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的乐章- 第32部分

　　“该死的！”越是焦急就越是要冷静思考，韦拉科斯少校扶着自己的额头，不断地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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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妮娅！”趁着夜色，一行四人正在跑动中，依琳却忽然低低叫了一声。“怎么了！”萨妮娅回头说道，她们并没有跑得太快，动静吵醒了很多凶猛的野兽，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但它们不会介意吃一顿夜宵的。



　　“有东西跟过来了！”依琳手中紧握着钉头锤，远处的火光已经不如最开始那么激烈了。想来导师们恐怕凶多吉少，但现在她们也自身难保。



　　40公里的距离帝都那里的人可以轻易地观测到，只不过从战斗开始到现在还不过20分钟，加上传送阵还在冷却之中，支援部队恐怕没有那么快赶上来。



　　“嗯？！”萨妮娅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她们几人并没有使用火把一类的，虽然火可以吓退一些野兽，但是同时也会成为别人显眼的目标。要知道袭击者，或者说袭击者的背后可是和她们一样的人类。



　　借着淡淡的月光，四名少女聚集在了一起。



　　“怎么办？”拥有狼族血统的向日葵双目泛着淡淡的荧光，一双深蓝色的眸子现在一片莹绿，她显然已经发现了敌人。“跑不过的。”萨妮娅摇了摇头，魔化的生物虽然身体强度依然是以前的样子，但是力量、体形、速度都会强上许多。



　　实际上法师们曾经对这种生物进行过研究。



　　他们发现魔化其实就是一种疯狂的压榨、逼迫生物潜能的进化模式。



　　这种模式极端危险，但是充斥而暴烈的能量会让生物感觉如同吸毒一般，沉溺其中不能自拔。而研究之后法师们也做出了对付它们最好的方法——隔离之后放任。



　　只要把污染的源头，强大的恶魔气息隔绝开来，接下去魔化生物就会因为营养供给跟不上忽然进化的身躯而迅速消亡。



　　但是萨妮娅她们眼下是绝对没有这个时间跟实力去这么做的，月色下，那些形态各异的魔化生物已经展现在了萨妮娅她们眼中。



　　“准备——”萨妮娅咬牙，她已经决定彻底地展露出自己的本体——但即便如此，她也并不确定能够保护得了自己的朋友们，毕竟魔化生物全部都是标准的六阶存在。



　　“嗷——”黑发的少女紧了紧手中长剑的握把，她不知道在这之后自己要怎么面对朋友乃至于亲人，但她没有犹豫，眼下要做的只有让自己身边的人活下去，其他事情等以后再说。



　　决心已下，黑发少女的头发无风自动，双瞳也开始发出微微的光芒——



　　“轰——”



　　“轰——嗤嗤嗤——当！”



　　绚烂的火星闪烁，在夜色之中极其明显，一把长达两米的巨剑从萨妮娅她们面前就这么‘犁’了过去。



　　“当——锵——”烟尘散尽，双脚踩在巨剑长长的护手上，一名留着金色卷发的女性缓缓起身。“学院长……”旁边的米拉呆呆地呢喃道。“锵——”女性额前留海下翠绿色的眸子一寒，她翻身下来，单手提起巨剑，转着身子就朝着魔怪砍了过去。



　　“轰————”她没有用任何的技巧，只是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将魔化生物一只只拍成稀烂。



　　“轰————轰嗤嗤——轰”她就这么一路地从萨妮娅她们面前轰杀过去，连看都没看四名少女，就直接朝着导师们所在的方向杀了过去。



　　“格罗琳这家伙，每次都是这么急性子！”一个男性的声音响起，下方四名少女这才注意到半空之中竟然站着一个人。



　　这人没有穿着任何的防具，身上是一套轻便的武士服，就连武器都没有。



　　银灰色的头发有些微卷，而鼻尖上架着一副眼镜，如果不是手上缠着的绷带，她们几个几乎要觉得对方就是一个法师了。



　　“银月之鬼凡戈，圣阶拳师……”好歹也是王族，相对而言见多识广的米拉已经惊叫了出来，只不过她就连惊叫的声音都极其微弱。



　　“哦呀？竟然认得我。”上面的人偏过了头，面向苍蓝的月光下方众人可以轻易地看清楚他的容颜。那是一张尚且年轻的脸，看起来不过37、8岁上下，和她们的班主任菲尔差不多的年龄。“这里可不是你们该呆的地方哦，小萝莉们，快点过去吧，前面有军队的人接应你们。”他就这样站在半空之中，左右扭了扭脖子。



　　“哈哈————游戏。”半空中的拳师矮下身子做出一个起跑姿势，眼睛发出的光芒连下面的几人都能清楚看见。“——开始了”



　　“嘿——啊”他右脚在空中一蹬，空间都不由得震动了起来，拳师宛如炮弹一般射向远处，萨妮娅她们还未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就已经消失不见。



