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虐恋之落雪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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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虐恋之落雪无痕-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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菏衣心里不爽快;雪沫儿惟恐她言语有失被人拿住把柄;又连去劝了几回。荷衣到底年纪小,不过几日就放在脑后有说有笑,雪沫儿这才放心。

这日早起无事,雪沫儿看了会子书,又看玲珑她们打络子。凝霜道:“惊蛰过了多日,天气暖和,主子去园子转转解解心闷,整日呆在屋子里怪没意思的。”玲珑自进了宫便围着雪沫儿打转,闻听心动也撺掇着去。

雪沫儿扭不过她们,遂换了衣裳扶着玲珑出门,落霞又教凝霜,冰脂跟着同去御花园。一路上朱红色宫墙高低逶迤,园子里亭台楼阁俨然帝王风范,更觉天高地阔,心旷神怡。雪沫儿自进宫行事拘谨,从未曾消闲过,此刻见园子空旷无人打搅,不知不觉便多转了一会。

玲珑等人转悠半日觉着无趣,又见天色突变,乌云密布风势渐起,忙拿披风给雪沫儿披上,才要劝着回去,见她游兴未尽又往前走,几个人只得跟着。

突见眼前一亮,前面粉扑扑一片,遥遥地似一片浅色红云落在地上,被风一吹扑浪一般,煞是好看,众人都觉好奇便相拥走近。原来是一片桃林,桃花香气扑面而来,一团团一簇簇层层叠叠望不见边际,极其艳丽,玲珑几人惊叹不已,绕着林子观赏嬉戏倒也热闹。雪沫儿边走边看顽心突动,吩咐冰脂去取萧。

待冰脂取了萧雪沫儿接过来吩咐都不许跟着,一个人独自向桃林深出走去。

走至深处桃花开得更加妖娆,且落英缤纷漫天飞舞,恍若仙境。雪沫儿情有所感竖起玉萧放置唇边吹了一曲《人月圆》:

伤心莫问前朝事,重上越王台。
鹧鸪啼处,东风草绿,残照花开。
怅然孤啸,青圆故国,乔木仓苔。
当时明月,依依素影,何处飞来。

未尽兴,见眼前桃花扑面,香气袭人,又吹一曲《小桃红》应景:

浓华不喜污天真,玉瘦东风困。
汉阙佳人足风韵,唾成痕。
翠裙剪剪琼肌嫩。
高情厌春,玉容含恨,不赚武陵人。

萧声寂远,环绕挑花随风飞舞旋转而落,余音缭绕不绝,惊动另外一个人。

萧声清越曲折,痴情处婉转风流,惆怅处如泣如诉,曲音和谐使人遐想无限。段羿便寻声而来,转眼见一白色宫装女子,披一件墨绿银狐短毛披风,迎风而立长发飘舞,桃花身侧飞扬,衣袂飘飘如梦如幻竟如仙子临尘。乐声人影具教人目眩神迷,几疑身在梦境,待萧声停了半晌段羿才回过神鼓掌。

挪开唇边的萧停住突听身后击掌之声,雪沫儿回哞顾盼,见一群内侍簇拥着两名青年男子,一位长身玉立身着绛色长袍,披着黑色灰狐短毛披风,剑眉星目神色威严,正凝神看着她。另一位略年少些,玉面如春,身着月白长袍,石青灰狐短毛披风,也是面生。

雪沫儿选秀和入宫觐见皇后时本见过中宗,但宫中礼仪严谨,觐见时不得目视皇上,因此并不知道中宗相貌。此时面前二人虽在宫里,但见衣着均是平常富贵人家打扮,一时竟不辨是谁,只得不做声裣衽行礼站住。旁边内侍刚要上前呵斥,被中宗抬手制止。

段羿原本与六弟段微刚参见了太后出来。因今日是段微的寿辰,段微特地求了太后不愿意拘礼,晚间要在端王府摆宴庆贺。现拉着哥哥去出游这才便服出行,不想经过花园被萧声吸引寻过来。

段羿在女色上并不着意,当日选秀只是廖廖几眼,由着皇后选定并无印象,待雪沫儿回头见她容貌陌生想必是新选的宝林。雪白肤色秀眉淡扫,目似星辰幽幽有语,神色从容平和更有别与一般宫眷。宫里的女人向来在段羿面前不是敬便是畏,再就巧言另色地讨好,此刻见雪沫儿不卑不亢不禁怦然心动,双目定在雪沫儿身上便多了几分探究。

