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隐身在暗处的白天平暗发一掌,在那徐副教主全然无备之下,击中了对方。
但这一掌,使得白天平受到了极强的反震之力,觉出徐副教主深厚的功力,实非小可。
但闻那徐副教主冷冷说道:“金剑牛鼻子醒过来了,他发出了一记劈空掌。”
闻钟回顾了白天平一眼,颔首一笑。
铁剑道长的声音。似是突然间变得生涩起来,道:“副教主,看明白了吗?那是金剑道长发出的掌力吗?”
徐副教主道:“这石洞中只有金剑和闻钟两人,不是那金剑所发,难道还有第三人不成?”
铁剑道长啊了一声,道:“这么说来,那全剑果然已经清醒了。”
闻钟听得出来,对方所有的人,似乎都对金剑师伯,有着很深的畏惧。
等候了近顿饭的时刻,竟然不再有说话之声。
白天平疾快的掠着闻钟的身子而过,行到转弯口处。探首望去,只见铁剑道长和那位徐副教主,两个人并肩而立,另外两个青袍老者,却已走的不知去向了。
白天平一皱眉头,忖道:这两人不言不动,不知有什么诡计?
忖思之间,忽见两人同时移动脚步向前行了过来。
白天平心中一动,暗道:这纵非什么新奇武功,但两人这联手而来的威力,也非小可。
心念一转,回头告诉闻钟。
闻钟点点头,示意白天平退回在身后,用黑巾把脸蒙起来,以便于必要时出手相助。
白天平刚刚退回,徐副教主和铁剑道长,已并肩出现在眼前。双方相距,也就不过是五六尺远。
铁剑道长一抬手,宝剑出鞘,冷冷说道:“闻钟,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错开这一阵,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叹口气,闻钟缓缓说道:“师叔,也许真如你所说,这是咱们最后一次交谈了,不过,我的生死,觉着都很值得。我活的没有悔恨、痛苦,死的心安理得。”
徐副教主一挥手,道:“攻上去。”
铁剑道长大上一步,一剑向闻钟劈了过去。这一剑势道十分强猛,来势却很平淡。
闻钟举剑一封,轻轻易易的把剑势架到了一侧。但觉铁剑道长右腕用力向下一沉,剑势力道大增,硬压闻钟道长的剑势。闻钟不甘示弱,运气抗拒,两柄剑相触一起,各以内功互相拚斗。
白天平看得真切,不禁暗暗叫苦,暗中提气戒备,准备接手。
原来,白天平已瞧出了这闻钟道长的剑招十分奇幻,铁剑道长,和那位徐副教主,似乎都无法封住,可惜的是,缺乏经验的闻钟道长,竟然弃去了自己之长,和铁剑拚起了内功。
铁剑道长功力深厚,内劲绵绵发出,逼的闻钟道长不得不运起全力抗拒。
这时,那徐副教主,突然一侧身子,欺到了闻钟的身侧,左手一掌,劈了下来。
这时,大力金刚掌法,发出掌势,不见逼人劲气,内劲完全蓄含于掌心之上,掌力击中人身,那碎石断碑的内功,才会涌出来。
铁剑道长剑上的力道,长江大河般不断涌到,已迫使闻钟全力抗拒,哪还有余力来封挡副教主这一记追魂夺命的掌势。
眼看闻钟就要断送在金刚掌下,一道寒芒,闪电而来,点向徐副教主的脉穴之上。这一剑恰到好处,封住了那徐副教主的攻势。
如若徐副教主不能及时收回掌势,势必先要撞在剑尖之上,这一剑来得甚是意外,徐副教主不得不一挫腕收回掌势。
但白天平也无法再隐身子,一闪而出。
徐副教主被一剑逼退,心中大是恼火,掌势收回之后,立时又一挥劈出。这一记己劈空掌,和一般的掌力,也是大不相同。
一般的劈空掌力,劈出时,劲风呼啸,掌势直逼过去,但这劈空掌,却是不带一点声息,暗含着摧心震腑的力道。
白天平右手执剑,左手一扬,直向对方的掌势迎去。只觉掌力和一股柔风相接之后,对方力道突增,排山倒海般撞击过来。
白天平想奋起全力抗拒,已来不及,但觉胸头一震,身不由己的向后退去,撞向石壁,才把身子隐下,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眼看白天乎身受了重伤,有如一盆冷水浇在闻钟道长的头上,使他突然清醒过来,大喝一声,道:“无量寿佛。”全力震开了铁剑的兵刃,抽出长剑。
手中剑摆脱了铁剑的压力,立时展开了太极慧剑,刹那间,冷芒如电,剑势纵横,把铁剑道长和那徐副教主,又逼的退了下去。遥退了两个敌人,立刻奔到白天平的身侧,低声道:
“少侠伤势如何?”
