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水火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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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木水火土-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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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看到自己卡上惊人的数额时,手竟然有些发抖。她自己对钱只有不超过两千的概念,手上只拿过少量现金,突然发现7位数时,觉得自己如果不是知道是爸爸的女儿,一定也会以为自己是去秋家分秋烯焰财产的。
  小城还没有亮完整,昏黄的灯光里晨雾裹着这个城市。她跟着大家一起往出站口走去,看到别人都有亲人接的时候苦涩的笑了笑。
  接近火车站的地方,看到宾馆的字样闪闪发光。于是推着箱子走进去。一个女职员坐在柜台后面打盹,大厅里几个男人在打牌,听到声音对她投来下流的目光。
  她不自在地走到柜台前,大概是由于夏常青,她对陌生男人有一种压制不了的恐惧感。
  舔舔嘴唇,她说,“你好,我要一间单人房。”
  那个女人没听到,依旧在睡觉。
  而那几个打牌的男人听到是说的普通话,相互交换了眼神,目光复杂的都笑了。一个嘴唇里咬着烟的男人眯着眼,打出了一对2,说,“双人房,两张床!”
  梳楼硬着头皮快速走出去了,一口气走出好远还回过头来看看那些人有没有追来。不免松了口气,可是看到外面零星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出租车司机用方言问,“小姐去哪里?”
  梳楼紧了紧秋烯焰送的围巾,猛的摇头。
  于是出租车司机又用普通话问了一遍。
  梳楼一下子慌了,不知道要去哪里。她曾经以为可以吵架时赢过别人就好,自己就是厉害的。现在才发现,你在学校里活的精彩是因为大家都讲道理,大家都听你在说什么。可一旦没有学校作为□□把外界隔开,一只流浪狗也能比你更骄傲。
  她在这里,没有秋烯焰,什么都不是。
  恍惚中看到了kfc,她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钻了进去。尽管她穿的很厚,一进去还是忍不住发起抖来。只有他才让她觉得踏实,他才是她的心安。
  妈妈怀着她的时候,是不是也一个人这样无助过?
  第二天彻底天亮了她才离开。这个小城不大,因为她早上从火车站的站牌上看到,通往火车站的公交车只有五路,最长的只有21站。听到是到了某中学的时候她就下车了,然后才步行一段时间找到的宾馆。洗澡,出门。
  阳光甚好。遮着双眼,阳光从指缝传来,照的手指像透明的。没有目的地,没有时间限制,这一段路她走的很快活。
  不断地回忆,刚刚是从这里过来的,现在往这里过去。最靠近住处的地方有一个公交车站叫□□国际,一路车经过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奉子成婚

  走过这个桥,前面是十字路口。穿校服的学生在外面买东西吃。学校直接走过去不用转弯。没有人行道红绿灯,车停了就可以过去。
  桥下水流很浅,基本上只能称作水沟。装着垃圾的塑料袋挂在岸边的光秃秃的树丫上。梳楼趴在桥边的栏杆上,虽然不漂亮,总觉得古老的很有意境。
  这个学校据说是本市最好的学校了,百度里可以查到。可是从外面看来,真的有些破旧。门口的保安大叔在盘查前面几个学生的口袋。大概是不允许提盒饭进去,她知道有些学校有这个规定。
  她突然想调皮起来,于是昂首快步往里面走。
  “你怎么没穿校服?”
  梳楼想着该怎么说,因为她只会本地的一句话,那是今天订房时那个人问的,“五天哦?”因为她比了一只手出去,所以那个人才确认是不是住五天,前面那句她学不会。
  于是她决定不回头,直接就往前硬着头皮走。
  “喂!说你呢?――唉?这个同学,塑料袋里提的什么啊?”
