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损坏的大炮得到了修复,沉重的机械装置缓慢地运行,四百毫米口径的大炮几乎有一个人那么高、重达一吨的炮弹被一发又一发由复数马匹牵引的马车透过平缓的通道运到城墙的上方,比它们更多的是绢制袋子包裹的发射药——每发射一发炮弹至少需要三包这种体积硕大且造价也不算便宜的东西。
而除了这种被命名为奥托-亚特四式的400毫米火炮使用的一发直接命中足以摧毁一个地龙骑士分队的重型弹药以外,还有许多小上不少的炮弹属于城墙上一些次口径的火炮——第二城墙曾经数次翻修,为了节约成本它并不是翻修一次便更换全部的火炮,保留在城墙顶端的旧时代火炮之中甚至有元祖级的330毫米火炮——这是奥托洛帝国的第一种大口径火炮,最早的提案甚至可以追溯到和精灵帝国进行军备竞争的年代。
——镜头从火炮身上移开。
回归到原本岗位的双方士兵们之间爆发的各种小矛盾和小冲突这里暂且不提,在高层达成了和解的情况下只是奉命行事的士兵们也没有太多的理由去再一次闹腾——所谓任何的起义都打着正义的名号却并不是为了正义而战斗的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理念和信仰或许可以支撑一两场的战役,但归根结底还是被迫害者试图成为迫害的一方之类更为切实的关乎生存的东西在作祟。
在西森克和奥佛龙公爵家的斗争之中基层的士兵和将领之间并没有明确的利益冲突,只是服从各自高层的命令选择了站在某一方罢了。因此当领导层达成了和解以后,包括我们的萨妮娅在内的所有人也就不再担心内部是否会出现冲突。
——或者说,他们没有那个帕洛西亚时间去担心。
……
……
风在呼啸。
从霍兰尼斯-千湖平原①吹来的风在进入群山密布的千重时像是被谁的指尖拨动了的平静湖面一样分散出许多的涟漪,四散有如水纹的风窜来窜去,最终在千重的首府斯特-洛安-德里克这少见的广阔山中平原再一次形成了能被人类皮肤强烈感知到的气流。
它是闷热而沉重的,带着一丝尚未消散的血腥味。
打扫战场十分之有必要。
不论是经历过多少战场的老兵,在看见死人和鲜血的时候依旧会被触动到——他们或许不会将它显示出来,但就像痛苦一样,你可以选择忽视它,但每一次它都还是会痛。
在双方已然达成媾和的现在清理掉这些血迹斑斑的痕迹——说是自欺欺人视而不见也好吧——假若放任不管的话士兵们难免会有‘倘若自己也死在那场无意义的战斗之中,是否也会被这样遗弃任野狗与乌鸦啃食’的想法从而变得士气低沉。
而这也正是我们的萨妮娅和那位名义上已经属于奥兰多旗下的灰发少女指挥官竭力想要避免的事情——
至少现在。
风吹起了黑发少女的留海和侧发,也令她脑后系着银色发带的黑色马尾轻轻摆动。
材质柔软的红色披风末端因为行走而沾上了点点泥迹,一如我们的萨妮娅身上那套鲜亮盔甲的小腿部分。
她安静地站着,身后不远处是大开的第二城墙大门,南她们几人陪伴在她的左右,而依琳她们则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任务。
闷热的天气让萨妮娅皮肤细腻的额头渗出一阵阵的汗水,它滑落到她长长的睫毛,被重力吸引着将后者压弯,然后滴落到了地上——而在那细致的睫毛之下,女孩清澈的黑色瞳孔反射着她所注视之物耀眼的光芒。
扭曲与混沌。
萨妮娅只能想象出这样一个名词来形容那团‘东西’。
她之所以会在这个地方,以及那些刚刚并入麾下本应该进行重新编制的西森克士兵如此快地被投入到岗位之中——甚至是西森克家的高层之所以决定媾和的其中之一的原因,便是这个尚且没有完全发挥功效的逆转法阵,以及坚挺不已超出了所有人预料的空间裂缝。
军人的行事速度是十分之快的,由军事领导层出面的媾和商谈在萨妮娅印象中大概是管家的那名中年男性开口以后仅仅花了不到30分钟的时间就解决了。
当然很大一部分的功劳大概要归那位一手安排好一切的家主所有,总而言之经过简短的讨价还价,西森克派系的将领们是从相当程度上地与奥兰多达成了'将功补过'的协议——萝莉大公不计较他们站在西森克一方与自己为敌的行为,并且给予他们等同于奥佛龙派系将领的权力和身份,而他们则尽数归于她的麾下。
——是否双赢我们暂且不提,但在这个问题被解决了以后,与庞大的西森克家精锐一并回归的随军法师团,提出了一个紧迫的,并且十分严峻的问题。
“我们不觉得那个逆转法阵能够关闭超时空窗口——”
仅仅一句话,就足以引起所有人的重视。
耗费了数万尸身以及数百很可能已经因为过度施法而猝死的死灵法师张开的逆转法阵那‘愈合’的力量——似乎终究还是比不过空间另一侧的恶魔们准备充足的‘撕裂’的力量。
