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当年杀害我父母的事,说个明白。”
江堂道:“姑娘的意思,可是要在下去和教主对质吗?”
何玉霜道:“实事求是,如是想把一件事,查个明白,必需要有追查到底,水落石出的精神,才能把事情查个明白。”
江堂道:“这事情有些困难,他是教主的身份,我是副教主,要我们面对面的争辩这件事,在下很难从命。”
何玉霜道:“不用你反抗他,我只是要找出来,什么人是杀害我父母的主凶罢了。”
江堂道:“姑娘,在下可以不管你去找教主报仇的事,大丈夫一言既出,决无反悔,但我没有答应同姑娘去和教主对质,这一点,希望你姑娘明白。”
何玉霜道:“就算教主是杀害我父母的主凶吧!但你也是重要的元凶之一。”
江堂道:“姑娘,这么一转话题,似乎先要找在下算帐了。”
何玉霜道:“不幸的是,咱们先碰上了江副教主。”
江堂哈哈一笑,道:“那也好,久闻姑娘的飞铃绝技,近日中,又有很大的进步,这茅屋小,只怕姑娘施展不开。”
洪承志突然大上一步,道:“对付你,似乎还用不着何姑娘出手。”
江堂镇静的点头一笑,道:“看起来,你们是有备而来。”
洪承志道:“这是龙潭虎穴,咱们如是全然无备,也不敢闯进来了。”
江堂道:“你是什么人?”
洪承志道:“恕不奉告。”
望望洪承志手上的长刀,江堂缓缓说道:“有一个豪勇无比的人,闯过了本教无数杀手的拦截,大概就是你阁下了?”
洪承志道:“江副教主既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那是最好不过,区区已见过贵教中不少的高手,但还没有见到一个武功特出的高人,今日有幸,会到副教主。”
江堂道:“听你口气,咱们是非要有一场搏杀不可了?”
洪承志道:“领教副教主的高招。”
江堂道:“好!你既然看上了江某,在下只好奉陪了,不过,阁下是否会觉着这室中很狭小呢?”
洪承志道:“不论在哪里,都是一样。”
江堂道:“用兵刃还是拳掌?”
洪承志一扬手中长刀,道:“在下手中有刀,阁下也亮兵刃吧!”
江堂道:“好像有十几年,我都设有用过兵刃对敌了?”
洪承志冷笑一声,道:“阁下,用不着太托大了,在下手中的长刀,已会过天皇教中不少的高手。”
江堂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的刀法很凌厉,不过,武功一道很精博,有些人成就在兵刃上,有些人成就在拳掌之上,所以,阁下不用太顾虑了。”
洪承志道:“这么说来,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江堂道:“不用客气。”
洪承志冷哼一声,右手一挥,一道寒芒,直劈过去。
江堂身形突然一闪,灵捷无比的避开了洪承志一刀。
洪承志微微一怔,道:“好身法。”长刀回转,唰唰唰连劈三刀。
这三刀快速绝伦,幻起了一片银芒。凌厉的刀风,逼得何玉霜和白天平都退到厅中一角。
洪承志刀法展开,有如冷电飞虹,满室中尽都是森寒的刀气。
但江堂不知施用的什么身法,竟然在那飞旋的寒芒中穿来穿去,在绕身匹练似的刀光中,安然无恙。忽然间,江堂右手一挥,当当两声金铁大震,竟把洪承志的长刀封开。
这一挡之势,力道奇猛,竟然把洪承志的长刀,硬封开去。
洪承志疾退两步,收住了长刀。
江堂本有借机反击机会,但他并未反击,反而向后退了三步。
洪承志目光凝注在江堂双手之上,看他用什么东西,封开了自己的长刀。但见江堂长袖垂遮,掩去了双手。
洪承志轻轻咳了一声,道:“阁下用的什么兵刃?”
