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立刻,于好转回身,后背紧贴上门。来不及多想,她直接抡起自己的包,朝那人就是一阵狂打。
“别打了别打了,是我啊!”那人一阵哀嚎。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离我远点,滚开!”于好根本没管那人死活,依然用力抡着自己的包。
突然手中的包被人夺了去,于好吓得用双手护住了脸,死死闭上双眼。
“大哥,都给你,你都拿走,我不会报警的。我真的真的不会报警的!”
“于好,你看看我好不好?是我,应知鸿啊!”应知鸿眉头紧皱,看着眼前吓得快要缩成一团的某人。
“应……应知鸿?”于好这才缓缓放下挡在面前的双手,看过去,“还真的是你……”
“不然呢?”应知鸿叹了口气,把包递给于好,“你都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这要是言穆,你不要心疼死?”
于好接过包,嘿嘿一笑,“不会啊,我听得出他的声音。甚至感受得到他的气息。我说了你可能不信,对他啊,我的鼻子比警犬都还要灵!耳朵都灵光了不少!”
感觉没了回应,于好疑惑的看过去。
彼时,应知鸿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别扭,眼底的情绪更为复杂。
见于好看了过来,应知鸿笑笑。
“果然是心头的人,就是不一样。”
原来我陪在你身边五年,还不及许久前他和你在一起的短短一年。我的陪伴还真可笑……
“于好!”远处传来一声怒吼。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人出来吼一吼,地球都要抖三抖~
☆、来搅合了
应知鸿和于好两人闻声,都扭过头去。
只见于志和打着个手电筒,一路狂奔而至。
“爸,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于好不无惊讶的问道。
于志和走近了,把电棒指向应知鸿,“我还想问你呢!大半夜的怎么跟个男人在这……诶?知鸿?”
“叔叔……”应知鸿被灯光照的难受,用不好意思用手去挡,“要不,您先把电棒放下?”
“好好好。”于志和放下电棒,敛起脸上的不满,瞬间变的一脸慈祥,“知鸿啊,你怎么在这啊?”
应知鸿笑着答道,“我啊,我只是恰好路过,想过来看看于好。”
“爸,我跟你讲,刚才特别逗,我用包给他打了个半死……”于好本还笑着,结果于志和瞪了她一眼,她立马把后面的话连带着笑都噎了回去。
“知鸿,你没事吧?于好她平时不长脑子,你别怪她哈。”于志和凑近了些,一脸关切。
应知鸿有些尴尬的笑笑,“叔叔您见外了,我和于好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怎么会不了解她?我不会放在心上,您放心。”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于志和看向于好,抬手打了下于好的后脑勺,“下次看清楚了,打坏了怎么办!”
于好吃痛的揉了揉后脑勺,抱怨道,“喂!爸!那是脑干啊,脑干!您想谋杀亲女儿吗?”
“滚蛋!你当你爸这么多年的人体解剖生理学是白教的!一巴掌就能拍死?你以为你自己是翻车鱼?”于志和说罢,又看向应知鸿。
瞬间,于好似乎看透了京剧变脸的奥秘……
“知鸿,叔叔我也没什么事,你们聊你们的,我就先走了。”于志和说罢,转身就走了。
应知鸿和于好两人的目光简单交错,又都刻意避开。
连于好这个傻子都看出来于志和的别有用心了……于爸您会不会太明显了点。
于好垂着头,“你……有事?”
“也没什么事。”应知鸿顿了顿,思忖良久还是说出了口,“于好,你就不想知道,我这段时间去哪了?”
算起来,于好应该是整整两周没见过应知鸿了。不过,如果不是今天他突然问起,可能她还不会意识到,曾经几乎天天见面的两个人,已经这么久没见过了。
“额……那你最近在忙什么呢?”于好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于好……”应知鸿的眼底划过一丝感伤,“我妈病了。”
“哈?什么时候的事?”于好顿了顿,“严重吗?”
“大概两个星期前查出来的。”应知鸿深深叹了口气,“是肝癌中晚期。”
“天啊!怪不得你看上去那么憔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我应该早点去看看阿姨的。”
于好有些后悔,这段时间没有好好关心应知鸿。毕竟那些难熬的日子,是应知鸿陪在她身边的。现在他有难了,她却完全将自己置之事外。也不知道他这段日子一个人硬撑着有多难过。
“我妈她……不让我说出去,怕给你们增加负担。”应知鸿的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于好拍了拍应知鸿的肩膀,“你也别太难过,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不如……我现在跟你回去看看阿姨?”