一时间,两人立在桃林深处凝目对视却不言语,随行人等又不敢出声,唯听风吹林动沙沙之声掠过耳际,诸人停了半阵,段羿才撩袍踱步走远。




落雪

等内侍簇拥着中宗端王走远,雪沫儿才从桃林出来寻着玲珑她们。

几人原本等在林外,见中宗进了桃林也不知里面情形如何,雪沫儿一径出来便被围住。玲珑心急,只管问个不停,半天没问出个首尾,怏怏扶着雪沫儿回去。未到宫门,天色越发阴沉,风起云涌零零星星地下起雪珠子,落在地上被寒风一吹滴溜溜地打转,扑得群角翻飞,行路艰难。

这一年倒春寒风势凛冽,几人冻得全身僵硬走了许久回到涣月阁,进门便命人再端两个火盆子过来放在屋里。炭火在盆子里噼剥有声,围着火盆子坐了半晌雪沫儿才缓暖过来。

用过午膳,雪沫儿命人都退下只叫落霞过来说话,道:“姑姑上次说家里母亲病了,现在可好了?银两还够吗?”

落霞陪笑道:“主子叫奴婢的名字就好,前次多亏了主子恩典。奴婢母亲已经大好了,多谢主子惦记。”

雪沫儿斟酌再三欲言又止,落霞思量着她又话要问,便道:“主子有什么话只管问,奴婢但凡知道必不隐瞒。”

雪沫儿便问皇上情形,落霞果然不瞒她,娓娓道来。

原来当今中宗段羿是先皇第五子。先皇共有七子,大皇子是皇后所出,皇帝皇后甚为宠爱,一次狩猎中大皇子意外身亡,皇后抑郁不已,不久便撒手人寰。嫡子身故,先皇虽伤心也只得从其余几位皇子里头另择继位者,二皇子四皇子早夭不提,三皇子资质平平乏善可陈,也可忽略不计。五皇子的母妃是宫女出身,因出身地位低下在宫里饱受排挤,连累儿子也不得先皇欢心,五皇子幼年就知人情冷暖,成年后性格内敛喜怒不形与色,行事谨慎素渐得先皇注意,只是他在朝中孤立无援,册立他为太子实在勉强。七皇子年幼失怙寄养在五皇子的母妃跟前,以五皇子马首是瞻,五皇子最后能即位,他是有功之臣。当年呼声最高的就是六皇子,六皇子母妃的父亲是副督御史正三品,六皇子豪阔大方广交朝臣,拥者甚众,却在紧要关头牵连进一件军饷案子,惹先皇雷霆震怒,与太子一位失之交臂。先皇大行前立了五皇子,朝中之人纷纷倒戈,反而显得六皇子可怜。

中宗登基立三哥为贤亲王,六弟端亲王,七弟瑞亲王。贤王不管事,整日斗鸡走狗的,闹到中宗面前不过博一笑。端王因当年与中宗暗中较量素有嫌隙,何况当年受案子波及后便灰了心,远离政事闲云野鹤一般,朝中大臣背后称“闲王”,中宗见他自曰“守拙”倒也不难为他。瑞王幼年丧母,在宫里也受了不少委屈,后由五皇子的母妃养大,因此与中宗兄弟情谊深厚,历练多年已是朝中栋梁。

雪沫儿又问中宗相貌,听完落霞的答话心知今日桃林中遇见是便是中宗与瑞王。

落霞退下,命玲珑冰脂进来伺候,雪沫儿躺在碧纱橱里辗转难眠,思忖着如何应对今日之事,辗转良久才有了主意。

雪沫儿起身命各人做各人的事情不用伺候,只着一身单衣进了堂后小花园里。玲珑冰脂见状吃了一惊,跟过来忙拉着让进屋子,被雪沫儿厉声呵斥退下,不许前来。两人不知她是何用意;也不敢硬劝只好跪在跟前。

