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向江堂的一人,首先遇到阻碍,吃江堂一记劈空掌力,一阻向前冲奔之势,左袖中飞闪而出的寒芒,紧随着卷袭过去。
黄衣人本是攻势,但瞬息变化,使他由攻势变成了守势,不得不改换招式,以迎那江堂的攻势。
白天平和另一个黄衣杀手的搏斗,更是凶险至极。
那黄衣人双剑卷至,白天平竟然挥剑硬接。就在双方剑势将要接触之际,黄衣人忽然一转,双剑忽由两侧攻进,剑起如电,合剪过去。
白天平从未见过这样的剑招,那是同归于尽的一套,那两道交错而至的长剑,有如巨剪合击,纵长八尺内,都笼罩在剑光的范围之内。
在这等威力合击之下,白天平无法退避,也无法向上飞跃,封挡攻势,也只能封挡一面。
唯一的办法,只有向前面冲。
这不过是一刹时间,白天平当机立断,挥剑直向前面冲去。
这一击乃白天平全身功力所聚,势道快如闪电。但白天平心中也明白,就算这一击,能把黄衣人刺毙剑下,但也无法避过那黄衣人,双剑向内曲斩之势。
这双剑内合的一击,完全封死白天平后退、上腾和左右闪避之路,只留下前面一个空档,那是唯一的出路,也是那黄衣人的血肉之躯。
不论如何计算,白天平可以一剑洞穿那黄衣人的心脏要害,但他也无法避过那黄衣人的合剑一击。这是与敌皆亡的打法,任何人在这样一个处境之下,都无法自保。
洪承志扫掠全场,也看出了情势不对,但他已无法救援。何玉霜发出一声尖厉的惊叫。
只听一声闷哼,和紧接着的一声金铁交鸣,场中形势,已然平静。
何玉霜丢下了手中飞铃,双手蒙在脸上。
她不敢看场中的凄凉景象,双尸并伏,血溅五步,一个是胸腑洞穿,一个拦腰斩作了两断。她也不忍看,心中情郎的悲惨死状。
只听一个清朗声音,传入了耳际,道:“玉霜……”
声音入耳,何玉霜已停住了哭声,那声音太熟了。放下了蒙面双手,果然,面前站的是白天平。
他脸上仍带着汗水,嘴角间却挂着微微的笑意。
何玉霜道:“你没有死?”
白天平道:“我不是好好的活着吗?”
何玉霜道:“真是令人难信。”
白天平道:“我是死里逃生。”
何玉霜道:“不太可能,告诉我你是怎么逃过那合击的一剑?”
白天平道:“有三分幸运,但最重要的是义父送了我一对龙凤金环,我已经戴了很多年,今日救了我的命。”一面说话,一面扬起双腕,金环映日,闪动着金色的光芒。
何玉霜若有所悟,哦了一声。
洪承志横身移来,挡在了白天平的身后。
原来,白天平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想到了腕上的金环,右手暗劲,推出长剑,双手却分向左右推出,迎向长剑。剑发如箭、洞穿了黄衣人的前胸,双腕却分向双剑上迎去。
这是很危险的封挡,如是一个方位不准,双腕都将被利剑斩断。那对金环坚硬无比,竟然当的一声,震开了那黄衣人的合击双剑。就这样,使得白天平逃过了生死一劫。
何玉霜低声说道:“白兄,你要珍重,不能死,也下能受伤。”
白天平道:“玉霜,你也是一样。”
何玉霜点点头,未再多言。
这时,忽然响起了一声惨叫,那和江堂动手的黄衣人,也倒摔在地上。
搏杀了黄衣人之后,江堂胆气一壮,哈哈一笑,道:“教主,听说,你这些弟子,都是你精心训练而成,但他们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紫袍人点点头,道:“你们才杀死了两个人,用不着太嚣张。”
江堂道:“教主的意思,是要他们全数死了。”
紫袍人有着无比的镇静,两手互击三掌,道:“刀卫出手。”
十二个穿着黑衣的大汉,刷的一声,抽出长刀。十二把精钢长刀,日光下闪动着耀目的光辉。