这个情报可以说是让所有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人又把心给提了起来,而作为决策层的我们的黑发少女也果断地做出了决定把那些繁杂的媾和和打散重组编制之类的接收投降军队正常的流程给彻底地砍掉,火速地将所有的士兵投回到了原来的岗位,并且立即着手开始布置兵力,维修战争器械,以及最重要的——疏散贫民。
之前斯特·尤法吉尔——或者说贝拉可以说给她上了一场异常生动的战术课程,西森克家族的攻城车利用贫民作为掩护的这一点虽然有些残忍但确确实实地令萨妮娅她们的火炮彻底失去了作用,而在这些恶魔几乎是必然会从空间的另一端袭来的现在,我们的黑发少女可不打算再犯一次这样的错误令自己手中的火炮失去作用——毕竟相比起人类,恶魔或许要更加地无耻,一旦它们冲进贫民窟之中,会演变成怎样的灾难是个人都能猜得到。
战略的部署在这数天内会被逐渐的完善,但眼下重要的是与那一支一万多人的奥佛龙家援军的将领们取得联系——接下来的战斗是人与恶魔之间的,萨妮娅需要任何拥有此方面经验的领导者。
四处的大型战斗与防御器械都在被迅速地修复着,包括依琳米拉和向日葵三人在内萨妮娅将手下所有的可用之人都派了出去率领着各自的队伍——什么你说那个脱线的小妮子能做好指挥官的工作吗?别忘记她也是世界顶尖学院出来的再怎么脱线领导一支普通的正规军或者佣兵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钟表在滴答滴答地行进,远处的第一城墙如同布满了无数蚂蚁的方糖,忙碌不已的士兵们拉出长长的队伍将仓储的维修物资运输出去。许多台拉‘的巨盾也在缓慢地行进,之前被西森克家族卸下的火炮也被客串了一把运输队的地龙们拉了回来,而工兵们忙着安放沉重的底座,使它们可以更加方便地从外侧向**击——这一灰一黑两位少女指挥官进行的这一手准备其意味显然不言而喻。
奥托洛到了她们这一代的人几乎没有什么人有指挥大军对抗恶魔的经验,硬要说的话一年之前经历过的布罗法林事件或许可以算得上,但总而言之不论是萨妮娅还是贝拉都只能尽可能地做好充足的准备,以期在恶魔不可避免地到来的时候给予它们一个迎头痛击——但谁猜得到呢?
那些来自据称永远流淌着焦热熔岩河流,河床的两侧布满了硫磺的大地的生灵一向以狡猾奸诈著称,它们又怎么可能在发现空间裂缝被逆转法阵盯上了以后,还猜不到人类这边做好了充足的迎战准备呢?
但不论如何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只能选择战斗。
消息被删减掉一部分以后放出,极大程度地激励了士兵们的行动速度的同时,也让绝大多数人的心里都难免有些忐忑。
——恶魔出没的消息在现代也不算少见,然而这种大军级别的对抗,自曾千年之前的大战以后便尤为罕见。
要像是那些史诗传说中的英雄一样英勇地对抗恶魔并且取得胜利吗,又或者是像更多的悲剧故事之中最终死于无人之境呢?没人知道。
只是源自于人类这一作为千年前大战之中的绝对主力军种族那深深埋在根骨之中的骄傲——源于奥托洛这个以双龙之魂以黑暗之中的咆哮闻名于整片大陆的国家那国民心中不屈不挠的精神。
提醒着。
驱动着每一名士兵、佣兵、甚至是听闻消息之后志愿加入的平民,精神抖擞地以惊人的效率进行着战备的工作。
或许那疯狂的诅咒存在,但源自于那些人类豪杰的豪迈之情,也同样流淌在这些人的血液之中从未被遗忘吧——萨妮娅停下了仰望,面前的大地发出些微的震动,她把目光投向了前方。
打着领主旗帜的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直直向她迈进,而在那最前方,穿着一袭绿色带兜帽的轻质皮甲,兜帽两侧隐隐有金色发丝晃动的数十名少女,令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挂起了一些弧度。…………R:作者我最近宫本武藏看多了然后好想跑到山里头去练剑(划掉)总之就是各种忙然后存稿一直是1,所以周更大概真的就是每周一更了XD(光速逃跑(顺带新的简介各位还满意吗,感觉终于写出了我自己的感受耶(再次掉头逃跑
啰嗦点东西,看不看随意
嗯……写这本书过来到现在,以发布第一章的时间来算的话,也有11个月了。这期间烦心事也有蛮多……好几次都负能量满满,间接导致我建的书友群最后也退了。虽然部分是别人的锅,但说到底原因还是我喜欢争辩的个性吧……看到错误就想要纠正,接着就无可避免地演变成了吵架,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搞得心情变一团糟。这是我变得越来越懒得动笔的原因之一。取证东西,钻研素材,想要写出能够考据的,认真负责的内容。但是,这并不是大部分读者喜欢看的。相反,认真研究的架构,成为了一些人的喷点。虽然自认我并没有到处宣扬和炫耀去引战,但世界很大,总有人会因为在你看来莫名其妙的原因就看你不爽。辛苦写出来的东西没人喜欢,并且还有一些恼人的家伙总是纠缠不休,这是我变得越来越懒得动笔的原因之二。