此时雪已经下的又密又急,铺天盖地苍穹落泪一般,殿宇宫阁笼罩早茫茫白色之中。院子里青砖地上覆着一层雪白,雪霰子被风一吹一层层翻卷,如扑浪如潮掀,雪沫儿衣衫单薄随风飞舞,仿佛欲凌空而去,才站一会便冻得手脚冰凉脸色青白。玲珑冰脂越发惶恐,跪地苦苦哀求。雪沫儿竟一反平常的温言和顺,神色凌厉不容人辩驳,命她们退下不得出声惊动旁人,两人又惊又怕苦劝不下只好退到檐下。

飞雪扯絮般无声无息地飘落,雪片子缓缓落在衣服上,着了温度便化,又湿又冷贴在身上,冰寒刺骨此刻已经不仅仅是寒冷,而是有利刃在肌肤刮割,硬硬的生疼,雪沫儿咬牙站着,每次呼吸都无比艰难,头发扑塌在额上,一缕一缕渐渐地呖呖嗒嗒顺着脖子往下流,不过一会功夫,浑身湿透往地下滴水;竟似从冷水里捞出来一般,直冻得眼前阵阵发黑。

玲珑冰脂站在檐下实在耐不住又过来跪在地上苦劝,雪沫儿这时已失去知觉,全身抖如筛糠,唇色乌青,哆嗦半天才出了声;“不许说出去!”说完再撑不住,软软晕厥倒地。




昏迷

雪沫儿昏迷之中,只觉无边无际的黑,沉沉地压过来,身子仿佛被黑暗吞噬,轻飘飘使不出力气,感觉有许多人围在跟前叫她,乱哄哄地吵着,没完没了。她厌倦了这些声音,想躲开尘世的烦恼,躲到安静温暖的地方,便抽身一步步向后退去。。。。。。

身后是狭窄的隧道,幽长黑暗没有尽头,怎么走也不出去。雪沫儿全身似着了火,又疼又累,孤伶伶走在这比黑更黑的黑暗里;心中无比恐惧,仿佛身处天地混沌,世间之大,只剩她一个人。那么,娘呢?娘在哪里?娘怎么忍心将她抛弃在世间受苦?

雪沫儿惊慌地叫着“娘!”喉咙肿胀似塞着石头;每发出一声都撕裂般的疼,可是她仍努力一声一声地叫着“娘!娘!”请来带她走吧!

凄楚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没有回答。伸出手触摸到一堵堵冰凉无情的墙,黏稠潮湿,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气,她绝望地张着手抠在坚硬的墙上,一下一下地用力,指甲一片片剥离,双手沾满鲜血,更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堵住她的尖叫。。。。。。

突然就天亮了,哦,是在家中,是回家了呢,为什么没有人在?娘呢?娘在哪里?雪沫儿在园子里四处寻找,花丛树林密布,只有风在穿梭,呜咽着哭泣在岑寂中回荡。雪沫儿疾身四顾,心下空茫,几乎要哭出声。

“孩子。”有人叫她,视野突然开阔,娘在院子里红枫树下远远对她微笑,身边猩红的叶子又密又急纷纷坠落,漫天漫地都是这眩目的血腥,将空气都染成红色。娘为什么那笑得那么忧伤?沉黑眸子似蓄满泪水,对她张开手臂“孩子。。。。。。”那环抱无比的温暖,曾经是她最信赖的依靠,可是现在,几步之远却好似隔着万水千山,触摸不到。。。。。。

雪沫儿发狂地向前扑去,无论怎么跑也跑不到娘的怀抱里,娘凌空而退,笑容渐渐惨烈,泪水流了满脸,突然娘的脸色变了,凄厉决绝的面孔渐渐远去,消失在空中,再也不见。

雪沫儿凄厉地叫“娘!娘!”,声嘶力竭,仿佛被人将心挖出来一般,身体似乎承因受不了这铺天盖地的痛,千刀万剐地疼而剧烈发抖。“娘。。。。。。。”只有风回答她。雪沫儿悲声仰天,伸手指着空中,却不知道该由谁来回答她。

转瞬间就站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天空中的雪片子被风撕扯着呼啸,狰狞飞舞,仿佛天地的狂笑的嘲弄。她孑然一身站在白色的中央,彷徨无依象个幼小的孩子忘记回家的路,惊慌害怕中嘶声大叫,可是声音被空无一物的白色吞噬在天际中,一丝都不留。遥远的天尽头突然有娘凄楚的声音回荡:“孩子,你一定要活着!一定呵!”声音被风卷走,渐渐远去。“我会的,娘。。。。。。”雪沫儿喃喃回答。