黑衣刀手,很快的布成了一个合击的阵势。洪承志挥刀一挑,挑起了白天平的长剑。
白天平伸手抓住了剑柄,道:“玉霜,你退后一些,必要时再打出飞铃,咱们今天的处境,可能要战上一日夜。”
巨岩夹峙的山谷,不过丈余宽窄,江堂和洪承志两个人并肩一站,已无法容下另一个人。
白天平只好退了一步,站在两人身后五六尺处。
江堂沉声说道:“洪少兄,这一场搏杀,是拚命保命的一战,一旦出手,就不可刀下留青。”
洪承志笑一笑,道:“江副教主最好也不要保留,敌人众多,个个都是高手,你已经回头无路了。”
江堂道:“这倒不用洪少兄提醒。”
洪承志道:“江副教主别忘了,目下咱们是生死同命的局面,咱们只有四人,对方不知有多少高手,轮番攻袭,咱们多耗费一分气力,就多增加一分危险,江副教主,如若有办法阻拦住这些黑衣刀手,最好是早些施用出来。”
江堂还未来得及答话,黑衣刀手已发出了攻势。
但闻一声震耳大喝,六个黑衣刀手,分成两组,分向江堂和洪承志攻了过去。
六把精钢长刀,在六个黑衣人飞跃扑攻之下,有如六道划空而过的闪光。
家传刀法冠绝武林的洪承志,也不禁看得暗暗惊心。用刀名家,目睹三刀合击的威势,如若再稍有迟疑,或是站在原地,等候变化,这一击的威势,定非自己所能承受。
心中念转,人已飞腾而起,挥刀迎了上去。四道刀光,悬空交接,响起了一串金铁相击之声。
白光敛收,四个人,一齐由空中跌落下来。
双方这一次交接,似乎是都未沾光,四个人跌落实地,震飞起一片尘土。
那说明,在悬空一接之中,三个黑衣刀手,虽是以众击寡,但他们仍未占到优势。
但足落实地,三个人立刻又挥刀攻了上来。几乎在同时,洪承志也挥刀迎击过去。
原来,四人都是用刀名手,在一招接触之中,都已了解到自己,无法让人先机。
四柄长刀,交织成一片绵密的光幕,刀光闪闪,幻起了一团森森寒气。
由外面看去,已然无法分辨敌我。四人暂时维持了一个平分秋色的局面。
另一面,江堂和三个施刀的黑衣刀手,也展开了亡命的搏杀。
江堂未飞身迎击三人的刀势,因而使三人的刀势,发挥了凌厉绝伦的威力。
江堂双手挥动,施出了袖中藏刃“弯月刀”,但仍然无法封住三把长刀的合击之势。
但闻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江堂在三把长刀进攻之下,翻滚而出。
但三个黑衣人经江堂藏于袖中的“弯月刀”一封之后,势道也减弱了不少。
江堂挺身而起,道:“三位,好凌厉的刀法。”
三个黑衣人六道目光,盯注在江堂的脸上,轻挥着手中的长刀。
似乎是,他整个人和神智,都处于一种摇摆不定的情况之中。
白天平很注意江堂和三个黑衣人对敌的举动。冷静的观察之后,白天平发觉了一些隐秘,似乎是那黑衣人,在江堂一阵轻微的手势之下,一直无法出手攻击。
双方相持了片刻工夫之后,三个黑衣人突然齐齐一声大喝,举刀攻出。
三把长刀,分由三个不同的方位,攻了过来。江堂冷哼一声,疾向旁侧一闪,避开了正面,右袖拂动,一道月华般的寒芒,卷飞而出。
只听一声惨叫,一个黑衣人被寒芒腰斩两截。鲜血溅飞,横尸当地。
这当儿,突闻洪承志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忽然间化作了一条长虹。这是刀法中至高成就“日月合一刀”。刀如匹练,环空一绕,立时溅飞起一片血雨。
三个大汉的身躯,忽然间,分作了六截,倒摔在地上。
江堂突然纵声而笑,道:“好刀法。”笑声中,双手挥动,又是两道寒虹卷飞而去。
又是两蓬血雨飞出,余下的两个黑衣大汉,也突然分成四截,倒摔在地上。
江堂长长吁一口气,道:“教主,你应该明白了。”
紫袍人道:“明白什么?”