  梳楼觉得机会来了,加速往前走,等到门卫再要叫她时,她已经走开很远了。
  在学校里走了几圈,突然觉得自己是第一次,这么平和的以第三者的眼光去打量这个世界。
  让她高兴的是当她发现自己说普通话的时候,的士师傅并没有流露出什么神色。想到这里她突然嘲笑自己像惊弓之鸟。
  市中心并不十分繁华。
  在前几天里,她去了小城里唯一的大学,附近有名的古城小镇。可是她不敢逗留,所以晚上就回去了。第二天又去看了一次。
  在第八天的时候,她将买房的合同签了。就在与那所中学隔河相望的教师宿舍区买的一套。由于知道是孤儿,根本就没管她是否成年的问题。
  没事的时候,会去图书馆坐会儿。偶尔去广场晒太阳。心情不错时去租辆车顺着公路骑也是件乐事。
  秋烯焰陷在沙发里,呆呆望着墙。
  金部一的话还回响在耳边――没有你她不行的。
  可是她走了。
  不管为什么,她应该告诉他不是么?
  她带着户口,身份证,带着行李箱,丢掉他了。
  知道她刚刚刷卡的时候,他马上就播回去,只要知道是在哪里刷的,就能够很快找到她吧。可是听着电话里温柔的女声时,他默默掐断了。
  她有意逃离。
  她不愿他去找。
  当她发现自己是她亲哥哥时,又明白床单上的血迹是怎么发生时,她崩溃了么?她开始觉得自己错了么?
  他不要去找。
  他不找了。她一次性刷那么多,只有一个可能。而这个可能自然而然地证明了她会活下去。这就好了。真的,这就好了。
  可是梳楼,我何尝不是在知道你是妹妹的时候,对你那样的?我只是不愿意,你觉得自己配不上,而已。
  金部一说,“喝酒吗?喝酒至少可以睡的久一点,也可以迷糊的久一点。”
  秋烯焰摇摇头,“不如让自己知道,有多想念她。”他们俩小时候就开始喝酒,现在喝几瓶酒都跟喝水似的。
  金部一说,“你是有被虐妄想症吧?”
  秋烯焰沉默许久,说,“如果我知道她会自卑成那样,当年我一定会努力长成活泼的样子。”
  金部一复杂地看着他,很久才说,“现在也不晚。我知道,她喜欢你所有的样子。”
  秋烯焰说,“可惜她没有早点看清。”
  金部一站起来,“不早了,我回去了,饭记得吃。”
  可是关上门的一瞬间,他嘀咕说,“但是雪穗一样愿意牵桐原的手,像小时候一样。”
  秋烯焰怔怔抬头,随后倒在沙发上,像死去一般。
  梳楼在第三个星期开始紧张起来。这时候她的肚子依旧没有出现显著变化。在那几天的焦虑中,她的生理期到了。
  她惶恐地想,是不是激烈运动伤到了,不是说前几个月最不稳定吗?
  从医院出来,她简直要晕倒。医生是这样说的,“你大概搞错了。你根本就没有怀孕。”
  “可是之前的医生……”
  医生不耐地对她说,“你这就是经期不准!偶尔推迟是正常的同学!你们自己注意点私生活就好了!偶尔呕吐也不一定是害喜呀!”
  梳楼瞬间羞的面红耳赤,转身关门的时候女医生还在嘀咕,“奉子成婚也会这种地方发生,真是长见识了――”
  她缓缓往外走。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是觉得好大一场笑话,哭笑不得。她还以为,她怀孕了。以为秋烯焰不会允许,所以来到这里了。她房子都买好了!她还以为……
  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离开了秋烯焰难过,还是因为没有孩子难过。她只是不想坐车。已经四月了,再有一个多月,他们就要高考了。
  她慢慢往住的地方走去。
  路上行人稀少,这里毕竟不是繁华地带。走过一个又一个车站,疲惫袭击而来。她在想,这一切实在太荒唐了。
  一场大雨磅礴而来。
  她不愿意跑,等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头发已湿成一片,雨水从她发尖滴落下来。
  一个女生抱着布娃娃坐在公交车上,用奇怪的目光打量她。她坐在公交车站肮脏的长椅上也望着她看。第一次离开秋烯焰,也遇到了大雨。
  公交车开走了,她的目光依然望着刚才女生在的地方,仿佛她还在那里似的。
  旁边等车的学生怜悯地看着她,终于犹豫着靠过来怯生生地问,“你忘了带伞?”
