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辰北不说话了,只是用他那双濯黑的利眸森冷冷的盯着她,她只觉得脊背一阵凉意侵袭,只好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好吧,我说!”安陌皱了皱鼻子,一副誓死如归的模样,“我是因为报社的事情去那里的,主要是我每天坐在这里,根本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天天这样闲着,人迟早会废掉的。长时间不写稿,手就生了,三个月后,我总得回去吃饭吧?”
“照你这一说,你在工作时间内早退干私活,还是我的错了?”路辰北暗暗松了口气,凉凉的睨着她,仿佛她要敢说是,他就要她好看。
安陌哪敢呀?
连忙摇头道,“当然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工作时间偷偷溜号去干私活,我下次不会了,我用我的人格保证!”
“你有人格吗?”路辰北气定神闲的看着他,帅气的脸上表情贱贱的,安陌顿时有种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深吸了好几口气,安陌才把那股子想冲上去抓瞎他那张俊脸的冲动,压下去。
“我记得,你好像不是时/政专栏的记者。”路辰北觉得以安陌的性格,她应该不是会拍领导马屁的人。
“时/政专栏也不全是拍马屁的,我们有个新专栏,是我负责的,这次暴力强/拆至人死/亡的事件正好符合我这个专栏。”
暴力强拆至人死亡?有这样的事情?
最近建宁那边根本没有暴出这样子负面消息的报导呀?
“你听谁说的?”路辰北的脸色有些凝重。
“我可不是听说,我已经有了一部分证据。”
安陌并没有注意到路辰北的脸色,全然秉持着一个新闻媒体人的正义感,将自己今天调查到的情况,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路辰北的脸色更加严肃。
建宁村属南屏区,那是刘虎生的地盘。
安陌刚刚提到的那个承揽这次迁/拆事宜的公司,好像是刘虎生手下的兄弟在负责打理。
相关部门怎么会让那样的公司负责这么重要的事情?
他人还没有出来,外面兄弟就已经开始活动了。这个人的势力绝对不容小看。
“安陌,我不许你再管这件事,听到没?”
对于安陌这样的性子,已经让她知道了这么多的黑暗内幕,你想让她放弃,那是不可能的,路辰北这么霸道直接的干涉,只会引起了安陌最大限度的反弹。
“凭什么呀?这是我的工作!”她红扑扑的小脸,气鼓鼓的。
“你现在的工作是我的助理。”路辰北加调着一个事实。
“我是你的助理没错,可是我也是一名有着报道事实真像权力的记者。”安陌不肯退让。
“做我助理这段时间内,我绝对不允许你再插手这件事情。”路辰北的态度很坚绝,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安陌气得要死,像只发怒的小狮子一样愤怒的瞪着他,恨不得扑过去咬他两口,“就算身为你的助理,我也有属于我私人自己的时间,我想做什么,不需要你批准。”
“你敢!”路辰北铁青的脸色已经无法就难看来形容。
这个死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这样明目张胆的介入这件事情,有多危险?
如果这件事情被她爆光,等于断了某些人的财路。
以刘虎生的手段,道上的人都惧他三分,如果让他的手下知道安陌今天去过建宁村的事情,只怕已经是惹祸上身了。
混、黑的人,为利是图,你挡了他财路,他便断你的生路。
“路辰北,你帮了我弟弟,我感激你,承诺你的条件我也没有忘记,任何时候你要行使你的权力,我都无话可说。但是你想干涉我的工作和生活,控制我的思想,我绝对不会屈服的。”
安陌一身凛然的正气,对着他叫嚷的样子,让路辰北又头疼又好笑。
他什么时候干涉她的工作和生活了?这帽子扣得还真大。
他无非就是担心她,不想她涉入险境。
这个社会,不平等的事情多了,我们并不是超人,也不是救世主,不是每一件都管得过来。
而且,就算是要管,也得先保护好自己,不是吗?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又谈什么帮助别人?
她这样,毫无戒备的出入村民家中,那样名目张胆的将自己的身份冒然揭露,如果真到了关键的时候,那些人不一定会站出来支持她,她反而把自己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不得不说,她还是涉世未深,太嫩了点,空有一腔正气和热血。
当下,路辰北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再跟她起冲突了,只好顺着她的话见风使舵的转移话题,“我任何时候想行使权力,都可以?”
安陌微微一怔,脸颊不禁燥热起来。
见她不吭声,咬着唇羞愤的瞪着自己,路辰北笑了。
“刚刚那番话不说得挺霸气的么?怎么,这么快就要反悔了?”
