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的话,被杨远突然插。入的话给打断了。他这个自暴自弃的样子,真的让向暖受不了。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向暖不得不重新换道劝说,她觉得对付这样倔强不谙世事的小孩,一味哄着是没用的,就该适时地给他来点硬的。
于是,向暖毫不客气地拽住他的衣领,有些气愤地教训他,说:“你自己接下的工作,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敬业的完成。为了你的事,公司的大家都在尽力忙碌着,而作为当事人的你,却在这里任性,你怎么连点做艺人的觉悟都没有?只不过遇到一点小挫折就让你泄气成这样,这么脆弱,还怎么在娱乐圈生存?”
“我怎么在这个圈生存,还轮不到你一个新人来教我。何况你又懂什么?在这个圈子,一个丑闻,就能轻易地毁掉一个人。”他拨开向暖的手,由于过于愤怒,没有掌控好力道,向暖便被这股怨愤的力量狠狠地推开,整个人直接跌到了酒店的床上。
向暖的话,终于起到了效果,至少杨远不再是刚才那副好像陷入异次元的死样子。接着,她继续故意激将他说:“或许确实如此。可在全部工作人员为了维护你的形象忙进忙出的时候,你不调整情绪与媒体奋力一战,却躲在这里自暴自弃,你这样的逃避行为,不要说不配做艺人,你连个男人都不是。”
向暖决定趁热打铁,直接激将到他不服气,最后只好负气出境为止,可是会这么顺利吗?最后的这番话,向暖似乎有些用力过猛……
这回向暖算是彻底把他激怒了,效果很明显,却也很危险。此刻,向暖被愤怒的杨远压在了身下,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杨远就扑倒在了她的身上,双手压着她的两个手臂,眼神里带着藏不住的怒火,一字一句地看着向暖说:“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现在就检视一下。”
向暖不敢看他,眼神不自然地飘向别处,可即使不看,她也能感觉到他注视着自己的灼热目光以及两人之间近乎咫尺的距离。杨远的鼻息在她的额上撺掇,口中的酒气和烟草味混合在一起,直窜入向暖的鼻尖。
这时候,向暖才开始意识到害怕,心中暗想,他不会是来真的吧,今天我才刚刚成年,他会对这样青涩的小姑娘感兴趣?而且他不是一向讨厌我来着?也许只是想借此机会吓吓我吧,刚才自己确实是有点得意忘形,说了太多激怒他的话。他会生气,想要趁机教训一下我,也是理所当然。不过,我不认为他真的会这么做,毕竟以后大家同公司,还要一起拍广告,他不会连给自己留后路的理智都没有的。
前面向暖已经理直气壮地训了他好久,她不想在这时候半途而废,抱着他只是想吓自己的侥幸心理,向暖嘴硬地说道:“好啊…我正好可以帮你澄清你是同志的不实新闻。”
杨远听完向暖的话,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抓着向暖的两只手松开了,压在向暖身上的重量也消失了。
向暖闭上眼睛,长呼了一口气,果然如她所想,他不会傻到真的对她做什么。她安心地从床上坐起来,准备继续完成劝说的收尾工作。可在她直起身子,睁开眼睛的那一秒,杨远的行为,却彻底让向暖傻了眼。
他站在床前,开始脱自己的上衣。
向暖一下慌了神,声调也提高了好几度,“你要干什么?”
杨远只是平静地望着她,一句话也不说,继续解着一粒粒的扣子。
“不是来真的吧?”向暖惊慌失措地看着他说,此刻,她的大脑已经处于当机状态,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
“谢谢你刚刚对我的一顿教诲,为了感谢你,我决定也教你些重要的东西作为回报。我会亲自教你个明白,让你知道一个女孩子单独跑到一个男人房间,又不合时宜地激怒他,是件多么危险的事。”
杨远赤。裸着上身,步步朝向暖逼近。当向暖的手臂再次被杨远抓住,双腿也被他的身体重重地压在下面,丝毫动弹不得的时候,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还是自己天真了,现在想来,这种会发生在十几岁无知小女孩身上的事情,不该发生在她这个心理年龄奔三,又过了两辈子人生的自己身上啊。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她认命地闭上了双眼,在她感觉快完蛋的时候,却感到手上的力道突然没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也消失了。然后,她缓慢地睁开眼,便看到杨远离去的背影。
他冷笑了一声,背对着向暖说:“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胆子呢?”
向暖被他这样心惊肉跳的捉弄,搞得反应都要慢了半拍。直到他完全离开床周围五米,她才总算敢安心下来。这两次的虚惊,已经搞得她有些疑神疑鬼了。
当他看到杨远拿起她带来的衣物,向门外走的时候,她才突然反应过来,立即跑到他面前去阻止,“你要干什么?你现在还不能出去,被人拍到你宿醉的样子就惨了。”
杨远盯着向暖看了半晌,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浴室说:“洗澡。”
向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在心里不停地怨愤着自己,在他面前,自己怎么总是这样惊惶无措的。
看着低头懊悔的向暖,杨远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好笑,看看刚刚自己给她吃的苦头还不够,然后,他将身体前倾,整个人附在向暖身上,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杵在这儿干什么?想进去一起?”
