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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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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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正摸了一把胡子,道:“道中真义?我道学包罗万象,你想学什么?”
  秦元君暗暗在心底着急,都这节骨眼了,你还和我卖关子。
  “《道德经》中有言,以道治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秦元君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学……经纬治世。”
  徐正霍地睁开双眼,心道:好小子当真厉害,打着幌子张口,实质是想学那道中制衡治国之术,简直是胆大包天!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今天还有一更。。
  再次提醒这是小说啊啊啊,请大家看看就过去啦,很多东西是蜜糕瞎编的,尤其是算命那些神神道道的的;至于圣人言,是我的一己之见,做不得准的。
  【请跟我默念“都是残忍的剧情需要啊”NNNNN遍】。

☆、第30章 志且坚

  幸亏徐正了解温良辰的性子,收下秦元君为俗家弟子之后;并未收在座下;而是送往平羲之处。
  多了一个“师弟”的温良辰,乐得合不拢嘴,对着秦元君叫唤几声“师弟”;最后在他一句“你若再喊我便下山”的眼神下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继续喊“表哥”。
  秦元君派人下山递话,暂且先外出游学三个月;再回国子监读书。和亲王府皇亲国戚,而秦元君又天资在身,监学并未表示反对;直接批准此事;只盼他早日回来;好参加贡举考试。
  和亲王妃却被气得个倒仰,一手砸碎一套青花茶盏。秦元君四处乱跑不说,外出游学竟然一声招呼都不与她打,待她得知消息之时,怕是整个监学师傅怕都知晓了罢。
  更令人气愤的是,秦元君不知怎生回事,带了一个神神鬼鬼的仆从出门之后,连踪影都没了,这要是死在外头,和亲王还不生吃了她!
  有了秦元君作伴,温良辰日子好玩许多。
  不过,秦元君与她课业不同,温良辰下午学画,秦元君便去徐正处学棋,她晚间在藏经阁看书,秦元君就在旁温书读经。
  这般又过去三个月,已入春季,秦元君该下山前往国子监,待得半年之后,才能以“游学”名义再次上山。
  温良辰表示要下山相送,秦元君并未拒绝,二人正打着包袱准备离去,谁知薛扬突然蹿了出来,道:“师侄,师父说让我跟着你。”
  见他后身材高挑,后背悬剑,秦元君抿了抿嘴,露出一脸古怪之色。虽然如今对薛扬印象大有改观,但听闻他要与温良辰呆在一处,心中还是颇有芥蒂。
  “那便有劳师叔。”温良辰点点头道,其实她走得并不远,也就在静慈庵打止了,再远的地方,如今守孝在身的她,并不好出去。
  “嗯,师侄若不嫌弃,可否回程之时,在我家作一会停留。”薛扬手上也提着一个包袱,温良辰刚想着,他其实不用带太多东西,他们送完之后,晚上便上山回来,没想到这包袱是要给……他的家人。
