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她不禁想起了一早的亲吻,让她克制不住地脸红心跳、又喜又羞。
由于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神情面对龙剑青,所以她在原地踌躇犹豫了一会儿,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现身。
喝了不少酒的他,似乎带着几分酒意,所以没有察觉她在一一旁,而过了一会儿,龙夫人也来了。
尽管她不是有意要躲在一旁偷听,但是他们母子二人的对话,却是一字不漏地传进她的耳里。
回想起刚才听见的内容,古香荷的眉心紧蹙、胸口揪疼,美眸更是泛起了伤痛的泪光。
倘着不是她亲耳听见,她真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
原来,龙剑青是因为听了某位半仙的话,为了想要留住好运,为了要事事顺遂、福贵一生,才想要她继续留在将军府里!
那么先前他对她的关心,甚至是亲口承诺会好好地呵护、照顾她,全都只是因为要她留下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自古香荷的胸口蔓延开来,她难受地咬着下唇,用力得连唇办都泛白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但是。。。。
为了咱们龙家的福贵显赫,我会想办法将她留住的一一这是刚才他亲口对夫人所说的话,难道还会有假?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要来撩拨她?为什么让她对他心存期待?为什么要让她以为。。。他是真心喜爱她的?
难道是因为看出了她的情意,为了要让她更死心塌地的愿意留下来,所以才故意让她陷得更深?
古香荷心痛地闭上眼,回想起那个让她意乱情迷的亲吻,胸口就泛起了难以遏抑的痛楚。
“不。。。这太过分。。。太过分了。。。”
她抚着疼痛不堪的胸口,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只隆她发现得太晚,这会儿她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龙剑青,还以为他们是彼此相爱的,这才发现原来只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
一股深深的绝望朝她猛烈袭来,让古香荷几乎承受不了,纤细的身子摇摇晃晃,最后颓然跌坐在地。
她的视线忽然变得模糊,盈睫的泪水几乎快夺眶而出。
今早听见龙剑青说往后会照顾她、保护她时,她还满心以为自己有了能够为她遮风挡雨的港湾,以为他是因为爱她才会许下这样的承诺,想不到,那一切全只是假象。
那个承诺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人,却反而重重伤了她的心!
回想起“撞晕”他的那一日,他仍卧病在床时,就曾以恼怒不耐的语气要她滚出将军府,古香荷的心痛就更加剧烈了。
她根本就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福星,她只不过是刚好知道该怎么治疗他所染上的怪病罢了。
倘若她不是他们口中的“福星”,倘若她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帮助,那他是不是根本就对她不屑一顾,甚至迫不及待地想将她从身边驱离?
光是想像他望着她的日光不再热切,甚至是流露出厌烦、不耐的神清,古香荷就心如刀割。
与其到时候要面临那么不堪的情景,倒不如现在就离开,那她所承受的伤痛或许会稍微轻一些!
“对。。。还是离开吧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她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也己痛不决心要离开,只是一想到将来再也见不到那抹己深深烙在心底的身影,她的心就仿佛被人狠狠地撕裂了,那种难忍的痛楚,让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为了怕哭泣声在寂静的夜里会惊扰了他人,她拼了命地想要忍住,可偏偏她愈是想要强忍,泪水就掉得愈凶。
心痛无助之下,她只好踉踉跄跄地奔到床边,扑倒在床榻上,将自已泪湿的面颊埋在棉被上,这才终于允许自己崩溃地失声哭泣。。。。
隔日一早,龙剑青梳洗更衣过后,还没到早膳时间,就迫不及待地想见古香荷,但却没瞧见她的身影。
“奇怪,她人呢?”
正感到疑惑之际,总管福叔从一旁走来,他便上前问道:“福叔,你今早有看见古姑娘吗?”
福叔一向比任何人早起,说不定有看见她,知道她上哪儿去了。
果然福叔立刻点了点头,说道:“有,我正为此事想找少爷呢!古姑娘大清早天还没全亮就起床了,说是要采药出门去了。”
“什么?采药?”
龙剑青挑起眉梢,脸上难掩诧异。
身为一名大夫,采药原本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清,可是有必要天还没全亮就出门吗?
“她自己一个人去的?”他关心地追问,就怕她一个人在外头会碰上什么麻烦或是危险。
“古姑娘本来是打算自己前去,可我还是差了虎子陪着她一块儿出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福叔口中的虎子是家中的奴仆,拳脚功夫还不惜,可以保护古香荷的安危。
闻言,龙剑青才刚放心了些,想不到福叔又皱眉说道一一
“想不到刚才虎子自己一个人回来了,说是他随古姑娘到城北郊外采了一会儿的草药,古姑娘就将他给遣了回来。”
“什么?”龙剑青的浓眉皱得死紧。
为什么她要把虎子这回来?难道不怕碰上危险吗?
“虎子说,古姑娘突然想到有一封重要的书信忘了交给少爷,说是事关重大,要虎子务必先行回府。”
这件事透露出太多的不寻常,让龙剑青有种不好的预感。
“信呢?在哪里?”
