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闹心事】………
“我不太会撒谎。”说完,我便合上眼睛不再理她。虽说这是明亮的病房,可还是孤男寡女,话聊多了是要加深感情的,尤其是在我和她刚刚共斗歹徒劫后余生之后,这种激动的心情很容易生质变,不用说她,我都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她没有扔下我独自逃跑,而是选择了和我并肩作战,如果不是这样,我不知道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一团热气喷到我的脸上,我急忙睁开眼睛,只见她的双唇正慢慢地向我*过来,我急忙扭头避开,伸手挡住她。“干什么?”我沉下脸对她喝道。
她直起身,甜甜地笑着,“你救了我,我想报答你嘛。”
“免了,你就别找借口了,我们没有开始,所以也谈不上结束,如果你想跟我保持正常的朋友关系,那你就把其他杂念全都抛开,否则,我不敢跟你交往。”说真的,我现在非常后悔送给她“好梦一分钟”,这也许是我这些天,做得最错的一件事。
“我真的是想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奋不顾身地来救我,我现在肯定已经被那两个坏蛋给强暴了。前两天的报纸上就有一个,也是一对情侣夜里遇见了歹徒,那男的一个人跑了,结果女的被人给强暴了;还有一个,是那男的不敢反抗,结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友被人**了;我现在能够安然无恙,都是因为你舍身救我,所以我送你一个香吻,感示一下谢意,不代表感情,你就当做一件礼物,收下好了。”
“少扯,吻就是爱的一部分,它永远都不可以成为礼物。你也不用谢我,如果不是你和歹徒搏斗,奋勇呼救,我不一定得被他们修理成什么样呢。”
“你还不是为了救我才弄成这样的,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把你领到那地方,其实我真的特崇拜你,虽然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但我真的想给自己的爱留个记念,也好让我没白动过一次感情。”
孤男寡女,她总要跟我谈感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我急忙摆手将她打断,对她道:“夜莺,我再重申一遍,以后不要再跟我讲感情的事儿,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就算没有芸姐,没有雪花,没有四月,我们也是不可能的,你这种性格只适合做为我的朋友,我绝对不会接受你做为我的爱人,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我说完,她倒不乐意了,“我都跟你说了,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也没逼你非和我在一起,我就是……”她停顿一下,“算了,既然你不喜欢听,我以后不跟你说这些就是了,换个话题吧。”她一笑,问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真的就没有一点害怕吗?”
她不跟我提感情了,那就什么话都好说了,而且我也正为我当时的壮举感到自豪,没有多想便对她笑道:“真的就没想那么多,当时只是想,如果你要有个意外,这辈子我都不能好过,所以就算我死了,也不能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她只是笑,没有说话。我又问她:“我当时叫你跑,你怎么不跑?如果你真受到了伤害,我不是白牺牲了?”
“我当时一看你那么勇敢,一下子就被你感染了,那时也不知道害怕,见那个歹拿刀要扎你,我就冲了过去。”她笑着抬起右手给我看她的指甲,“这就是我的独门暗器,我冲过去就在他脸上狠狠地挠了一把,一下子就把他给挠激了,他一脚就把我踹出那老远。”她忽然收敛了兴奋,露出一脸深情,“其实我也是怕你有个三长两短,如果你因为我有个什么意外,我这辈子也不会好过的。”
我看出来了,她是贼心不死,寻找一切机会向我**,她的执着让我敬佩又让我感到可怕,在公园里我已经上过她一回当了,现在绝对不可以再犯错误。对于那个‘好梦一分钟’,我现在后悔不已,我隐约地感到,这有可能成为一颗定时炸弹,毁掉我一生的幸福。
这样的聊天我不能再进行下去,我打了一个呵欠,然后对她道:“时候不早了,你也眯一会儿吧。”说完,我将病床放平,慢慢地翻转身,将伤口部位抬起,正好面对里墙侧卧。
她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帮我把被子盖好。她打开了另一张床的床头灯,然后将大灯关闭,我听着她的脚步,她走到另一张床边,甩掉鞋子上了床。她老实了,我也安心了,虽然我早有倦意,却是无法入眠,这事儿太让我闹心了!
我现在只有一个担心,那就是怕芸知道,她如果问起我经过,我怎么编都不能自圆其说。但问题在于,她住的地方离夜莺家实在太近了,虽然这事儿不大,但在一个小区内,在一幢楼之中,还是具有轰动效应的,尤其是平常没事儿干,就喜欢讲张家长李家短的那些大妈,更是以人所周知为己任,能瞒住芸的机率实在太小。
对于那个‘好梦一分钟’,我肠子都快悔青了,因为那极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噩梦一分钟’,我吻了夜莺,这个事实已经无可改变,我现在都纳闷,我当时怎么就晕了头,答应她了呢!我一向稳重,三思而行,怎么就在那时犯傻了呢?归根到底,还是我心中的色念在作祟!我和夜莺在那个时间跑到那种地方,做出那种事情,让我怎么跟芸解释呢?!我说我跟夜莺是清白的,谁信呢?!