玲珑冰脂见雪沫儿晕倒,吓得失了阵脚,慌忙抱住,二人即没主意又不敢叫人看见,只得跌跌撞撞地先胡乱抱起进寝室躺下,又商量着去正殿告诉落霞。落霞先当两人玩笑并不在意,待两人围住她指天发地地说了一通这才半信半疑跟去寝室,见雪沫儿人事不醒脸色发青躺在床上,亦是慌了神,赶忙跑出去叫秦海请太医。

一阁的人惊慌失措,落霞急声逼问:“主子先还好端端的,怎么只一会子就出了事,必定是你们二人伺候不周,惹出事端,主子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别活了!”

二人吓得跪在地上,哭诉道:“先前主子歇了,我们在旁守着见主子面色不对,叫了几声不应答才发现不好的。”落霞不相信,又怕闹出去不止凝霜冰脂受罚,这一阁的人都脱不了干系,便命人不许外传,一面张罗给雪沫儿铺床加被一面骂冰脂凝霜不尽心,又着急叫人在门口守着等太医。冰脂凝霜到底理亏,被一通训斥不敢言语,只尽心伺候。

等了多半日,天色快檫黑才见门口通报,落霞连忙出去迎接。一见不由失望,原来只来了一位医正,想是太医院趋炎附势见林宝林不受宠,胡乱来了个人应卯。落霞心里虽不爽快却不能得罪他,也只得先让进去递茶送水曲意巴结,但盼他能有些手段治好雪沫儿。

医正官职虽小,架子倒拿的结实,磨蹭半天才说去看病人,落霞早急得跳脚,心里将他骂了几回不止。听他要号脉赶忙领至寝室,冰脂凝霜先在里面布置好了,将雪沫儿一只手托在帘子外面请脉。医正见帘子里露出一只颤微微的手,五指修长白皙,将手一搭更觉柔弱无骨,也不敢仔细号脉,拿腔做势敷衍一番便退出去。

落霞跟出来陪笑道:“您瞧着可要紧?”

医正道:“只是风寒,待下官开几副药吃了便好。”

落霞教人领着医正下去开方子,又催秦海着人取药取药煎熬。

雪沫儿被冰脂扶着依旧人事不醒牙关紧咬,落霞不敢强灌,吩咐凝霜取银勺压在雪沫儿齿间,一点一点喂进嘴里,一碗药只喝下几口大半都流出来,几人累出一身汗也于事无补。玲珑见状越发害怕,急得直哭,被落霞又数落了一回。

夜深风寒,雪下得渐渐小了,零星的雪珠子在空中盘旋,轻如飘絮飞舞在寂静空旷的宫宇之中,更显寒夜凄凉。涣月阁寝室整晚灯火通明,落霞玲珑守了一夜也不见雪沫儿退烧,天亮便叫秦海禀报丽妃。直候到午间才有御医来看,雪沫儿被灌下药仍是昏迷,落霞越发惊慌,只是能做的都做了,到此地步也是无计可施,听天由命罢了。




宴会

瑞王庆寿家宴,府内收拾的收拾的富丽堂皇,张灯结彩人来人往。朝中大臣们早早携礼前来恭贺,自是热闹非凡。瑞王府为今日宴会准备多日,园子里几处亭阁全摆放妥当,每间都有教坊乐伎舞伶献艺,达官显贵分坐席上相互见礼寒暄说些趣事,直快到日暮天色渐黑却不见瑞王。寿星不在,诸人莫不惊奇纷纷询问,便有人猜测被宫里太后留住,一时间冷了场。

突然外面鼓乐响起,瑞王与另外一人被随扈众星拱月并行而来,各人迎出厅门,距离稍远的人都在猜测是何人能教瑞王爷屈身降贵,前面已经有人跪地拜倒,山呼“万岁。”这才回过神跟着跪拜。

皇帝与瑞王策马出城,一路驰骋踏雪观景好不惬意,回城后又在民居集聚处查看积雪后有无房舍塌垮,所幸一切如常,此刻气宇轩昂神情颇为愉悦,笑着请众人起身,道:“今日是瑞王寿宴,爱卿们莫拘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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