“赶快进去,自己洗你的去吧!”向暖立即抬起双手,将杨远推开,动作快得像个炸毛的小兽。手掌在接触到杨远胸前的肌肤时,她又下意识地迅速抽回了手,顺滑和冰冷的触感,让向暖的整个身体突然烧了起来。
看到满脸涨红的向暖,杨远满足地走进了浴室。洗澡的时候,杨远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向暖刚刚被他欺负时,反应在脸上的各种表情。他在独自一人的浴室里,轻轻地笑出声来,情绪在不知不觉间,开怀了起来。
而呆在房间内的向暖,情绪却开始不断焦躁起来。她望着镜子里的向暖,在心中不断催眠着自己,我一定是太久没接触过男人了,所以身体才会出现这种反应,而他又长得跟元扬一模一样,说起来,他覆在身上,用手触碰到自己的时候,那感觉真的很像元扬。当她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又回想起了刚才的情形时,她立即在脑中打了个大红叉,不能再这么陷入进去。
此时,杨远已经穿戴整洁,从浴室里走出来。向暖看到他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完全没有了宿醉的样子。当向暖发现杨远在看着她的时候,便下意识地迅速将头扭开了。这个时候,她想要避免与他四目相对的情况。
他们一路无言,去往电视台。其实杨远在路途中,试图几次挑起话题与向暖对话的,之所以会呈现无言的状态,主要是因为向暖的沉默,她不想刚刚平复好的心情,再次被他打乱。
赶到电视台的时候,果不其然,它的正门口、侧门口、停车场入口,全部挤满了八卦周刊的记者,不知是谁放出了杨远会来这里录节目的消息。
挑个隐蔽的地方停好车后,向暖为杨远戴上事先准备好的帽子,二人下车后,向暖发现附近有几个记者在踱步徘徊,她本能地挡在杨远的身前,趁他们没有发现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拉着杨远的手,飞速地奔跑起来。
向暖这一连串的动作,连贯得让杨远心惊,他望着奔跑在自己身前的女孩背影,胸中有种异样的情感,开始慢慢升腾。
☆、忍耐
向暖拉着杨远,跑进了一个墨绿色的铁皮门里。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杨远疑惑地问他:“这里是哪?”
“电视台啊。”向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向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靠着仅有的一点微光,她摸索着带杨远走下楼梯。这个铁门后向下的楼梯,直接连接着地下停车场,走下去后,就看到电视台的电梯了。
电梯里,杨远有些吃惊又有些警觉地问向暖:“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隐蔽的入口的,我出入电视台这么多回,都从来没走过。”
向暖突然意识到,刚才因为形势紧张,自己一激动就有些得意忘形了。现在她要怎么跟他解释呢?说上辈子她出入过这个电视台无数次,遇过这种被记者围堵的情形不下十次,以至于她知道了这个出口……这些她全部都不能说,她绞尽脑汁也只想到个答案勉强可以应付,说得时候是满腹的心虚,“额…我是听在这个电视台做节目的师姐提起过。”
杨远半信半疑地注视着她,刚想要开口继续问下去,电梯却已到达指定楼层打开了。向暖算是逃过一劫,她知道这个匆忙编出的借口,是经不起仔细推敲的。
于是,她和杨远刚一进入到休息室,向暖便赶忙拨通了袁恒的电话,电话那端的袁恒也在焦急地等待着向暖的汇报电话。
“现在什么情况?”袁恒问向暖,声音略显紧绷。
“我们已经在电视台的休息室准备了,半个小时后,准时开始直播。”
听到这里,袁恒才松了口气,转而夸赞向暖道:“没想到你还真的顺利完成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向暖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不自觉地将心声小声嘀咕了出来,“是完成了,只是过程不那么顺利就是了……”
“你说什么?”袁恒只听到了声音,具体说的是什么,他是半句也没听清楚。
向暖赶忙回过神来,转移话题说:“没什么,没什么,我把电话给杨远,下面你指示他,该如何做吧。”
杨远一脸疑惑地接过向暖递来的电话,“你还好吧?”电话里传来袁恒关切的声音。
“还好。”杨远淡淡地答道。
“既然你已经有勇气站在人前,那我们就不能白白浪费这次机会。我想一会跟你访谈的记者,也不会就此放过你,一定会询问你关于我们的新闻,借此机会你正好可以做个澄清。你一直是健康的男偶像,少女们理想的男友,若被世人冠以同性恋的印象,对你以后的发展来讲,可是相当不利的。这件事拖得越久,对你的名誉影响也会越大。”
袁恒苦口婆心地竭力劝着杨远,事到如今,他只希望他能听得进去。如果他依然固执不肯,那么,不仅杨远会就此完蛋,还会连着他袁恒和公司一起完蛋。但此时此刻,他并不想对杨远说这些,不希望在他做重要决定时,给他这么大的压力。即便自己此时已经陷入压力的泥沼中。
袁恒的话说完之后,杨远沉默了好久都没有再开口,不过这也只是袁恒自己的感觉问题,所谓的很长时间不过也就十几秒罢了,可对于等待中的袁恒来讲,已经是他人生中度过的最漫长的十几秒了。值得庆幸的是,他最终还是如愿等到了杨远的回答。
