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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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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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想再辩驳什么,将军专车的司机看见人潮散去,就将车开了上来,看见我和冯?施特隆德上尉似乎有了争执,于是立刻从车上下来准备解围。他恭敬地向上尉敬了个礼,站的笔直的对他说:“报告上尉,下士维克?海因茨奉命送这位小姐去萨尔茨堡火车站,”又转身面对我道:“小姐,请上车!”上尉回礼之后,点点头道:“维克,好好地护送小姐回去,不要再让她多管闲事的惹出什么事情出来!再出事情,小心军法处置!”说完,头也不回的钻进吉普车扬长而去。
  我对于他的话感到气结,正欲辩驳,就被下士维克恭敬的“请”上了车,回到车上,维克就对我说:“小姐,您刚才胆子实在是太大了,竟然敢和冯?施特隆德上尉这样说话,上尉可一直都是个挺可怕的人,从我在将军这里当差开始一年多,每次上尉来我们这里,就从来没有笑过,真的很冷酷哦!不过,像刚才那样他对我说话还是头一次呢!”说罢,他还耸了耸肩。
  “有什么好怕的,大家不都是人嘛!再说,我又没做错,凭什么要怕他!”我不服气的说道。
  “他和我们不一样,我的父母是巴伐利亚山里的农民,家里几辈子都是穷人,可上尉出身就是德国前皇室贵族,他是将军的亲孙子,血统高贵,如果不是战争,肯定是和我们这些人没有交集的。”维克边开车,边嘟囔着说。
  “哦?他居然是伯伯的孙子,可是他们看起来并不十分亲啊!”我对这个结果颇感意外,正小声的说着,被维克听见了,他献宝似的向我说到:“听军里的伙计说,上尉的母亲似乎和将军闹的不愉快,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自杀了,上尉的父亲没多久也跟着死了,所以将军虽然将上尉接到自己身边并带大了他,但是上尉从来没有叫过将军爷爷!哦,真是个倔强的人啊!不过可是典型的我们德国人做派啊!”
  “原来如此啊,难怪看着总是那么忧郁!”我点了点头,看着车子已经到了车站,随即对维克说:“谢谢你,维克,啊,到现在都没有自我介绍呢,我叫苏云,很高兴认识你!”
  维克被我这么认真的道谢弄的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憨厚的笑道:“我, 我也很高兴能认识您这样一位东方小姐,苏小姐!您不用谢我,这是我的职责!”
  “希望这个世界和平的时候,你有机会能来我的国家中国玩,体会一下不同的风俗人情!再见!”
  “谢谢,小姐,如果那时我还活着的话,我一定会的!再见!”
  我下了车,在站台里等火车的时候,脑海里还在为刚才那对可怜的男女而惋惜,被那样冷血的男人带走,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就算不死也会丢了半条命,落在他们手里还真不如死了干净呢!我愤愤的想着,带着一肚子的不平乘火车回到了维也纳。
  傍晚时分回到家,丽佐对我带回去的消息开心不已,对我也是千恩万谢;反倒让我不好意思起来。终于这次萨尔斯堡之行没有白跑,家里的仆人杂役也都安下心来,静静地等待男主人的归来。
  在众多人翘首以盼又提心吊胆的过了快一个月之后,事情果然和大鼻子伯伯说的那样;冯?舒尔曼叔叔终于从监狱中放出来了。虽然看上去人憔悴了许多,也清瘦了不少,但是至少人是安全的活着回来了,所以,全家人都十分的高兴。尤其是丽佐,更是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泪流满面,我无言的拥抱了她,毕竟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冯?舒尔曼叔叔对我去找德国那样高级的军官要营救他的想法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而且非常的生气,“云,以后再也不要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不管你和那位将军有多深厚的关系,一定要谨慎行事。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如何向你的父母交代,当初我可是以我家族的名誉保证你在奥地利的安全的。记住了吗?答应我,孩子,我要你的保证!”他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严肃的看着我说。
  “是,我向您保证,没有下一次了,请放心吧。谢谢您,叔叔!”我也正色回答道,泪花在眼中闪烁,感动之情不禁表露无疑。这次危机就这样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但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我们大家谁都不知道。在这样的忐忑不安中,迎来了1940年的圣诞节!

