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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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盲妃-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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蕉夏怜犹如被冰水浇了一头一脸,她听过他和霏霏说更露骨的情话,可这么一句陈述“事实”的话语,只因对象是她,他竟然连碰都不愿碰,似乎只是口舌沾染就会被玷污一般。
虽然她始终知道他心属霏霏,对她说再多甜言蜜语都只为了她的“圣女”身份,为了天下。虽然她市侩而伪善,步步设计,早已说过只要他的人。但当这一切假象都崩塌的时候,她还是痛了。
原来,他就算起过娶她的心思,也从来没有有过碰她的打算。在他心里,碰了她,他就脏了,因为再配不上霏霏。
他的眼神像上弦的箭,蓄势待发,仿佛只要她说错一个字,那尖锐的箭头就会钉穿她的头骨。蕉夏怜却勾起一边的嘴角,以一种几近不要命的挑衅口气,笑道,“当真如何?发生了什么璃王一个大男人不该比本宫更清楚吗?还是说,本宫付出了清白的身子,这件事还需要本宫给璃王一个说法,需要本宫为璃王负责,需要秋荧代替本宫承受羽陌之王的失身怒火?!”
“不要再说了!”上官昭璃被烫伤一般将她甩开,手指紧握成拳,指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爆裂声。
他隐忍良久,最终负伤一般低吼出声,一拳砸在床帮上。蕉夏怜爬过来一把抓紧了他的衣袖,咄咄逼人,“阿璃,你当真因为此事想要杀我?就算那妖女欺骗你背弃你打伤你,你也放不下她,甚至要为了天降妖孽,打我这个圣女吗?!”
他直觉事情不是这样,但她一番话字字都是要命关键,搅得他头痛无比。上官昭璃对上她金芒闪烁的眼睛,眼底透出一丝茫然,“霏霏,伤了本王?”
蕉夏怜用力点头,眼神狠辣,“是!她亲手,伤了你!”
“她,是天降妖孽,你是圣女?”
蕉夏怜犹豫不过片刻,随即继续点头,咬牙道,“是!”
上官昭璃抽出了手,疲倦地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暗哑,“怜姐,你去休息吧,本王会给你和傲王一个说法。”
蕉夏怜冷哼一声,眼神冰冷,撕破了所有温驯柔婉的面具,“璃王,希望如此。”
“此外,本宫和本宫的王兄都不是有耐性的人。”说完,她拧身而去。
跨出门槛的时候,她听到房内又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蕉夏怜回头望了一眼,穆夏急急上前扶住了她,细细打量她的神色,“公主可还好,那璃王又给公主委屈了?”
蕉夏怜回过头来,早不见了之前的尖锐和愤慨,笑容雍容,“放心,本宫无事。”
龙茛草的效果出乎意料地好,看来还可以告诉御医,再给他用几天。
房中,上官昭璃听得蕉夏怜已经走远,薄唇微扬,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他眸中钢蓝光晕一闪,低喝一声,“言浩!”
言浩仿佛房梁的一部分,听得主上召唤,才贴着柱子轻飘飘地滑落,向上官昭璃颔首行礼,“主上。”
“在本王昏迷期间,百花杀有什么动静?”上官昭璃眼神犀利,逻辑清晰,哪里有记忆混乱,迷茫焦躁的模样?
言浩瞥了蕉夏怜离开的方向一眼,讥诮地挑了挑眉毛,如实回禀道,“血枫的探子传来消息,红妖媚老在江湖上广邀强者,于雷霆峰进行五堂主的比武,选出百花杀下任门主,生死不计。”
生死不计?她是有必胜的决心,还是……这泱泱尘世,已没有什么再值得她留恋的人和事,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再在乎?
