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的麻快速像电流贯穿全身,她整个人颤栗。心念魏玛行行好,快止步回房。让她多点精力去应付他的惩罚。
是的,惩罚。沈眉肯定,他来找她,没好事。
“哦,喝口水。”魏玛转身去厨房,窸窣一阵又迷迷糊糊回来,不忘叮嘱她:“沈眉,你也早点睡。”一副没看到什么的样子。
她随口一应。门关上,一级警报解除。她悬着的心刚放下,脚底的异样便侵蚀全身。她一震,迎来更高级警报:她今晚是不用睡着了。
男人的手还在慢条斯理地玩弄她的脚,像是兴致大好,实则眼底波澜不兴。
“周砚,去我房间行不行?”她声音很软,受了他指腹温度影响,成了完完全全的求。其实除了魏玛面前藏着他,她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他食指继续逗弄性地刮她脚底,“行啊。”身体停留在原地,分毫不动。
多少了解这个男人些,知道嘴上求饶没用。强忍脚底剧烈的勾人怒放的震颤,她勾起嘴角,俯身,缓缓贴上他的胸膛。
周砚任由她在他面前玩弄风情,烂熟但偶尔有点用的风情。勾唇:“沈眉,我的东西,别人碰不得。”他拉近她的脸,给了她个贴面吻,在她耳边吹气,“难道你不知道?”
第21章 流了血就该记住 为鱼儿打赏加更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当初她只有半条命,不过是栖息于他身上的蝼蚁。除了她的身体,除了她余生傀儡的承诺,她拿什么去换取他的帮助!
她深刻的记得,有一次他手下对她动手动脚,她纵使避开,他也怪她。她愤恨他不分青红皂白,又是刚刚活过来,不懂太多分寸。他惩罚得很狠,他说流了血就该记住,有一天他弃她如破布,别人也碰不得。
自此,她变得寡言,全身心投入周砚恶魔式训练。
他对她千般残忍万般无情,有一点是对的:她强大才是报复的资本。
她想,时至今日,他的惩罚,加诸她的伤害,会减轻吧。
“可是周砚,我恨林西诀,你比谁都清楚……”她伏在他胸膛上,温言软语。
“我说的是他吗?”周砚的手按住她的腰,使她贴住自己,“顾栩生。”
平静的语气,更是风雨欲来。
“你跟踪我?”她指尖滞在他手臂处,抬眼,带着愤怒直视他。
才发现,最终败下阵来的永远是她。他黑色的眼睛无波澜地映着愤怒的自己:“不这样,怎么知道,你是专心报仇,还是专心谈情说爱?”
“没……”她想辩驳,黑影压面,凉却软的东西堵住了她欲出口的话。
说是吻,不如说是咬。她感知到的更多的是他牙齿的坚硬。
和力度。
她最终如愿,两个人阵地转移至她房间,她头脑昏沉间都不忘一手抓起他那双鞋……甚至为了防止隔音效果太差,她在他动情边缘喊了停,爬起来放了音乐。结果是轻音乐,她正欲换,整个人被他拎过去。
得到了原有的双倍待遇!在轻音乐和靡靡之音的交杂中,她感到更深的罪孽。
于周砚,是怒至巅峰的快意。
*****
醒来,周围弥漫男人专属的皮革糅合烟草的气息,但她知道,周砚走了。摸了摸疼痛感最明显的喉咙处,她仍有余惊:昨晚,周砚不知道差点扼死她几回。
他最恐怖的就是这点,没有什么能让他失去理智。哪怕在温柔乡。
不禁想起他的皮鞭,她戒毒之时,她软弱之时,无数次落在她身上的皮鞭……甩头,不去想。拖着疲软的身子洗漱,到公司的她依旧高跟、历练。唯有坐在办公桌上才露出一点点疲色。
问题是事情一堆接着一堆,忙了一天全是选秀的事。她磨了嘴皮才求得另一个和顾清清名声相当也很高傲的女设计师张瑜,广告打起来了,策划,塞规,服装,准备得七七八八。赵凡还要特地找她麻烦,就为顾清清。不过实际上是为了预算吧。
沈眉懒得和他掐,浑身上下都是周砚给的余孽!顺道就恨了一下“死缠烂打”的顾栩生。
日子过得很快,林西诀找她都以工作为由推托了:知道他已婚不拒绝得更狠一点怎么行,林西诀犯贱,不会撒手的。
筹备了许久的选秀终于开始,初选是外景,露天。素颜,才艺。重点是服装方面,脸蛋、才艺是加分。如此一定,局限在年轻女孩。毕竟也是“诚创”销售主打。
她在现场,全部都去提点,眼见评委都入座,就差张瑜了。她怕出乱子,给张瑜电话,无人接听。问夏施施:“你看到张评委了吗?来了吗?”