  “你家在山下?是你何人?”温良辰觉得不可思议,薛扬这般寡情寡欲之人,从未提起过有家人的存在,她还以为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
  薛扬顿了一顿,道:“是我母亲。”
  “原来是你的母亲啊。”温良辰露出疑惑之色,“我鲜有见你下山瞧她,不是故意不知道。”
  “我晚上下山,次日午后回来,你无法发觉,所以不怪你。”薛扬有些不自在地道。
  “鱼肠,你去厨下准备些点心,用食盒给装好了,另外,再带上两块颜色鲜艳的尺头。”薛扬对于温良辰来说,已是半师半友的关系,虽然二人时常起摩擦,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吵着吵着也就熟悉了,该给他面子的地方,温良辰半点都不会吝啬。
  “……其实不必。”薛扬嘴角一动,声音似有些恍惚,但他又不知说什么,只好手足无措地离开。
  秦元君摸了一下下巴,转头交待巨阙:“上次带来的木棉还有剩?帮我拿些下去,算作我送给薛夫人的。”
  他是个男人,用度简洁,无甚东西可相送,而在这太清观中,又无处可购置物品,只好拿些趁手的送了。
  众人的下山的速度倒是快,还未至中午,便已经到达山下。
  秦元君与诸人告别之后,特意向薛扬拱手致歉:“因我在观中所存物资不多,礼物略薄,望你和薛夫人不要嫌弃才好。”
  薛扬似是被唬了一跳,忙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摇摇头道:“……不必如此。”
  温良辰狡黠地眨眨眼,与秦元君对视一笑,插言逗趣儿道:“表哥,你莫再说了,师叔的脸要红成猴屁股啦。”
  她在心中喜滋滋地想道,原来薛扬害怕别人对他表示感谢,她今后可要好生利用一番。
  薛扬不自在地碾了碾脚尖,最后实在受不住温良辰的言语攻击,只好转过身,一个人往马车飘过去,站定之后,开始和马儿对视起来。
  温良辰望了他一眼,转过头来,瞧着明显气色好多了的秦元君,略有些舍不得,道:“表哥……”
  “我此去之后,要半年后才能相见,良辰你要保护好身子。”秦元君咬咬牙,看着一脸苦闷之色的温良辰,十分不放心,他恨不得将国子监搬到三元山上来,每日陪着温良辰才好。
  可惜男儿志在四方,若是困在此处,不接触外界,他定无丝毫进步。为了他今后的未来,以及为了温良辰,他只有一勇向前,考个功名来证明自己,才有实力保护她。
  “放心罢,半年光阴转瞬即逝,更何况我有了假,便回来见你……”秦元君安慰数句之后,与温良辰分别。
  他看了马车旁薛扬一眼,朝他一抱拳:“保重。”
  薛扬点点头,回应道:“你也是。”
  秦元君勾唇一笑,掀开帘子,钻进了马车。
  光线瞬间变暗下来,秦元君背靠在软垫之上,看着马车帐顶,于心中想道:他才不会愚蠢地交待薛扬照顾温良辰,给对方以可趁之机,他的温良辰,只能由他来照顾。
  送走秦元君之后,诸人先去静慈庵用了加餐,再坐马车前往薛扬母亲所居之处。
  薛扬的母亲住在一个小村落上,村子还没有公主府庄子大,而他的母亲的房子更是简陋,一个小小的院子,光站着十个下人,感觉已被塞得满当当。
  薛扬敲着堂屋的门,过了许久,方才有人“哎”了一声,跑出来开门。
  见一群人站在院中,薛扬的母亲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道:“我儿,你,这些人是……”
  “母亲,他们是我观中的朋友,”薛扬一个侧步,将身后的温良辰露了出来,介绍道,“她是我师侄温良辰,师侄,这是我母亲。”
  “薛夫人。”温良辰客气地行了一礼,抬起眼皮,不动声色地瞧着眼前的妇人。
