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女狼》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俏女狼- 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连我也是?”寒奴不相信世上有那么不讲理的人。

“废话!你表哥也是嫌疑犯之一,否则怎么会他一告假,府里就闹小偷。上个月,小岳儿他表叔的堂兄的姑妈打破了老爷书房里一只花瓶,结果连他的腿都被打瘸了。这次我看你缺手断脚是免不了的。”

“什么?!”岂有此理。若非豫重链尚有可利用的价值,她现在就去一刀杀了他。“那……我们先看看豫鹰扬究竟送了什么来,有没有给偷了去。”

寒奴在半倾的抽屉里找到账簿,恭敬地递予刘富,“刘叔,给您瞧瞧。”

“妈的,你故意给我难堪。”

闻言,寒奴不解地张着水汪汪的大眼。

“我们大字识不了几个,就……你看也就是了。”周妈腼腆地咧着嘴。

不识字就早说嘛。寒奴皱了下鼻子,赶紧翻开登了密密麻麻的账册,在最后一页找到豫鹰扬的名字,随口念出他赠予之物,“夜明珠一对。”

“夜明珠?”刘富和周妈一听,心口马上凉了半截。如此贵重的东西,窃贼焉会放过?

果然,他们搜寻了一遍,惊讶地发现,账房里什么也没丢,单单就是那对夜明珠失窃了。

???

大厅上酒酣耳热的宾客,有些已经先行离去,有些则彼此捉对划拳谈笑,兴头越来越高。

帘子后边的三个人一阵推拖拉扯,寒奴被打鸭子上架,把那临时拿来充数,比原来夜明珠小多了的珠子送到珍妃面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就看豫鹰扬肯不肯大发慈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蒙混过去了。

“这就是鹰弟送我的?”珍妃又惊又喜地咬着下唇,状似得到糖吃的小女孩,雀跃地小心翼翼把珠子拈至手掌心。“好美、好圆润哦!”

其实只要稍有点常识的,一眼即能看出这并非什么明贵的夜明珠,而是一般银楼都能购得的珠子。然而珍妃是聪明的女人,懂得在必要的时刻装笨。寒奴冷冷瞟她一眼,不得不佩服她的功力。

“漂亮,的确很漂亮。”豫重链也跟着竖起大拇指,连声赞扬。

唉,有钱有势的人,随便捡一颗石头,人家都会说那是稀世珍品。 鄙俗的人类。寒奴心里想着,一边瞥向豫鹰扬,看他的反应如何。

只见他阴郁如冰的眼神望向众人,他送的厚礼被掉包了,他当然一眼识穿,不过,很意外也很幸运的,他竟没吭声,只是直勾勾地瞅着她。

“是是,应该应该,鹰扬,你要什么尽管开口,为兄绝不吝啬。”豫重链回头瞥见寒奴,笑脸陡沉,怒气立升,“好,东西送来就好了,你下去挨罚吧,刘富,记得,二十大板,一下都不能少。”他可没忘记该给的惩罚。

“呃……启禀老爷,寒奴他……”

“混账东西!叫你去就去,唆什么?”刚才的怒气未消,一见到豫鹰扬这混蛋,居然只送给他的珍妃两颗屁眼似地小珠子,哼!明摆着没把他放在眼里,这下更是火上加油,非找个倒霉鬼消气不可。

“不要啊!”寒奴甩开家丁欲捉拿她的手,佯装惊恐地偎到珍妃身上,求道:“二姨娘,救我。”

如出一辙的伎俩。豫鹰扬唇畔的冷笑更浓了,而范达和柏平也觉得事有蹊跷。

“我……你这是……”珍妃本来要一把将寒奴推开的,但眼睛一触到她故作深情的水眸,不禁一怔,心儿跟着怦怦跳。要死了,这小伙子居然当众挑逗她。

她矫情地斜睨着眼稍,状似不屑,心里却颇为受用。寒奴的模样看来比她小了三五岁,长得俊俏慧黠,越看越讨人喜欢。她刚刚还建议豫重链赏她一巴掌,这会儿马上改变心意,“算了吧,他年纪还小,犯错难免,今儿是咱们大喜的日子,千万别让他扫了兴头。”见豫重链默许了,她连忙催促寒奴,“去去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惹爷不开心。”

就这样四两拨千斤,让寒奴逃过一劫。

“多谢爷开恩,多谢姨娘。”寒奴临走前,还居心不轨地握了下珍妃的手。

“呃,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对了,说要回赠鹰弟一份礼物……”解决烦人的琐事,豫重链重回正题。