夏施施也头回那么忙,没头苍蝇似的:“沈经理,我没见过,不知道。”
眼见时间到了,选手也到齐准备开始,围了一层层观众,空着个评委算什么?
沈眉张望一番,未果,低头,找了相对安静的角落,又给赵瑜打过去,直接忙音。继续打,不接,继续……
高跟鞋的声音夹带香水味逼近她,她皱眉,条件反射觉得不适。抬头,看到打扮时尚合宜的顾清清,耳坠、项链在阳光下闪着斑驳的光,看得她眼睛不适,微微避开。
怎么顾清清又来了?
相比张瑜,顾清清绝对更适合,也上过电视节目,反响很好。赵凡不会因为这个亲自去求她吧?
顾清清很嚣张:“沈眉,你想不到吧,最终你们还得腆着脸靠我。”
第22章 您不配
“您太自信。顾小姐,拿钱又赚名气的事,别说得跟做慈善可怜‘诚创’一样。您不配。”沈眉不输气势,回敬。
“你!”顾清清现在才觉得,这个叫做沈眉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唐画春。
微笑,沈眉上前一步,她比顾清清高了一点,逼视她:“顾小姐,您生气了可不上镜,要是再像在‘夏礼’动手,闪光灯记录下对您可没一点好处。”
“沈眉,你别得意,我来,就是为了羞辱你。别以为长得一张不错的脸就可以男人为你神魂颠倒。”顾清清做起笑容,语气低起低伏。
冷笑,“原来顾小姐是怕守不住自己丈夫啊,那我告诉你,我对有妇之夫,不像有些人那么感兴趣。”谁都可以指责她和有妇之夫暧昧,就她顾清清没有资格。她掏心掏肺信任过的好朋友,不仅抢了她未婚夫,甚至成功耸动林西诀杀人灭口。
装可怜,玩风情?我什么都还给你。
她如此想着,心微微颤动,她克制得多费力,才没有上前给她一个耳光,狠狠告诉她:做人要脸。
顾清清不管她的言外之意,只恨恨看着她,林西诀最近对自己,有点漫不经心。肯定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以前林西诀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现在呢?眼底闪过愤懑,如果闹大了,她不会放过沈眉。
“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到时候落了个小三的名声。”咬牙、清晰吐字,咄咄逼人。
沈眉倒是勾起微微风情的笑容:“好,也请您快落座吧,初赛快开始了。”
她们的交锋,从开始注定了结局。
若她沈眉棋败一招,拼了命也要让周砚用他让人头皮发麻的手段整治渣男贱女。
不再和顾清清多费口舌,沈眉继续在场地四处走动,第一天有太多事要顾着,稍有差池,整个关注度都会受影响。大部分选手是因为广告、因为兴趣来的,毕竟在这初露头角是成名的不错机会。主要关注、包装,从开始标立风格并打造的,是有后台的。
沈眉还没进化妆间,就听到嚣张的女音:“你谁啊?我的胳膊是你碰得起的吗?”
扶额,她一听就知道是合作商的千金姚意,仗着她爸有钱。不合作得喊,嚣张,给人脸色。跟她说事经常翻脸、发脾气,总按着自己来。最终只好由着她,给她打造最没特色的“嗲嗲公主”形象。可这在化妆间,姚意都如此跋扈,不知道以后狗仔会无孔不入吗?