　　“轰——————！！”而他跑动产生的音爆，以及引起的巨大冲击波，在此刻才降临。



　　被学院长砸的稀烂的魔怪尸体碎块连带着少女们的衣物头发肆意乱舞。



　　“……”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圣阶开始的人拥有和庞大的战争机器一般的力量——或者说达到圣阶的人，和那些毁天灭地的大型机械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



　　直接在空中行走，无视重力等一系列的物理规则，如果说普通的七八阶强者是战车的话，圣阶就已经是战舰一级了。单打独斗又或者局面战争，绝对碾压以下任何级别。



　　“……圣阶”萨妮娅呆呆地呢喃着这个词，以至于一旁的向日葵轻轻地推了她一下都不知道。



　　“快走吧萨妮娅！”向日葵皱着眉说道。“圣阶都出动了，那边的情况肯定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嗯！”



　　有圣阶从这里一路杀过，她们已经不需要担心被袭击的可能，直接一路就跑了过去。



　　而银月之鬼凡戈的所言也确实，几人很快就遇上了正在赶来的骑兵，只不过这些人却没有理会她们，除了其中一个放慢步伐通知了她们接应的部队在后方以外，都是全力赶赴战场。



　　“呼——”



　　在终于遇到接应的士兵以后，萨妮娅她们才真正松了口气。
第二十八节：帝国的力量
　　萨妮娅她们并没有回到帝都，士兵接应学生的地方是离帝都有20公里远的一个临时营地。许许多多跟她们一样刚刚跑回来的学生，都待在这个由竹子和布料组成的营地里头。



　　营地除了供他们休息以外，还有专门的法师来检测学生是否被魔气侵蚀了。



　　让被恶魔污染了的学生直接返回学院所会造成的危害，数百年前的帝都人民已经亲身见证了，所以他们不会有一丝侥幸，十分认真地检查着每一名学生。



　　不过所幸，由于导师和士兵第一时间挡住了攻击，受检的人基本上都没有任何问题，在确认安全之后就被带到一旁进行心理辅导，确定情绪稳定之后随即被送到一旁大大小小的由竹子跟防雨布搭建的简易帐篷里休息。



　　帝都周遭的环境很难种植树木，因此皇室方面不惜花费重金用魔法在城内打造出一片竹林。毕竟相较起生长缓慢的树木，竹子一类对土地资源的节省要好上许多。当然这也只不过是应急用的，城防用的滚木一类的还是从其他领地运送过来的。



　　只不过滚木一类在现代也已经成了压仓库的东西了，如果真的有人敢袭击帝都的话，首先他们要面临的是射程远达15公里的火炮阵列，和飞龙骑士跟地龙骑士的联合打击。



　　或许由于帝都居住圈外全都是没有任何遮蔽的荒漠，让袭击者要躲避起火炮的瞄准来说十分容易。但是要知道火炮这种东西从来就不是以单个的精准作为目的的——覆盖，地毯式轰炸，这才是它们存在的真正意义。



　　即便袭击者的指挥官是个了不得的人，能够让他的部队避开火炮的袭击，但是闻名大陆的黄金搭档，奥托洛飞龙骑士跟地龙骑士的联合夹击，就算来一整支小队，12人的圣阶都得吓得夹起尾巴跑开。



　　从袭击开始到萨妮娅她们跑到这里，35分钟不到的时间内，即便简陋，但这里已经搭建起了一个可以容纳上千人的营地。营地的外围是全副武装的卫兵，从他们身上金红相间的盔甲可以看出，这是帝都的禁卫军，全员在八阶以上的绝对精锐。



　　国家机器运转起来的力量真真令人难以想象。



　　只不过萨妮娅此刻的心思却不在上面。



　　“圣阶吗……”她思绪飞转，圣阶极其神秘，从曾经的她二十多年都未得一见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不过这里要提出的一点是，圣阶很少，或者说基本上不会在战场上出现。



　　原因很简单，他们出现那是在找死。



　　圣阶在小规模的斗争之中，或者对付魔怪，恶魔之中可以起到非常强悍的作用。



　　但是把他们丢到战场上去？



　　换在几个世纪以前可能会是决定战争走向的强大战力，而在魔导科技飞速发展的现在。随便一门大炮就可以让他们吃上不小的苦头。



　　圣阶强，那是相对于生灵而言的。在飞速发展的科技面前，他们也得败下阵来。



　　毕竟大炮之类的只要有工厂在，就能马不停蹄地造出来，而圣阶，每一个都来之不易。一门大炮也许一炮轰不死一个圣阶，但是在正面战场上会出现的永远不是一门的大炮。



　　大范围的炮火覆盖扯碎对方防线之后派出高速兵种空骑兵抑或者普通骑兵，在己方远程魔法和火力的掩护下冲向敌军，这才是现代战场上真实的情形。



　　而为什么还是要用骑兵？不用大炮把敌军全部杀死？



　　原因有三。



　　第一：炮弹要钱，而且装填需要时间，扯碎防线使得对方失去秩序以后还得靠地面战力来杀伤。



　　第二：人又或者精灵不是**，被轰炸了自然会挖掩体或者分散。



　　第三：如果只是单纯地用大炮轰炸任何敌军可能存在的地方的话，这样的同时也会把土地给摧毁了。



　　战争是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而不是目的。不论是防守方还是进攻方，都是为了珍稀的土地、人口、矿物、等等一系列的资源，抑或者是通过战争消除异己，军工业谋取利益等等，总之无论如何都是为了一定的目的而行动。