豫鹰扬要了什么寒奴没能听见,才掩身到帘子后头,刘富就冷不防地敲了她一记五斤捶。

“赚活着不耐烦啊你,臭小子,珍妃的手也是你能握的?”刘富两粒三角眼,因为又急又气,连同眉头全挤成一堆。“不必挨打算你狗运亨通,不过罚还是得罚。”

“别吓着了他,小孩子嘛,珍妃都说饶过他了。”周妈相当喜爱寒奴的聪明伶俐,极力偏袒她。

“不行,从今儿起,罚他暂代账房,直到把老陈找回来为止。”这招多高明,既不用多付薪晌,又可借寒奴识字能算的本事,把乱成一团的“混账”打点清楚真是一举数得。

???

新月缓缓爬上中天,把灰黑的安南楼照得清亮。虫声如繁雨急落,催人入梦。

豫重链醉成了一团烂泥,四肢大张地仰躺在床上,鼾声震天。

新房内红烛高燃,辉映得镜中人益发娇媚动人。珍妃卸掉了浓妆,把长发低低挽起一个髻,额角特意留了数根青丝添加几分风情。

取下橱子里的大红披风,蹑足悄悄掩上房门,碎细步伐走向长廊的尽头。

今宵好向郎边去?

树梢上,一只不寐的狼蹲踞着,忿忿地凝睇这幕不名誉的好戏。

既生瑜,何生亮?

豫重链一定恨死了豫鹰扬这个堂弟。巧妇如何伴拙夫?珍妃眼犯桃花,邀请豫鹰扬前来赴宴,若非别有目的,那十成十就是引狼入室了。并且,一次犹不止引来一只哩。

被安排住在西厢傲情轩的阳羡城主仆,由于旅途劳顿,早早便熄灯就寝。然而,这群习于枕戈待旦的武者,单是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从寤寐中警醒。

范达移步到窗台,见那窈窕身影停伫在主子房门外。

“不守妇道的女人。”柏平也无声来到范达身侧。

“据说她出身青楼。”勇立悻悻地拉上窗缦,“和豫重链臭味相投当了夫妻,本不足为奇,但这女人从良不到一天一夜,主意居然打到主子身上来,真是忝不知耻到了极点。”

“无所谓,主子要她,她就是天上的星、至美的花、掌上明珠,但那维持不了太久。”范达对珍妃违反伦常的举止倒是不那么在意,横竖主子喜欢一个女人从来没超过三个月。尝鲜是男人的通病,主子的痼疾。

一阵敲门声传来。

“什么事?”勇立开门问。

“鹰爷请三位前去夜宵。”小厮恭谨答完话径自离去,低垂的头始终没有抬起。

???

偌大的寝房内,灯火昏暗迷蒙,掩掩映映,如梦似幻。

豫鹰扬精神依然振烁,坐在铺了软垫的太师椅上,前面一杯香浓的雨前茶,手里持着一根黝亮的兽毛,身畔倚着一位美人。

“这根是什么动物的毛。”珍妃挽着他的臂膀,整个身躯几乎陷进他的胸膛,娇羞无力。

“狼。”他坐在那儿把玩着那根兽毛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即使珍妃深夜探访,也没能转移他太多的注意力。

“它有什么特别,让你目不转睛地直盯着它瞧?”珍妃伸出青葱似的柔美,想把兽毛抢下来,却被豫鹰扬拦祝

“嫂子深夜来访,不怕旁人道长论短?”像收藏一只珍贵的宝物,他小心地将兽毛摆进一只朱漆的木盒中,安放于橱柜内。

“我肚子饿了,想找个人陪我夜宵,难道这也犯法?”语音才落,门外即响起叩门声。

“谁?”

“范达。”

珍妃懒懒斜倚的身子,下意识地扳直,庄重地望向门口。真是杀风景的不速之客!

“进来。”见尔等三个大汉昂立门口,豫鹰扬诧异问:“这么晚了,你们不睡觉,跑来这儿干么?”