比顾清清弱智、比夏施施恶心的姚意,出了名的难惹,难怪出了事没人敢阻止,都在求火别烧到自己身上。
“对、对不起。”慌张道歉的声音有点熟悉,她眉头一紧。
姚意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嘴上说对不起有什么用!看你那样子,还想和我们竞争,直接退出吧!从此消失,我才接受你的道歉。”
整了整衬衣,沈眉推门进去,第一时间搜寻到姚意:“姚小姐,胳膊没事就算了吧。您是第一个选手,至关重要。您生气、发怒传出去对您影响不好。”
只是淡淡划过那抹身影,沈眉都确定,是魏玛。
她的室友,孩子心性的室友。
第23章 他居然来了!
魏玛低垂着头,不惹事的温顺样,手握拳,看来也生气了。t沈眉见了气不打一处来,有胆子来参加选秀,连面对刁难的选手的勇气都没有?
“沈经理,你管得太宽了吧?”姚意就是要证明自己是焦点,马上转移战火。
沈眉不悦,高跟鞋依旧踩出优美的节奏,看了腕间的手表:“姚小姐,选秀还有五分钟开始,您再不化妆准备可来不及了。”
“啊!”姚意一喊,愤愤环顾四周,狠狠瞪身后的化妆师,“还不快点!”不忘不满、威胁地看沈眉。
沈眉始终嘴角上扬,不卑不亢。姚意,无关大碍。
眼见矛盾没了,化妆间里的人都各忙各的了。渐渐有细碎的议论声,期许、惊慌……沈眉看到魏玛停在原地,不动步子。她走过去,握住魏玛的手腕,不顾对方仓皇的目光,把她拉出化妆间,走到相对空荡安静的草坪。
一路上差点撞上人,她甩手:“魏玛,你好好的大学不读,来这个选秀干什么?”
魏玛一直在忍着眼泪,此刻沈眉、一直对她冷淡的沈眉,在质问她为什么。眼里溢出大颗眼泪,委屈、感动交织:“你在关心我?”
沈眉抱臂:“差不多吧,当谢谢你生病时照顾我。我想告诉你,选秀不会像你以为的那么干净。你有男朋友吗?”
大眼睛眼泪还有碎光,直勾勾看她:“有啊。”面颊还微微泛红。
她觉得扎眼:魏玛纯然是初恋的模样,她的初恋葬送地狱。
拂去远思,她退一步,更远却更不容拒绝地逼视魏玛:“那你更不适合。这里的人,没多少干净的。你没后台,又是白纸一样的大学生。想睡你是一分钟的事,而睡了你后翻脸更是一秒钟的事。”或许,她希望,魏玛如果真的是纯粹的小姑娘,就一直纯粹下去吧,永远不要……变质。或许,她在悲哀自己早就不是小姑娘了。
“沈眉!”魏玛眼睛瞪得大大,惶恐写在了脸上。
她看在眼里,不得不佩服魏玛了。都说社会大染缸,潜规则这事魏玛不知道?她又认真地询问:“魏玛,你为什么参加选秀。”
魏玛回答得倒快,准备好了回答评委的:“我想当设计师啊。在这里,我有机会展示自己设计的衣服,还可以见识到更多更好更知名的大师。我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为了得到那些你要的,你愿意牺牲你的身体?”她问得直接,显得冷漠。
“不……”魏玛眼里是恐慌,是未知,突然伸出手,像个孩子一样拉住她的衬衣下摆一角,嘟起粉嫩的唇,“沈眉,你会帮我吗?”
梨花带雨的模样,男人早就心软了吧。她也松动:“魏玛,你选的路,你要负责。我劝你,趁早抽身,成为很好的设计师,有很多路。我可以答应帮你,但是我终究不过是个小公司的公关经理。真正麻烦上来了,你躲都躲不过。”大概,想到当初一样傻到蠢的自己。说完,又退了两步。
魏玛的手落了空,心里也空落落的,开始动摇。
她不想多费口舌,该说的都说了:“魏玛,你快去现场。比赛现在应该开始了,快到你了吧?”
“你呢?”魏玛条件反射问。
耸肩:“我忙得差不多了,在这歇口气再去。一句话,你的人生,你自己选择。”
魏玛深深看她,眼睛里闪闪亮的除了泪光还有其他东西。
她不由觉得好笑,魏玛还真不必为这事感谢,说到底她能帮上的太有限。就近坐在喷泉附近的长木椅上,放松几乎陀螺式走了一天的脚。
全身放松,脑子里浮现的是林西诀。好、坏都有。
身体一休息反而娇惯。坐了一会她觉得双脚酸软得厉害,俯身,左手搭在大腿上,右手轻揉脚踝,一个一个慢慢揉。
突然响起了轻缓的音乐,喷泉涌出大量的水,飞溅出大量的水花。她被吸引,抬头,其他保持原有姿势,盯着看。
倏忽,背被覆上物什,冰凉的触感,是一件西装。
弥漫皮革糅合烟草的熟悉气味。
他居然来了!