江堂道:“你这些杀手,已不足以威胁我们了。”
紫袍人道:“不要紧,我的手下很多,死上十个八个,影响不大。”说话间,举手一挥,道:“杀!”
余下的六个黑衣人,突然举起了手中长刀,第二次冲杀上来。仍然是分成两组,每三人攻向一人。
洪承志拟是已经杀红了眼,大喝一声,挥刀迎了上去。刀光和刀光,悬空一触交错而过。
又是一招“日月合一刀”。
寒光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长虹。一阵血雨,飞洒而下。半空中残肢横飞,洒落一地。
洪承志落着了实地之后,衣衫飘飞,身上被划了四五道口子,隐隐带着血丝。
紫袍人两道目光,缓缓转注到洪承志身上,道:“很凌厉的刀法。”
洪承志道:“夸奖,夸奖。”
紫袍人道:“一个人锋芒太露了,对他本身而言,不会有什么好处。”
洪承志冷笑一声,道:“教主似乎是看上在下了。”
紫袍人道:“看上你,你只有两条路走!”
洪承志冷冷说道:“哪两条路?”
紫袍人道:“一条是你投入天皇教下,一条是死,江堂已背叛了天皇教,以你的刀法而论,可以任本教副教主。”
洪承志冷冷说道:“副教主如是干得很有味道,那江堂也不会背叛你了。”
紫袍人冷笑一声,道:“老夫杀人,一定要那个人有该死之道。”
洪承志道:“照教主的说法,那江堂早已该死了。”
紫袍人冷笑一声,道:“老夫不用杀他,只要他用尽了气力之后,他自己就会自绝了。”
洪承志道:“江堂似乎不是你想像中那样的人。”
紫袍人道:“老夫和他相处很久,对他了解得也比诸位深些。”
洪承志道:“不谈江堂的事,我们到此之前,也没有存有人助我们的希望,江堂助我们,出了我们的意外,如若你教主觉得在下还可以造就,在下倒也可在贵教中出任一个职务。”
紫袍人淡淡一笑,道:“小小年纪,就知道讨价还价了,看来,你确有进入本教的才能,说吧!你想干什么?”
洪承志道:“只怕你不肯答应。”
紫袍人道:“如论用人的气度,老夫自信还有这份能耐。”
洪承志冷冷说道:“我想干天皇教主。”
紫袍人脸色一变,道:“你敢戏弄老夫?”
洪承志冷冷说道:“我说得很认真,你可是不相信在下的话吗?”
紫袍人冷笑一声,道:“好!你今天和江堂结果一样,死定了。”
洪承志冷笑一声,道:“阁下,这句话,我已经听到过很多次了,但江堂仍然好好的活着。”
紫袍人淡淡一笑,道:“我说你死定了,不过,我希望你慢慢的死。”
两人谈话之间,突闻几声惨叫传来,只见那和江堂动手的三个黑衣人,早已横尸当场。
但江堂也受了伤,全身有七八处伤口,血!染红了他大部分的衣服。
紫袍人对死亡似是看得很淡,死的可算天皇教中第一流的高手,但紫袍人对这些死亡者,并没有任何一点惋惜的样子。
洪承志轻吁一口气,道:“阁下对目前横尸你眼前的门下,似乎是没有一点怜悯之意。”
紫袍人笑一笑,道:“他们学艺不精,死于你们之手,本也不算什么遗憾的事,何况,我还会替他们报仇。”突然一举右手,接道:“剑卫待命出手!”
十二个白衣剑手,刷的一声,抽出了长剑,缓缓向前逼来。
江堂突然向后退了五步,道:“我撑不住了。”
白天平一上步,填上了江堂的位置,道:“阁下伤得很重吗?”
