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硝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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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硝烟下-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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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颐捂着嘴,在心里头笑骂了句,“金毛猴子。”

    麦金托什摘了一个,放嘴里咬上一口,甜涩的果肉带着丰富的汁水,水果的清香顿时充斥在嘴里。他暗叹一声,果然是纯天然的,口感真不错呀。

    不是个头大的红苹果,他还看不上,一眨眼功夫,就收齐了一大堆。

    唐颐数了数,兜里有二十多个了,忙道,“够了够了,别把果树摘秃了,也给别人留一点。”

    麦金托什看着她,却想歪了,一语双关地道,“不能便宜了那些德国鬼子。”

    她听不出言下之意,还傻傻地以为他在说苹果,问,“这里哪来的鬼子?”

    他笑得贼溜溜。

    这满满一兜,都已经满载而归了,他还要贪心。下树的时候,看见旁支挂着一只又红又大的,忍不住贪念,非要把它给摘了不可。

    结果拿是拿下了,衣服却被树枝挂到,噗嗤一声,破了一个洞。他转头一看,不由大叫一声,“*!”

    见他狼狈,她站在树下叉腰笑道,“活该。”

    他扶着树干弯下腰,将苹果递给她,“回家帮我补衣服。”

    她哼了声,转过脸,“不补。”

    他也跟着笑,“人家是世袭侯爵呢,难道你要我自己动手么?”

    她转头四下看看,“哪里来的侯爵?我只看见一个偷了人家苹果,又把自己衣服扯破的大笨蛋!”

    麦金托什蹲了下来,准备跳下树枝,谁知鞋底一滑,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他猛地向前一冲,向着唐颐这个方向迎头扑来。事出突然,唐颐吓一跳,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躲避了。砰地一声,被他扑了个正着,苹果滚一地。

    她后脑勺敲在泥土上,一阵头冒金星,所幸他站的树枝并不高,更所幸这一片土地很松软,才没摔成傻子,也没受伤。

    压在她身上,他感觉到怀中的温香软玉,比棉花还柔软,心里不由一阵荡漾。低头望向她,只见红唇如樱桃,皮肤如凝脂,黑发如绸缎,眼睛如琉璃,组合在一起煞是好看。他麦金托什可不是纳粹,没那么多种族歧视,本来对她就有些喜欢,而这个姿势又刚刚好,更是心随风动,低下头想去亲她。

    唐颐却不配合,看见他越来越低的脸,头一歪,让他扑了个空。她双手抵住他的肩膀,歪着脸,没好气地道,“你好臭。”

    他一怔,随即哈了口气嗅嗅,“不臭啊,我有刷牙。”

    “你整个人都臭。”

    麦金托什皱着鼻子,抬起胳膊,又闻了下,“这哪里是臭啊,明明就是男人味。”

    听他说得一本正经,她忍不住噗嗤一笑,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道,“所以说,臭男人!”

 第三十五章 试探

    两人回到家后;时间还早;家里瞧不见人影,老夫妻俩大概又去田里忙活了。

    唐颐将苹果倒入水池,一个个地清洗,然后削皮切块。真是想不明白,明明是他要酿酒;可为什么在这忙碌的人却是自己?

    他倒好;拖过一把椅子坐在门口;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吹着口哨,一脸逍遥地晒太阳。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就跟包工头似的督促她工作,实在让人好生气闷呐。

    大概是见到了她眼底的阴郁;麦金托什笑着打了个哈哈,夸奖道,“唐,你真是贤惠。”

    她瞥去一眼,没好气地道,“谢谢你的夸奖。”

    他挠了挠头顶,腆着厚脸皮,笑道,“好说好说。”

    她哼了声,不想理睬他,这时,一个小男孩哭着跑了过来。

    这不是隔壁家的卢卡斯吗?唐颐放下手头的工作,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到门口拉住他,问,“怎么了?哭的那么伤心,谁欺负你了?”