  再遇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快到了1940年的圣诞节了,算来这是我在异国他乡度过的第三个圣诞节。而我在大学的学业也因为放假而暂时告一段落。
  12月的奥地利已经下过好几场雪了,地上厚厚地积雪让孩子们乐此不疲的打着雪仗。肃杀的冬季因为孩子们欢乐的笑声而显得温和不少,就连平时一本正经巡逻的卫兵们也常常面露微笑地看着孩子无拘无束地打闹,这一刻,我似乎稍微感受到了一些人性的温暖。
  白色的雪花让圣诞节的到来显得更有意义。家家户户都开始热热闹闹的准备如何过圣诞。商店里为圣诞节准备的物资相当的充足,每个商店门口都装饰着美丽的圣诞树。我走在马路上,耳边总会听到教堂唱诗班的孩子们声情并茂的唱着圣诞歌曲。我明显感到了人们欢快的心情,当然除了要过节的快乐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这些日子军队的战况也通过无线电陆续传到千家万户,德国军队在战场上节节胜利,自从闪击战开始,欧洲陆续有5、6个国家被迫投降:
  1940年的6月份已经攻占法国巴黎和挪威;
  8月份对英国本土的的飞机轰炸几乎将英国打的没有还手之力;
  9月份和意大利、日本签定了军事同盟;
  10月份攻陷了罗马尼亚……
  每当我和舒尔曼叔叔一家围坐在无线电前收听从德国德意志电台播出的前线战报时,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让我胆战心惊,而叔叔的脸色也总是变得异常严肃。
  如此迅速的闪电战术不仅开创了战争史上的先例;而且一时间使德国军队不可战胜的神话在德奥的市民中流传开来,我常常看着身边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得意神情,真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着这些对希特勒无比狂热的市民,因为作为侵略者的法西斯的胜利对我来说只有痛苦。
  父母时断时续的来信更是让我对祖国的前景感到无比担忧,日本侵略者在中国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也让我替年迈的父母在苏州的安全感到忧心忡忡。我多次催促父母去上海的亲戚家躲避战事,毕竟开埠数十年的上海有欧美各国的租界,日本人在租界内也不敢怎样嚣张。可是,父母似乎并不愿意顾虑重重;又难舍老宅,总用苏州目前尚较稳定,政府内有熟人可以保护的话来安抚我。于是,我在千里之外也只好乞求满天的神佛、菩萨、上帝,阿拉、胡大,总之只要是神,能保佑他们的平安了。
  自从冯?舒尔曼叔叔上次被盖世太保逮捕过后,虽然后来平安归来,但是我总是觉得府邸的附近总象是有人在监视一样,那些穿着长风衣,用帽子将脸遮得低低的人看似有意无意的总向伯爵府方向张望着。
  我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丽佐,她立刻紧张地抓住我的手道:“云,你也发现了是吗?我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多心呢!云,我真害怕,害怕他们突然哪天有闯了进来,又把爸爸抓走……”
  我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放心,不要怕。我们没有做过什么,舒尔曼叔叔从那次以后,不是也一直闭门不出,呆在家里吗?让他们监视好了,时间长了,盖世太保找不到什么线索,自然就会撤走的。”
  丽佐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的确,冯?舒尔曼叔叔回到家后,除了早上在餐桌上、晚上在收音机前能遇到他之外,平时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让人进去打扰他。至于他在里面做些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我总想,在家呆着总比在外面安全,因此也没有多想什么,在现在这样的世道下,全家太平和个人安全是第一位。
  因为学校放假,所以我就趁假期到附近的养老院去帮忙照顾那些孤苦无依的老人们。那是我从进入维也纳大学后,就一直坚持做的事情。当初只是偶然帮同学个忙,没想到那里这样紧缺人手。自从战争打响后,很多老人的儿子都上了前线,有些阵亡了,家里又没有亲戚可以依靠,于是都到这里来度过残年。随着战争波及面的扩大和战线的逐渐延长,孤苦的老人也越来越多,所以我就常利用自己的休息日到这里帮忙。
  “云,你来啦。谢天谢地啊,上帝送了你这么个天使给我,真帮了我大忙了!”养老院的丽莎院长每次看见我都这么说,让我很不好意思。
  “怎么,又送来很多没人照顾的老人吗?”我四下打量着,没有意外的发现了不少新面孔。
  “谁说不是呢!老人越来越多,可我这儿的姑娘们却只有这么些,真是让我头疼啊!哦,对了,你常去照顾的露西前些日子又生病了,老嚷嚷着要见你,等你忙完了就去看看她吧。我等会再来找你。”说完,院长就急冲冲地走了。
  露西又生病了?那个瘦弱的老人人生经历已经够苦的了,身体还有很多病,常常受病痛的折磨,丈夫和儿子也死了,等于这个世界上和她最亲的人都没有了,因此她总是哀伤地坐在床上看着天空,默默流泪。这次又是哪个老毛病再犯了呢?想着这些事情,我决定先去看望她;于是脚下快步的朝露西所在房间走去。
  就在我要推门进入露西房间的时候,我听见从里面传来了低低地、很压抑的哭泣声,那种声音我一听就不是露西的,于是我偷偷地从门缝中望进去,一个背对着我的身影正伏在露西身上哭泣着,而露西的表情很安详很温柔地抚摸着那个身影的头发,露西那样的表情是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简直就象达芬奇笔下的圣母玛利亚!
  我看着看着,不禁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这个情景让我想起了妈妈,我那慈祥的母亲啊,你在中国还好吗?想到这里,我蹑手蹑脚地离开了露西的门口,不想打搅他们的相聚,独自跑到走廊上,静静地等待。等我平静了下来,转念一想,不对啊,露西的儿子死于战场,她的丈夫死于瘟疫,她已经没有什么亲人在身边了,这个人又是她的什么人呢?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呢?好多好多的可能涌现在我脑海中, 就在我犹豫是否要进去问个明白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当我见到出来的人时,我想自己惊讶地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居然是那个冷血的冯?施特隆德上尉!
