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璟挤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担忧的问:“韩老师这种情形要判多少年?”
楚钧轻轻挪动身子让安璟躺的更舒服些,他缓缓说道:“韩老师这是故意杀人,一般的故意杀人罪会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下的徒刑,韩老师这是极端残酷的手段杀人,应该是个无期或者死刑……”
“啊?可是她老公那么坏,楚钧,法律不是保护弱者的吗?她这样罪不至死呀。”
楚钧轻轻拍拍她的屁股安抚怀里激动的小家伙:“二丫,别激动,我话还没有说完,根据司法实践,义愤杀人;即被害人恶贯满盈;其行为已达到让人难以忍受的程度而其私自处死;是可以轻判的,只要警方能找出韩老师的丈夫性侵少女还有侵犯她孩子的证据。”
“证据?有的。韩老师说过那个该死的男人有一本日记,只要找到了就行了,但是她肯定不同意小星星上庭作证,一个小孩子差点被父亲强 ;暴,又亲眼目睹母亲杀死父亲,这太残酷了,要崩溃的。”
“行了,我的女包大人,找证据的事情我们就交给小叔,他肯定会帮韩老师的,你现在就是要好好休息,等精神好了去医院看看小星星,我认识一个非常好的心理医生,她现在需要心理治疗和心理引导。”
安璟乖巧的点点头,此时的她觉得自己多么幸福,而这份幸福被别人的苦难一比又是那么的难能可贵,不作了,好好爱!
楚钧猜的不错,小星星那孩子现在状况非常差,一直高烧不退又哭又喊的,她的舅舅整夜守在她身边,愁眉不展。
楚钧马上给他们联系了心理专家,这头正忙着,那头楚风又来了电话,说韩老师还是不配合,甚至拒绝申请辩护律师。
安璟一听就急了,立马要去见韩老师,楚钧拉住她:“你别急,去了如果不能打动她就是白搭,我们从长计议。”
安璟在这件事上完全依赖楚钧,她点点头,可是心却像搁在铁板上炙烤的鱿鱼,都要打卷儿了。韩老师的弟弟研究生刚毕业,这孩子一听立马就给跪下了,楚钧怎么拉都不起来,他眼含热泪说:“安老师,我求您劝劝我姐姐,她出事后我妈都哭瞎了眼,我就这么一个姐姐,我们不能眼看着她去送死,您跟她说只要她答应我给她请最好的律师。”
安璟忽然灵机一动,她紧紧攥住楚钧的手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可是没等她说出来楚钧却先她一步,他拉起韩老师的弟弟说:“你放心,我一定说动你姐姐,而且你也不用去找律师,这个官司我接了。”
韩老师的弟弟是个象牙塔里搞学术的,他不太知道楚钧的那些传闻,不过这时候他也慌得六神无主,楚钧和安璟是他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楚钧和安璟从医院出来立即驱车赶往刑警队,安璟没有想到楚钧会主动站住来,她有些激动,一路上都用那种亮闪闪的眼光看着楚钧。
楚钧笑着拧了她脸一下:“可别高兴太早了,还不知道韩老师答应不答应呢?”
“一定会的,只要你肯出马,一切难题定当迎刃而解。”
楚钧对于安璟的盲目崇拜苦笑不得,他什么时候让安璟如此信任,“我又不是超人,哪来那么大的本事?”
“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只要你出手韩老师一定会有希望,楚钧,不管这个官司结局怎么样,等结束后我们复婚吧!”
楚钧也顾不得这是在大马路上,他猛的踩了急刹车,深邃的双眸带着不可置信的光芒,“二丫,你说的是真的。”
安璟紧张的看着后面排起长队的车子,尖锐的喇叭声成片响起来,她忙拽着楚钧的衣袖说:“当然是,你先开车,交警马上就要过来了。”
楚钧强压住心头的狂喜,装着一脸淡定,可是笑纹儿像给黏在嘴角,而且扩散的越来越大。
安璟心里也高兴,终于说出来了,勇敢的再迈一步,也不难。
到了刑警队,楚风二话不说就带他们进去。
还是上次的地方,韩老师还是保持着上次的姿势,只是这次的她看起来更像个死人,“安璟,你不用来劝我,我已经打算不再见任何人,最好现在就枪毙我,一了百了。”
安璟上前一步正想说话,楚钧伸手拦住她,他走到桌子前面,微笑着说:“韩老师,我们刚才医院回来,小星星的情况很不好。”
安璟没想到楚钧会说这个,她在背后拽楚钧的衣服,你真是高兴傻了吗,这样会刺激她。
楚钧不以为杵继续说:“小星星惊吓过度,现在躺在医院里,而你这个唯一的亲人竟然放弃了生的机会抛弃她,你有什么资格当人的母亲?”