  英娘大概三十年纪,生着一张福气的鹅蛋脸,虽然衣着简朴,却也是认真收拾过的,一身干净而利落,穷却不潦倒,让人看起来颇有好感。
  “哎,使不得!这是哪家的大姑娘,你称她什么,师侄?也是你叫的……”薛扬的母亲露出惊惶之色,忙又闪了身让出道来,语无伦次地道,“姑娘莫要嫌弃我屋子寒酸。对了,你唤我英娘便是了,薛夫人……我当不起大姑娘如此称呼。”
  与薛扬不同的是,英娘流落多年,饱尝生活艰辛,温良辰那一身的打扮和身后仆从的架势,一看便知非富即贵。
  英娘在房里忙前忙后,又是擦桌倒水又是沏茶,纯钧见她在屋里乱转,将英娘按了下来,笑着接过茶壶道:“薛夫人不必如此,将事情交给奴婢来做罢。”
  温良辰也在一边劝道:“薛夫人,您坐下来罢,薛扬是来瞧您的,若是忙得不行,哪有时间同我们说话。再说,我还有事寻你呢。”
  英娘在围裙上搓了搓手,哆哆嗦嗦坐了下来,还是十分紧张地道:“姑娘可想吃些什么?你说这孩子,竟不早些提醒我,让我没得个准备。”
  “哪里,我今日才得知薛扬下山来探望于你,礼物准备得仓促,”温良辰慢慢说着,已有丫鬟将食盒个托盘呈上,她指着东西道,“这些是我厨下所作点心,还有两匹尺头,颜色淡了些,望你不要嫌弃。另外,这个包袱中放着我表哥秦元君托我带来的木棉,如今虽已至春日,但夜间未免寒凉,恰好用于填充被褥。”
  “哎……多谢大姑娘。”英娘实在是无话可说,心中为薛扬交的这两个朋友感动不已,不住地点头,“大姑娘,有劳你费心了。”
  “莫要见外了。”温良辰笑道。
  纯钧将茶呈上之后,又为诸人一一倒茶,便往后退了下去,谁知脚下绊到一个箩筐,一样东西从上头的篓子飞了出来。
  温良辰见地上躺着一只小鞋,朝纯钧招招手道:“拿过来给我瞧瞧。”
  她上下瞧了这只鞋好几遍,终于忍不住撒了手,心中震惊:“薛夫人,这绣鞋出自于你之手?”
  这绣鞋明显是给姑娘穿的,定是薛夫人所制而成,再拿去卖银子补贴家用。
  纯钧也露出吃惊之色:“薛夫人好手艺,这绣活儿当真巧夺天工,咱们院子没一个能比得上呢。”
  温良辰低头瞧着绣鞋的鞋尖,在鞋尖上有一朵盛放的莲花,花瓣层层叠叠,叶片上还沾有露水,仿佛活了似的。
  纯钧道:“薛夫人做这些未免可惜了,若是去绣楼,指不定能成大名人呢……”
  “不了,我若去京城,薛扬下山便瞧不着我了。”英娘笑了笑,“若大姑娘喜欢,便将这鞋拿去罢。”
  温良辰捏着鞋把玩一番,心中甚是喜爱,但却不愿意英娘再为她操劳,便拒绝道:“我尚在守孝期间,这颜色穿不得。”
  英娘面露惶恐之色,忙告罪道:“是我疏忽了。”的确,温良辰着装打扮太素了,她若是不那般紧张,定能反应过来。
  未免在夜晚之前赶不回去,在离去之时,薛扬将包袱往桌上一放,温良辰甚至能听见里头银子触碰的响声。
  她心中疑惑,太清观时常接活儿,薛扬没事去前头帮人看个面相,便能收大笔银子,更何况他给的银子不少,那为何英娘的生活还如此拮据?
  难不成是个守财奴不成?
  温良辰摇了摇头,薛扬姑且不提此事,那她也没必要多嘴去说。
  英娘收了银子,道:“你在山上跟着师父好生学道,若是没有他,咱们哪能过上好日子呢。”
  薛扬顺意点了点头。
  待出了屋子之后,温良辰正要上马车,却突然听见身边传来薛扬清淡的声音。
  “多谢。”
  这话语虽简洁而短促,却无丝毫的做作,温良辰转过头,朝他狡黠一笑:“与我这般客气作甚?要不明日让我少完成一次功课,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开始飞速,马上要长大了。。哦也。。。╭(╯ε╰)╮