“我等……”范达刚开口,珍妃预先吩咐的厨子已端进来四小四大,共八道佳肴。

背着新婚夫婿幽会,还这么名目张胆,这女人不简单。范达意味深长地望向豫鹰扬,他面上只是含笑,非常写意地享受珍妃的柔语温情。

“你们既然来了,就一起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厨子准备的菜色有金钱桃花、红叶鸳鸯、银牌玉勾、红油明虾和笋片、抄手、坚果、嫩芽。每一道都香味四溢,教人垂涎欲滴。



第三章

寒奴静悄悄地来到东厢华丽的寝房,用手沾了点唾沫,把纸窗戳破一个小洞,目光凑了上去,只见豫重链在暗夜中倏然睁开眼,迅速坐起。

他放着大觉不睡想做什么?寒奴困惑地蹙起秀眉,目光随着他来到房外,直奔前面大厅。

按此推论,珍妃寅夜偷出墙围,并不是背着豫重链,而是他两人为掩人耳目,所合演的一出戏码。有意思!

她原料想今晚应是个下手的大好机会,因为安南楼举坐上下喝得酩酊大醉,守备松散,谁也不会注意到她,但似乎有人想捷足先登。

不行,豫鹰扬的命是她的,谁也不许从她手中夺走。旋身潜入廊后,再出现时,朦胧月影下照映的是一名容色诱人的美男子。

和樵夫学着做了扒手,从人类那儿弄来不少银两后,她买了把削铁如泥的锋利匕首。把它藏于软靴中,蹬足跃上屋脊,碎步蹑足往西厢疾行。

咦!厨房为何灯火通明?哇,好香,这厨子好大的兴致,子时将尽,他还在这儿挥汗如雨。今儿闹了一整天,她犹未能好好吃顿饭呢,下去先饱食一顿再说。

想着,寒奴轻悄的来到伙房。

“谁?”话声一扬,菜刀同时飞向后方。“嘟!”一声,胆战心惊地插在门楣上。

厨子好敏锐的耳力,寒奴方才移近的脚步,赶紧退往花丛。不给吃拉倒,干么这么大火气,真是的。

???

菜香袭人,惺忪的睡意一消而散,晚宴上已饱食八分,现在竟又有了馋念和饥肠。

范达、柏平和勇立都是昂藏七尺之躯,然而这般相貌堂堂的人,见了豫鹰扬仍是必恭必敬,没得到命令,椅子也不敢坐,只是垂手随侍在旁。

珍妃换到云石桌上一隅,静睹眼前这四名出众的男人。豫鹰扬并非特别俊美倜傥,但他自有一股慑人的气韵,和非凡的威仪还有一双如兽般阴惊的眼随意一瞥,就教人打从心底泛起骇意。

“坐吧,不必拘礼。”

范达等人依言,顺序入席。豫鹰扬风流快活时刻,极不喜欢受到干扰,今儿为何特地邀他们前来?三人心中均是一片纳闷,但又不便开口,只得埋头猛吃。

“有菜不能没有酒。范达,去取一瓶竹叶青来。”

“不用了,厨子一会儿就送来。”珍妃设想得很周到,这顿夜宵就像一场预约的饭局。“可惜,安南楼虽大,这美酒却少得可怜,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小坛女儿红,怕不够分给大伙喝。”

这段话摆明都在责怪范达他们不识相,好好的觉不睡,却跑来破坏人家的好事。

只可惜,他三个原是一介武夫,耿直地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

“无所谓,我三人吃点东西就行了。”

“东西也不太够呢上她殷勤地为豫鹰扬布菜,摆碗碟,故意不理会他们。”

“既然如此,我们换个地方。”豫鹰扬霍地起身,珍妃惊叫了声,她的手的摆在不该摆的地方,忽地重心顿失,身子一倾,差点倒向桌边。

“换,换到什么地方?”以她现在的身份可不适合太招摇呀。

“杏花楼。”他一直保持沉默,是不想让她难堪,岂知这女人如此气量窄小,他当然也就不客气了。天涯保处无芳草,美妇于他多如过江之鲫,他何曾独钟于谁?

