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女沉吟了一阵,道:“两位本应该各陪一位,但不幸的是,那两人欲火焚身,爆裂了两条奇经,已成了废人,所以,两位也跟着沉沦悲惨的境遇之中。”
申玉春道:“我们决定奉献一切,姑娘也不用再隐瞒了,你要我们作什么?”
黑衣少女道:“把你们送入花室……”
申玉秋奇道:“什么叫花室?”
黑衣少女似是甚感为难的沉吟了一阵,低声道:“被两位点中穴道的人,本来是两位的男伴,借两位之力,助他习练魔功,想不到两位竟出手点了他们的穴道,致使他们服用药性发作,无法发泄,血管爆裂,人已残废,难再为用,一时间,再找两个资质、禀赋、年纪,皆可为用的人,顶他们的遗缺不易,但又不能使另外三人等待,只好,按照计划进行,但两位巳无男伴,那只好送入花室,供人蹂躏了。”
申玉秋道:“这怎么行?”
黑衣少女缓缓说道:“那只怪两位行事孟浪,造成了今日之果,如何能怪得别人?”
申玉春叹口气,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黑衣少女道:“有,两位在一个时辰之内,自绝死去,可免去清白受污之辱。”
申玉春叹口气,道:“好吧!如是一个时辰之后,我们还活在世上,那就是答应了你的要求,情愿被送入花室。”
黑衣少女黯然一叹,道:“两位姑娘应该明白,我无意伤害两位,事实上,都是为了武林大局着想。”
申玉春道:“是!我们一点也不恨姐姐。”
黑衣少女笑一笑,道:“那就好了。”回头望着曹氏姐妹,道:“两位姑娘,请跟我来吧!”举步向前行去。
曹氏姐妹,纤纤弱质,尽管心中痛不欲生,却已没有了反抗勇气,拭干了泪水,跟在那黑衣少女身后行去。
黄凤姑掩上室门,苦笑一下,道:“两位妹妹,你们作何打算?”
申玉春脸上泛现出坚决之色,缓缓说道:“我们为武林大局,决心奉献清白。”
黄凤姑心中暗道:“如果任人蹂躏,那还不如失身在伍元超的手中了。”但觉申氏姐妹所忍受的委屈,比起自己更大,痛苦更深,心中大是不安,心想安慰她们几句,但又觉无从说起,长长叹一口气,默然不语。
申玉春笑一笑,道:“黄姑娘,不用为我们哀伤,也不用为我们痛苦,须知人生在世,主要的活在一个观念之中,我们觉得清白贞操,重于生死,那就宁可纷身碎骨,一人蹂躏,和十人蹂躏,有何不同?”
黄凤姑轻轻叹息一声,道:“唉,申姑娘这等想法,当真是伟大得很。”
申玉春神情严肃地说道:“不过,我们的牺牲,要有目的,我要问问她,我们的目的何在?”
黄凤姑道:“申姑娘说的是。”
等待片刻,室门又开,那黑衣少女重又行了回来,望着申氏姐妹,道:“两位请稍候片刻。我要先带这位黄姑娘去见一个人。”
申玉春道:“姑娘请慢行一步,小妹有一件事请教?”
黑衣少女道:“什么事?”
申玉春道:“你把我们姐妹送入花室,那就是这石洞中人,只要能去花室,都可以蹂躏我们姐妹的了?”
黑衣少女道:“不错,所以,我对两位的遭遇,也感到无限哀伤。”
申玉春苦笑一下,道:“我们想通了,我们姐妹决心牺牲清白,不过,我们也希望还有些代价,希望你告诉我们,代价何在,我们牺牲了清白之后,应该如何,才能使武林安定?”
黑衣少女沉吟了一阵,道:“申姑娘,这不是买东西,一手钱,一手货,此事需要时间,两位牺牲了,也不能立竿见影,再说,你们只不过是大局中一个枝节,能有多大的作用,我们也无法预料。”
申玉春道:“如是无补大局,我们的牺牲不是太大了吗?”
