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硝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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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硝烟下-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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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在他说话之前,她伸手在压在嘴唇嘘了一声,背对着他在栈桥上坐了下来,将双脚浸入水中。清凉的感觉立即传遍了全身,唐颐回首望向他,见他专注地凝视自己,心口一跳,随即扬起一个有些不太自然的笑容。她深吸一口气,向下一跃,跳进了河里。

    这一口气憋得并不长久,她很快又从水里钻了传来,沾了水的黑发如同一匹丝绸,柔顺光滑地贴在她的颈子上。她顺了下头发,转过身,看着他问,“有兴趣下水一起游泳吗?”

    她的声音淡淡的,就像夏夜里的一阵细雨,轻柔细软,可在他听来,却平白带着一丝挑逗。

    库里斯站在栈桥上,双手抱胸,饶有感兴趣地看着她,“这次,你又想出什么花样?”

    “你想多了,不过是游个泳。”唐颐耸肩。

    库里斯向两边望了眼,安宁的河岸不见人烟,这里是一个难得的世外桃源。于是,他又将目光投向她。她在水中沉沉浮浮,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才的那个白日梦,不料,眨眼之间,梦境成真。

    看着那秀丽的身姿隐在波纹下,他的心底不免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就像一颗石子掉进了湖里,一圈圈地荡开涟漪。

    凝视着她足有一分钟,一番思想斗争后,理智被感情打败。难得的休假,难得的偷闲,难得的佳人有约……为何要拒绝?

    库里斯嘴角微微向上一扬,最终露出了个笑容,“你赢了。”

    他利落地解□上的皮带和枪套,将枪膛卸了子弹,然后逐一脱下外套,衬衣和背心。他站在栈桥边缘,搓了下手,跃跃欲跳。

    见他就想这样下水,唐颐又道,“你打算穿着湿透了的裤子回去吗?”

    闻言,他立即扬起了眉峰,“难道你要我连裤子也脱了?”

    她不动声色地露出一个笑容,“你会感谢我的建议。”

    印象中的她保守矜持,动不动就会害羞,这也是为什么他忍不住总想逗她的原因。可今天看来,并非如此,原来东方姑娘也有豪放的一面!

    既然她这小女子都不在意,那他这个大男人,更是无所谓。潇潇洒洒地把裤子脱了,随手一扔,然后扑通一声,蹦进了河里。

    他来自德累斯顿,从小就在易北河边长大,水性本来就好,再加上在部队里常年训练,更是没话说。

    库里斯从水中窜了出来,站直身体后,水刚刚没过他的胸膛。棕色的头发在浸了水后,颜色变得更为深邃,一连串的水珠子不停地从头发上滚落,顺着他的颈脖间的曲线,一路向下,最后又回归了河面。第一次看到他的身体,矫健而精硕,充满了男性魅力。

    见她用评估的眼神打量自己,他一扬眉,问,“满意你所见的吗?”

    听出他语气中的自负,她不由轻皱眉头,伸手比划了下,“还差一点儿。”

    “差什么?”

    “差气质。”

    闻言,他也没动怒,反而哈哈一笑,似乎不以为然。

    唐颐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最后跃过他,落在他身后的栈桥上。大概是觉得尘埃落定,麦金托什小心翼翼地从树后跑了出来,一路遮遮掩掩地走到桥上。见她在看自己,飞快地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继续引开库里斯的注意,以便自己去偷他的枪和制服。

    看见他如此冒险的举动,她的心脏顿时又高高地提了起来,这家伙不乘这个空档离开这,反而还要跑到他们面前来做高危动作。唐颐胆小,对他的冒险行为自然是不能理解,可是,现在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只能悬着一颗心尽全力配合他。

    可是她的眼神和表情却让库里斯误会了,勾起一边的嘴角,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道,“你的眼睛可不这么说,口是心非的女人。”

    “自以为是的男人。”她立即反唇相讥,同时用力掬了一把水,甩向他。

    库里斯没想到她还会调皮,一时来不及躲避,被泼了个正着。他伸手抹了下脸,眼底露出笑意,随即也毫不客气地回敬了她一头一脸的水。

    他人高马大,力气又足,这一波水冲着自己当头浇下,气势凶猛。唐颐吓了一跳,直觉地想侧身躲过,谁知,不小心踩到了河底碎石,冷不防脚丫子一记刺痛,突然失去平衡。她尖叫了声,一头栽进水里。

    见她在水里扑腾,库里斯吸了口气,一个潜水窜到她面前。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从水里拉了出来,她呛了一大口水,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脸惊魂未定。

    这情景让他记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失足从卡车上掉下来,他也是这样稳稳当当地接住她。

    他望向她,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仿佛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她有些气恼,转身想走,却被他一把拉了回开。肌肤相触,传递彼此间的体温,他心一动,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了她。

    河面上的波澜渐渐停止了,可是两人的心却开始了波动。被他抱在怀中,唐颐能清楚地感受到水珠从他下巴滚落,落在自己的胸口。他手臂上的肌肉弧线,紧紧压着她的后背,还有身下的……那一股燥热。