☆、第31章 时光聚

  山中无甲子;人间日月长。
 
  三年时光转瞬即逝,温良辰抬头望向不曾变化的澄净天空;有一瞬时间的倥偬。
 
  “良辰;你走神了。”尚在变声期尾端的少年嗓音喑哑,带着一股独特的摩擦怪异之感,只听他又提醒道;“我要动了;你可莫要后悔。”
 
  接着;一枚黑色棋子落上玉盘;发出清脆而好听的响声。
 
  温良辰恋恋不舍地垂下头,看见他白净而修长的右手伸来,再回去之时,已卷走大片被杀得七零八落的白子。
 
  “表哥;我何时耍赖过?”温良辰缓缓笑了起来,少女的笑靥狡黠而温暖,眉眼灵动而纯净,“落子无悔的道理,我怎会不懂?”
 
  秦元君收子入棋罐的右手稍停了片刻,他立即侧过头,下意识移开自己视线,摇头轻声提了一句风牛马不及之言:“只望你今后顺遂。”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温良辰于今日守孝完毕,待回到鱼龙混杂的京都之后,她将会失去太清观的庇护。世事如棋局局新,秦元君心中不得不担忧。
 
  “表哥,该我了。”
 
  又走了两步之后,温良辰笑嘻嘻将白棋一按,秦元君再瞧棋盘之时,发觉她的白子如潮水般袭来,将他的黑子团团围住,如同孤岛般困在中央。
 
  温良辰眨眨眼,得意笑道:“这次是你走神了。”否则也不会被我得手了。
 
  言毕之后,她毫不客气地将黑子收走,好似生怕对方会后悔似的。
 
  和秦元君下棋,压力可谓不大,温良辰不得不每时每刻提心吊胆,生怕对方又一个凶猛的冲杀过来,直接取了自己致命要害。
 
  好在他收着性子,害怕惹恼自己,故意小心谨慎与她周旋,否则,好好的一盘棋,怎会下得如此之久。
 
  温良辰火急火燎的小动作,尽数入秦元君的眼中,他顿时失笑道:“让一让你又何妨。”
 
  正在收子的温良辰一挑眉,撅着嘴道:“表哥,你既然让了我,为何还要说出来?”将话给说白了,便没那般乐趣了,没得令人不高兴。
 
  秦元君被她逗乐,止不住掩唇笑了起来。
 
  二人正短兵相交,杀得不亦乐乎,纯钧急匆匆往亭上而来,道:“姑娘,掌教真人传您呢。”
 
  “辰时还未到,这么快就想赶我走了。”
 
  温良辰急忙一站,差点掀翻棋盘。她一早上起来无事,便寻秦元君下棋玩耍,而徐正竟如此之快催她过去,都不给她留些缅怀时间。
 
  秦元君也站起身来,无奈地摊手道:“快些罢,良辰,你想要半夜回府不成?”
 
  温良辰想想也是,只好转身离去。
 
  下山大约要耗上三个时辰,而前往京都须得大半日,若是官道阻塞,他们得摸黑回去了。
 
  温良辰熟门熟路摸到徐正楼前,今日的徐正和平羲各着一身正道衣冠,庄严而隆重,令温良辰小心脏纠紧了一下。
 
  “见过师祖,师父。”温良辰先朝徐正叩头,又朝平羲行了师徒礼。
 
  平羲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徐正比平羲要坐得住许多,即便如此,他今日也少了当初那股肃穆,眉眼和煦,笑容亲切,只见他缓缓抚须,道:“这三年以来,贫道与你师父也算尽心尽力,也算还了你母亲的嘱托。待今日下山去,你且珍重,若有为难,可向观中递信。”
 
  温良辰抿着嘴,微微点了点头。
  徐正对她所花心血,远远超于观任何的弟子,甚至连薛扬也有所不及,他所思所想,她能懂。
  大约是薛扬受了祖师教授之后,性子变得执拗又纯真,所以徐正打着将他放在道观一辈子的打算,按照薛扬自己的喜好来。所以,温良辰变成了他唯一的赌注。
  想想徐正年近花甲,下无子息,又无兄弟,他一生的智慧和心血全盘浇灌于她的身上,若是再辜负于他,温良辰都觉得自己不是人。
 
  平羲露出隐隐担忧之色,他盯着温良辰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下山之后,可要收着你的顽劣性子,凡要事事小心。不该出头时莫要出头,该出头时不要压着,没得令人欺负了你,师父会担心……还有我送了些药给你的丫鬟,都是些好方子,不是丹药,你可放心吃,好生调理身子。”
  “师父。”温良辰委屈地瘪起嘴,泛起了眼泪花,“我哪有顽劣,若要在京都比闺秀之艺,恐怕无人能及得了我。”
  “你又开始胡搅蛮缠了。”平羲摇摇头,苦笑一声,都已经三年了,他还是拿这个弟子没半点办法啊。
  温良辰这般转移重点,表面上表示自己合格,不会受到他人歧视,实则称赞师祖和师父教授得好。身为温良辰的“老妈子”师父平羲,哪里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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