黑衣少女道:“不错,对两位个人而言,牺牲是太大了一些。”
申玉春神情严肃,低声说道:“我们可不可以暗施毒手,杀他们一个是一个?”
黑衣少女摇摇头,道:“不可以!”
申氏姐妹对望了一眼,突然流下泪来。这也是无异答应了那黑衣少女的要求。
黑衣少女笑一笑,道:“两位请稍候,我会尽力把花室布置得舒适一些,也尽我之力,减少两位的痛苦。”也不待二女答话,说完了带着黄凤姑一起离去。
黄凤姑被送到另一间石室中,伍元超早已在室中坐着。
黑衣少女一欠身道:“伍爷,这位是……”
伍元超一挥手,冷冷说道:“我知道,你请去吧!”
对伍元超,黑衣少女似是极为恭顺,又欠身一礼,才退了下去。
伍元超长长吁一口气,掩上石门,低声说道:“黄姑娘,我想不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黄凤姑心中复杂万端,剧痛如绞,但已经成了事实,她不能不忍受下去,冷冷说道:
“事情也不能怪你。”
伍元超默然说道:“不论姑娘内心怎样恨我,但你表面上必须装作十分柔顺……”
黄凤姑冷笑一声,道:“为什么?”
伍元超道:“做给他们看,皮总管和金芝是专门管理你们的人,只要被他们瞧出了什么,你就要有一顿苦头好吃。”听他口气,似乎还不知道金芝的身份。
黄凤姑暗暗忖道:金萍、金芝,似都是正大门户中派来的卧底之人,不知她们用的什么方法,能得武家堡主这等信任。心中念转,口中却嗯了一声,算是对伍元超的回答。她心里矛盾得很,虽然明知事情怪不得伍元超,但内心之中,总有一股恨意无法排泄出来,希望对他发作一下。
伍元超倒还能谨慎自持,处处忍气吞声。室中沉默了下来,伍元超闭目盘膝而坐,似是在运气行功。
黄凤姑久久不闻伍元超说话,忍不住转头望去。只见伍元超顶门上泛现出一片黑气,烛火下看上去如烟拟雾,不禁大吃一惊,暗道:这是什么魔功,怎会有此形象。
仔细看去,只见伍元超整个脸上,都泛出了一片浓黑之色。
他本是白净净的潇洒少年,但在浓烈的黑气笼罩之下,似乎是人也变黑了。
黄凤姑愣愣的看着,足足有半个时辰之久,伍元超脸上的黑气,才算消了下去。
只见他睁开双目,望了黄风姑一眼,道:“姑娘,等一会,我如再有什么举动时,你就点我晕穴。”
黄凤姑怔了一怔,道:“你还会有什么举动?”
伍元超道:“我不知道,这魔功当真是一种很奇怪的武功,很容易使一个人欲火上升,难以自禁。”
黄凤姑脸色一变,道:“你……”
伍元超苦笑一下,道:“可以,我要你点了我的穴道。”
黄凤姑道:“如是我点了你的穴道,岂不是对你大有影响?”
伍元超道:“大概是吧,但影响有多大,我不知道,但至少不会再伤害到你了。”
黄凤姑道:“我可以告诉你影响有多大,血管破裂,一个人完全变成了残废。”
伍元超哦了一声,道:“这样严重?”
黄凤姑道:“不错,你们一起五个人,毁去了两个,就是毁在穴道被点之上。”
伍元超道:“啊!那是怎么样一个后果呢?”
黄凤姑道:“血管爆裂而死。”
伍元超呆子一呆,叹道:“就算在下血管爆裂而死吧!那也比伤害到你好些。”
黄凤姑淡淡一笑,道:“这话你应该早说啊!”
伍元超道:“当时姑娘手下留情,在下心中明白,但我一错不能再错,怎能再伤害到你。”
说话神色间,流现出无比的惭愧。
黄凤姑轻轻叹一口气,道:“伍元超,你已经玷圬了我的清白,一次和十次,有什么不同呢?”一阵羞意,泛上心头,晕生双颊,缓缓垂下头去。
伍元超大为困惑地说道:“姑娘,那么在下应该如何呢?”
