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玉春道:“不是不听从公主之命,面是咱们未得到洞主的指示,不知那公主是何许人物,自然是不能轻易离开。”
青衣少女冷笑一声,道:“不论你是谷飞的什么人,但你如不听公主之言,那就有得你的苦头好吃了。”
申玉春道:“你是公主吗?”
青衣少女道:“我不是公主。”
申玉春道:“那就是了,你不过是公主身旁的从人罢了。”
青衣少女道:“不惜,我只是公主身侧的从人,但笑面阎罗谷飞,也不敢这样和我讲话。”
申玉春道:“这么办吧!你回去告诉公主,就说我们正在等候洞主的消息,在公主面前,还望你能替我们口解春风,美言一二。”青衣少女冷冷说道:“不行……”
申玉春心中暗道:这个丫头,就如此精明,那公主更非平凡之人了,宁可在这里和她打一架,也不能跟她去见公主。心中念转,立时摇摇头,接道:“姑娘,洞主没有和我们提过公主的事,所以,我们不知公主是谁。”
青衣少女冷冷说道:“你们如是不去,那是逼我捉你们去了。”
申玉春摇摇头,道:“我们在此待命,不能擅自离开,姑娘一定要动手,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青衣少女右手一探,疾向申玉春右腕上抓去。
她出手如电,申玉春虽然早已有了准备,但仍然几乎被那青衣少女抓住,缩腕、闪身,才算把一招避开。
青衣少女微微一怔,道:“你不错啊!”突然,欺身而上,掌指齐施,攻了过去。
申玉春本已感觉到这青衣少女的身手不凡,待她出手一击,心中更生惊懔,这青衣少女武功之高大出了意料之外。
但春秋姊妹,技艺博杂,申玉春了然到那青衣少女的武功之后,立时,决定了对付那青衣少女的办法。守在室门口处,拒挡那青衣少女的攻势。
青衣少女攻势虽然凌厉,但申玉春占了地利,只守不攻,倒也勉可应付。
青衣少女连攻了数十招,仍然未伤到申玉春,不禁大怒,霍然向后退了五步,右手握住了剑柄。
只听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道:“不要动剑。”声音就在旁侧。
申玉春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美艳少女,站在七八尺外。她来的无声无息,到了七八尺外,申玉春竟无所觉。
青衣少女回顾了玄衣少女一眼,欠身道:“公主。”
玄衣少女挥挥手,缓步行近了申玉春。
申玉春并非不美,那青衣少女也具姿色,但如和这玄衣少女一比,顿有着黯然失色之感。
她全身闪烁着美丽的光辉,走在申玉春身前三尺处,停了下来,淡然一笑,道:“你可是叫作申玉春吗?”
申玉春呆了一呆,道:“你是……”
玄衣少女接道:“别管我是谁,答复我的话。”
申玉春沉吟了一阵,道:“不错,我是申玉春。”
玄衣少女道:“丐帮申帮主的义女,一向是春秋不离,你那位妹妹也在这里吧。”
申玉秋闪身而出,接道:“我在这里。”
玄衣少女微微一笑,道:“走!咱们到房里谈谈。”
申玉春呆了一呆,但人却不自主的跟在那玄衣少女身后,向前行去。
藏在暗中的申玉秋,突然闪身而出,右手一挥,攻向玄衣少女。这等绝近距离中,突起发难,攻势如雷奔电闪一般,掌影指风,直袭那玄衣少女。
但见那玄衣少女举手一挥,轻描淡写,封开了申玉秋的攻势。
申玉秋感觉到一股柔中蕴刚的力道,反击过来,而且点撞所及,都是身上的要害关节。
攻敌的力道,突然消失,人向后退了两步。
玄衣少女淡淡一笑,道:“二姑娘,我和你姊姊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申玉秋道:“都听到了。”
玄衣少女淡然说道:“你们都来吧!我想和你们谈谈。”
申玉秋望了姊姊一眼,跟在那玄衣少女的身后行去。
玄衣少女一直走到大厅,自己坐了下去,笑道:“两位随便坐吧。”
春秋姊妹相互望了一眼,但却没有落座。
玄衣少女让过就算,也不管两人是否落座,淡淡一笑,道:“两位混入武家堡中,可是受那申帮主之命而来吗?”