江堂淡淡一笑,答非所问地道:“后生可畏,阁下这点年纪,竟然逼的我把手中兵刃亮了出来。”
洪承志心中也有了很大的警觉,暗道:“这人武功之高,乃天皇教中从未遇过的敌手。”
当下冷笑一声,道:“阁下这副教主的身份,看来,果然是名符其实。”
江堂道:“客气,阁下有什么高见,区区洗耳恭听。”
洪承志道:“咱们还没有分出胜败。”
江堂道:“你的意思是,咱们找一个空旷的地方,决个胜负?”
洪承志道:“区区正是此意。”
江堂道:“那很好,咱们到外面去吧!”当先举步向外行去。
这一次,白天平和何玉霜都未阻拦。茅舍外面是一片空旷的草地。
江堂的茅舍外面,本来有很多的从人,但此刻却只有两个站在门口。
洪承志手提长刀,选了一片平坦的草地,道:“阁下,在下很少遇到像你这样的对手,希望咱们能放手一战。”
江堂笑一笑,道:“年轻人,这地方不是扬名立万的地方,也不是比武试招的地方,所以,阁下也用不着施展堂堂正正的打法。”
洪承志道:“副教主的意思是……”
江堂道:“你有多大本领,就施展多大本领,能有多凌厉的招数,就用出多凌厉的招数,这是一个各展所能,以命相搏的地方。”
洪承志冷冷说道:“我明白了,你要施展什么奇招了?”
江堂笑一笑,道:“世人大都说江某人笑里藏刀,你阁下的看法如何?”
洪承志道:“天皇教中人,无法以好恶度之,阁下能再三提醒,各以所学求胜,是一个有着豪壮性格的人。”
江堂哈哈一笑,道:“朋友,那是仁侠英雄的行径,阁下把江某人估计的太高了。”
洪承志怔了一怔,道:“这么说来,你是别有图谋了?”
江堂哈哈一笑,道:“年轻人,你自己想想吧!”身子一闪,右手疾向洪承志的头上劈去。
洪承志长刀一横,一式“分水断流”,截向江堂的右臂,一面大声喝道:“见不得光亮的三等小人,这一记暗袭,全无一点副教主的气势了。”
江堂身子一闪,突然三个倒翻,掠出去了三丈多远。有如天马行空一般,冲到了白天平的身侧,左手一探,一股劲力,疾向白天平击去。
白天平冷哼一声,身子一闪,长剑同时出鞘,点了过去。
江堂未等身子落地,忽然悬空打了一个跟斗。身子掠着彭长家身前五尺左右处飞过。
就在那身子飞掠的同时,一道白芒,闪电一般飞了出去。像是暗器,又像是一道闪电、飞虹。
人影掠出了两丈外,彭长家才大叫一声,身子向前倒下。
白天平虽然是心中早已有备,但江堂却全未表露出一点杀机,心中的防范渐松,却不料,江堂突然会对彭长家下了毒手,而且,势道奇怪,白天平大出意外之下,救援不及。
彭长家的前胸和后背,同时涌出了鲜血,不知江堂用的什么兵刃,一下子洞穿了彭长家的身躯,伤口在心脏要害,看伤势,就算华陀再世,也无法救得活了。
这一击,表现出了江堂的阴险狡诈,也表现出了他具有的武功。因为,直到彭长家倒摔在地上,白天平等无法确知,江堂那挥手一击的白芒,究竟是什么兵刃。
白天平抱起了彭长家的身躯,失声道:“彭老,你……”
彭长家拼耗着最后一口护心元气,说道:“我不行了,江堂阴险成性,不可信任,小心他……”他伤的太重了,一句话没有说完,人已气绝而逝。
白天平长长吁一口气,放下了彭长家的尸体,道:“阁下的手段,不但很恶毒,而且,也很卑鄙。”
江堂仍然是满脸笑容,淡淡说道:“有一句俗话,无毒不丈夫。”
何玉霜的双手已各握了一枚飞铃,冷冷接道:“江堂,那就是你的看家绝技,破云斩了。”
江堂笑一笑,道:“想不到姑娘还记得我这招不成气候的玩艺。”
何玉霜道:“我早该提醒他们的。”
江堂道:“破云斩比起姑娘的飞铃绝技,那是不堪一提……”
何玉霜双手缓缓杨平,道:“你可要试试我的飞铃?”