    虽说,画素描的时候,男人的那个地方也有画,可是身体上的碰触还是头一遭,尤其是彼此间还处于衣不裹体的状态。这一下摩擦,感觉尤其清晰,她不但脸红,连脖子都粗了,用力一挣,想逃脱他的掌控。

    感受到她的反抗,库里斯环住她的腰,稍一收势,让相互之间更为贴近,他的强劲衬托出了她的柔弱。他伸出舌头顶开她的唇齿,侵入她的领地,他的气息是这样强烈,在她口中的存在感又是这样的明晰,舌与舌之间纠缠令她感到一阵晕眩。一开始还记得要反抗,可在他风卷残云般的掳取下,身体软绵无力,要不是他支撑着,她都快要在水中沉溺了。

    当两张嘴分开的那一刻,两人胸膛起伏,彼此遥望。阳光倾洒下来,波光粼粼,映照在他的眼底,让那一双浅澈的眼珠子变得碧绿。

    轻风拂面,她背脊一凉,终于缓过神来,双手抵在他胸口使劲一推,拉出一段距离。库里斯松开她,伸出右手食指擦过自己的嘴唇,抹去她留下的印记,放在唇间轻轻一吻。

    见他神色轻佻,眉宇间似笑非笑地带着一丝强取豪夺后的得意,唐颐不由恼羞成怒。伸手想拍掉他脸上的洋洋自得,可还没碰到他的脸,就被他一把抓住。

    “怎么,不喜欢?”

    “是啊,不喜欢!”

    他伸手,撩开她脸上的头发,凑在耳边道,“可是,我对你,却好像有那么一点心动了。”

    这句话,让唐颐的心莫名地慌乱了一下,她握着手腕,向后退了一步。见状,他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混球。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7月20日

 爱在硝烟下 第四十五章 离别

    吻了唐颐;库里斯难免一阵春风得意。目送她上岸;望着那玲珑苗条的背影,心湖荡漾;不愿让彼此间的互动就此画上句点。于是;他几步追了上去,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

    他身上丝缕未着;修长的身躯就这样毫无忌讳地展现在她眼前;他浑然不觉唐突佳人;她却忍不住羞赧别开了脸,以免视线落在不该看的地方。

    “你不准走。”

    听他说得霸道;她不服气地皱起眉头;“你凭什么命令我?”

    “就凭我是官;你是民。”他扬眉,说得理直气壮。

    见她不语,他又道,“不是要游泳么?我还没尽兴……”

    她截住他的话,“河水没加盖,你可以继续在里面游个痛快。”

    “少了你,还怎么痛快?”

    这话说得轻佻,唐颐愤怒地甩开他的手,道,“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一举一动都要受你摆布。”

    闻言,库里斯向前逼近了一步,她随即向后退开一步。他一伸手,撑住了她背后的大树,身体微微前倾,在她耳边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暗示我什么?”

    见他存心扭曲她的意思,用话羞辱自己,唐颐恼怒地将手抵在他的肩膀上,用力一推,反唇相讥,“就算是暗示又怎样?恐怕你是有贼心没贼胆。”

    闻言,库里斯哈哈一笑,抬起她的下巴,把她仔细打量了一番,道,“把你娶回家当老婆确实不可能,但关起来当个宠物养嘛……还是可以的。”

    他笑得可恶至极,眉宇间尽是挑衅,唐颐气不过,挥手给他一耳光,想抽醒他的狂妄自大。

    库里斯这人,既不是德国贵族,又不是英国绅士,对女士的容忍度也有限。见她想攻击自己,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地等着挨揍,顺势抓住她的手,做了个擒拿的动作,将她双手反剪着,压在大树上。

    唐颐气坏了,使劲挣扎,差点把胳膊都扭了。真恨自己当初没跟着师傅把拳脚功夫练好,不然在这关键时刻,一定还以他颜色。

    为了不让她挣脱,库里斯用身体抵住她的后背,他的嘴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耳廓,即便没有肢体语言,仍然煽情。本来倒是没打算对她怎样,只不过此时两人姿势暧昧,叫人不但头脑发热,连身体某部分也灼烫起来。

    如果她是日耳曼人就好了……

    脑中突然闪现出这个念头。要说自己一点忌讳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事业和女人,理智和感情,在头脑发昏前,总要浮现出来争斗一番。

    有时,不是不动心,而是还没有喜欢到,非她莫属的地步。女人么,拉了灯后都一样,区别在于,是找一个对他事业有帮助的,还是一个会拖他后腿的。毫无疑问,唐颐绝对属于后者。

    他心里头的一番挣扎计较,唐颐自然不会明白,也没兴趣去猜。她只知道自己被他一再愚弄欺负,不由恼羞成怒怒,叫道,“快放开我,不然你完蛋了!”