　　为了消灭人家还可以再派来的敌方军队，而把自己希望占领的肥美土地炸成稀巴烂，把那些稀有资源矿物一类全部炸掉？



　　那是脑子有病的人才会做的。



　　因此即便魔导科技盛行的现代，到最后决定土地归属权的还是耍着冷兵器的骑兵跟步兵。



　　而在冷兵器之中几乎无敌，只要不遇上铺天盖地的箭雨或者多名九阶职业者的纠缠，就可以依靠那惊人的速度和无视重力的特性逃脱的圣阶。



　　只要踏上战场，就一定会成为炮火覆盖的对象。



　　毕竟谁也不希望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在自己的后方搞破坏，因此在各自死了不少圣阶以后，不论哪个国家互相交战之间都默契地禁止了圣阶踏入战场。



　　——智慧生命的敌人可不只是彼此，潜藏在深渊之中的未知魔物，一直都对着他们虎视眈眈。



　　而因为圣阶基本不出现在战场上，萨妮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传说中的人物。只不过虽说今晚所见的那位直接站在虚空中的拳师让她大为震惊，但黑发少女想得最多的还是自己的伙伴。



　　这段时间似乎随着萨妮娅进入学院交到了朋友，埃里克也逐渐地和她拉开了距离，不再像以往那么亲密。但是萨妮娅依然能够感受得到对方对自己的关切。



　　埃里克是圣阶之上的存在，传奇级别的魔兽。



　　她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之前是没有亲眼见过，仅仅存在于文字上的描述而已并未对她有多大的冲击。但是曾经日日夜夜伴随在自己身边的伙伴一下子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存在这种感觉……



　　当然对萨妮娅来说，更像是她养了一条不怎么聪明反而有点逗逼的小狗，就这么傻呵呵地陪着她过了七年时间。然后有天忽然被告知，你的这（ha）蠢（shi）狗（qi）其实是一头巨龙一样令她有些……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来。



　　“等他回来好好问一问吧。”萨妮娅松了一口气，而这时忽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抱住了。



　　她刚刚陷于思考之中并未作任何警惕，加上有士兵守卫，自己的朋友也就在一旁，不由自主地就完全地放松了下来。



　　“！”就在萨妮娅准备挣开的时候，一股熟悉的幽香伴随着热气传到她的脸颊。“没事……真是太好了”来的人是艾莉卡，对方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忙于训练，毕竟7月的休学季过后，她就要升入最后的年级了。



　　“姐姐……”萨妮娅偏头，艾莉卡明显经过一阵剧烈的运动，她身上满是汗水，在简易帐篷内的魔法灯下散发着淡淡的蒸汽。“嗯……”艾莉卡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她发现萨妮娅没事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疲态尽显。“……没事就好”银发的女骑士抱住了她，不断地重复着这四个字。



　　向日葵几人这时走了过来，萨妮娅才发现自己发呆竟然没注意到她们的离开。



　　“吃的！”依琳举了一下手中的东西，看那熟悉的封闭包装萨妮娅知道这是军队派发的食粮。



　　坐下、打开包装，众人各自都吃了起来，而艾莉卡则一把夺过水壶，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其实她们倒也不是真的饿了，只不过吃下一些暖和的东西会安心一些罢了。



　　缓慢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四个小萝莉开始向跟艾莉卡交谈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而银发的少女此刻也缓过劲来，在确认了所有人无事以后她开口讲述道。



　　下午发现了踪迹的导师们第一时间通知的是学院方面，毕竟他们可没有直接跟军方联系的手段。而在接到由魔力水晶（注释1）传导消息以后，学院方面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军方。



　　马不停蹄，庞大的帝国机器就这么运转了起来，三个军团过万的兵力在短短十数分钟内集结完毕，传送到卡拉多大峡谷的方向。



　　照导师们所表现的情况，帝都方面立马做出了相应的举动，这三个军团只不过是应急的快速反应部队。即便导师反应的情况并没有特别地严重，但是深知与恶魔扯上关系就会出现极大危险的帝国还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因此在快速反应部队出发以后，作为主力的后续部队又开始了集结，准备，整个帝都边境都戒严起来，就是为了避免任何一个嫌疑者潜逃。



　　但是没有人想到，快速反应部队竟然会这样子轻易地被与学院方面的集训营切开。幸亏帝都方面一直没有放松警戒，在魔物与留守的士兵们接触的第一时间，远在数十公里外的观察站人员就打开了魔导望远镜上耗能极大的夜视模式，同时将倍率放大到最大。



　　而原本打算做扑灭队伍，将魔化生物斩草除根而准备的重装步兵，也急忙改换成了正规骑兵，马不停蹄地出发支援。



　　帝都方面更是直接派出了圣阶，虽然只有一个，但是也是救人于水火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