黄凤姑道:“我……我成全你。”
伍元超怔了一怔,道:“你是说,你要帮助我练成魔功?”
黄凤姑道:“是!你要记着,我不是帮助你,而是为了武林正义献身,你将来有了一身很高强的武功,希望能多为武林正义尽一份力量。”
伍元超长长吁一口气,道:“我很担心。”
黄凤姑奇道:“你担心什么?”
伍元超道:“我学的这武功,古古怪怪,不知道练得久了,会不会把人的性情改变?”
黄凤姑呆了一呆,道:“有这等事?”
伍元超道:“我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办法,竟然能使一个人的体能有着很大的超越,这些日子里,我感觉到自己有了很大的进步,同时也觉着内腑中有着一种很奇怪的变化。”
黄凤姑道:“你才打坐时,脸上满是黑气,看来,确然有些不同。”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他们如何授你这些武功?这里有很多残废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伍元超低声道:“这座山腹密室不大,但却石室纵横,而且满藏着诡秘残忍,我来此时间不久,又不能随便乱问,虽然极留心在暗中观察,但却无法瞧出多少,是以所知有限。”
黄凤姑道:“这是一处隐秘所在,也就是了,但哪来这么多残废的人呢?”
伍元超轻轻叹一口气,道:“听说那些人,都是江湖上武功高强之士,但他们却变成了我们习练武功的靶子……”
黄凤姑呆了一呆,接道:“习练武功的靶子?”
伍元超道:“是!武功靶子,我们习练的魔功,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就开始和这些真人动手,借他们的身躯,以增进我们实践经验,和魔功进境。”
黄凤姑道:“练习武功,寻一对手相搏,也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用人的身躯,作为靶子呢?”
伍元超道:“魔功是一种冷酷而速成的武功,只要一个人的才质适合,早有了武功基础,在药物和心术的配合之下,很快的达到了某一境界,再以真人对搏,而且每次遇上的对手,武功逐渐高强,听说这山腹中共有七个等级,一个习练魔功的弟子,也必须闯过这七关才算有成,习练魔功,每一次搏杀最好能见鲜血,这就是他们残废的原因。”
黄凤姑道:“那是说这山腹中,只有七个残废的人了?”
伍元超摇摇头,道:“七个等级,每一个等级有多少人,在下就不清楚了。”
黄凤姑叹口气,道:“当真是魔窟魔事,人间地狱。”
伍元超道:“姑娘,想法子早些离开此地吧!这地方虽是充满血泪,有不少武林高手,但他们的防守,并不太严,那座秘门,听说一天有一次开启的时间,只要姑娘能把握,脱出此地的机会很大。”
黄凤姑一直颦锁的眉尖,突然打开,脸上也泛起了微微的笑意,摇摇头,道:“我不走。”
伍元超道:“为什么?”
黄凤姑脸上泛起了圣洁的光辉,道:“我要助你练成魔功。”
伍元超奇道:“你如何能忍受长期的屈辱?”
黄凤姑道:“为什么不能,只要我的心念无尘,躯体上的痛苦,随它去吧!但我担心一件事。”
第十二回虎口余生发现内奸
伍元超道:“什么事?”
黄凤姑道:“你的人,一旦你的魔功有成,希望你的心不要也着了魔!”
伍元超叹口气,道:“这里的人人事事,都充满着冷酷、残忍,我一直在警惕着自己,不要陷入了魔道。”
黄凤姑笑道:“所以,我要留在这里监视着你,要你保持着魔身、正心。”
伍元超缓缓说道:“在下当尽力保持着内心的平静,希望能使在下保持功魔心正。”
黄凤姑道:“伍兄,那位铁兄的情形如何了?”
