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 第14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顶,然后认真的分析道。
  “也许你说的对啊!……沃尔特,将心比心,此时此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太幸运了,感谢上帝能让我拥有今天这样美好的生活!伯恩哈特,沃尔特,我真爱你们!”沃尔特的话触动了我心里那根柔软的弦,搂过吃得饱饱地儿子,我满足地靠在沃尔特宽厚的胸膛里闭上了眼睛,真的,和家人在一起的日子真好!

  回归(上)

  从维也纳回到慕尼黑后,因为终于得知了维罗尼卡的下落,了结了长久以来一直盘踞在我心里的一件心事,因此整个人也象突然卸掉了千斤重担一样轻松了许多。虽然维罗尼卡不肯和我们一起回来是让我不免有些遗憾,但是我知道她在离我并不遥远的匈牙利小山村里平静地生活着也就足够了。等过些日子,我生完孩子,有空就带着孩子去看她,或者让她做我几个孩子的干妈,也让她平淡的生活里可以多些乐趣。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9月16日,在父母和沃尔特还有小伯恩哈特的陪伴下,我在医院里生下了一对龙凤双胞胎。先到这个世界的是个男孩,按照爷爷在监狱里起好的名字叫做克莱姆,接着向我们报到的是个女孩,给她取名叫卡特琳娜。爷爷当时就说,如果我能生女孩的话,就一定要用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是取自奶奶那罗马尼亚贵族特有的一长串名字中的一个,以此来纪念奶奶。
  当父母、沃尔特和伯恩哈特从医生那里知道我顺利生下一对龙凤胎的时候,都欣喜若狂。尤其是沃尔特,他更是高兴地还等不及医生将我从产房里推出来,便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冲进来,连连吻我的额头,不停地抱着我亲吻,让一旁的医生和护士都看着忍不住要笑。
  虽然产后的我非常累,但看见两个孩子都健康地出生,又看见沃尔特这样高兴,我也感到很开心。心情大好的同时,忽然便有了开玩笑的心,于是我看了看一旁的医生,然后对沃尔特道:
  “刚才医生告诉我,说医学上认为,双胞胎里能孕育出一男一女不同性别的机率非常小,只有几十万分之一。所以沃尔特,这是我有生以来,做的最不亏本的生意了,怀一次孕,就有两个孩子,而且有男又有女,这多划算啊!
  不过话说回来,最该要谢谢的人,还应该是你呢!你知道医学上都认为,生的孩子是男是女都取决于男人的……”我还要再说下去,被沃尔特一把捂住了嘴,他面色尴尬地看了看在一旁偷笑地医生和护士,捏了捏我的脸颊,低声道:
  “越说越不象话了,大庭广众的,就这么胡说,真该好好打你一顿屁股!”
  我看着有些窘迫的沃尔特,想哈哈大笑,可浑身上下酸痛不已,下身处因为生育而撕裂的伤口还在阵阵发疼,所以微微一笑就抽疼抽疼的。沃尔特见我龇牙咧嘴的样子,然后倾身吻了吻我的额头,道:“看看,自作自受了吧,不要胡闹了,好好休息。”
  这时,护士已经将洗干净,包在小毯子里的兄妹俩抱了过来给沃尔特和我看,两个孩子被送到我们怀里的时候,象是感知到他们已经来到爸爸妈妈身边似的,都微微张开了眼睛。哥哥有着和沃尔特一样的深褐色头发,灰绿色的眼睛,活脱脱就是沃尔特的小翻版,而妹妹则象极了我,黑头发黑眼睛,只是那高高的鼻子和深凹的眼眶遗传到了沃尔特西方人的特点。
  沃尔特熟练而小心的将两个孩子抱在手里,亲了又亲,喜欢的不得了,看着他抱着孩子又摇又晃的样子和老练的姿势,再想到几年前小伯恩哈特刚出生的时候,他每次抱孩子都手足无措,蒲扇般的大手都不知道怎么去帮孩子换尿布的经历,简直是天壤之别呢!