说到小星星,韩老师果然暴躁了,她猛的站起来喊:“这有什么不对,难道要她背负着一个杀人犯母亲的名声过一辈子吗?我死了她才能重新开始。”
“你错了,不管你是死是活你都是她的母亲,这个名声她是背定了。你太一厢情愿了,你以为你死了她什么都能忘记吗?韩老师,当老师的都选修过教育心理学吧,你知道发生这样重大的家庭变故后小星星的心理会朝什么趋势发展?就算她现在清醒了,以后也可能愤世嫉俗、冷漠、暴躁、自卑,你为什么不能勇敢点,为了孩子站出来澄清一切。”
楚钧的话像一只巨大的脚把韩老师的心脏碾压碎,她浑身透出一种血光,有一种骇人的恐怖,同时这种这种恐怖里又裹着一种脆弱和绝望。
楚钧乘胜追击,他拿出手机给韩老师看小星星的照片,病房上的孩子毫无生气,就像一个被撕坏的破布娃娃。
“小星星是个好孩子,她不该受这样的苦。她目睹了凶案现场肯定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人,你要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公义和公理的,韩老师,为了孩子,你必须坚强!”
韩老师的视线还一直停留在手机上,她爱孩子,孩子就是她的命,她要她好好活着,无论让她怎么样都行。
没有任何希望,她还是木然的点了头。
安璟狂喜,她激动的说:“韩老师,你放心,他,楚钧,是最好的律师,一定会帮你尽量减轻罪名。”
楚钧舒了口气,幸亏这个好老婆没对人家说打赢官司,这样的官司实在是很难打。
说干就干,当楚钧出现在律所的时候,贺一飞和他的小伙伴们惊呆了。
贺一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楚钧看了一遍,气的楚钧直想拿大嘴巴抽他,“你个二货,看个屁呀?”
贺一飞嘿嘿冷笑:“我看你,你是屁吗?”
擦了,这货欠练呀,楚钧解开风衣扣子,扭着脖子活动手腕,指关节都捏的巴巴响,可是没出手贺一飞扑过来把150多斤挂在他身上:“大楚,你想死爷了。”
楚钧趁着他的口水喷出来之前赶紧把人扒拉下来,他把贺一飞丢给小黎,“小黎,赶紧把这货给我弄正常了,还有,从数据库里调出这几年所有的义愤杀人自卫杀人的档案给我,顺便给我泡杯黑咖啡。”
律所的小伙砸和小妖精们眼睁睁看着楚钧钻进办公室,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们又齐齐看着贺一飞:“贺律师,楚律师要抢你饭碗!”
贺一飞一拍桌子:“给抢!只要不抢我老婆什么都行。”
等真坐下来研究案情的时候贺一飞倒吸了口冷气,他一脸严肃说:“大楚,你真的要接这个官司?”
“不是要接,是逼着人家让我当代理律师,你没看到二丫那样儿,就好像我是这个韩老师的救世主,唉,任重道远呀。”
“那你要明白这个案子不好打,你看这些证据,警方找不到那本笔记,人证我们更是连想都不用想,人死了受害者肯定都高兴,但是她们绝对不会站出来说自己曾经受过侵害。”
楚钧定定的看着贺一飞,他的目光清澈纯净,仿佛能看透人的灵魂,同时又有着无比坚定的力量,贺一飞心中激荡,艹,战无不胜的楚律师又回来了。
楚钧曲起手指轻轻叩着桌子,他沉声道:“老贺,这个官司不是为我自己出风头,也不是为了帮二丫,这是我们做律师的责任,帮助弱者获得公平公正的对待,伸张正义,仅此而已。”
贺一飞给楚钧说的热血沸腾,他拍着桌子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干他娘的,我给你当助理。”
这一刻贺一飞还热血沸腾一腔干劲,可是当他知道受害人的辩护律师是谁的时候就怂了。对了,当然是他最最最最爱又最最最最最怕的黑婕黑律师。
楚钧摸摸头:“二货,你这么怕老婆将来肯定生女儿。”
贺一飞特不能了解:“放屁,哪来的神婆理论。”
“不信你去查,女人智商高就会生女儿,男人智商高才生儿子,所以老贺,你一定要跟我漂亮的干一仗,否则黑婕压你一辈子。”
看着贺一飞精彩的表情,楚钧这个腹黑男笑抽了肠子,他现在是真的认同那句“恋爱中的人智商等于零”的说法,不过好像他也热恋呀,咋智商还这么高?
楚钧不做刑辩很多年,更何况是这么个胜算几乎为零的官司。为了真的能帮到韩老师,他决定要曲线救国。
非常时期的饭局儿也非常,鉴于报纸网络对这起杀人案的热度楚钧决定低调行事,把饭局摆在家里。
最近安璟身体不太好,特别容易累,楚钧怕累着她就说:“你象征性的弄二三个菜,其余的我们去酒店订。”
安璟摇摇头:“既然请人家来吃饭要有诚意,我可以的,你去忙。”
楚钧虽然不放心,但因为今天要出去找证据只能出门,等晚上回家的时候安璟已经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楚钧把人抱住响亮的亲了口:“二丫,你是我的海螺姑娘。”
安璟推开他:“去去,我一身油烟弄脏你的衣服,快去换衣服,他们快到了吧?”