伍元超道:“铁成刚吗?比我更为危险,他生性正直,最不喜爱这等惨酷、淫乱之事,如非在下常常规劝于他,只怕早己葬身于此了。”
黄凤姑轻轻叹息一声,道:“伍兄,这一点,你要给他说好,千万要他忍,两位的成败,对武林大局的关系很大。”
伍元超微微一怔,道:“关系很大?我和铁兄被他们收入此地,习练魔功,只是无意得来,没有人和我谈过这件事。”
黄凤姑道:“我们来此之前,有些什么际遇,也没有人和我说过,如是说的很清楚,我们死也不会来了!”
伍元超道:“怎么,来了很多人吗?”
黄凤姑道:“除了我之外,还有申氏姐妹。”
伍元超道:“申氏姐妹,是什么人?”
黄凤姑道:“丐帮申帮主的义女,申玉春和申玉秋。”
伍元超道:“她们也和姑娘一样,都失去了清白吗?”
黄凤姑道:“她们伤了两个,所以,保得了清白,不过,她们的际遇,将比我更为悲惨。”
伍元超道:“为什么?”
黄凤姑道:“因为,她们要被送入花室,那将受更多人的蹂躏。”
伍元超道:“啊!花室的事,在下倒没有听人讲过。”
黄凤姑道:“也许你们在这石室中的身份很尊贵,不会到花室中去。”
伍元超道:“这倒是不错,这石室中的一些设施,都是为我们安排的。”
黄凤姑道:“这石室之中,何人负责?”
伍元超道:“洞主。”
黄凤姑道:“洞主只是一个称呼,他究竟是什么人?”
伍元超道:“这就不知道了,大家都叫他洞主。”
黄凤姑皱皱眉头,道:“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伍元超道:“男人。”
黄凤姑道:“几岁?长的什么样子?”
伍元超道:“大概有五十多岁吧!穿一身黑色的衣服,但人却白的像雪一般。”
黄凤姑啊了一声,道:“他为人很严酷吗?”
伍元超道:“表面上看去,他和蔼得很,随时都带着笑容。”
黄凤姑道:“事实上呢?”
伍元超道:“笑里藏刀,冷酷无比。”
黄凤姑道:“如若他不是生性冷酷的人,怎会主持这样一个所在,但他怎能每天都带着笑容,这也是一桩大大的奇事。”
伍元超道:“唉!我宁愿每天对着一个脾气暴躁,开口就要骂人的人,也不愿对着那样一个杀人也不见怒色的冷酷人物。”
黄凤姑道;“你们的武功,都是那位洞主传授的吗?”
伍元超摇摇头,道:“不知道是不是他?”
黄凤姑怔一怔,道:“怎么又是不知道呢?”
伍元超道:“我们习练魔功之时,都被带入一座秘室,但入室之前,被蒙上一块黑布,不但难见室中的景物,就是那位传授魔功之人的模样,也是无法见到。”
黄凤姑长长吁一口气,道:“难道说连传授武功的一点师徒情意,也不许保有吗?”
伍元超道:“似乎是他们用心只在造就一些杀人凶手,不许存在着任何情意。”
黄凤姑道:“你除了习内功之外,还学了些什么?”
伍元超道:“刀法,现在我还在学第一招。”
黄凤姑道:“那刀法一共有几招?”
伍元超道:“也不知道,他们只管传授武功,不许我们多问。”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虽然我只在学那一招刀法,但我已感觉到那是一种凌厉无比的刀法,挥刀去势,只有一个快,那种快,快得叫人不可思议。”
黄凤姑道:“伍兄,我替你担心一件事。”
伍元超道:“什么事?”
黄凤姑道:“听你说,学习魔功的人,神智都受了某些控制,但你这样清醒,不会被他们发觉吗?”
伍元超道:“我很小心,但我担心的是铁成刚,他似乎是很难控制自己,这些日子里,每次见面有机会时,我都暗中警告过他,要他多多忍耐,不可多言招祸。”
黄凤姑道:“这一点,你们要特别小心,一旦铁成刚身份暴露,你势必受其株连。”
伍元超点点头,道:“多谢姑娘指点。”
黄凤姑叹一口气,道:“伍兄,如若你习练魔功,确有需要我助你之处,只管吩咐就是。”
伍元超道:“这魔功好像能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