“改天吧,太晚了,你也该休息了,我妈也睡了。”应知鸿凑近了些,一双眸满是柔情,他抬手想抚摸于好的头发,却被于好躲了过去。
应知鸿尴尬的收回悬于半空的手,“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恩,好,你也早点休息。”于好微垂着头。
应知鸿虽然没有比于好大多少,却一直像个哥哥一样照顾着于好。也正因此,于好这几年才不至于那么难熬。
相处五年,这还是两人第一次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于好看着应知鸿远去的背影,心乱如麻。她有感觉,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两人一直保持着最初的距离,保持着最初的身份,永不跨越。
打开灯,于好低下头便看见一团白色的毛茸茸。
于好俯身抱起Carrot,抚摸着它的绒毛。
“Carrot,妈妈不是叫你早点休息,不用等妈妈吗?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啊?”于好一边柔声哄着Carrot,一边甩开鞋,朝屋内走去。
走到床边,于好缓缓坐了下来,仰头看着窗外繁星点点。
“Carrot,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爸爸回来了哦。”于好顿了顿,嘴角慢慢落了下来,“可妈妈的难题来了呢……”
度过了一个安详的夜晚,于好又迎来了慌乱的早上……
“妈,我都说了,我和他没什么了,您老行行好,先让我把鞋穿上成吗?我又要迟到了!”于好一边夹着电话,一边俯身拿鞋,满脸痛苦。
“有什么话不能跟你爸讲,还不能跟你妈我说吗?”罗静语根本不打算放过于好。
彼时于好已经把电话放在鞋架子上,俯身胡乱的系着鞋带,完全自顾不暇。
“于好!我在和你说话呢!”罗静语大吼一声。
于好一惊,叹了口气,连忙接起来。
“妈,我听着呢。您说,您继续。”
已经八点十分了!
于好真想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地铁站,天知道,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不!迟!到!
可纵使于好现在心里有一万头神兽在狂奔,她也不能对罗老佛爷表现出半点不满。于好默默的握爪握爪,还是举着电话,夺门而去。
周二早晨的地铁站……于好只能说,她现在想挂电话,已经做不到了!她完全放不下手!
“应知鸿这孩子不错啊,于好你要好好把握啊。这五年他对你什么样,妈可都是看在眼里呢……”
于好面无表情,左耳进右耳冒的听着罗老佛爷的长篇大论。
地铁终于启动了,于是又出现了另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信号不好!
在电话被无耻的信号第九次挂断后,于好终于受不了了。
“妈!言穆回来了!我们重新在一起了!请不要再乱点鸳鸯谱了,ok?”于好喊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再抬头间,便看到地铁同一车厢中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重点是他们并不准备收回目光,还上下打量她!打量她!
于好觉得自己的脸快要滴出血来了!
突然,旁边的大妈碰了碰于好的胳膊。
“小姑娘,你就是那个大魔术师M……Mal……”
于好叹了口气,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来,“是Malik ,大妈。”
“对对对,就是那个Malik(同马里磕读音)!你就是那个Malik的女朋友?”
于好似乎都能看见大妈双眼中暗藏的桃红色心……
大妈,您的英语敢再不标准点吗?!
于好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良好形象,“大妈,我说的言穆和您说的不是一个人。我不认识什么魔术师,不好意思哈。”
“你不早说!真是的,浪费我的感情!”大妈白了于好一眼,还不忘往一边挪了挪。
与此同时,众人的目光也都收了回去。车厢里再次一片和谐,各忙各的。
今天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
于好不好发作,也只好暗自叹气。
到了东桥站,车上的人才少了些。赶得好不如赶得巧,于好居然抢到了位置。不过很不巧的是,刚刚那个大妈此刻就坐在她左手边。两人心照不宣的互不贴近,并且将脸别过去,以至于看不到彼此。
于好越想越窝火,她男朋友是Malik怎么了?不是Malik又怎么了?凭什么,她要遭到这种不公待遇!
再三思索后,于好决心和大妈大战三百回合。
于好刚一回过头去,便见到大妈潇洒的站起身,朝门口走去,临走时还不忘了意味深长满脸嫌弃的看她一眼。
好想骂人……
“西桥站到了,有换乘2号线,5号线的乘客可在本站下车……”
于好默默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朝大妈的方向挪了挪。他们居然在同一站下车!这是不是就叫做冤家路窄!
地铁缓缓停了下来,地铁门开了,下车的人很多,于好站的位置又不占优势,于是狠狠的被挤到了后面。
无意间抬眸,在车厢的另一头,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吸引了于好的目光。
“老二?”于好小声嘀咕道。
为了求证,于好又朝那方向挪了挪。
不可能啊!何玫不是去法国了吗?还说可能一辈子都不回国了……
以何玫的性格,想要她改变主意很难,甚至可以说不可能。她怎么一声不吭的就回来了?