江堂突然敛起笑容,肃然而立,道:“姑娘准备和在下,在极短的时间中,一决生死了?”
何玉霜道:“我要替父母和彭老前辈报仇。”
江堂道:“当今之世,只有区区在下和教主,知晓你父母被杀的经过,其中内情,十分复杂,如是在下死于你飞铃之下,你只好去问教主了。”
河玉霜心中一动,握在手中的飞铃,无法击出。
江堂淡然笑一笑,接道:“在下若中了姑娘的飞铃,姑娘也将同时尝试在下的双手并发的破云斩,我想,那该是一个同归于尽的局面,只好让杀害你父母的元凶,逍遥事外了。”
何玉霜道:“你……”
江堂道:“我说的很真实,希望你姑娘能相信我的话。”
白天平低声道:“玉霜,别造次出手,逼他拚命,那破云斩有如驭剑一般的威势,咱们得先了解一下,才能放手一拚。”
江堂道:“阁下倒是明白人,破云斩,未必能对付飞铃,但飞铃也一样无法对付破云斩,区区相信,那是同归于尽的一拚。”
洪承志长刀一举,道:“阁下还有未施展出来的武功?”
江堂笑一笑,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洪承志道:“咱们动手之间,阁下并未全力施展了?”
江堂笑一笑,道:“阁下,咱们还未到全力拼命的时候。”
洪承志冷笑一声,道:“希望咱们在一场的搏杀之中,你能全力施为。”
江堂哦了一声,道:“为什么?”
洪承志道:“因为,我们即将在一场搏杀中,分出胜负。”
江堂似是对洪承志这番话有些畏惧,脸色一变,道:“这又何苦呢?何姑娘要替她父母报仇,心怀大恨,不计一切,有时间,不惜舍命一拚,但阁下和我江某人,似是用不着这等穷凶极恶的一战吧?”
洪承志冷冷说道:“咱们既然动上手了,就总要分个胜负出来,阁下武功高强,是我洪某人生平仅遇,如若不能全力一搏,只怕无法分出胜负了。”
江堂叹息一声,道:“看阁下的刀法很像中州大侠洪士高的刀路。”
洪承志呆了一呆,道:“你认识洪士高?”
江堂点点头,道:“不错。”
洪承志道:“他现在何处?”
江堂暗里长长吁一口气,尽量维持着神情的镇静,道:“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洪士高并没有死,还好好的活在人间。”
洪承志道:“在下之意思是,你可否带我去看他?”
江堂淡淡一笑,道:“去看看他?”
洪承志道:“是的……”
江堂接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洪承志道:“源出一门。”答的很妙,轻着一鞭,不着痕迹。
江堂道:“阁下也姓洪,是吧?”
这一句话单刀直入,洪承志点点头,道:“不错。”
江堂道:“你是不是洪士高的后人?”
洪承志暗里一叹,道:“是!”
江堂微微一笑,道:“所以,咱们这一场搏杀,应该停手了。”
洪承志道:“你的意思是……”
江堂哈哈一笑,道:“我如杀了你,你见不到亲人了,如是你杀了我,没有人带你去见他,所以,咱们这场搏杀,只好停止了。”
洪承志沉吟了一阵,道:“你要认输吗?”
江堂道:“咱们还未分出胜负,老夫为什么要认输?”
洪承志黯然一叹,退后三步。
白天平心头震动,身子一闪,冲了出来,道:“江副教主,在下姓白,领教高招。”
江堂双目盯注白天平的脸上,瞧了一阵,道:“你戴着人皮面具?”