暂时而言是不会全力以赴去完成这个故事了。
主要原因是想玩(拿)一(到)玩(大)游(和)戏。
我的性格大概还是不适合与人交流的,因为一旦涉及我兴趣内的话题,就下意识地会开始‘纠正’对方的言论。
而这往往就是吵架的开端,因为很少有人能够成熟地接受别人的批评。
我也是其中之一。
以后不混群,不混圈,等到游戏玩够了,重新回归到最初的自我满足式的写作之中。
假若你喜欢我笔下的世界,那请继续陪伴我,安静地走下去。假若你不喜欢,那也请你安静地离开,我并没有强迫你来看下去。
在虚拟世界之中变得过分偏激,只能成为彻头彻尾的人生失败者。
'附篇'夜天的来由
节选自《奥里加尔之风》①第四章:信仰与文化的共通之处。
作者:奥托洛帝国历史学家-R·R·弗雷哥。
——正如前文所述,即便地域上或许隔着辽阔的土壤,但智慧物种之间的共通性,却不可思议地往往能够跨越这段以肉身难以跨越的距离。
就好像之前的章节用来描述的那些奥里加尔史上伟大的军事家和发明家那句话——天才的想法总是相似的——一样。换算到文化上面来,道理也是相通的。
横跨天际,从奥托洛的繁荣的西海岸一直到帕洛西亚荒芜的绝死海崖。在这辽阔的土地上拥有国度存在的地方,被多数人曾以书信、语言、甚至绘画与歌舞的方式表现过,留下来过,却很少有人真正理解的东西,若是粗略统计的话,恐怕有高达百万之数。
但这次我们就暂且只提及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也是最富有神秘色彩一件。
那就是夜天这个词汇的由来。
若按照文献记载来看的话,这个单词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眼中,是加尔历41年的某个夏天。
斯齐亚王国的一位寂寂无名的诗人凭借创造出这个独特的词汇来形容长夜蔓延于天边一望无际的宏伟和深不可测而一举成名,直至今天,在相当多种类的语言当中,这个词汇依然保留着它刚刚被创造出来时的那种韵味。
仅仅轻声一念,幽静而又漫长的夜晚的景色,便跃然于眼前。
——但正如许多实际上你无法找到确凿证据的描述一般,这个说法,并不是被所有人所信服。②
夜天之名的真正历史,或许要远远早于斯齐亚诗人的宣称。
早在人类尚处于诸王国纷争,杂乱不已连统一的迹象都没有出现的时候。远在北方的某一支精灵分系,便已经开始崇拜‘存在于黑暗之中的可敬之物’了。
——这使用通用语写出来或许有些长,但在精灵语之中,它仅仅是两个音节。
Ea’te
我们暂且不去计较那位诗人是否仅仅是翻译了一个精灵语词汇便据为己有,这一章之中我们所要探讨的仅仅是这个词汇所代表的意味。
而它叙述起来其实也并不困难,只需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可以概括。
夜天这个词汇所代表的——是智慧生命,对于未知的敬畏。
在加尔元年的初期,人类并没有现如今这么辽阔的版图和雄壮的实力。甚至就连文化,也是贫瘠得令人感慨。
身处狭小的疆土,面对广大的未知,那时候的人类,是好奇与恐惧并存着的。
而探讨至其深处,最令人类感觉茫然又恐怖的,恐怕便是世间万物的交替。
白天之后,是夜晚。生之后,是死。
无法明白这一切是为何会发生的人类陷入了一次又一次的纠结,最终只能归于某种强大的不可名状的力量身上——正如其他我们之前叙述过的民族文化之中的信仰一般。
在其他情况下,这种信仰也便只就在本地生根发芽了。即便在万里之外也碰巧有类似的信仰诞生,但也会因地制宜而产生一些大大小小的差异——无论如何不可能像这个词汇一样在世界各地都代表着同样的意思。
只是碰巧这一次赶上了斯齐亚那些喜欢游历大陆,但却没有多少诗歌可以唱的游吟诗人。
就像我们知道的,精灵语一向以发音美妙而出名。因此当这个极有可能源自精灵语的词汇被安插进一支游吟诗人的歌诗歌之中并且被反复提及的时候,听过这首歌的人就难免对它究竟意味着什么,产生了兴趣。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逐渐地,逐渐地。
整片大陆,都留下了这个发音短促的词汇的足迹。
——但假如仅仅如此,夜天这个略显新鲜词汇或许也顶多撑上个几十年,便会被更多的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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