申玉春道:“是的。”
她已发觉这玄衣少女一身武功,已到出神入化之境,决非自己两姊妹能够抗拒。
玄衣少女微微颔首,道:“两位姑娘来此的用心,可否见告呢?”
申玉春摇摇头,道:“姑娘,恕我们不能说,事实上,我们知晓的有限,也无法说出来。”
玄衣少女道:“我相信你的话,那申帮主为人十分谨慎。”
申玉春道:“姑娘很明事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咱们姊妹,想求姑娘一事,不知姑娘是否答允?”
玄衣少女道:“说说看吧!我很喜欢帮助人。”
申玉春微微一笑,道:“我们不愿姑娘把我们交给别人,只求给我们一个痛快的死亡,希望你姑娘看在我们同是女人的份上,答应此求,我们姊妹自知武功不是姑娘的敌手,也不准备反抗了。”
玄衣少女嫣然一笑,道:“两位姑娘,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杀你们呢?”
申玉春道:“因为我们杀了武家堡中人。”
玄衣少女沉吟了一阵,道:“江湖上事情很复杂,不知多少冤冤相报的事,两位姑娘如是愿意现在离开,我立时可以放了两位。”
申玉秋奇道:“放我们走?”
玄衣少女道:“是!武家堡的四周,都有着很森严的戒备,我如不遣人相送,只怕两位很难离开此地。”
申玉春微微一怔,道:“姑娘送我们离开,不知有何代价?”
玄衣少女笑一笑,道:“只托两位带个口信,给申帮主。”
申玉春道:“说些什么?”
玄衣少女道:“问他好。”
申玉春道:“只这样简单吗?”
玄衣少女点点头,回顾那青衣女婢一眼,接道:“你送两位申姑娘出堡,就说我的令谕,不准拦截她们。”
青衣女婢应了一声,道:“两位姑娘请吧!”
春秋姊妹,满脸怀疑之色,望望那玄衣少女,转身随那青衣女婢身后而去。那玄衣少女竟是言而有信,安然把申氏姊妹送出了武家堡。
青衣女婢一直送两人出堡百丈,才欠身说道:“两位姑娘好走,小婢要回去复命了。”
申玉春道:“多谢姊姊,请上复公主,今日之情,我们姊妹记下了,但愿日后有以回报。”
青衣女婢淡然一笑,回身而去。
望着那青衣女婢的背影,申玉秋无限惶惑,道:“姊姊,她为什么对咱们这样客气,她武功高强,杀咱们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申玉春淡然一笑,道:“我也不明白她用心何在?咱们早些走吧!”二女转身疾奔,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才放缓脚步。回头望去,不见有跟踪之人。
申玉秋低声说道:“姊姊,我想起来了,那位姑娘放了咱们,可是想借咱们带路,找到义父的停身之处。”
申玉春道:“很有可能,所以,咱们不能直接回到义父发号施令的地方。”
这时,道旁一棵大树之后,突然闪出一个肩荷锄头,头戴竹笠的农夫,行过春秋姊妹身侧时,低声说道:“两位姑娘往南走,大约七八里处,有一个四五户人家的小村落,申帮主在那里等候两位。”
那农夫一面说话,一面行走,脚不停步,话没完,人已走出了十几步远。
申玉春疾快的赶了上去,低声说道:“我们怕有人跟踪。”
那农夫低声说道:“不要紧,两位只管放心前去,沿途之上,都有我们的人。”
申玉秋道:“除了我义父之外,还有些什么人?”
那农夫道:“人很多,两位快去吧!”