  护士将我推出了产房,陪伴在我身旁的沃尔特将两个孩子给我看了之后,兴奋异常地将他们抱去给在产房门外等了很久的父母和小伯恩哈特看。我的父母看见又有一对龙凤外孙,外孙女降生,自然是很高兴。尤其是母亲,抱着小丫头亲个没完。
  小伯恩哈特凑到爸爸面前看着浑身红扑扑,脸上皱皱巴巴的弟弟妹妹,皱了皱眉头好奇地问道:“爸爸,小宝宝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时候都是这么丑的吗?我以前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时候,也是这么丑吗?”说着,伸出小指头碰了碰他们的脸,当手指接触到那软软的感觉的时候,小家伙的眼睛都睁得很大很大,似乎没想到,原来刚出生的小宝宝的脸是这么软。
  沃尔特笑着回答道:“当然啦,你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啊,等过了一个月,他们就会越来越漂亮了!等妹妹长大了,会很漂亮,伯恩哈特你是哥哥,要好好保护她哦!”
  说到这里,伯恩哈特的脸上立刻露出严肃的神情,挺起小小的胸膛道:“我一定会保护妹妹的,还有弟弟,我是哥哥,我会保护他们,不让别人欺负他们的!以后妹妹上街,只有我能带她,其他人谁都不行!”
  我看小家伙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心中不觉好笑。他一定是想到了前几个月,丽佐和翠希家那几个一直想跟他抢带妹妹上街的哥哥说过的话了,所以这才早早地立下宣言吧。
  我生龙凤胎的消息传到爷爷那里,叔叔家还有翠希家的时候,大家都很为我感到高兴,我们这几个家庭里出生的都是男孩子,因此一个小姑娘的降生让所有人都如获珍宝。当然最欢呼雀跃的莫过于几个男孩子了!他们盼了好久,终于能盼到一个妹妹了。
  尤其是丽佐家里的两小子,知道我从医院回到家后,天天催着丽佐带他们来这里看妹妹。终于,在一个星期天的上午,叔叔一家和翠希家约好了,都一起来到了我家,看望新生的小婴儿。
  他们来的时候,约瑟夫已经早就到了,他正抱着卡特琳娜,用手作成摇篮的样子在哄她睡觉,小克莱姆则已经在小床上安静地睡着了。三个男孩子一见,眼睛里哪里还有我们这些大人,径直兴奋的冲了上去,纷纷围住了约瑟夫,争相看这个他们盼了多年的女娃娃。
  已经是十四岁大男孩的威尔和十二岁的维卡,还有快十岁的艾森都站在女娃娃旁边小声的议论起来:
  “她是妹妹吗?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啊?!”维卡纳闷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几乎看不出性别差异的小婴儿,还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约瑟夫失笑道:“当然是啊,等她长得再大一些,就能看出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娃娃啦!”
  “她的头发和云阿姨一样,是黑颜色的,眼睛也是黑色的,真漂亮,象黑珍珠一样,她真漂亮,我喜欢她。我将来长大了,要娶她做我的太太!”已经开始懂事的艾森伸手握住了小婴儿的小手,认真的对他的几个哥哥宣布道。
  我们这些大人听到这些童言童语,只当是小孩子的玩笑话,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丽佐在一旁笑道:“这将来可就要看你有没有真本事娶到这个妹妹了呢!她要是不愿意嫁你,那可就没办法了噢!”
