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坐在一旁的容笑然连忙走过来,扶住自己的父亲,请他坐下,然后恭敬地对容天齐说道:
“爹,您别生凤儿的气,她只是个孩子,所以不懂事。请您和娘放心,我会好好劝她的。”
“是啊,天齐,”容夫人也柔声劝道,“你不要生气,凤儿只是一时没想明白,让然儿和她好好谈谈,这孩子会听话的。”
“唉,都是平时把她宠坏了。”
容天齐在大家的劝说下,这才消了一些气,然后他又对送亲的各项准备事宜做了详细的分配和安排。半个时辰后,正堂的人才陆续地走了出来,家丁丫环们散开后便各自去忙自己的工作了,而容笑然则在将父母送回卧房后,独自一人来到了位于容府西侧的凤园。
2。…第二章
才刚一踏进园门,容笑然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花圃前胡乱揪着花的容栖凤,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缓步走到容栖凤的身后,佯装惋惜地说道:
“唉,可怜的花儿们啊,你们真是不幸,明明什么事都没做,却无端地被人用来泄愤,你们的命运真是太可怜了。”
听到自己的哥哥这么说,容栖凤就更生气了,她一边更加用力地揪着眼前的花,一边反驳道:
“它们可怜?它们再可怜有我可怜吗?爹娘平时那么疼我,可是今天我却被爹这么训斥,还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再说,让我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点也不问我的意见,这不是等于不在乎我的幸福吗?我才是最可怜的。”
“好了,凤儿,你就手下留情,饶了这些花吧!你就是揪掉再多的花,也不能解决你的问题。”容笑然轻轻抓住容栖凤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容栖凤还没有发泄够,当然不肯就这样罢手,她想挣脱容笑然的控制,可是无论她怎么想办法,容笑然的手却依然在她的手腕上稳稳地握着。终于,容栖凤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这才不再挣扎,她无力地垂下了手臂,但嘴里却还是不依不饶地责怪着:
“三哥你明知道我不会武功,而你的功夫又那么好,我根本不能和你相比嘛!你还这样对我,是不是连你也要欺负我啊?”
在确定容栖凤不会再胡闹下去,容笑然这才收回自己的手,然后他又温柔地将宝贝妹妹搂在怀里,言语中充满了溺爱:
“凤儿,三哥怎么舍得欺负你呢?我刚才是怕你伤到自己,这才出手的,你知道三哥是最疼你的了,所以别生三哥的气,好不好?”
“可是刚才在正堂你都不替我说一句话。”容栖凤的小嘴依然撅得很高。
“傻妹妹,可不要怪三哥说你,刚才你在正堂上那么对爹说话,爹当然会生气了,你看当时,连娘都不敢开口劝解,我要是再帮你说话,只会让爹更不高兴,到时就没有一个可以从中调停的人了。”
“那…你能让爹改变主意吗?”
“凤儿,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的,这并不是爹的想法,而是祖制,是祖上定下的规矩,我怎么有本事说改就改呢?”
“那你还是和爹娘是一个想法了。”
容栖凤急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容笑然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肩头,耐心地安慰道:
“凤儿,你先别哭,听三哥说两句,如果你觉得三哥说的不对,到时我给你当出气筒。”
“这可是你说的,好吧,你想说什么?”
“凤儿,你知道武林中人给你三哥的雅号叫‘翩然公子’吧!而与我齐名的就是御冰堡的现任堡主‘冷傲公子’凌烈。你好好想想,既然我们两人能够齐名,那就证明这个凌烈也一定是一个才貌并重的少年侠士,他们总不能把我和一个丑八怪放在一起谈论吧!”
话才说到这里,容栖凤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对于容笑然这种奇怪的理论,她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然后容笑然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看我的长相,你也就对凌烈有了一定的定义了,相信他的武功也不会太逊色与我,况且他还是一堡之主,在各方面相比,与我们凤儿可是很相配的噢!凤儿不是一直就想找一个这样的才俊做夫婿吗?”
容笑然的最后一句话让容栖凤的脸一下子红了,她羞涩地低下了头,容笑然的话句句都说到了她的心里,到底是女孩子,其实她已经完全被容笑然的话说服了,但是为了掩饰,她还是不愿立刻承认,只好又胡乱找了借口:
“可是御冰堡在冰雪之地,听说堡中终年积雪,十分寒冷,所在之地又和家里距离那么远,我,我……”
看出容栖凤话中的含义,容笑然笑着接道:
“凤儿一是怕冷,二是怕想家吧?放心,到时你就是堡主夫人了,谁还能让你冻着?如果你想家了,就直接回来住上一段日子,不就行了?”
“那…那…到时我要三哥你送我去。”
“那是当然了。嗯?凤儿,这么说,你是答应嫁了?”