第24章 失态的周砚
最极端的方式,周砚在沈眉的生命中不可抹去。在最放松时,都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在。关于他的记忆,像是魔怔,挥之不去。
“好看吗?”他单手半撑在她肩上,顺势坐到了她旁边。
她直起身子,带点漫不经心,半倚在背上,继续看水花朵朵绽开的喷泉,沾染了夕阳柔和的光,温柔而缱绻。
“好看。”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在,会对她做什么。警惕起来,却只能按兵不动。
周砚睨了她的侧脸,紧绷,漂亮,那颗泪痣像是欲说还休。偏头,也观赏水的盛宴:“我也觉得。”
太奇怪了,他的手搭在她肩上,渐渐收拢。她的头不得不靠在他肩上,想抬头看他到底怎么了。而他,手加大了力道,她动弹不得。忽然感觉到迥异的气氛,她索性靠在他肩上,不再说话。
他的手心覆在她发际,摩挲到脸庞,却不带往常的欲。是很平常的碰触,然而却熏得她面皮发烫。他怎么了?
她又是怎么了?
他不开口,她不敢乱说,怕适得其反。
本来也累,他的肩膀宽厚,给她细碎的、恍惚的安定感。她闭上眼,这次脑子里想的,居然全是周砚。
两年,周砚对她的威逼、影响无处不在。真正见面不多,他每次都只会说她没用。他们上床,每次都在黑暗里,她看不见他的脸,也感受不到温柔和感情。
当然,理解。他们之间只是利益关系,是她犯贱,在利益依附的基础上奢望其他。她一个死过的人,有什么资本?
周砚在她面前,永远是主导者的形象。残酷冷硬、无坚不摧,恶魔一样毫无感情,永远只会惩罚她。他那条皮鞭,抽打得她皮开肉绽,他乐意,还花大价钱去养她的皮肤,不让留疤。
他的意思,一个女人浑身都是疤痕,再漂亮都败兴。而他偏偏,喜欢在她皮开肉绽和她上床。他非常人喜好,她更捉摸不透。
曾经为了更好的报复沈眉想过勾引他,他当众拂了她的面子:“沈眉,比起勾引。你变强才是你的后盾。”
完美到冰冷的培养者。
她见到过一次失态的周砚。
那时她的训练项目是体能训练和各种实战对打,晚上得以回房,她累趴在床上。甚至连澡都不乐意洗,浑身汗味随它去。她只想舒舒服服躺着。
沙坑、沙袋、泥地……全都是她的噩梦。如果不是周砚后期转战形体和智谋,她估计早成一身肌肉女了。
满脑子都是周砚的不是,想过直接回国回南城,知道没有证据的自己再横冲乱撞只会再死一次。瘪嘴,起身,准备去洗个澡再好好睡:睁眼又是一场恶战。
热水淋浴,她恨不得把整个人都揉搓了个遍,好洗去脏污、洗去疲惫!太舒适,她还哼了哼歌。希望关了水,绑起头发擦了眼回神,惊吓。周砚倚在浴室门框上,右手之间还夹着烟,极其了不短的烟灰。大概等了很久。
她献身过,但大大落落在他面前赤身裸体她办不到。着急忙慌,扯了浴室,快速围上,在抬头,满脸通红回望男人。
第25章 头皮发麻
他嘴角微扬,脸上、眼里全都没有笑意:“换上衣服,我们去登山。”
脑子里浮现无数个问号:“啊?”她一时没反应,反问。大晚上,登山?
“快点。”浓眉一皱,像是嫌恶极了她的慢半拍。
再累都不敢得罪周砚,她忙应:“好。”洗澡给她的舒适瞬间烟消云散。跑去卧室翻箱倒柜找衣服,本来打算洗完澡套着睡衣直接睡了。
缓而稳的脚步声,直到她紧随其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