楚钧扬起手臂看看手腕上的飞陀轮,“好早,估计够时间让我们干一炮。”
安璟气的直咬牙:“滚去换衣服帮着端菜。”
一会儿贺一飞和黑婕来了,他们还带了鲜花和水果,安璟一见果篮里鲜红的蔓越莓,立即拈了一颗塞嘴里,安婕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安璟的饭菜做得色香味俱全,黑婕一个劲儿夸她,安璟不好意思的说:“哪能赶上黑律师你,又漂亮又能干。”
黑婕主动打开了话题:“快别说能干了,现在你家楚律师和贺一飞联手对付我,我看我这次是凶多吉少。”
贺一飞赶紧说:“这不是胜负的问题,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命名誉自由,黑婕我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黑婕嘴里正塞着一个大肉丸子,好一会儿才说出话:“其实这场官司我真不想打,那个女人真的很值得同情,但是我既然接了就会好好负责到底,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黑婕的话倒是让楚钧心里有了几成把握,现在就是要打同情牌,让法官同情 ;。这场饭局很快就结束了,客人走后楚钧赶紧让安璟去休息,自己系好围裙在厨房里洗碗,安璟看着水晶灯下他俊逸认真的脸,觉得自己很幸福。
接下来的时间楚钧忙的像陀螺,都没有时间接安璟下班,反而是安璟有空的时候就煲了汤去律所送,每次看到他工作时的样子安璟总忍不住想抱抱他,总有种冲动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这个帅气正直有才华的男人是属于自己的。
开庭的日子终于来了。
这件官司本来就轰动全市,就加上一个热点人物楚钧接了官司,更是热上加热。楚钧的律所门口记者整天蹲守,楚钧一出来就有人围上去,其中一个女记者很不客气:“楚律师,你一个离婚律师接了个刑事官司是不是因为前段时间输了一个经济官司想扳回一城?你没有想过你根本不适合涉及别的领域,说白了你也就能打个离婚官司?”
楚钧并不生气,他看着那个女记者微微一笑,差点把那个女人电晕,“律师执业基本行为准则‘律师应当维护当事人合法权益,维护法律正确实施,维护社会公平和正义。’不管代理的是什么官司,只有做到这点才叫律师。”
那个女人还陶醉在楚钧刚才的笑容里,犯了花痴一样,丝毫没在意楚钧说了什么,贺一飞适时推开他们,然后驱车去了法庭。
今天的案子由于递交了保密申请,所以闲杂人等没有资格旁听,但是这也阻碍不了记者们聚拢在法庭外面,随时窥探情形。
与外面的混乱相比法庭可以说严肃的压抑,毕竟这是一桩恶意杀人案,无论是审判长还是陪审员还是双方律师都是用慎重的态度对待一场生命的裁决。和离婚官司不同的是刑事官司除了开庭、法庭调查、法庭辩论这些必备的流程外还加了一个被告人最后陈述环节,这是法律赋予被告人的一项重要权利。因为案件的判决关系到被告人的切身利益。在作出判决前,再给其一次陈述的机会,听取他对案件的意见,既可以让被告人独立完整的叙明自己的意见,强化合议庭对辩护的印象,也可以弥补在法庭调查和法庭辩论中辩护的不足之处。
整个庭审的过程是冗长沉重却又激烈的,法庭辩论阶段楚钧和黑婕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正是一场恶斗。当受害人的老母亲出庭声泪俱下的骂着被告,大家无不觉得心酸,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又是怎么样一场人间惨剧呀。
最后受害人的母亲失控,冲过去厮打被告,韩老师站的很直,木然的接受着婆婆的厮打,如果真的揭开她儿子的真面目,她恐怕会更痛吧!
法庭在出现短暂的混乱后又恢复秩序,谁都以为这是对被告的一个劣势,可是楚钧乘机摆出来“谁的儿女谁不心疼,被害人的母亲甚至不惜以身犯法要在法庭上杀死被告,那被告为了保护女儿杀死了品行败坏甚至以至病态的丈夫是不是也可以法外施恩,给予原谅?被告是个弱质女流,她长期遭受被害人虐打,她已经患上严重的抑郁症,事出前几天她病情恶化到医院就诊,医生已经严重警告她要住院治疗,这是她的法医鉴定报告,她属于无刑事责任能力人,而事出当晚被害人虐打他们的女儿,造成孩子身体多处受伤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这就是直接造成病发的原因,所以我恳请盼我当事人无罪。”
楚钧的这席话完全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黑婕以为他会在受害人的过错上做文章,可是楚钧虽然也列举了一些受害人行为不检喜欢酗酒虐打妻子的罪行外,并没有揭发他的性侵丑事,明显的楚钧想保全韩老师和她女儿小星星的名誉,死的人已经死了,而活的人却要更艰难的活下去。
黑婕不动声色的盖住了自己的一页资料,决定跳过去。
韩老师的验伤报告,小星星的验伤报告还有法医鉴定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要是法庭真的判韩老师是无刑事责任能力人,那她就不用负担刑事责任。但是受害人的家属岂能这么放过她,在一片喧闹声中只能宣布休庭。
楚钧和贺一飞在休息室里抽烟,贺一飞说:“大楚,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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