白天平笑一笑,道:“不错,副教主,就算在下取了面具,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的地方。”
江堂道:“你要干什么?”
白天平道:“咱们动手搏杀,分个生死。”
江堂道:“你有把握能胜过老夫吗?”
白天平道:“没有,不过在下相信至少可以打个平分秋色。”
江堂道:“老夫相信你的话,不过,有几件事,老夫不得不先说明白。”
白天平道:“在下洗耳恭听。”
江堂道:“洪士高的囚居之处,只有在下一个人知道,如是在下不幸伤于你阁下之手,只怕,天下再也无人知道这件事了。”
白天平道:“天皇教主呢?”
江堂道:“他自然知道,不过,你就算用尽天下酷刑,他也不会说出洪士高的下落。”
白天平暗暗叹一口气,道:“这人的狡诈、恶毒,果然厉害,很小的一件事,但却叫人生出了很多顾虑。”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就这一件事?”
江堂道:“还有何姑娘的事,如是江某人不肯和她在教主面前证实很多事,别说教主的花言巧语,可以骗过你们,认为他不是凶手,而且,可以动以养育之情,要你们自行火并。”
白天平心中最害怕的,就是这件事,果然被对方用上了。长长吁一口气,道:“阁下的言语之中,真是极尽威胁之能事,但不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
江堂笑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咱们双方合作了……”
白天平接道:“合作?合作对付哪一个?”
江堂道:“如若咱们合作了,对付什么人不言而喻,似乎用不着说出。”
白天平道:“咱们合作的重要条件,是要先见到洪士高,再要你到教主面前证明了这件事。”
江堂道:“阁下不觉着这条件太过苛刻一些吗?”
白天平道:“阁下有什么公平办法呢?”一面拖延时间,一面暗暗忖思,希望能想出江堂一番说词是真、是假,破绽何在。目睹了江堂的真实武功之后,白天平已感觉到,留下此人,天皇教随时可以死灰复燃……
只听江堂呵呵一笑,道:“在下的意思是,如若是我和教主对质,对诸位并不太好。”
白天平还未想到如何处置江堂的办法,随口接了一句,道:“两位对质,对我们会有什么不好呢?”
江堂道:“老实说,在下如若真和教主对质,只怕诸位也很难分辨出真假来。”
白天平道:“看来,江副教主,对咱们估算的很低了?”
江堂道:“阁下不相信江某人的话吗?”
白天平道:“完全不相信。”
江堂道:“可惜,这件事,无法试过。”
白天平暗道:任你老奸巨猾,只要你敢和教主对质,我不信我们会听不出一点眉目。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如是阁下愿意和贵教主对质,咱们是乐意一试。”
江堂笑一笑,道:“阁下如若坚持,何姑娘和洪世兄又不肯同意在下的意见,在下倒愿一试,不过嘛……”
白天平接道:“不过什么?”
江堂道:“有个条件。”
白天平道:“我们为求真象大白,只要不是太苛刻的条件,咱们都可能接受。”
江堂道:“天皇教主如若不讲理,下令属下出手杀在下以灭口,那将如何是好呢?”
白天平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以阁下这身成就,自保是绰有余裕了。“江堂笑道:“无论如何,在下总是副教主的身份,无法和教主动手。”
白天平道:“阁下的意思呢?”
江堂道:“如若阁下能保证在下的安全,江某倒愿和教主对质一番了。”
白天平道:“这个,在下只怕……”
何玉霜接口道:“只要你答应和教主对质,我可以答应你的安全……”
白天平低声接道:“玉霜,你………”
何玉霜接道:“我要求证一下父母的真正死因,需要查明内情……”
白天平道:“玉霜,这件事……”
问玉霜接道:“你不用想说服我,事情已经到了此等境界,如若无法查明我父母的死亡内情,我是死不瞑目,你不用多管我了。”
白天平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老狐狸当真是一计连着一计,几句话就把局势改变了,大家都看着他杀死了彭长家,但他提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