  只是,他的宣言并没有得到几位哥哥和我那大儿子的支持,他那两个哥哥和才三岁的伯恩哈特立刻提出抗议和反对:
  “不行,她是我们大家的,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没资格娶她!”维卡第一个对弟弟的宣告提出抗议,脸上满是好象被别人抢走玩具的愤怒神色。
  “艾森,我们都喜欢她,她是我们大家的妹妹,你不可以一个人独占她,那是不对的!”向来腼腆而彬彬有礼的威尔此刻也对艾森的说法,表示出相对于“强硬派“维卡不同风格的温和的异议。
  “那是我的妹妹,那是我的妹妹!”小小的伯恩哈特说不出更多的反驳理由,只能一再强调卡特琳娜的归属权,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握紧拳头,跺着小脚,大声的吵嚷着,他那不依不饶的高分贝叫声终于把已经睡着的克莱姆给吵醒了,克莱姆哇哇大哭自己被吵醒的同时,小卡特琳娜这时也立刻应和起哥哥的哭声,也一起加入了哭闹的行列。
  顿时,房间里几个男孩子兀自不休的吵闹声,两个小婴儿的哭喊声混成一团,几乎都要把房顶给掀翻了。于是我们这些家长见状,为了不被隔壁的邻居投诉制造噪音,只得停下谈话,把自家的孩子一个个地拉出“混战圈”。
  丽佐和洛克一人拉一个刚把自家的两个儿子分开,可立场完全不同的两兄弟,即使被父母扯得老远,还在不停的吵闹着;翠希家的威尔虽然不善于吵架,但却始终立场鲜明的,一直站在我家伯恩哈特身旁助阵,教我家那原本只会叫“那是我的妹妹”的儿子喊出一些抗议的话来,小伯恩哈特鹦鹉学舌般地将威尔告诉他的话喊给艾森听,那副有趣的情景看得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身处“风暴中心”的约瑟夫已经是快要大学毕业的人了,自然不会和这些小孩子一般见识,所以他眼见几个男孩子还在吵闹个不休,便将怀里的卡特琳娜抱到隔壁安静的书房去,在那里轻声轻语的耐心哄着她,俨然一个慈父的角色,果然没多久,小姑娘就停止了哭泣。
  听着耳边孩子们那几乎要吵翻天的争吵声和哭声,沃尔特无奈之余,微笑着摇了摇头,和翠希两人各自拎回了自己的孩子,带到一旁软语劝慰,好不容易才将两个孩子劝得平静了下来。这时,叔叔看着满屋子的孩子,不由得对我父母感慨道:“闹成这样,看着孩子们那么精神,让我终于可以体会到你们中国人说的叫什么‘子孙满堂,儿孙绕膝’了!”
  我抱着已经渐渐安静下来的小克莱姆,笑着对叔叔解释道:“如果天天吵成这样,我们也受不了啊,平时也就只有过节,大家团聚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有这种感觉的。”
  终于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几个孩子在大人们的劝说下,都安静了下来坐在餐桌前吃饭。虽然平时大人们不太制止他们之间的吵闹,但是在餐桌上该有的规矩还是要严格遵守的。所以吃饭的时候,几个孩子都中规中矩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没有人再为刚才的事情戒怀。
  只有我家的伯恩哈特还是一脸戒备地看着艾森,似乎对这个哥哥很不放心,尽管碍于沃尔特定下的吃饭时必须遵守的规矩,他也不敢再胡闹,只能老实地往自己的嘴里塞东西吃,但一双眼睛还总是警惕地盯着艾森,生怕他又想去抢走妹妹一样。
  看见孩子们都那么精彩熠熠,生龙活虎,让我们这些大人感慨养育孩子千般不易,责任重大之余,也觉得自己的生活充满了乐趣,其实只要看着孩子们健康茁壮的成长,就能让我们心里充满了动力,即使面对生活中的再多困苦,只要是为了他们,我们也会甘之如饴。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1955年。这一年的6月,约瑟夫完成了四年的大学学业,从慕尼黑工大毕业了。由于他所学的汽车与发动机专业正好迎合了德国汽车工业在战后飞速发展的需要,所以他一毕业就在慕尼黑的德国大众总部里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工作,在设计部里担任见习工程师。