    卢卡斯大概四五岁的样子,唇红齿白的像个小姑娘。他的父亲带着二分之一的犹太血统,有一次进城,去了一天,便没再回来过。母亲急匆匆地出去找他,之后也不知去向,不过是短短的24小时,可怜的孩子一下沦落成了孤儿。

    所幸,他的叔婶都是老实的农民,将他接了过来,寄宿在自己家。倒不是他们对他不好,而是夫妻俩都得外出农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还有时间去教育孩子呢?

    无父无母,性格又软弱,很容易成为其他孩子的欺负对象。

    唐颐听瓦尔纳说起过他的身世,心存怜悯,见他哭的那么伤心,便叹了口气,道,“要忍,忍一忍就过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麦金托什打断,他做了个揍人的动作,道,“忍什么忍,他揍你,你就beatback。”

    卢卡斯听不懂英语,眨着一双泪眼,看着麦金托什。麦金托什看向唐颐,唐颐不满,“你这样会教坏他的。”

    他翻着白眼,道,“我这是在教他如何成为一个男子汉。”

    见唐颐不肯翻译,于是他伸出双手,左手打了下右手,道,“他打你?”

    卢卡斯点头。

    然后,他又用右手打回左手,道,“打回去,不能示弱。”

    小孩犹豫了,抿着嘴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他有武器,我没有。”

    麦金托什问,“什么武器?”

    “他爸爸是木匠,所以给他做了一把长剑。”说着,他笔画了一下。

    唐颐在一边翻译。

    麦金托什顿时了然,“原来是木头做的击剑。”

    “是的。”

    他不由得意起来,“这个我在行。要知道,我10岁起,父亲就逼我开始学习剑术。”

    闻言,唐颐瞥去一眼,眼里满满的不信任,暗忖,我也10岁起学功夫,不还是三脚猫的水平?

    麦金托什却显得胸有成竹,“不信?我现在就削一把剑出来,等着看我大显身手。”

    不等她翻成法语,他指了指自己,对小孩说,“我教你。”

    他啪嗒一声,坐直身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卢卡斯眨着眼睛,跟屁虫似的尾随在后,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两人的背影被西下的阳光拉了一地。

    唐颐不放心,解开围裙,跟了出去。

    只见麦金托什围着柴堆走了一圈,挑挑拣拣,终于找出一根大小合适合适的木柴,递给卢卡斯,问,“怎么样,拿得动吗?”

    小孩接过,耍了几下,点头。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和自己形影不离的匕首,一屁股坐在木墩子上,拎起柴木,动作利索地刨了下去。卢卡斯蹲在他面前,双手托着下巴,好奇地看着他工作,时不时地插上几句嘴。

    两人都是金发蓝眼,这远远望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就跟一对父子似的。

    唐颐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一个大男孩,一个小男孩,虽然不是来自于一个国家,却不影响彼此的交流与沟通。麦金托什性格开朗,对小孩子也挺有耐心的,三言两语,两人之间就达成了一种默契。

    她松了口气,转身回到屋里,切了一盘苹果给外面两人送出去。将厨房收拾妥当,随意地扎了把马尾,拎着画板跑去花园里素描。

    弹不了钢琴,幸好还能画画打发时间,浑然忘我地沉浸在创作灵感中,等她上完色,太阳终于开始落山了。

    背后传来脚步声,她骤然惊觉,回头望去,原来是瓦尔纳婶婶。

    “原来你在这,你的先生在到处找你呢。”虽然两人没结婚,但在她眼里,订婚就等于结婚,只是个时间问题。

    “他找我?他在哪儿?”她放下笔,站了起来。

    “在浴室里。”

    唐颐一怔,随即问,“他在浴室里做什么?”