“就在这里。”
福叔取出那封信,恭敬地交到龙剑青手中。
龙剑青立刻拆开一看,就见上头写着一一
龙公子:香荷自幼父母双亡,当年若非师父好心收留,肯定早己没命,这样的命运绝不可能是半仙口中的福星,而既然香荷并非夫人与公子心里所期盼的对象,自知不该继续留在将军府里。
昨日上午为公子把脉,发现公子所染的病症几乎己痊愈,只要再多加调养,很快就能完全复原,因此也是香荷该离开的时候了。
未能亲自告别,还请见谅。
香菏龙剑青紧握着那封信,神情万分懊恼。
从信上的内容,不难猜出她听见了昨晚他与娘的对话,因而误会他想要她留在身边的原因。
“该死!”他忍不住咬牙低咒。
都隆他昨夜带着醉意,又因为是在自己家中,所以警觉性低,根本从头到尾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现。
倘若知道她正在一旁,那他绝对不会说出那些让她误会的话来。
这下子,她肯定以为昨日上午他对她所说、所做的一切,全都只是为了要将她这个“福星”留下来的手段。
当她听见他与娘的那些对话时,必定是伤透了心,才会连道别都不说一声,天还没亮就匆匆离开吧?
一想到她带着对他的误解,心碎地离开了,龙剑青的胸口就蓦地掀起一阵难以承受的痛楚。
就在此时,本打算前去饭厅用膳的韩静莲,看见他们聚在一块儿,脸色还有些古怪,不禁疑惑地走了过来。
“怎么了?剑青,出了什么事?”
“香荷走了。”龙剑青语气沉痛地说。
“你说什么?”
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让韩静莲愣住了。
“她走了?怎么会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龙剑青脸色凝重地将那封信交给娘,而在看完了信上的内容之后,韩静莲也大呼不妙。
“咬呀!糟糕,她这误会可大了!”
不管古香荷究竟是不是崔半仙口中的福星,她都真心希望那个善良美丽的姑娘能够当她龙家的媳妇呀!
可是这会儿。。。在古香荷的心里,恐怕认为他们是一对自私、势利又贪图富贵的母子,才会留下这样的一封信悄悄离开吧?
“剑青,现在该怎么办?你心里有何打算?真的让她就这么离开吗?”韩静莲忧心地追问。
“当然不。”龙剑青语气坚决地说:“我不会让她带着这样的误会离开,我一定会找到她,将她带回来的。”
“那好,你快去吧!”韩静莲开口催促道:“她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又没有地方可以去,自己一个人在外头实在太危险了,要是碰上麻烦就糟了!你赶紧找到她,将她带回来吧!”
“娘放心,我一定会将她带回我身边的!”
扔下这句话之后,龙剑青立刻快步奔向马厩。
翻身上马之后,他吆喝一声,片刻也不愿耽搁地驾驭着坐骑冲出将军府,火速往城北的方向追去。
正午时分,古香荷来到京城南方的一个小镇。
昨夜她伤心难过地大哭一场之后,昏昏沉沉地睡去,却在清晨天还没亮就被恶梦给惊醒。
既然下定决心要离开,她便打算立即动身,因为不想再见到龙剑青,那只会让她更加的心痛。
于是,她匆匆写了封信,本想搁在房中之后俏俏离开,但却很清楚将军府里的奴仆众多,她不可能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又怕她还没离开就先被奴仆发现了搁在房中的信,那可就麻烦了。
想了想之后,她决定佯称要采药,而她本想随便托一个奴仆转交那封信,想不到却遇着了总管福叔,福叔还差了虎子跟着她。
为了不引起福叔的疑心,她没有推拒虎子的跟随,却在一出了城北就找机会遣回虎子,并要虎子带回那封信。
她猜想,在看了信之后,龙剑青有可能会追来,所以虎子的前脚一离开,她便匆匆改变方向,往城南走。
这么一来,就算他真的要找,也绝对找不到她的。
在前往这个小镇的路上,她沿途摘采了不少草药,拿到药铺去卖。本来药铺的老板没打算收,后来是听她说她身无分文又尚未用膳,才好心地以较高的价钱买下那些草药。
换得一些银子之后,她找了间客栈用过午膳,这会儿正在客房里稍事休息,并且好好地思忖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不管我要去哪里,都得先想法子多挣些钱才行。”
仔细想过之后,除了摘采草药,她唯一的本事就是看诊治病了。
于是她下楼去跟客栈的掌拒打商量,借了套桌椅,在外头的街边摆起了摊子,帮人看诊。
起初,百姓们见她年纪轻轻,并且只收不到一般大夫一半的看诊费,还以为她的医术肯定不怎样,根本没人要来给她看诊。
后来是有位大婶因为贪图便宜,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来给她瞧瞧,想下到她却有本事光靠把脉就准确地说出一切症状。
消息传开来之后,很快地,她的摊子前就排了一列人龙,有腿泛疼的、有咳不停的,各式各样的病症都有。
古香荷认真地为每位病患把脉诊断,因为这么一来不只可以替自己挣些盘缠,也能让她暂时不去想那个令她心痛的人。。。。
忙了将近半个时辰,就在她打算继续为一名四十多岁的大婶把脉时一一
“香荷!’,
一声激动的叫唤,让古香荷僵住了。
这个声音。。。
她本以为自己听惜了,但是当她抬起头来时,却当真看见了那抹高大俊挺的身影,就坐在一匹骏马上!