“谁反悔了?”安陌经不起他的激降硬着头皮顶了回去。
“没反悔就好,那就今晚吧,不用三个月了,我准备提前享用我的福利。”路辰北邪肆的目光已经开始在她身上游移,安陌气愤的掉头就走,路辰经连忙叫住她,“喂?你去哪?”
“在你享用你的福利之前,我要去享用我的晚餐,我现在是不是吃饭上厕所也要跟你报备?”安陌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憋着一股子郁结之气,甩门就走了。
路辰北盯着那扇门无奈的轻笑着起身,追了出去。
………
绝色顶楼的一间豪华套房里。
聂齐远正在查阅这一个月内所有绝色旗下夜总会的帐目,一张银色的面具在柔和的水晶灯下,熠熠生辉。
身后,三名黑衣男子,严正待发,乌黑的枪被掩在了剪栽合身的西装下。
几名经理模样的男人在客厅里,一字排开,这些都是夜总会帐目的相关负责人。
房间里的冷气十足,但是有一个人的额头还是不断的冒出汗珠。
突然,聂齐远将一本帐丢在了刘明达面前,一束冷冽的目光透过面具直逼他,“这个月的a品收入,下降了近一层。”
a品是某种灰色收入的代名。其实在夜/总会,a品收入占总收入的比重是很大的一部分。
他淡淡的声音陈述着一个事实,听不出情绪,却让刘明达慌了神。
“对……对不起,聂少,这个月经常面临检/查,而我这个月身体出了点小状况,所以……”
“听说,刘经理最近惹了场官司上身?”聂齐远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了。
刘明达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解释,“不是我惹的,是……是……”
“是什么?”聂齐远凛冽的目光森冷的扫向了刘明达。
是谁给他胆子,让他去招惹安陌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安陌也不会找上路辰北,他一直维持得好好的空间就不会被打破。这一切的最终推手,就是眼前这个该死的男人。
“聂少,我……是那个小子对我动手,我才是受害方。”刘明达连忙解释,可是,在明显感觉到聂齐远身上的气息更冷之后,刘明达突然才意识到,也许,他这次惹了不该惹的人。
先是路辰北,现在又是聂齐远。
“后来……后来我已经主动撤/诉了,是我主动撤/诉的。”刘明达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聂齐远的动态。
他当不敢让聂齐远知道,他是因为被人抓到了把柄不得已才主动撤诉的。
聂齐远轻不可闻的冷笑了一声,眼底已经泛起一抹嗜血的光。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当初老爷子立下的规矩?”
大家伙微微相视着,不太清楚聂齐远这番话的深意。
三十年前,宏门在滨海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是靠聂老爷子的第一桶金起家的。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半残之身能借着宏门在滨海扎根至深,靠的那可不是一般两般的手段。
整治一个帮派,除了心狠手辣之外,规矩也是很重要的。
所以聂齐远现在突然提到规矩,众人直觉,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见大家都不吭声,聂齐远唇角的弧度更深了,他朝身后贴身保镖似的一名男子询问道,“江宏,如果私吞公司的钱,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名为江宏的男子是聂老爷子从孤儿院领养的,从小跟聂齐远一起练训一起学习,虽然名为他的保镖,但两人之间的情谊很深厚。
聂齐远不便出席的场合,都是由他替代。
“回少主,如果金额重大,以命偿债!”
江宏冷冷的脸,没有一丝表情,连声音也透着寒气,这样子明白得不能再明白的对话,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聂齐远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连连,放任他们的日子似乎有些久了,今天就先给他们一个警告,一个个吃了多少,最好乖乖吐出来。
至于刘明达——
聂齐远眸光骤然一紧,他今天可没打算放过他。
“哦,那你把东西给刘经理看看,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是!少主!”
被点了名的刘明达已经忍不住颤抖起来,当他看到江宏递到眼前的那些资料时,脸色一片惨白。
帐目动没动手脚,他自己是心知肚明的。聂齐远平时很少在绝色露面,偶尔有重大交易,他才会前提过来布控。
原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这些小把戏根本就是掩耳盗铃。
“聂少?饶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江宏,达到多少,才算金额重大?”聂齐远根本没有理会刘明达的求饶,微宁着眉头继续询问。
江宏十分配合的说了一个数字,聂齐远立即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模样,“真是可惜了,刘经理,如果你在少吞三十万块,你这条命就能保得住了,你说,现在怎么办呢?”