    听她威胁自己,库里斯不由觉得好笑,问,“那你打算让我怎么完……”

    谁知,一句话还没说完整,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紧接着眼前一黑,来不及细想,就已失去了意识。

    加注在她身上的力道突然变轻了,随即,背后传来一记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回头望去,只见麦金托什站在后面,手里举着枪,显然人是他一枪托砸晕的。

    “你没事吧?”他的目光转向她,语气关切。

    “不好!”她咬着嘴唇,极其怨愤地看向他,如果不是为了掩护他,自己怎会引火烧身地去招惹库里斯这尊瘟神?刚才发生的一切,还不都是因他而起!而他就这么轻轻巧巧一句,你还好吧,就想冰释她心里头的委屈?

    看见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心一下慌了,语无伦次地道,“别,别哭啊。其实他也没对你怎样。”

    他不说还好,一说唐颐更郁闷,使劲捶向他的胸口,把气一股脑儿地撒了出来,“你还要我为你献身几次?你说,你说啊!”

    自知理亏,麦金托什什么也不多说了,吸了口气绷紧胸肌,挺起胸膛,任她捶打泄愤。

    唐颐捶了没几下,可每一下敲在他身上就跟打在石头上似的,他连眉头没皱,自己倒是把手给砸得生疼。

    见她渐渐地消了气,他立即小心翼翼地赔了个笑脸,道,“你的救命之恩,我铭记在心。”

    她哼了声,侧过脸,“谁要你铭记。”

    他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大不了我以身相许。”

    不想和他贫嘴扯犊子,唐颐深吸了口气,等心情平静下来后,指着地上的人,问,“怎么处理他?”

    麦金托什目光中闪过一丝嫌恶,道,“这种无耻混蛋,把他捆了石头扔进河里淹死,免得替他收尸。”

    她一惊,“你要杀人灭口?”

    他理所应当地点头,“德国鬼子死一个少一个。”

    她随即摇头,“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行?”闻言,他立即转头望向她,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难道你还喜欢他不成?”

    唐颐懊恼地瞪了他一眼,“你杀了德*官,可以一走了之,那我父亲和这里的乡亲呢?他们岂不是要跟着倒霉?”

    “你不杀他,照样会引来灾祸,还不如一死百了,来的干净。”

    她反驳,“不。第一,他没看见袭击的人;第二,也不知道你是英国人;第三,他根本不知道我住在楠泰尔哪个小村庄里。所以,没有杀他的必要。”

    麦金托什摇头,“你这是自欺欺人。”

    她转过头,“我不想杀人。而且,他是国防军的上尉,和同事们一起来这度假,如果平白无辜失踪,他们那些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事不该闹大,我们承担不起结果,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纵虎归山,你等着以后后悔吧。”麦金托什哼了声,显然和她想法相反。本还想坚持己见,可思绪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转了口,“不杀他也行,但恐怕我们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这次,两人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就算库里斯醒了迁怒自己,可找不到人,也不能奈她何,就他现在的军衔,还没那把整个法国翻转的能力。等过段时间,风波平静了,再回去巴黎找父亲,这也何尝不是个法子。

    只是,离开这里之后,又该何去何从?

    仿佛看出了她的犹豫,麦金托什一展笑颜,握着她的肩膀建议,“要不然,和我一起去敦刻尔克吧。”

    她心烦意乱,一时下不了决定,随手一挥,道,“让我再想想。”

    回家路上,冷不防,迎面开来了几辆德军三轮摩托和轿车。见状,麦金托什急忙拉着唐颐,跳入旁边的草堆里,车子呼啸而去,扬起一堆尘土。直到他们开过,完全不见了踪影,两人呢才又走回大路。

    彼此对视了一眼,唐颐突然问,“他们这是从何而来?”

    麦金托什还没回答,她就已经跳了起来,拔腿飞快地朝德国人开来的方向跑去。

    “等等,唐颐。”他也急忙大步跟了上去。

    一回到村庄里,就发现气氛不对劲,街道上空空荡荡,这座小镇就像是被废弃了的似的,空无一人。

    不,确切的说,是有人的。在大街上,跪着一个男人,唐颐定睛一看,竟是自己认识的人,卢卡斯的叔叔!只见他□地跪在树下,身上挂着一块牌子,上头写着我是肮脏的犹太人。

    “怎么可能,他不是犹太人。”

    见她想跑出去,麦金托什一把将她拉了回来,道,“别冲动,也许还有德国人没走光。”

    这个村子一向很平静,即便前几天发生的爆炸案,都没有受到牵连,而现在却平白无故的出现了一大批的德军,绝对不是好事。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浮上唐颐的心头,她压下恐惧,问,“他们对这里的村民做了些什么?敦克尔,还有瓦尔纳……”

    “我也想知道。”麦金托什到底是军人,对潜伏的危险总是特别敏感,再乱的情况下,也能随时保持头脑清晰。他拉住她藏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然后从腰间抽出了库里斯的枪,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

    她心神不宁,一把拉住他,见他回头望向自己,便道,“你千万小心。”

    “我会的。”局势不明,麦金托什也没了往常开玩笑的心思,伸手拍了下她的手背,作为安慰。然后,猫着腰,小心翼翼地从旁边绕了出去。

    他没有直奔卢卡斯的叔叔,而是绕进四周的小街小巷,去查探消息。也幸好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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