  为此,看见约瑟夫终于能实现自己的愿望,能亲身参与到汽车新车型的设计与开发中去,我们也都为他感到高兴。他能从一个孤苦无依的小男孩成长到今天汽车行业里的后起之秀,从残酷的战争岁月中坚强的活下来,靠自己的实力考上大学,其实这条路他一路走来,的确很辛苦。他为此付出的许许多多的努力,我们也都有目共睹,因此当他得到今天的成绩,不能说不让我们为他骄傲。
  1955年的下半年,值得我们额首称庆的好事接踵而来,似乎这些好事都象说好了一般,都发生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首先就是阿登纳总理终于在9月时,结束了与苏联长达数月之久的谈判,代表联邦德国和苏联签署了建交协议,并要回了仍在苏联关押着的最后一批,共计一万余人的德国战俘。
  作为一个在二战时期立场非常坚定的反纳粹斗士,阿登纳总理一直在致力于如何与纳粹法西斯做抗争,期间多次被捕入狱,但在战后他并没有将历史的罪过简单的归咎于这些曾经的纳粹军人,反而就象一个老父亲关心失落在外的儿女一样,竭尽全力的将所有滞留于他乡的德国战俘带回家乡,为此他已经不懈努力了长达10年之久。
  在今年,这些不懈地努力得到了回报,那些在异国他乡关押了数年之久的战犯终于可以重新踏上祖国的土地,终于可以重回亲人的怀抱。
  二战中,德国几乎全部的成年男性都走上了战场,在战争后期的几场旷世大战中,数百万德国男人都死于战火,留在后方的多是妇女、老人和孩子。因此战后留给联邦德国当届政府最窘迫的事情莫过于德国男性的比例远远低于女性。这种严重失调的性别比例不仅对德国经济的重新崛起造成了障碍,而且非常不利于德国今后社会的正常发展。
  这个严峻而现实的问题摆在阿登纳总理面前,也迫使他不得不千方百计地向各个国家要回当初被关押的德军战俘,以期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在相继从欧洲各国或通过互相交换战俘,或通过经济补偿的方式要回了全部战俘后,最后得以解决的才是留在苏联的这批人数最多的战俘。
  从报纸上知道了那些战俘回归具体的日期和地点后,沃尔特特地向公司里的上司请了假,决定去首都波恩的机场迎接。接机那天,我陪着沃尔特一起去了。因为这样特殊的历史场面,我并不想失去亲眼目睹它的机会,毕竟这是这个时代里,一个值得后人纪念和警醒的时刻。
  一大早,沃尔特便开着车从慕尼黑市区上高速公路,一路开往首都波恩。平时并不拥堵的马路在今天忽然变得车水马龙,似乎整个城市的人都在奔向一个目的地。其实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德国的重新崛起是在劫后余生的一代德国老兵手里完成的,而这些老兵中又有很多人都曾经去过那令他们永生难忘的苏联战场。
  在那里曾经有着与他们同生共死的战友,在那里有的是曾经一起浴血奋斗的伙伴,只不过他们都是幸运的,他们都能活着回来,而那些没有回来的人中间,却有很多都永远地留在那片广袤的土地上,再也回不来了。
  十年后的今天,当初活着的,没能回来的,被俘虏的德国军人又得以重返祖国,他们这些当今德国的中流砥柱又怎么会不想去看看那些回归的战俘里是不是还有自己相识的战友呢?看着身旁开车的沃尔特,沉默而严肃的神情,我知道他的心里何尝也不是抱有这种想法呢?
  苏联,那里沃尔特也曾经去过,甚至还差点送掉性命,只不过万幸的是他回来了。可他的那些战友还有很多都没有回来,是生是死,他无法得知。如今,一万多战俘回归祖国,他一定也想去看看那些人里还会不会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战友吧!
  几个小时的车程之后,我们便到达了波恩,没有多做停留,在加油站加满了油便直接去了机场。当我们离机场越近,路上的车子也越来越多,车速也不得不逐渐放慢。由此,我们看到的悲凉场面也越多,看着看着,我的心中已经开始有些酸楚,鼻子也隐隐发酸,只觉得眼睛里的泪意越来越浓。
  在漫长地似乎看不到尽头的车道两旁,聚集着很多的中年妇女、老人和一些年轻人,他们手里拿着大大的纸片,纸片上写的都是自己失去联系的亲人的资料,有些人还捧着一些特地放大的照片,默默地等在路旁,似乎寄希望于这些活着回来的战俘,希望能从他们身上得知自己亲人的下落。
  9月底的天气,德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