白天平摇摇头,道:“不用管我,你剑招奇幻,在这狭道石洞之中,似是特具威力,只要你能封住转弯的洞口,不让他们冲进来,不和他们硬拼内力,还可保住金剑道长。”
闻钟道:“这太极慧剑的威力如此之强,我也有些意外,这是历代只传掌门人的剑法,变化万千,决无破解之法。”
这几句话声音甚高,似是有意让别人听到一样。
白天平低声道:“我要一阵的调息,才能医好伤势,阻挡强敌,全要靠你了。”
闻钟点点头,缓步行到转角口处,凝神而立。
就在闻钟离去之后,突听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了耳际,道:“小娃儿,你能够爬过来吗?但要爬的很轻微,别要让闻钟师侄听到了。”
白天平正想运气调息,闻言不禁一呆,回顾了一阵,确定那声音是金剑道长发出来的。
白天平的伤势不轻不重,如是能及时调息,可以很快复元,但想到那金剑道长的武功之高,这番话招呼,必有用意,也许他伤的太重,无能支持下去,顾不得本身伤势,强提真气爬了过去。
金剑道长似是在等着他,虽然是盘膝而坐,但却睁着双目。
白天平一皱眉头,还未来及说话,金剑道长已抢先说道:“小娃儿,你会不会传音之术?”
白天平点点头,道:“勉可应付。”
金剑道长道:“好!咱们就用传音之术交谈,别让我那闻钟师侄听到。”
白天平听性口气严重,立刻接道:“老前辈有什么吩咐?”
金剑道长道:“我已练成道家至高的上清九转玄功,一般的刀剑仿不了我,但我在完全无备下,被他刺中三剑,我原以为几个时辰坐息,就可以好了,想不到,我适才运功疗伤,查觉两剑伤到内腑……”
白天平吃了一惊,接道:“老前辈……”
金剑道长接道:“别替我担心,我还死不了,不过,这伤势,恐怕不是几个时辰能够疗治好的了。”
白天平道:“那要好久的时间才行?”
金剑道长道:“至少要三七二十一天,才能完全复元。”
白天平道:“只怕咱们没有那样长的时间。”
金剑道长道:“我也知道,所以,我才找你商量。”
白天平道:“老前辈但请吩咐,只要我能办到……”
金剑道长接道:“你的伤也不轻,但比起我,就轻了很多。”
白天平道,“如若晚辈也受了像老前辈一般的伤,那只怕早已气绝而死了。”
金剑道长叹口气,道:“我们武当派有一个连掌门人都不知道的隐秘,但老夫此刻,却不得不告诉你了。”
白天平道:“什么事?”
金剑道长道:“这祖师洞是置放本门历代先祖骨灰之处,但也是本门中最机密、神奇的所在。”
白天平道:“这个,晚辈听不明白。”
金剑道长道:“是贫道未说清楚……掌门中有一个口头传下的令谕,但却不是正统掌门的弟子,而是留传在玄支。”
白天平已听过闻钟道长说过武当派分成两支的情形,急急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令谕?”
金剑道长道:“如若本门遇上了不测大变,危险万分时,请向祖师洞,排列的骨灰坛中第三代祖求救。”
白天平道:“难道,贵派的祖师,能够还魂重生吗?”