江堂道:“伤的虽是皮肉,但失血太多,我必须及时调息,才能保持体能。”
白天平道:“希望你副教主不要倒下去,咱们的人力不多。”
江堂道:“阁下放心,只要给我一个时辰的养息,我就可以保持下再战的体能。”
白天平道:“玉霜,帮助江副教主包扎一下伤势。”
江堂道:“不用了,何姑娘还是替他们掠阵,老朽自身带有药物,只需要一个时辰的安静坐息。”
白天平道:“这山岩之后,有一片可以容身之地,阁下去坐息一下吧。”
江堂道:“好!两位也用不着和他们拼命,时间对咱们有利。”
白天平道:“闹下可有什么安排吗?”
江堂道:“有安排,而且,也应该见到效果了,想不到的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白天平道:“阁下也不用为此烦心了,安心养伤去吧!”
江堂转过身子,行了过去。
这时,十二个白衣剑土,已经逼到白天平和洪承志的身前。
相距还有五尺左右时,停了下来。
白天平缓缓移动身躯,靠近了洪承志,道:“洪兄,咱们距离近一些,刀和剑,结成一道连锁。”
洪承志也觉出目前的情形,十分严重,稍有失错,就可能全军覆没,身子也缓缓向白天平移近了一步,道:“白兄,有一件事,兄弟一直想不明白,想请教白兄。”
白天平道:“什么事?”
洪承志道:“天皇教主似是有意的牺牲他的部下,左右二老,和那些黑衣刀手……”
白天平接道:“邪道中人,一切作为,都非咱们所能预料,这一点,我也无法完全想通,不过,他们这些人的武功,都不是靠天份和苦练而成,有很快有很大的成就,必也有他们的缺点,天皇教牺牲他们,自有原因,只不过,咱们无法找到这些原因罢了。”
说话之间,白衣剑手已然发动攻势。
十二个白衣剑手一齐攻出,十二把寒芒闪烁的长剑,分别攻向两人。白天平、洪承志,刀剑并举,迎接攻势,一连串金铁交鸣声中,十二把长剑,尽被封挡开去。
十二个白衣剑手,第一轮攻势被封挡开去,第二轮攻势立刻出手。
洪承志、白天平,刀、剑配合,和十二个剑手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斗。
这是武林中人难得一见的搏杀,十二个白衣剑手,连绵不绝的冲击之下,仍无法冲破白天平和洪承志联手结合的阵势。
紫袍人冷笑一声,突然发出了两声轻啸。
十二个白衣剑手,如奉纶旨一般,突然展开急攻。
那是不顾生死的猛扑,剑剑都是进攻招数,全然不管本身的安危。
白天平、洪承志剑刀疾如星火,连伤了四个白衣人。但仍然无法阻拦住十二个白衣剑士的攻势。十二把剑运转如轮,攻势猛烈绝伦。
洪承志刀势被两柄长剑封住,另一柄长剑,却突然疾如流星,斜里刺了过来,直中洪承志的左臂。
这时,洪承志刀被封出门外,抽刀自救,已自无及。白天平大吃一惊,顾不得自保攻敌,长剑由下反起,当的一声,震开了则向洪承志前胸的一把长剑。
救了洪承志,但白天平自己的门户却完全敞开。两把长剑乘隙而入,刺中了白天平的右腿。
就这一瞬工夫,洪承志已抽回长刀,大喝一声,施出了“日月合一刀”法。
刀光如划过长空的一道闪电,分开了近身的剑势,穿射而出。
两声惨叫,传入耳际,血雨溅飞中,两个白衣剑手的人头,飞摔出七八尺外。
白天平强忍伤疼,吸一口真气,挥剑击出。
这是“乾坤一绝剑”招,剑光如狂风卷至,三个白衣人应声被斩成六段。但这些悍不畏死的白衣剑手,并未被白天平和洪承志的绝剑、绝刀震慑,余下七人,仍然是狂攻猛扑。
白天平眼看着这些白衣剑手的疯狂,亦不禁暗暗惊心,一咬牙,第二次施出了“乾坤一绝剑”招。凌厉的剑势,如风卷残云一般,横里一绞,又有三个白衣剑手,被活斩剑下。
洪承志也第二度施出了“日月合一刀”。余下的四个白衣剑手,又有两人伤亡刀下。
而最后两个白衣剑手,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