容栖凤羞于开口,一转身跑回了房间,容笑然笑眯眯地看着她的背影,心想:这回可以向爹娘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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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便到了容府送亲的日子。一大早,容府上下一片喜庆之气,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容满面,而最开心的当然是容天齐夫妇了,虽然今天不是女儿出嫁,但是送亲也是大事,看着女儿终于要嫁为人妻,长大成人了,做父母的真是百感交集。容天齐一早上都在亲自张罗,仔细检查着最后的工作,而容夫人则在容栖凤的身边千叮万嘱,生怕女儿在外面礼数不周。按照容家祖训,送亲之时女方父母不能一同前往,只能在正式成婚之时方可到御冰堡观礼,所以送亲的大任自然就落在了容笑然的身上。
一大早,琴音和星棋便精心为他挑选了一套金丝绣花的纯白衣服,墨画也将他的生活用品一一备齐,放在了装行李的马车上。琴音、星棋、墨画当然要在公子身边随时侍候,而这一次也是自从出现连续暗杀事件之后容笑然三年来第一次离开家,容天齐当然不会放心,所以他让轻舞也一起随之前往,这样,容家四大侍女就全部被派到了容笑然身边。容府是苏州城中的富商大户,况且容家四大侍女均是绝色天仙的传言早就在城中家喻户晓,自然城中前来围观的人数比平时增加了好几倍。出发的时辰到了,容栖凤含泪拜别了容天齐夫妇,然后坐上马车,送亲队伍几乎是在全城人的关注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苏州城。
送亲队伍在官道上缓慢地前进着。容笑然骑着一匹白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在队伍中间一前一后行驶着两辆马车,第一辆华丽而且宽敞的马车中坐着的正是容栖凤,因为容家的家规非常严,这次也是容栖凤第一次离开家,所以她对任何事物都感到十分新鲜,一直都是探着脑袋在向马车窗外观望着,琴音、墨画和星棋也被安排与她同坐在一辆马车上,方便照顾容栖凤。这会儿,墨画已经泡好了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她倒了一杯递到容栖凤面前:
“小姐,看了那么久,累了吧?休息一会儿,喝杯茶吧!”
“嗯,墨画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渴了呢!”
容栖凤缩回头,双手端过茶杯,一连喝了好几口,又拿起琴音制作的十分精美的小糕点,吃了两块,然后接过星棋递过来的手绢,拭了拭嘴角。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立刻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心思细腻的琴音一看,便开口问道:
“小姐,你怎么了?刚才还那么开心,怎么又不高兴了?是不是我们三人有侍候不周的地方?如果有的话,小姐尽管训斥就是了,我们定当改正。”
“不是啦,”知道琴音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容栖凤立刻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道:“你们三个都是容家最好的侍女了,照顾每一位主人都是尽心尽力的,尤其对三哥更是无微不至,我又怎么能挑得出你们的毛病呢?我呀,是不满后面的那位。”
容栖凤的手指向身后,琴音三人立刻就明白了,她不满的是其实是坐在后面那辆简单的小马车中的轻舞。虽然已经在容府住了三年,但由于容府是一个大户人家,家里光下人就上百人,人多嘴杂,轻舞始终不能习惯,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独自在屋中,或练功,或看书,很少出门。而这次,她也是在容天齐的要求下才一同出门的,容笑然知道她不喜欢热闹,特地为她单独准备了一辆朴素的小马车。而容栖凤因为只是偶然能在容家见到轻舞,也不曾有过任何接触,轻舞这种孤冷的性格让她这个高傲的小姐实在是无法忍受,而且轻舞在容家的特权比容栖凤还要多,所以她对轻舞的不满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而如今看到轻舞竟独自乘坐一辆马车,她就更不高兴了,索性就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们看看,她不过是会一点武功嘛!我三哥也会啊!用得着这么不合群吗?一天总是扳着那张脸,似乎所有的人都和她没有关系,这样古怪的人,爹娘和三哥还都对她那么好,他们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小姐,您原来是为这个生气啊!您不能这么想,毕竟是因为轻舞姑娘的出现,才抓住了那个想毁掉容家的坏蛋,为大公子、二公子报了仇,三公子这才能平安无事,所以对老爷夫人来说,轻舞姑娘可是容家的恩人,对她好一些也很正常啊!”星棋抢先开口说道。
“星棋说得很对,”墨画又往容栖凤的茶杯里加了一些茶,然后接着说道:“小姐,轻舞姑娘的性情并不古怪,只是她久居雪山之中,身边除了她的师父就没有别人了,所以养成了不喜热闹的性格,其实她对人还是很好的,只是不善于表达出来,所以看起来人好像冷冷的。”
“你们都会帮她说好话。”容栖凤的小嘴还是撅得很高。
琴音微微一笑,将包袱中的古琴拿了出来,放在面前,一边调试一边说道:
“小姐也不要这么急着下结论,我们这一路还很漫长,相信您多接触接触她,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不要想不开心的事了,让琴音为你弹奏一曲,伴着这一路的风景,给小姐解闷,小姐你觉得这样好吗?”