申氏姊妹,未再多问,放步向前行去。
那农夫虽然没有说明身份,但申玉春已推想出他是丐帮中人。
申帮主主持对付武家堡中事,连受了几次挫折之后,变的十分小心,向来以真面目出现江湖的丐帮中人,也开始改扮自己,化装成各种不同的身份。
照着那老农夫的嘱咐,申氏姊妹,果然在七八里外,找到了一处农舍。
不用两人探问,那小庄中已有人迎了出来。是一个四十六七,黑面修躯,身穿八袋灰衫的叫化子。
这个人,申玉春熟悉得很,正是义父申帮主贴身的护卫黑、白双卫的黑卫莫宗元。
这莫宗元虽是帮主的护卫,但在丐帮中,却是有数的高手之一,八袋身份,在丐帮中,也算是很高的地位。
因为,丐帮中人数众多,帮主的地位,实是尊崇无比,所以帮中向以当代帮中高手作为帮主的护卫,这护卫身份也很崇高,他们有先帮主之死而死,后帮主之生而生的责任,如是帮主遭难,护卫未死,护卫即将受帮中最严酷的帮规制裁,那是五刀分尸的死罪。
正因这一条规法,帮主的贴身护卫,实是丐帮中的精英人才,历代帮主,也从来不把贴身护卫当作护卫看待,情同兄弟,但身担护卫之职的,却都能各持身份,以帮主的安危为念。
春秋姊妹很多武功,都得黑、白双卫的传授,对黑、白双卫,视作半师之尊。
申玉春叫了一声莫叔叔,扑了上去,想到在山洞中受到诸多委曲,不禁热泪夺眶而出。
莫宗元伸出双手拂动一下春秋姊妹头上的秀发,低声说道:“孩子,你们受了很多委屈吗?”
申玉春拭去脸上的泪痕,道:“莫叔叔常说、武林儿女,不能轻弹泪珠,今天我们又哭了。”言罢破啼一笑。
莫宗元轻轻叹口气,道:“我知你生性刚毅、坚强,如非受到大委屈,决不会流下泪来,走,走!见帮主去。”带着二女,行入了一座农舍。
那是一排三间的茅舍,房里坐着五个人。居中而坐的,是一位清瘦的中年人,四十六七的年纪,留着及胸黑髯,身着浅灰长衫,打了十个补钉。
这是丐帮中最高标志,除了帮主之外,无人能打十个补钉,丐帮分组,本到九补钉为止,只有帮主才可打十个补钉,以示崇高。如是帮主退休,让了帮主之位,就得恢复九个补钉标志。
在丐帮帮主的右首,坐着一个身着灰色袈裟的人,那人光头上,烙了五个戒疤。紧傍老僧而坐的是一位胸前垂着花白长髯的道人,一袭青色的道袍,背插着长剑。左首坐着年轻英俊的白天平。
黑卫英宗元欠身一礼,说道:“禀帮主,两位姑娘回来了。”
申帮主抬头望了春秋姊妹一眼,道:“叫她们在室外稍候。”
莫宗元应了一声,又带着二女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那灰衣老僧和佩剑道长,鱼贯离去。
室中传出申帮主的声音,道:“带她们姊妹进来吧!”
这时,房中只余下申帮主和白天平两个人。
春秋姊妹先给义父行了礼,才回头对白天平一礼,道:“白少侠。”
白天平轻轻叹一口气,道:“申姑娘,你们见过黄姑娘吗?”
申玉春道:“见过了。”
白天平道:“她没有出来吗?”
申玉春道:“她虽然未脱离魔掌,但人已离开了武家堡。”
白天平道:“两位姑娘,可知道她被移往何处去吗?”
申玉春道:“不知道……”
白天平轻轻叹一口气,接道:“申帮主,我想先到武家堡中去一趟……”
申帮主摇摇头,道:“白少侠,事情还未完全清楚,暂不可太过心急。”
白天平目光转注二女的身上,道:“两位姑娘,可还有什么隐情未言吗?”
申玉春望望义父,缓缓垂下头去。
白天平低声道:“申帮主,要她们说实话。”
申帮主点点头,道:“玉春,你把经过之情,仔细的说一遍吧!白少侠不是外人。”
申玉春轻轻叹一口气,把经过之情,很仔细的说了一遍。所谓很仔细,但仍有很多地方,碍于出口之处,还没有说明白。
白天平只觉一股忿怒之气,由胸中直泛起来,双目中闪动着凌厉的光芒,但他仍然强自忍了下去,道:“申帮主,遣派黄姑娘入武象堡中一事,是何人主意?”