金剑道长道:“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了,但这句话,由上代传了下来,现在,正由贫道负责,唉!贫道伤势,难以在近日痊愈,目下咱们又被困于此,如若被他们冲了进来,贫道虽可抱伤击毙他们几人,但终是难免战死……”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变生肘腋,祸起萧墙,武当门下,还有多少忠于掌门的弟子,很难说了,目下,掌门人又困于此地,贫道如不能维护他的安全,那就是灭门大祸了。”
白天平沉吟了一阵,道:“不错。”
金剑道长道:“贫道现在,虽在清醒,我运功正在紧急关头,不宜行动,你到祖师洞中去看看,你非本门弟子,也不用行本门繁琐之礼了。”
白天平道:“怎么一个求法?”
金剑道长道:“所谓第三代祖师,就是由内向外数,第三个骨灰坛子。”
白天平道:“打开那坛子瞧瞧?”
金剑道长道:“那倒没有说清楚,但自然打开看看了。”
白天平道:“好吧!晚辈从命。”
金剑道长道:“在开启那第三代祖师的骨灰坛时,依列必先行三拜、九叩的大礼,但这是对本门中弟子的约束,对外人是否如此,那就由你自作决定,因为,敝门历代祖师,虽然才慧绝人,但他们也想不到,打开骨灰坛子的竟然不是本门中的弟子。”
白天平道:“老前辈,在下虽非贵门弟子,但目下处境,也在求命之时,理当遵守先贤遗言。”
金剑道长一挥手,道:“快些去吧!”
白天平依照金剑道长的指点,进入了武当派历代祖师骨灰存放的石室。
面对排列的骨灰瓷坛,白天平顿然兴起了人生如露的感慨,瓷坛中的累累白骨,哪一个不是昔年的武林健者,一代宗师。
武当派第三代祖师的骨灰瓷坛,比起来,和其他的,并无区别,如非经过特别的指点,纵然知道这座存放祖师骨殖的室中,藏有救危玄机,也无法确定藏在何处?
数到第三座骨灰坛子,白天平对着那骨灰坛拜了下去。
他心敬先贤,行礼虔诚,恭恭敬敬的对着骨灰坛子,大拜了三拜。
三拜六叩之后,突然间,发生了奇幻,那第三座骨灰坛子,忽然间微微摇动起来。
白天平愣了一愣,又继续行完了九叩大礼。
第三个骨灰瓷坛,突然间向下沉去,另一个形状一般的骨灰坛子却冉冉升丁上来,填补了原来的位置。
这是个很精密的设计,那骨灰坛一般模样,任何人也分辨不出。
仔细瞧过了底下的形势,白天平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第三座骨灰瓷坛前面,只有一席之地,在这样小的一个空间中,行三拜九叩大礼,几乎是手膝及地之处,都有一定的地方。就是利用这道理,控制的地下机关,换上了一个瓷坛。
白天平默默析祷,弟子虽非武当门下,但却为救贵派覆亡,维护江湖大统而来,老前辈英灵有知,赐助晚辈。又恭恭敬敬,对那瓷坛行了一礼,才缓步登上一层台阶,缓缓打开了瓷坛的封盖。
只见一道金色的光芒,由罐中泛射而出。
白天平心中忖道: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右手探出,伸入了瓷罐之中,手指触及之处,竟是一个盒形之物,那是黄金合以白银打成之物,闪动着一种耀目的光芒。
白天平心中暗道:如若这金色的盒子中,藏的是一种秘籍之类,纵然上百记载着绝世武功,但在这短短的时间中,又如何能挽救武当派沦亡的命运?心中念转,右手却取出一个金光灿灿的盒子。
那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看起来很像一本书。
白天平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了,这可能是一本秘籍。
这是一个十分坚硬的合金盒子,白天平心中在想着心事,右手却随时转着盒子,哪知转了很久,竟然无法转开。
低头看去,只见那金色盒子,竟然浑如一体,中间并无合缝,这似乎是,一开始打造时,就造成了这么一个样子。