    瓦尔纳哈哈一笑,道,“傻姑娘,当然是洗澡啊。”

    洗澡?她迟疑地问了句,“现在几点了。”

    “八点多了。”

    不知不觉,竟已一多小时过去了,惊叹时间的流逝。

    “我听他说要人帮忙,大概是忘了拿衣服。人家一小伙子洗澡,我不方便进去,就过来叫你。一声,反正你们俩是订了婚的。”

    见她愣着,瓦尔纳拍了拍她,“别让他等久了。”

    无计可施,总不能让他赤身*地走出来,只好去他房间拿了一套替换衣服。她在浴室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这才伸出手,敲了下房门。

    里面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在那问,“谁啊。”

    “我!”

    态度立马大转变,道,“门没锁,进来吧。”

    她微微一迟疑,最后还是推开门,一步跨了进去。

    麦金托什坐在浴缸里,裸着上半身,下半身泡在浴缸里瞧不见。他身上抹了肥皂,头发*地贴在颈子上,手臂横着一道狰狞的伤口,但好在已经结了痂。

    见她捧着自己的衣服,站在门口,便招了招手,道,“你来的正好,肥皂用完了,麻烦递一块新的给我。谢谢!”

    唐颐带了一肚子的牢骚,憋着气,道,“还真把自己当做世袭侯爵,把我当成你花钱雇来的小女佣么?”

    他镇定自若地反驳,“当然不是,你是我不花钱的未婚妻。”

    听他开玩笑,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见状,他伸手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嬉皮笑脸地道,“好啦,偶然开个玩笑,无伤大雅。”

    有时候,麦金托什也挺无赖的,但他和库里斯不同,前者让她好气又好笑,后者让她恐惧又反感。

    唐颐四处环视了下,肥皂没瞧见,却在柜子上找到了一瓶浴盐。打开瓶盖闻了闻,不同于自己用的玫瑰清香,是浓郁的丁香花。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心中一动,突然有了个鬼主意。

    走到浴缸前,她没将瓶子递给他,而是打开盖子,一股脑儿地将整瓶浴盐都倒了进去。这味道本来就香馥激浓烈,再被热水这么一熏,四周顿时充满了花香。

    他嗷嗷地叫了起来,“你怎么都给我倒进去了?”

    “除臭。”

    他伸长脖子四处嗅嗅,抱怨,“现在更臭了,这股味道就和理发店似的!”

    她没理他,一转身,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落了座。

    一个大男人光着身体在洗澡,这么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姑娘,居然没害羞,这让他惊讶极了。于是他转过头,半开着玩笑地问,“你怎么不出去?难道是我的个人魅力,已经把你深深地迷住了吗?”

    她做了个鬼脸,调准好画板的角度,拿起笔在纸上打下淡淡的轮廓,漫不经心地道,“我要画一张人体素描,正好没模特。”

    闻言,麦金托什立即将手撑住额头,做了个沉思者的动作,道,“很荣幸成为你的男模。要不要摆一个让我看起来更英俊的动作?”

    唐颐低头在阴影上画出线条,心不在焉地回了句,“你放心,我会美化你的。”

    听她这么一说,他的自尊顿时受损了,忍不住为自己申诉,“嘿,我的英俊是与生俱来的,还需要美化吗?”

 第三十六章 试探

    第二天一清早;卢卡斯跑来学剑;一进屋;就叫了起来,“哇;什么味道,好香啊!”

    麦金正坐在桌边吃早饭,拿起面包抹上黄油,淡定地否认;“没有。”

    “明明就有!”卢卡斯不死心地又用力嗅了嗅;然后一拍手,道,“是丁香花的香味。”

    麦金托什一把掐住他的鼻子;往外推开,“现在哪来的丁香花,早过了花期。”

    “是吗?”小卢卡斯一脸的疑惑。

    看他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唐颐忍不住噗嗤一笑,听见声音,麦金托什极其幽怨地投来一瞥,似乎在说,还不是你搞的鬼!