“那……好吧!”
虽然容栖凤对于琴音三人的话并不赞同,但是转念一想:自己难得出门,何必为无聊的人烦心。于是她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向车窗外观望,而一曲清新的乐音也淡淡飘出了马车,环绕在整个队伍之间,所有的人都因这音律而心旷神怡,心情都很好,容笑然微笑着回头向马车望了望,轻轻点了点头,又继续领队赶路。
3。…第三章
就在大家正沉醉在优美的琴声中时,突然从左侧的树林中飞出一支短箭,直直地就朝着容笑然飞来,而当容笑然转头发现时,箭已经接近他的胸前,他已躲闪不开了。眼看着容笑然就要被射中,身边的几个家丁护院都惊呼道:
“三少爷,小心!”
但就在众人的话音未落之时,一道白绸从马车队中疾速飞出,在空中一转,正好缠住那只箭,然后又疾速飞回去,一切行动都发生的那么快,快到大家都没能立刻反应过来,而就在众人恢复意识,开始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时,一个白色的身影已经无声地飘落在了树林旁。轻舞把玩着手中的短箭,浅浅一笑,向树林中喊道:
“怎么?你们那个主人还不死心吗?”
话音未落,左面的树林中已然窜出了二三十人,为首的一个高大男子提着一只驽,十分高傲地回答着她的话:
“当然不死心,因为主人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一天没有杀死容笑然,主人就不会停手。”
“他还真是很顽固呢,失败了这么多次也不肯放弃,再这么下去我都有些烦了。”
“臭女人,每次都是你坏了我家主人的计划,今天我们就要你好看。”
说完,男子一挥手,身后那些人便全部冲上来,将轻舞团团围在中间,男子狂笑着自夸道:
“告诉你,这些人可跟以前的人不一样,他们个个身手不凡,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是主人特意请来对付你的。这次你就等死吧!哈哈哈……”
“是吗?”看着周围这些所谓的高手,轻舞不禁莞尔一笑:“气势是不错,挺吓人的,不过我还是比较相信结果。”
容家的家丁们一看这个情景,不禁为轻舞担心起来,生怕她对付不了这么多人,都想过来帮忙,可是他们刚一动身,就被轻舞出言阻止了:
“不用过来,你们保护好公子和小姐就行了。”
为首的男子一个手势,围着轻舞的人便一拥而上,纷纷向她发起攻击,但是轻舞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只见她在人群中左躲右闪,开始并不还手,这让容家所有的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就连坐在马车中的容栖凤也不禁紧张起来,眼睛不错神地盯着战势,只有容笑然依然神情淡定地微笑着,因为他很清楚,轻舞是绝不会输的。
结果当然就如容笑然预料的一样,在完全了解了围攻她的人的招式路数后,轻舞便开始了反击,她就像一白光一样在人群的每个缝隙中划过,不出半盏茶的功夫,所有的人都已经躺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着,而轻舞则立在那个为首的男子面前,悠然地理了理秀发。
此时的男子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他张大着嘴巴,呆呆地看着躺了一地的人,然后又看了看面前的轻舞,双膝一弯,“扑嗵”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似小鸡啄米一般,哭丧着脸不停地向轻舞哀求着,全没了刚才的傲气:
“姑奶奶,饶命啊!我不知道您是这么厉害的人物,刚才是我狗眼看人低,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他们还等着我养活他们呢!请姑奶奶饶命,饶命啊!”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我根本也没想伤你,赶紧带你这群手下走,别挡了我们的路,然后回去老老实实地替我给你们主人带个话,告诉他,别再玩这种无聊的偷袭暗杀游戏了,要不就自己出来,我们一次性解决掉所有问题;要不就干脆放弃,不要再来纠缠容家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人回去一定转告主人,谢姑奶奶不杀之恩,谢姑奶奶不杀之恩!……”
男子一边千恩万谢地向轻舞谢道,一边招呼那二三十人相互搀扶着撤退,迅速消失在了树林之中。轻舞转身刚回到车队旁,容笑然立刻下马,迎上前来,关切地问道:
“轻舞,辛苦你了,没有受伤吧?”
轻舞摇了摇头,答道:
“请公子放心,轻舞没事,只是让公子和小姐受惊了。”
“不要紧,反正都已经习惯了。”容笑然看着轻舞的脸,眼中闪动着异样的情愫,他一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轻舞,我送你回车上吧!”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不用劳烦公子。”
“没关系,正好我去看看凤儿,这丫头从小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恐怕会被吓到,我去安慰安慰她,顺路而已。”
轻舞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便不再拒绝,两人一同向后面的马车走去,看着轻舞回到自己的马车中后,容笑然这才转身来到容栖凤乘坐的马车前,容栖凤和琴音等人都立刻下车围住他,几个女孩子七嘴八舌地问道:
“三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公子,刚才真是好险,都吓死我了。”
“公子,您没事吧?”
“公子,那群人是哪儿的啊?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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