“酒来了,酒来了!”小厮大概算准了时间,在最尴尬的时刻进来暖常“这是引自西疆酿存十五年的大黄酒,香醇浓洌,大家快来尝尝。”

“怎么是你?你叫寒奴对吧。”珍妃狐疑地瞪着她,“张厨子呢?”张厨子可是她从青楼带出来的炒煮好手兼心腹。“他临时拉肚子,蹲茅房去了。”寒奴冲着珍妃一笑,“难得各位好兴致,就让奴才我来伺候各位大爷吧。”她一面笑,一面把酒杯斟满。

“刚才就是你来告诉我们说——”范达话只说到一半,寒奴手中烫得热呼呼的酒,一下全洒到他领口去了。

“哎哟,真对不住,大人饶命,小的该死。”她拿着抹布拚命往范达颈子抹,搞得他脸红脖子粗。

“你的确该死,”珍妃老大不悦地把酒壶抢过去,翻飞的吊梢眼一瞟,马上发现那不是她要的酒,“二爷是多么尊贵的身份,岂可喝这种来路不明的酒,快去张厨子那把酒拿来。”

“不必,夜深了,明儿再喝吧。”豫鹰扬端着扑朔迷离的眼睇向寒奴。

“对对对,酒是穿肠毒药,还是少喝为妙。”寒奴始终不愿正眼迎视他,一径地装疯卖傻。“哇,这菜看起来好好吃哦,我可不可以……”

“不行。”

“自己找个位子坐下吧。”

珍妃的制止她充耳不闻,倒是豫鹰扬才开口,她就很自动自发的搬了一张椅子,哪儿不坐,偏挤在他和珍妃的中间。

“珍妃!”一声暴喝,自房外直传入内。豫重链领着一票人,怒气冲天的闯了进来。“豫鹰扬!瞧你做了什么好事,今儿是我新婚之夜,你竟然……”看清楚了里头黑压压的一群人,豫重链火燃的眉头,一下皱成不规则的曲线。

“爷,我……”珍妃欲言又止,像个做错事的孩童。

好戏上演了,寒奴兴奋的想看看豫鹰扬的表情,怎知一回眸即对上他如鬼魅般的眼。

“该怎么谢你?”他低声问,嘴上衔着莫测的笑靥。

谢?他以为她是专程来帮他解围的?才不是呢,把范达他们找来扰局,纯粹只是想破坏他和珍妃的好事,用药让张厨子猛跑茅房,则是不希望计划遭到破坏罢了,哪知无心插柳,竟替他解除一场声誉受损的危机。

“目前还没想到,但记得你欠我一次。”顺水人情,不要白不要。

“珍妃你……”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豫重链脸色时青时白,既尴尬又不解地望着珍妃和众人。“你三更半夜跑来找鹰扬,就只是为了和他们大伙一起吃吃喝喝?”这和他们原定的计谋不一样呀。

“是啊,我肚子饿嘛,如果你也睡不着,就坐下来一起聊聊吧。”她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这群该死的程咬金。珍妃颓丧地不知该怎样才好。

明眼人大约都猜出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非常拙劣且龌龊的美人桃花计。

豫重链本想让豫鹰扬名誉扫地,然人算不如天算,害人不成反害己,现在大伙都等着看他怎么跟那些随他一道前来的社会知名人士解释。

“寒奴,你又在这里干什么?”豫重链大喝一声,桌上的杯盘都被震得跳起来。

关我什么事?寒奴杏眼圆睁仍是强作欢笑地机伶站起。“奴才到这儿来,当然是为了伺候姨娘和众位爷们喽,来来来,要不要再斟点酒,反正不要钱的,多喝多赚。”

“住口!”豫重链本来就看这奴才不顺眼了,这会儿更是气得想把她大卸八块,拖到后山喂野狗。“你给我——”

“大哥和各位既然来了,何不坐下来喝两杯?”豫鹰扬是何等聪明的人,焉会猜不出昭然若揭的诡计?他之所以按兵不动,实乃另有所图。

“我……我们……”那群被豫重链威逼利诱前来,睡意尚未全消的地方仕绅,见这情形不对,又惧于豫鹰扬日后思图报复,马上就脚软了一半,巴不得立刻闪人,谁还有兴致坐下来喝两杯。“打扰了,容我等先行告退。”

“喂,喂,你们……”豫重链见大伙都要闪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眼角瞥见豫鹰扬含讽带谁的唇畔,不觉恼羞成怒,气得一掌拍向寒奴的右肩。

“唷,范大哥您没酒啦。”寒奴荏弱身子一闪,轻巧地逃过一记五爪功。

“狗奴才,你给我过来!”豫重链喊着就要冲过去捉她,由于身硬体胖,把桌子撞得杯盘都跳了起来。

“相公,您这是……”珍妃送往迎来七八载,从没见过比他更没度量的主子爷,在这样的场合和一名仆人计较,算什么嘛0不吃不吃了,我们回房去。”

“不行,我就是要坐下来喝酒吃菜。”负气似的,豫重链抓起勇立搁在桌上的竹筷夹起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