就在聂齐远这番话后,跟在他身后的一名黑色保镖立即拔出枪,枪上腔的响声在这个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清脆,刘明达一下跪下到了聂齐远的脚下,抱住了他的腿。
“聂少,聂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都是因为我好赌,欠了高利贷被他们追债才会昏了头,不然就算借我一百个肚子,我也不敢的啊,聂少……”
“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大伙都在这儿看着呢?有了你的榜样,要是以后人人都像你,那怎么办?”聂齐远不悦的将他踢开,伸手弹了弹裤脚,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我……我把我所有剩下的钱都还给公司,聂少?你饶我一次,放我一条生路……”
聂齐远立即给江宏使了个眼色,“把电脑给他。”
“是!”江宏很快拿出了随身电脑放在了刘明达面前。
就像是濒临死亡的人突然见到抹一生存之光,刘明达粗胖的手指颤抖的电脑上敲了起来。当电脑里传来滴的一声时,江宏迅速的将电脑拿到了聂齐远面前。
他看了一眼,满意的合上了电脑,对上刘明达乞求的目光,淡淡的勾唇道,“命可以留下,不过那只沾赌的手,还是不要得好,省得下一次真把命给搭上了。”
“是!少主!”心领神会的江宏立即领命,跟旁边另一名男子一起将刘明达拖进了另一个房间。
“不要!聂少,求求你,求求你……”
刘明达惊骇的求饶声在房门被关上后变成了一声惨叫,随即安静下来,这么鲜活的一幕,让所有人心里都渗得慌,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聂齐远很满意今天的刘明达事情所造成的效果,相信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帐目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在过多操心了,有些疲倦的挥了挥手,“大家,都散了吧!”
所有人都迫不急及的撤离了,江宏将已经昏死过去的刘明达也弄了出去。
聂齐远独自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
空洞的房间里,隐隐散开一抹淡淡的血腥味,就是这种令人作呕的味道,让他非常厌恶现在这样的生活。
他这双手,沾染了数不清的鲜血。
他的人生,是这样的阴暗,阴暗到他几乎看不到未来,而安陌却是那么的阳光,嫉恶如仇得让人不敢直视。
也许爷爷是对的,他们真的不合适。
可是,他放不下,怎么办?
怎么办?
聂齐远缓缓睁开了眼,取下了那张‘沉重’的面具。
他只想做文清,做安陌心中爱慕着的那个文清。
…
出了路辰北的办公室,安陌就恼悔得想撞墙。
刚才一定是她脑子里那头二货驴又踢腿了,所以把她的脑子踢坏了,好好的,她干嘛非要提那个事呢?难道就没有别的可说了吗?
可恶的老男人,说好了给她三个月的时候的,明知道她气头上的气话,还当真的就坡下驴,真不要脸。
唉,今天晚上怎么办呢?
安陌背着自己小包沿着马路边走着,身后突然扫过一束白炽的车灯,喇叭滴滴在她身旁响了两下,她一扭头,就看到文清将车窗玻璃降了下来。
就在刚刚,他突然很想她,很想见她,他知道她在路辰北的事务所上班,所以开车过来想碰碰运气,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她从事务所出来。
看来,老天爷也是愿意帮他的。
“小陌!”文清看起来很开心,嗓音也格外柔和。
“文总?你怎么在这?”安陌看到文清很惊讶,飞扬的眉峰漾着喜悦。
文清直接下了车,“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又不是在报社,叫我文清好了。”
“那我叫你文大哥吧?”安陌刚刚在路辰北那里受了气,这会见到文清,两人之间一比较,安陌就深刻的感觉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还是她的文清好。
“也行!”文清也觉得这个称呼更亲近一些。
“文大哥!”安陌欢快的叫了一声,突然想起前几天路辰北那家伙的莫名其妙,连忙凑上前,“你的伤……?
文清笑着摸了摸脸,“早好了。”
“对不起哦,文大哥。”安陌有些不好意思。
“傻丫头,又不是你打的,干嘛说对不起。”文清亲呢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吃饭没?”
“还没。”
“我也是,那我们一起吧!”
“好啊!”
文清亲自给安陌系上了安全带,两人的身子叠加一起,看起来格外的亲密,近距离的靠近,安陌再一次闻到了文清身上那淡淡的青草香,心跳骤然加速。
等路辰北从停车场把车开上来,正好看见安陌上了文清的车,脸色立即阴沉下来,刚想追上去,一道身影突然拦在了他的车头前。
路辰北原本很糟糕的心情在看到骆珈后更加烦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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