  梳楼摇摇头。多年来习惯了端正地坐着,所以即使在全身湿透的时候,依旧倨傲地昂着头。而别人的关心,似乎看破她的伪装,让她微微不安起来。
  那个学生见她还搭理,索性胆子大起来,继续问,“钱被偷了吗?”
  雨水冲刷着大地,滴在地上又溅开来,形成厚厚的水雾,连马路对面都看不清。树叶被打的哗啦啦直响,天地间只有雨声。过了好一会儿,梳楼才又摇摇头。
  “那怎么淋成这样子,爱护自己啊,不为自己也为爱自己的人。”
  梳楼侧头看他,挤出一个笑容,倾国倾城,“谢谢。”
  “A大的学生吗?”他心里一惊,定了定神,又问。除了那里的大学生,这里基本上都是说方言的。
  梳楼摇头。
  男生套在校服里,不知道为什么梳楼仿佛看到了彦都,温润如玉的样子让她心头一暖。
  “我的车来了,我走了。”
  梳楼回过神时,公交车已经走了。梳楼觉得有些冷,觉得可笑,都已经湿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躲在这里?这时突然发现了一把折好的伞,就放在自己身边,大概是刚才那个男孩子的吧?
  梳楼轻轻笑笑。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
  彦都在楼下等了很久,金部一终于跑了下来。彦都堵在他前面,递给他一张明信片。说,“我见到梳楼了。”
  金部一说,“你去过#城了?”
  彦都一笑,桃花眼弯弯如月。转身大步跑开了。“谢谢。”
  金部一去看明信片,却发现那只是本市一个景点的而已。什么,自己这是被那小子耍了吗?该死!
  彦都一回到家就去寻找关于那个城市的东西。总算是运气好赌中了。
  #城。
  彦妈妈在门口说,“该吃饭了。”
  彦都点头,冲过去给,彦妈妈一个拥抱。“”妈妈,我知道她去了哪里!我知道她去了哪里!谢谢你把我生出来。“”
  彦妈妈也笑,“好了,妈妈要背过气了……还感谢我,当年你可没少折磨我……是秋梳楼同学吗?”
  “对啊。”彦都放开妈妈往餐厅区跑去。“妈妈今天做了什么好菜,好香。”
  “别再奉承了。说好了啊,不会帮你再转过去的。”
  “嗯。不转过去,不转。”
  “那孩子,现在还是很喜欢吗?”