    想想一个大男人,浑身上下却带着一股浓郁的花香,确实挺诡异。她悄悄地扬起嘴角,难掩眼底的笑意。

    “唐——颐。”

    听见他在叫自己,她转过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脸上一凉,紧接着一股淡淡的奶香飘来。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手的黄油。见她中了招,一大一小在那里笑得可恶,还相互击掌欢呼,说什么这是男人间的联盟。

    自己不学好也就算了,还要把邻居家的小孩子带坏!唐颐心里来气,顾不得将脸上的黄油擦掉,用刀刮了一大坨的果酱,拇指按住刀身,不甘示弱地用力一弹,草莓酱不偏不倚,正中他眉心。

    见他眨眼成了中原一点红,她顿时失声而笑,扔下刀具拍了拍手,对自己的精准度甚是满意。哼,你虽然来自于大英帝国,战斗力不弱。但小女子来自于中国,巾帼不让须眉,也不是随便好欺负的!

    看见他的狼狈,卢卡斯在一边欢呼鼓掌。

    麦金托什伸手将眉宇间的果酱挑在指尖上,放进嘴里舔了舔,然后一把按住卢卡斯的脑袋,板正他的脸,认真地教育之,

    “你的盟友在这边,不可以当墙头草,两边倒,知道不?”

    小卢卡斯看着他咯咯傻笑,“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唐。”

    麦金托什听了他的话,顿时做了个捧心脏的动作,语气夸张地道,“盟友心碎了。”

    唐颐听不下去了,起身将餐巾递给他,道,“对小孩子也贫嘴。”

    他哈哈大笑几声,不以为然地擦了擦脸,“开心就好。”

    人生苦短,要学会苦中作乐,这话父亲也常挂在嘴边,唐颐无法反驳。

    卢卡斯眨着大眼睛,问,“今天教我剑术吗?”

    “那你把剑带来了吗?”

    小卢卡斯从裤带中抽出木剑,万分自豪地道,“当然。”

    唐颐瞥去一眼,和他的匕首一个模子,只是没那么多的细纹和配饰。

    麦金托什拎起剩下的小半个面包,一下子塞进嘴里,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口齿不清地道,“走,现在就传授你正统英式剑道去。”

    卢卡斯欢呼一声,屁颠颠地跟在后面。唐颐捂嘴偷笑,果然是盟友,一见如故。

    两人跑到外面空地上,就听麦金托什在那里解释,“击剑是一种讲究协调性的运动。手、脚、脑,三位一体,眼观四方耳听八方,一定要将思想集中于一点上。进攻的时候,右脚跨出一步,右手也要跟进。击剑不是拳击,不用蛮力,而是讲究力度和方位,以及整个人的灵巧性。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当对手攻过来时,把剑身横跨在胸口,以此阻挡对方的袭击……”

    因为语言障碍,他虽然说了一大堆内容,卢卡斯真正能听进去的却没多少。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兴致,反正闲着没事,还有一整天的时间,他们一个教一个学,乐不思蜀。

    麦金托什一本正经地纠正卢卡斯的姿势,期间,抽空望了眼唐颐。两人的目光不其然地在空中相会,他眨了眨眼睛,弯眸一笑。

    唐颐也跟着笑了,伸手做了胜利的手势,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也回了一个v。

    这时,瓦尔纳捧着一大堆的衣服,从里屋走了出来。

    打了声招呼后,唐颐问,“您去哪里?”

    “水龙头坏了,出不了水,我去河边洗衣服。”

    唐颐伸手翻了翻,里面有不少是自己的,还有麦金托什的,这么大一堆让个老婶子给自己洗,心里过不去,忙道,“我和您一起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洗就行了,你是个大小姐,住在我们家已经受委屈了,怎么还能干这粗活呢?”

    在家是大小姐,可出了门,寄人篱下,便不分贵贱。于是,唐颐从她手中接了一部分的衣服过来,坚持道,“我们的衣服还是我来洗吧。”

    瓦尔纳笑呵呵地赞扬,“你可真是一个好姑娘。”

    在家其实也蛮横,只不过在外人眼前收敛了起来。唐颐听着表扬,有些不好意思,正打算谦虚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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