以夜莺的个性,和她现在的心态,她一定会抓住这根‘稻草’不放,一定会把它融进我和她的英勇事迹里一起大肆宣传。唉,我算被她给害惨了!我轻轻地翻过身,扭头看了一眼夜莺,她正屈膝抱腿*墙坐在床上,目光直直地看着我,见我回头,她的眼神都没动一下。
“你不困啊?”我讪讪地问了她一句。
“我平常这时候都在打游戏呢,根本就不困!好无聊哦,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跟你商量件事儿。”我强挤出一点笑容,讪讪地道。
她笑了,“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你真的很感激我吗?”
她笑着点点头,“有什么事儿你就痛快儿地说吧,别磨磨叽叽的了。”
“那我就求你不要把我和你接吻的事儿再对别人说起。”我肯求地看着她,注意着她的脸色,看她有什么反应。她晃着头眼珠转动了几下忽然诡异地一笑,问道:“什么条件?”
坏了,她要跟我讨价还价!“喂,你不是要谢我的吗?”我故做不满。
“一码是一码,你救了我,我该怎么谢你就怎么谢你,我这人也不大会撒谎,如果别人问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诡笑着看着我,“你怕什么嘛,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接吻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只要跟他们说清楚,咱俩是清白的,不就行了吗?”
“你别气我了,你要那么说的话,还清白得了吗?”我几乎是向她肯求,“你要是真想谢我,那就帮我一回,否则你就是坑我害我毁我!”
她点点头,“行,那事儿我可以替你瞒着,不过得有条件。”
她的条件对我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这包袱我不能越背越沉,我一晃头,没好气地对她道:“要帮就帮,不帮拉倒,条件没有,算我没说。”说完,我忍痛转回身不再理她。
她还是下床了,走到我床边,忽然扳过我的脸,低下头疯狂地吻着我。我心虚地轻轻地推着她,直到她吻够了,我才终于将她‘推’开。我默默地看着她,她微微地喘息着,脸色潮红,一脸的伤感。
看着她的忧郁,我的心又酸了,“你做我的妹妹吧。”我轻声对她道。
“去!我才不稀罕!”她瞟了我一眼,“我不需要那个名义上的哥哥。”
………【第七十章 上报纸】………
突然的变故,打乱了我的原计划,埋伏车站期待与芸‘巧遇’的计划彻底泡汤,那情节只能让我躺在病床上去构想了。麻烦也接踵而来,先是夜莺的母亲一大早就来给我们送饭,然后便拐弯抹角地让我打电话通知家里,我明白,她是想会会‘未来的亲家’,那是绝对不行的,我推说我妈心脏不好,得等伤愈之后才能告诉她;第二件便是有几家报社闻讯前来采访,这可把我愁坏了!
无疑忙坏了夜莺,她成了绝对言人,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给记者们讲演了一部‘武侠小说’的精彩片段,可惜她没去写否则一定比我出名,从场景描写到人物刻画,从‘一招一式’到心理活动,无不精彩纷呈,听得我不住汗颜,她信口说来比我冥思苦想的都好!看来这武侠小说她的确是没少看。
有她精彩的讲演,我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好在她并没有提起‘血战’之前的那‘好梦一分钟’,我也就任她独自表演了。就在采访结束的时候,记者们又给我添了一件堵心事儿,非要给我和夜莺合个影,就在我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他们已经按下了快门,我的闹心事儿又多了一件!
记者虽然走了,可夜莺的讲演却未就此结束,许多病友和家属都过来打听我们的英勇事迹,我的病房成了她讲演的舞台,她的讲演也越来越成熟,越来越精彩,一对相亲相爱的‘江湖侠侣’形象也蔚然而成。众人听后,都不禁对我们大加赞赏,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勇士。
当一拨观众退去的时候,我忽然现雪花和四月站在门口,夜莺母女俨然一副主人的架式,热情地招呼她们进来,象招待客人一样请她们落坐,递上水果。我想到了雪花会来,但没想到四月也会来看我,不过她只是一个看客,一句话都不说。
雪花的眼中流露出许多疑问,但因为夜莺母亲在场,她没有多说,只是纯粹地慰问,所以她们没有呆多久,雪花和夜莺换回手机后,便带着四月离开了。
周六便在这喧喧闹闹中过去了,晚上依然是夜莺留下来陪护我,凡事有了开头,后边也就自然,因为她已经陪护我一晚了,所以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的策略改变了,对感情的事儿只字不提,就是非常细心的照顾我,一会儿问寒一会儿问暖,一会儿给我剥个桔子,一会儿给我削个苹果,脸上扬溢着腼腆的笑容,语调也变得极其温柔。不知是她刻意装扮,还是我的幻觉,她感觉起来竟然很象雪花。
滴水穿石,人最难抗拒的就是柔情,现在的她更让我觉得可怕,因为她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无法拒绝,只能接受她对我的关怀。我极力地关闭着心中的那扇大门,不让股暖流冲到我的心中,毕竟我对芸有着深厚的感情,那扇大门不会被轻易撞开。
她不一定比雪花聪明,但她绝对比雪花狡猾,所以她更加可怕!