  “嗯。有没有很像爸爸。”
  “有。妈妈这辈子,见过最好的丈夫就是你爸爸。”
  “嗯。爸爸好,妈妈也好。”彦都抱着妈妈,温和地说。能够这样说起爸爸的感觉真好。
  妈妈的脸靠在彦都的肩膀上,感觉彦都抱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                    
作者有话要说:  

  ☆、睥睨天下

  梳楼坐在主席台上吃雪糕,橘黄的阳光像结界般将她包裹其中。细细看的话,就好像要被吸进去。
  过往的人都免不了回头。
  这种睥睨天下的气质,或许比母仪天更甚几分吧。
  晚饭时间,男孩子在足球场踢球。大汗淋漓时还不忘扫一眼那个女生是否还在。校园里的广播里传来范玮琪版的“那些花儿”。她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忧伤,“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梳楼吃好了,悠悠站起身。校服穿在她身上也显得名贵起来。然后缓缓回到教室去。
  彦都眯着眼看夕阳余晖里她的样子,宠溺地笑了起来。他没花什么时间就找到她。她从来都是那么容易被发现。
  突然,梳楼回头。
  彦都慌忙转身低下去系鞋带。额前的头发遮了眼睛。
  梳楼转过身,怔了一会儿,往前走了几步。
  彦都想,如果被发现了,要怎么开口?说我们就做朋友,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么?还是说,我就是去凤凰玩玩,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或者说,哇,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梳楼又往前走几步,蹲下身去,从草地里捡起一朵蓝色的小花。好看。藏在这么深的草里,真应景。对着太阳照了照,唉,我居然对花也有兴趣起来。于是含笑将它扔掉。
  彦都看到她进了教室,笑着离开了。这个世界的太阳好亮,好温暖。上楼的女生纷纷侧目。
  漂亮的桃花眼里,全是宠溺的温柔。看的女生不觉心中一漾。而他本来欣喜,竟对她们一笑,只让她们低下头孙速离开,却又趴在走廊里看他是否已走过。
  金部一把自己的失误告诉秋烯焰。他只是靠在长椅上一副颓然样子,并没有对此事发表评论。
  金部一看着他,摇摇头。“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倔。想去看就去,远远望一眼也好。”
  “那家伙没来找我,也就是说她很好。”
  “悲伤这种东西别人看不到。”
  “……我在想,她是不是在考虑我们的关系了。她是不是……在选择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你怎么可以这样……想……”
  秋烯焰看着远处被昨天的雨水打落的一层树叶。幽幽说,“因为帮助成了伤害。”
  金部一实在想不通句话的意思,双手枕着头倚在靠背上,像猫一般懒懒眯着眼, “你们不是兄妹,你们是恋人。”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满是倨傲的目光。后来我才发现,那让她在后来的时间里,只能仰望我。”
  金部一的睫毛被阳光雨后的光镀成金黄色,看上去像童话里走出的天使。
  秋烯焰却沉着眼眸,黯淡了世界的光,周身发出冰冷的气息。
  “如果我没有送伍初煊去医院,一切挽回或许都来得及。”
  “如果我告诉了妈妈。”
  “如果我提前告诉了她。”
  金部一懒懒侧过头,只需要听,就好了。
  秋烯焰摇摇头。他不应该这样啰嗦。
  金部一说,“第一次见你,你对你妈妈的讨好并不领情。我以为你是多有骨气的孩子,还不是一套变形金刚就收买了你 ?”
  秋烯焰回忆过去,眸子里木有焦点。
  “还好有两套。”金部一笑笑,一阵清风掠过,说不出的清爽。
  “如果只有一套了,我会得到两套玩具作为补偿。”想到妈妈的时候,他的眼眸多了一些温柔。
  “所有的遇见都是注定的。所以我他妈的才遇见你们!”他是说即使是当时,他也会让给自己么?
  秋烯焰像没听到一般忽略他的粗话。在梳楼旁边时,这家伙装的跟谦谦公子似的,现在开始又是脏话满头皮了。
  “喂!你说,西西怎么样?”
  “还好。”
  “唔……我怎么觉得……她喜欢我?”
  秋烯焰似乎忍无可忍站起来,双手放进裤兜里,金部一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和你开玩笑哪!”
  家长会的惯例是,学生和家长一起出席。
  梳楼说明了情况,一个人在小树林里的小路上走。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摇下斑驳的光点。
  梳楼歪着头,往树的上层看去。漂亮的脖颈像瓷器班光洁。
  “好看吗?”男生从一丛树叶后面冒出头来,对着梳楼问。
  梳楼一怔,她是真的没看到他。于是她讷讷地摇摇头,从树下走过。
  “等一下。”那个男生敏捷地跳下来,在她背后叫住她。
  “嗯?”梳楼奇怪地看他,才发现是之前公交车站给自己伞的人。
  “我记得你……”
  梳楼脸染上薄薄的红晕,像不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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