  他的眼圈红红的,分明就是刚才哭泣的那个人啊!今天的他没有穿那身灰皮军服,而是着便装,所以开始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当他看见我的时候,很明显地也是一楞,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尴尬;似乎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他没说什么,又是习惯性的挑了挑他的眉毛,然后低着头快速的离开了。我很诧异这样冷酷的人居然也能哭成那样,诧异地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看了半天,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回过头,再看露西,她面带微笑的看着我,招手要我过去。我走上前,蹲在她床前,问道:“露西,刚才那位先生是您的什么人啊?亲人吗?怎么现在才来看您呢?”
  露西淡淡地摇了摇头,答非所问的道:“你是个善良、温柔的好姑娘,真的很高兴能在我死之前认识你,”边说边取下头颈中挂着的鸡心项链,挂到了我的脖子上,我刚想谢绝她的好意,她拉住了我的手,正色道:“好姑娘,这根项链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就算是我丈夫患病没钱买药吃的时候,我都没有卖了它。它跟了我快三十年了,今天我把它送给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把它拿下来,答应我好吗?”露西认真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我抚摸这项链,上面还带着她淡淡地体温,银白色的鸡心项链外表已经被岁月剥蚀地斑痕点点,但是那么多年,她都一直戴着她,看来这个小小的物件真的对她很重要。我望着她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吧,露西,我会一直带着它,直到我离开这个世界!”露西满意的笑了。随后,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道:“我所有的心愿都了了,可以安安心心的去找我的丈夫和儿子了啊……”说话声音渐渐地轻了下来,最终,露西没有遗憾地走了,离开了这个让她痛苦的世界。
  我没有料到今天的见面就这样变成了永别;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易逝;我不禁悲从中来;握着露西逐渐冰凉僵硬的手,号啕大哭,似乎要把长久以来的压抑和伤感一齐释放出来。哭声甚至连院长也被惊动了,赶紧过来安慰我。
  得知露西的去世,很多养老院里的老人们也伤心的哭了,因为一个老人的去世也牵扯到了其他老人内心对死亡的恐惧和对逝去亲人的怀念,那一天是1940年的12月20日,离圣诞节还不到5天,却成了我到欧洲以来最伤心的一天。
  而此时,驻维也纳的德军司令部军事大楼里,一份刚刚调查完毕的资料被整齐地放在了上尉沃尔特?冯?施特隆德的办公桌上,苏云在照片上笑得笑颜如花,而她的资料更是被一条条仔细地列了出来:
  苏云——中国江苏省苏州人,出身中国前任清朝政府的翰林世家,生于1922年6月10日,17岁赴欧洲留学,就读于奥地利维也纳大学的古典历史系,并寄住在自家的欧洲友人奥地利贵族冯?舒尔曼家中。 个性开朗、重情重意。家中没有兄弟姐妹,父亲未在现任南京政府中任职,以经营家族生意为业……事无巨细,越到后来,在欧洲的情况甚至详细到苏云买过几条裙子!
  前来送资料的下士站在办公桌前偷偷地瞄了一眼看着资料目不转睛的上尉,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这位来头很大又向来要求严格的上尉是不是对这份资料表示满意,三个小时前,上尉突然下达了这个命令,要这位东方小姐的详细调查报告。情报处的伙计们高速行动起来,十分钟前才将这份资料交到自己的手上。只是,上尉怎么还没有任何表示呢?
  正想到这里,突然就听上尉“啪”地一声放下了资料,冷冷地说:“看来情报处的家伙没吃闲饭。”说完,离开了办公室。留下那位下士呆呆地发愣:
  “这……应该算是……夸奖的话吧……”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本来是一直有每天更新一篇的打算的;但是现在是月底;公司里比较忙;所以月底的时候很难保证一天更新一篇;希望大家见谅。
  另外;我为了写的时候能更真实些;在网上定了本关于二战时期的书籍;现在尚未到货;估计下周就能到了;到时候我好好地阅读之后;再对我的文章进行加工;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喜爱。
  虽然这篇文章不是现在最火的穿越文,也不是架空历史的宫廷斗争文(实在是本人脑子比较直,想不出那么高明的勾心斗角啊!),说白了就是比较简单的感情文,也许无法得到更多的注目,但是希望大家能用最客观的心情来评论本文,在各方面向我提出意见,谢谢大家!

  圣诞夜前

  露西的去世让我难过了好几天,但是逝者已去,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坚强的过日子。在帮着院长将露西的后事都解决了之后,圣诞节在人们的期盼中终于到来了!
  12月24日早晨,我特地早早地就起来和丽佐一起准备今天晚上过圣诞夜需要的食物和要分给大家的礼物。最近冯?舒尔曼叔叔不再将自己锁在书房里,时不时地和三五个友人一同外出郊游,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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