“如何澄清?”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袁恒觉得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指示起来也变得游刃有余了,“很简单,你只要在这个节目里,公布你现在已经有稳定女友的消息就好了。”
“会这么顺利吗?如果主持人询问我对方是谁,我该如何回答?这样明显的谎言,能够让大众和媒体相信,从而放过我吗?”杨远对袁恒说的话,持有很大的疑问。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先在媒体上公开宣布你的恋情,这只是第一步。如果有人问你对方是谁,你要暂时保持神秘稳住不说,只要成功吸引到大众的兴趣,将视线从早上的新闻中转移出来,那么这件事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至于后续的事情,我会帮你想办法解决。”
杨远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不如按照袁恒所说,放手一搏。虽然说早有预料,可在他真正踏入演播厅的那一刻,便迅速感受到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原本忙碌的工作人员在看到他走进的那一瞬间,都停下手里的动作,变得鸦雀无声。这些带着猜疑的、异样的甚至是厌恶的目光,最终全部落在他的身上,还是会窒息得令他难以忍受。
所以他讨厌镁光灯,讨厌镜头,讨厌这个圈子,更讨厌无知只懂得起哄的世人,只是再难忍受,他也会照盘全收下来,因为在这里,他还有未完成的事。如果得不到他要找的答案,那么这几年来,他在这个自己所厌恶的圈子里所忍受的这糟糕的一切,将变得毫无意义。
向暖看着镜头前的杨远,深深地替他捏一把汗。对于上辈子以演员为职业的她来说,她十分了解,艺人在有些时候,即使再艰难,也不得不勉强自己继续下去,而且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像此刻的杨远,在台下虽然是一副颓废低迷的状态,可是当他站在镁光灯下,走进人群的视线里,他就像被施了神奇的魔法一样,立即变回那个闪闪发亮的王子,正直高贵的气息,让人无法小觑,这倒是让一旁准备看他笑话的人,渐渐心虚起来。
整个访谈持续了40分钟,杨远在镜头前,谈吐流畅,与主持人谈笑风生。面对观众提出的尖锐问题,他也依然面带微笑不厌其烦地一一解答,在保持绅士风度的同时,也不忘记适时地诙谐幽默。
电视前的观众们,感想如何,向暖无从可知。但在场的工作人员,好似完全忘记了早上的新闻,对杨远刚刚公布的恋情消息深信不疑。向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演播厅内的气氛,随着杨远访谈的深入,渐渐变得轻缓起来。
采访结束后,大家都在背后热烈地讨论着杨远的新恋情,忍不住去猜测,他的恋人到底是圈外人还是圈内人,又会是谁。
反响比预料得要好,这倒是让杨远暂时松了口气,他不禁在心中再一次暗叹袁恒的处事能力,果然只要按照他的指示去做,一切都会变得顺利起来。在他跟随袁恒的这几年里,他越来越发觉这个男人工作能力的可怕之处,他很庆幸,当初自己遇到的人是他。
为了安全起见,杨远在离开电视台的时候,依然选择了刚才进去时走的那个墨绿铁皮暗门,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门前聚集了很多记者和民众。明明刚才进入的时候,附近空无一人的……不对,来的时候附近好像已经有几个记者在徘徊守着了。他在心中暗骂,连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能被你们找到,你们这些狗仔真是连条活路都不给人留。
“请问解释一下,你在袁恒导演家被拍到共同入睡的照片?”
“关于刚刚公布的新恋情,是不是你故意在放□□?”
“你的恋爱对象是圈内人还是圈外人?你准备什么时候将她公之于众?”
……
每一个记者的问题都那么尖锐,都那么让人心烦,果然这件事是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搪塞过去,他感到自己就快到爆发的边缘。
他抬起头,扫视了一下四周的记者,突然,他看到从记者的后方有一个不明飞行物体,向着他的方向直直地飞来。电光火石间,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便被一瞬间挡在他身前的向暖拦截了下来。
向暖吃痛地揉揉额头,再看看掉落在地上的鸡蛋,竟然是个熟的,不知她是不是该庆幸扔过来的并不是个生的,让她不至于那么狼狈,顶着一身的鸡蛋液,可拜这个熟鸡蛋所赐,她的额头被砸出个大包。
可向暖没时间顾忌这个头上的包了,因为此刻的杨远,已经在媒体和民众面前发火了。她立即平复他的情绪,像逃难一样地带着杨远逃回了公司。
然而,生气的不止杨远一个人,看过网上流传出刚刚的那段杨远怒喝记者和民众的视频后,一向对待杨远温和的袁恒,也发怒了,“你做事能不能用点脑子。”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