这。。。这怎么会。。。
明明她都己经离开了京城,又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他怎么还能找到她?
在古香荷不敢置信的盯视下,龙剑青跃下马背,快步朝她走来,不一会儿就己伫立在她的眼前。
看着她安然无恙地在他面前,龙剑青这才松了口气。
“香荷,我终于找到你了!”
根据虎子所言,她往城北的方向去了,于是他一开始便马不停蹄地往北追去,但沿途都没有瞧见她的身影。
当他一路抵达京城北方的城镇之后,便心急地四处打听消息,却发现没有人瞧见过她的身影。
这不寻常的清况,让他惊觉事清不太对劲。
照理来说,即便她天尚未亮就离开了将军府,但是骑马疾追的他,早该在半路就追上了徒步而行的她才对,然而这一路上他却没有瞧见她的身影,这实在不太合理。
更令他感到蹊跷的是,这一路上他只要逢人就问,一连问了不下十余人,其中还包括了一直在街边摆摊的小贩,却都没有人瞧见她的踪影。
倘若她真的往这个方向而来,怎么会沿路都设有人看见她呢?
惊疑困惑之际,他忽然想到:倘着她真的有心要离开他,不让任何人找到,那么肯定不会让虎子泄漏了她的行踪。
既然她一开始是带着虎子往城北走,那么或许一等虎子离开之后,她就立刻朝其他的方向离开了。
他愈想就愈觉得有这可能,于是便立刻赶回京城,询问了城东附近的摊贩、店家,没人瞧见她。
不死心的他,又到城南去打听,果然让他问到了一个大清早就在路边卖包子的小贩,宣称瞧见了一个年纪、模样与他描述相近的姑娘,一大早就独自一个人往城南走。
一得到这个消息,他立刻快马加鞭地追去。
由于先前跑惜了方向,加上打探她的行踪,耽搁了不少时间,因此这一路上他心急如焚、就怕失去了她的踪影!
谢天谢地,幸好他找到了她,也幸好她安然无恙!
古香荷望着龙剑青,他那激动的神清、热烈的眼神,让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剧烈怦跳,就连眼眶也一阵湿热。
一察觉自己不争气的反应,她立即使劲地眨了眨眼,不许自己掉眼泪,更不许自己再对他存着不该有的期待。
这男人根本不是真的喜欢她、在乎她,先前他的那些亲昵举止,只是为了哄诱她这个“福星”留下来,根本没半点真心。
既然己经知道了这个事实,倘若她还任由自己无法自拔地爱恋着他,岂不是太傻了吗?
古香荷咬了咬牙,撇开脸不再看他。
她强迫自己用冷淡的语气说道:“你还追来做什么?我不是留了封书信给你吗?虎子难道还没转交给你?”
“信我看了,但是香荷,你误会了!我要你留下来,绝对不是因为一一”他正要开口解释,却被她打断了。
“你不用解释!没有那个必要,该知道的事情我都己经知道了。”她不想听他自圆其说,不想听他对她扯更多的谎。
“不,香荷,你不知道一一”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全都听见了!”她强忍心痛地说:“在信里我不是也说了吗?我自幼是个孤女,根本不可能是什么福星,所以你也不必再白费唇舌说些什么了。既然这会儿我己经将你的病治好,那么我们。。。我们以后也不再有任何瓜葛了,你走吧!’,
不再有任何瓜葛?
这几个字宛如一把锋锐的利刃,狠狠地刺入龙剑青的胸口,令他泛起了一股难以遏抑的痛楚。
“香荷,我要你留下来,绝对不是因为崔半仙的那番话,难道你感觉不出我的心意?”
他那充满感清的语气,差点逼出了古香荷的泪,也让她的心更加脆弱。
是!她确实是燕学到了他的心意,也曾经那么的相信他的真心,但却发现那一切都是假的。
“你不用再勉强自己,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她狠下心来赶他走。
“香荷,你听我说,我压根儿就不相信那个崔半仙一一”
龙剑青正想要好好地解释他昨夜会那么说的原因时,一旁等着看诊的大婶却忍不住发出抗议。
“啊、啊,我说这位公子,人家大夫都说了不想理你,你还苦苦纠缠做什么?别挡在这里,我还要给这位大夫看病啦!”
这个大婶一发难,后头好几个排队等着看病的百姓也纷纷附和,对龙剑青表达强烈的不满。
“是啊!快点让开!别在这里碍事!”
“就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