深夜,是人最寂寞的时候,也是意志最薄弱的时候,更是邪念蠢蠢欲动的时候,世间百分之九十的罪恶都是生在深夜的黑暗之中,仿佛黑暗可以掩盖一切!她关闭了大灯,将床头灯也调得极其昏暗,她如昨天一样,屈膝抱腿*墙坐在床上,沉静的神色,面对着我一动不动。
好的眼神是那么忧郁,她的神情是那么忧伤,身子蜷在一起显得是那么委屈可怜,她优美的曲线又把她烘托得是那么美丽性感,这个还是我印象中的夜莺吗?她就象一个受难的小天使,是那么让人可怜,可我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可怕的小女巫,因为她正极力地勾引着我的心魂。我不敢再看她,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她。
“我奶奶有三个儿子,她以为怎么的也能有个孙子,可是我大爷(大伯父)和二大爷(二伯父)都让她失望了,我爸成了她最后的希望。”她开始自言自语地讲着自己的家事,“幸亏那时候不能事先检查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否则我就一定不会来到这个世上了。后来我妈告诉我,当得知我是女孩儿的时候,我奶奶将东西扔了一地,气哼哼地就走了,我爸憋了半天,还是说了我妈一句‘没用’。我妈当时就哭了,她的月子是我姥姥侍候的。”
她叹了一口气,又道:“也许是我绝了他们的希望,所以我和我妈就成了‘罪魁祸’,都是孙女,却只有我受气,每年过年给压岁钱的时候,我两个堂姐她都给一百,却只给我五十,还堂而皇之地说我年纪小。”
“十二岁那年,我跟她激了,那五十块钱被我撕得粉碎,然后我就跑到我姥姥家去了,之后五年,我都没有再去过她家,也没再叫她一声奶奶。”
她说得真是让人同情,我没想到她的背后还有这样的委屈。她哼笑了两声又道:“直到我十七岁的那年春节,我爸强把我逼去,那我也没叫她奶奶,她给我拿了一千块钱,我没要!后来她上我家,偷偷地塞给我一张三千块钱的存折,我才又跟她好了,这事儿连我爸和我妈都不知道,他们还直夸我懂事儿了呢!”她说完,便咯咯地笑起来。
我没有出声,但她还是越讲越来劲儿,不过她讲的都是她如何受委屈,让人同情让人可怜的事儿,她扬眉吐气的事儿一点儿都不提,她真的太狡猾了!我虽然没有出声,可她的话我却一字不落地都听进了耳朵里,不知不觉间,她那嚣张的形象竟然变了委屈的样子。
第二天一大早,夜莺就跑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又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手里捏着一摞报纸,我知道,一定是我们的事迹见报了!她留下了一份,将其他的都甩给了我,我也急忙查阅,我非常想知道,我和她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写的,会不会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我!我翻了两版,赫然见到一个大标题:“奋战一昼夜,全歼飞车党”,下边有两个副标题:“痴心情侣勇斗色狼,百名的哥智擒歹徒”。
就是这篇了,我急忙仔细阅读,“近日来,我市已生几起歹徒乘坐摩托车跟踪尾随单身女性,侍机进行抢劫**等犯罪行为,……,三月十七日晚十点左右,青年王某与女友叶某在劳动公园附近遭遇了这伙飞车歹徒,……”
看完,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篇报道中,我和夜莺只是一带而过,在文中也只是王某叶某,不知道底细的人是绝对不会猜到是我的。放下这份,我又拿起一份,这个更简单,竟然连王某叶某都没有,我和夜莺只是‘一对青年男女’,太好了!
我抬头看了看夜莺,她却看得津津有味,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我的心不禁一沉,紧张地问道:“你那上是怎么写的?”
她看我一眼,嘿嘿地怪笑,“给你看看吧!”说着,她将报纸递了过来。
我拿过来只看了一眼,心就猛地提了起来,因为一副三吋的黑白照片赫然入目,虽然有些模糊,我还是认出了满面春意的夜莺和面无表情的我,再看看标题:“问世间情为何物”!
我急忙阅读正文,整篇文章都是写我和夜莺的,这老兄也真能写,洋洋洒洒多半个版面,在夜莺口述的基础上,又大加粉饰,生动曲折,激烈紧张,感人肺腑,简直催人泪下!我也差点被他写死——身中七刀,经过十几个小时的紧急抢救!文章结尾又加了一行小字:稿时,据悉王哲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我一下子就激了,向夜莺急道:“你怎么可以让他用我们的真实姓名呢?”
“我哪让他们用了!”她是这么说,眼睛却不敢看着我。
“他不征求我们的同意,他敢用我们的真实姓名吗?!”我太激动了,以至伤口一阵剧痛,不禁“啊”地痛叫一声。
………【第七十一章 翻脸】………
一般这类报道都是用化名的,除非是经当事人同意,否则绝不会使用真实姓名,我知道一定是夜莺答应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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