”
申三峰哈哈一笑,道:“白少侠你在说些什么?”
白天平道:“申帮主,你露出的破绽太多。”
申三峰道:“这话怎么说?”
白天平道:“你杀了无名子道长,再杀了洪士高,如是再杀死田无畏,那真正主持天皇教的幕后首脑,就永远成为隐秘了。”
申三峰道:“白少侠,你在疯言疯语的说些什么?”
白天平道:“没有人会怀疑到堂堂的丐帮帮主,会是天皇教的首脑人物。”
申三峰微微一笑道:“你越说越玄了,似是本座已然成为了天皇教的教主了。”
白天平道:“这中间,可能就有些问题。”
申三峰怒道:“白天平,本座不喜和你说笑,再要语无伦次,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白天平道:“你恼羞成怒了,是吗?”语声一顿,又接道:“在下的记忆之中,申帮主的武功,有限的很,想不到的是,阁下竟然是如此深藏不露的人。”
申三峰道:“你说本座武功忽然高强了很多?”
白天平道:“不错,你一直在隐藏着自己武功,直到刚才,才施展出来。”
申三峰道:“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了,一个人的武功,也能隐藏的吗?”
白天平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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