盒上金光灿灿,隐隐间似是写的有字。凝神看去,只见盒上的字迹是,七指开盒。
这似是一句暗语,但白天平思索了一阵,却想不出它的意思何在?如若单以字面上去解释,七指开盒,就是在盒盖上弹过七指,这金盒就自动打开了。
白天平每一面都试过了七指,但金盒还是金盒,全无半点变化。长长吁一口气,白天平收好了金盘,向瓷坛中瞧了一阵,再无其他之物,挽危救亡,就是这一个金盒子了。既然无法打开,只有去见那金剑道长。拿起金盒,转身而奔。
金剑道长似是已停止了调息,坐在室中,双目炯炯望着闻钟的停身所在。
这时,白天平也看清楚了,闻钟道长似是已受了伤,前胸处,鲜血汩汩而下,但他身倚石壁,长剑斜举,仍然全神戒备,虽然白天平离开这一阵,对方又有一次猛攻,经过了一番血战。
白天平缓缓把手中的金盘,交给了金剑道长道:“就是这一个金盒,再无其他之物了。”
金剑道长接过了金盒之后,仔细瞧了一阵,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似是也不明白,这么一个金盒,怎能是拯危救亡的宝物。
白天平交过金盒之后,立刻闭目调息。他发觉了自己是三人中,受伤最轻的一个。刚才受震而伤,未能及时调息,一时间,还无法和人动手,但目下的形势,似乎他伤势最轻。他迅快调息了一下,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金剑道长低声说道:“娃儿,你要到哪里去?”
白天平道:“我去替闻钟道长下来,他似乎伤得不轻。”
金剑道长道:“我一直在很用心的瞧着他们,如他支持不住时,我会出手助他。”
白天平道:“你的伤势太重了……”
金剑道长道:“就是因为太重了,必需很多天才能复元,他们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不过,现在不怕了……”
白天平奇道:“为什么?”
金剑道长道:“因为,我打开了这个金盒子。”
白天平道:“那和老前辈的伤势,有什么关系呢?”
金剑道长道:“因为,那金盒里面,有三粒神丹,咱们三人各服一粒。”取出一粒丹丸,送了过来。
白天平接过丹丸,立时感觉到一股浓重清香之味,冲入鼻中。瞧了一眼,缓缓把丹丸,还给了金剑道长,道:“这丹丸很名贵。”
金剑道长道:“数百年的神丹,自然是世间珍品了。”
白天平道:“嗯,在下的伤势不重,这丹丸如此名贵,还是留作救人之用吧!”缓缓把丹丸,送还给金剑道长。
金剑道长双目中暴射出两道奇光,盯注白天平的脸上瞧着。
白天平怔一怔,道:“老前辈,你瞧什么?”
金剑道长道:“我看,你才是承继这绝学的人才。”
白天平道:“道长错了,贵门绝学,岂可授予外人?”
金剑道:“那不是武当门下的武功。”
白天平道:“晚辈不明白道长的用意。”
金剑道长还未来得及答话,突闻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进来,道:“他们只有三个人吗?”
只听铁剑应道:“不错,只有三个人。”
白天平吃了一惊,失声说道:“是她!”
金剑道长奇道:“什么人?怎使你白少侠这般震惊。”
白天平道:“一个会施魔铃的女子?”
金剑道长道:“什么叫魔铃,贫道怎的未听人说过?”
白天平道:“老前辈很少在江湖上走动?”
金剑道长道:“贫道虽少在江湖上走动,不知江湖风险,但对江湖上的人人事事,却还知道很多。”。
金剑道长道:“本门中有一个外人不知的规矩,每届年尾岁末,本派中常年在江湖上走动的弟子,集于掌门人的云房,各自述说出凶险的经历,并且,介绍江湖上一年中,新起的人物。”
白天平道:“原来如此。”
金剑道长道:“贫道承掌门人的看重,常年都被邀与会,所以,对江湖中有名人物,贫道知挠的甚多,却从未听说过魔铃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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