申帮主一皱眉头,道:“这应该是一次巧合的误会,在下决定春秋姊妹涉险时,传出的是一道机密的令谕,想不到黄姑娘也赶上了这件事情。”
白天平道:“申帮主,黄姑娘如有失闪,在下如何向黄伯母及家父交待,我得先走一步……”
申帮主轻轻咳了一声,道:“白少侠,慢走一步,听在下一言。”
白天平停下脚步,道:“帮主还有什么吩咐?”
申帮主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而且黄姑娘已然被运往他处,就算咱们能冲入武家堡中,也未必能够见到黄姑娘。”
白天平长长叹一口气,道:“在下该早些赶到武家堡中去一趟的……”目光转注到申玉春的脸上,接道:“玉春姑娘,黄姑娘处境很危险吗?”
申玉春目睹白天平焦虑之情,心中暗自懔骇,忖道:看他神色,对那黄凤姑用情很深,但那黄凤姑已非完璧,此事早晚难免要被揭穿,那岂不是一件极大的悲剧?心中念转,口中却缓缓说道:“黄姑娘智慧过人,应付得体,不会有什么凶险。”
白天平道:‘唉!但愿如此。”
申帮主低声说道:“白少侠,对武家堡这一战,少侠身担重任,必须要保持冷静才好。”
白天平道:“在下知道,但不知咱们要几时行动?”
申帮主淡淡一笑,道:“只凭这两句话,可证明白少侠的心情,还未完全平静。”
白天平双目中神芒一闪,缓缓说道:“帮主说的是。”
申帮主站起身子,轻轻在白天平肩头拍了一掌,道:“老弟,你是这一代中的奇才,放眼天下,后起之秀中,无出弟右,这一番和武家堡正面对垒,仗凭老弟之处很多,不论斗智、搏杀,都难免有所损伤。这一点,希望老弟你看开一些。”
白天平肃然一笑,道:“多谢帮主指教。”
申帮主微微一笑,道:“玉春,你说说看,那位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申玉春道:“女儿也不知道,她放了我和妹妹离开,不知用心何在?”
申帮主道:“她和你们说些什么?”
申玉春道:“她对我们的身份很清楚,一开口就叫出我的名字。”
白天平道:“那位公主可是穿着一身玄色的衣服。”
申玉春道:“不错,白少侠怎么知道?”
白天平道:“我见过她。”
申玉春道:“她长得很美,美得耀眼生花。”
白天平道:“她人虽然长得很美,但武功却更是高强得很。”
申玉春轻轻叹一口气,道:“白少侠,黄姑娘胸存仁侠,心比明月,就算她有了什么不妥,那也是因为她存心救世。”
白天平一皱眉头,道:“什么不妥?”
申玉春呆一呆,道:“我是说她要是受到了什么伤害,白少侠最好别多追究。”
她想像之中,那白天平和黄凤姑,早是一对情侣,想那黄凤姑已非完璧之身,两人相见之时,定然有很多为难之处,申玉春自作聪明,想先在那白天平心中打个底子。
白天平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未再多问。
申帮主道:“白少侠,咱们决定按时限动手,少侠也该休息一下了。”
白天平举步向外行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说道:“申帮主,可否传下令谕,停止进攻武家堡?”
申帮主微微一怔,道:“为什么?”
白天平道:“武家堡已然有了准备,不但运走了山腹密室中人,而且,又有了援手赶到,如若咱们攻入武家堡中,岂不正中了那武家堡的阴谋。”
申帮主沉吟了一阵,道:“白少侠,可是说那位玄衣姑娘吗?”
白天平道:“她是原因之一,她既然赶来了,自然还会有别的人赶到。”
申帮主回顾了申玉春一眼,道:“玉春,你看清那位玄衣姑娘的年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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