彼时,女人正和一个男人聊得开心。她靠在墙上,男人一只手撑在她的身侧,怎么看怎么暧昧。
何玫交男朋友了?于好怎么觉得那个男人也有些熟悉。
突然,女人注意到了于好的存在。却只是瞥了她一眼,就骤然挪开目光。女人碰了碰男人的肩膀,两人相拥着朝门口走去。
“何玫!”于好大喊一声。
女人没有理睬,男人倒是看了过来。
只一秒,于好便傻了。以至于后来地铁门关上,车体渐行渐远,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
作者有话要说: 某茶:发现这世界好多蛇精病啊,怎么破(⊙⊙?)
群众:明明只有你的文里多,好吗?!
啪啪啪……
☆、她舍不得
“爸……”于好猛敲房门。
没人理。
数分钟后……
“爸!”于好靠在门上,抬手碰了下房门。
数小时后……
“爸……”于好如死尸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一个字像是说与自己听,分贝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房门终于开了,于志和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好长。
于志和叹了口气,“你赢了,起来吃饭吧。”
说罢,转身离开。
于好拼尽全力翻了个身,看着于志和远去的双脚。
“谢主隆恩……”于好直喘粗气,“来人扶我一把啊!”
就这样,于好长达……额……十小时的绝食计划起效了。她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当Malik的partner的许可证。
于好不知道的是,那天,Malik,也就是言穆就在她家门外跪着。
不同的是,言穆跪着的时间,远比她绝食的时间长。
夜里十一点半,罗静语时不时看向门口,又看了看手里握着报纸,不停打瞌睡的于志和。
罗静语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蹑手蹑脚的朝门口走去。结果手还没触碰到门把手,就听见了某人的干咳声。
“干嘛去?”于志和语气冷清。
罗静语拍了拍胸脯,“你想吓死我啊!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看看猫眼坏了没。”
“我看你是去看看某人的膝盖坏了没!哼!”于志和把报纸一合,狠狠摔到茶几上。
“不是我说你啊,老于!原来两家关系也都不错。再说了,人无完人,总有犯错的时候,人家这不是来道歉了嘛?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那得看他犯的是什么错!他的错在我这里,不可原谅!”于志和冷哼一声,背着手朝卧走去。
罗静语连忙追上去,“诶!我说你干嘛去啊?”
“都这么晚了,当然是睡觉去!还能干嘛?”于志和甩开罗静语的手。
“老于!”罗静语大吼一声。
于志和身体顿时一僵。
罗静语朝另一个卧室看了看,确定里面的人依然睡如死猪之后,暗自松了口气。
“你别太过分了!你不原谅,我原谅总行吧?我自己去跟他说!我就是在这个家说的再不算,代表我自己总可以吧!”罗静语说罢,气哄哄的朝门口走去。
“你给我回来!”于志和喊道,罗静语却没有理他。
于志和走到客厅时,便看见罗静语已经开了门。他与言穆的目光交错之后,就立马挪开了目光,转身朝屋内走去。
“阿姨,叔叔他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言穆叹了口气,看向罗静语。
“你别管他,他就是一个老顽固!快起来吧。”罗静语扶着言穆慢慢起身。
毕竟跪了十数个小时,再好的身体,也受不住。言穆起身时,不自觉的眉头便皱紧了。
罗静语心疼的问道,“疼了吧,进来坐会。”
“不了。”言穆顿了顿,“阿姨,还有一件事,希望您能替我保密。”
“你说吧。”
“别告诉于好,我们曾经的事,我希望和她重新开始。”言穆的眼神很坚定。
“重新开始谈何容易,你这等于是走了条弯路啊。”罗静语眉头紧皱。
“我不怕走弯路,只怕她会因为不断回忆而痛苦。那不应该是我要带给她的。”言穆顿了顿,“所以,麻烦阿姨了。”
在那之后,两人有了交集的生活还算稳定,除了于好每次演出前都要排练无数次才能不出意外以外。
某次演出过后,言穆刻意甩开Jason,和于好偷偷溜走。连夜开车赶到阳城,正巧赶上了日出。
两人站在石砌的古桥之上,脚下便是潺潺流水,不远处太阳正慢慢升起,染红了一片流水。
“怎么样,还适应吗?”言穆的一双眸依然望着远方。
“还好啊,我的工作也还算简单,没什么不适应的。”于好耸了耸肩。
“我是说,还适应在我身边吗?”言穆侧过脸看过去,一双眸似有清泉流转。
于好迎上他的目光,只是一瞬,又默默收了回去,再次投入流水中。
“我就是个打杂的,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于好或许不知道,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也是绯红一片。
言穆双手抚上于好的肩膀,将她的身体原地旋转了九十度,以至于她可以正面看着他。
言穆的嘴角隐有笑意,“所以……告诉我你的答案,这点对我而言,很重要。”
“……”
所以你确定在护栏这么低的桥上电晕我,我不会直接跌到水中被冲走吗?
“应该……是挺适应的……吧。”于好的目光无处安放,偏偏又收不回去!
言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