上官昭璃眼中平静的冻湖似乎泛起疼痛的褶皱,他沉默许久,轻声道,“我们该准备离开秋荧了,言浩,让大家做好准备。”
言浩眼神一闪,干练地点头应下。
看傲王和蕉夏怜这架势,主上想要去雷霆峰,只怕很难啊……








062 调戏,叫声爹来听

天气日益变冷,黑暗中的嫣然受到感召一般,纷纷舒展花瓣,快意怒放。血色彻底蔓延了整个地宫,不经意般提醒着百花杀里的每一个人——离雪峰决斗的日子,已经愈来愈近。
地宫不见天日,红妖媚老曾经心血来潮,命人以人力开了一座“花园”。这花园完全仿照宫廷样式,无比奢华,只不过满园琼花玉树皆用石头所做,私下又称“石园”。
翡翠玛瑙、金银珍珠、琥珀琉璃,应有尽有,最奢侈的是她用蓝宝石做了一条河流,更把九颗婴儿脑袋大的夜明珠攒成一团吊起,充作日月,另有些较小的,便为星辰。
此刻,一道玄色的身影正慵懒地躺在石园之中。嫣然的根茎呈绒毛状,铺在身下就像一层绒毯。女子仰着薄薄的下颌,姿态优雅。她一只手闲闲撑着后脑,另一只手拨弄着嫣然的根茎,似乎自得其乐,不亦乐乎。
雁落玄负手踱进“石园”,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想找的人。琉璃瞳孔光华流转,他笑声清越,“生死一线,你倒是好兴致。你的师姐妹们,两个月前就已经闭关修炼,连你的三师姐如今也已闭关一月。虽说临时抱佛脚没什么用处,但再争取一把,说不定能在上场前突破极限,多几分胜算。”
他并不直接坐下,嫣然嗜血,雁落玄天生精神洁癖,平日为了霏霏忍耐颇多,面对这种霏霏同样不喜的邪花,他没有必要再退让。
雪白宽袖微扬,袖风拂过之处,嫣然顿时被连根拔起,空出一片空地来。雁落玄这才撩开衣袍悠然坐在她身边,话锋突然一转,戏谑打趣,“就算不能再有进益,随时活络活络身子骨,也总比你这般无所事事要好吧?”
那一晚的事情她记得不是很清楚,回忆从雁落玄离开就戛然而止,沉睡两日两夜才醒来,看着他一副“无论如何我不会告诉你”、坦然又坚定的表情,她一笑而过,并未多问。
这两个月她一共有过五次昏迷的情况,其中有两次全身突然冷如坚冰,不知道雁落玄给她喂了什么,都没有出大事。这些事情定然和宫南傲脱不了干系,霏霏默默地给他记了一笔帐,总有一日,她要连本带利跟他算清楚。
闻言,她只是垂下眼睛,凤眼斜勾媚态十足地睨着他,嗤笑一声,“你真是来看笑话的?我若毫无准备,胜算全无,估计某人就不是现在这副嘴脸了。”
“哦?”雁落玄来了兴趣,“你且说说看,若如你所言,我该是什么……嘴脸?”
他素来温润儒雅,“嘴脸”这么一个隐含贬义的词,学着她用在自己身上,竟让他觉得既新奇又有趣,嘴角笑容忍不住扩大。
霏霏眯起眼睛,恍惚觉得整个石园都亮了亮。他生得本就清逸俊俏,气质三分疏离尊贵,三分温和淡雅,在她一人面前时,又有四分似有似无的潇洒疏狂。此刻一笑,白皙的脸庞几近透明,带着一种纯净的惊艳。
“卖弄风骚请找青楼楚馆,百花杀女子众多,经不住你这么日日卖笑勾引。”霏霏牙尖嘴利,言辞刻薄一如既往,“我若真有过错,你肯定时时刻刻对我耳提面命,说教的话可以装满一箩筐,再顾不上以色相勾人,倒是能够救一救那些被你皮囊诱惑的纯情少女。”
百花杀这种地方,哪里还有纯情少女?!雁落玄好气又好笑,还来不及反唇相讥,教训教训她那张嘴,霏霏又抱怨了一句,“真不知你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爹。”
听得朋友二字,雁落玄明媚温柔的眼睛黯了黯,紧接着一个“爹”字陡然入耳,他的脸刷得红了,哭笑不得地干瞪眼,“你……”
“我?”霏霏懒懒一笑,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心中暗笑:这算不算得上一种变相的调戏?
雁落玄突然敛了笑意,正襟危坐,很是严肃地盯着她,“越说越没边际,你既然这么说,还不唤我一句爹来听?”
霏霏愣了愣,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等她将雁落玄上上下下扫瞄了一遍,又把他这话在心里过了两三轮,整个人猛地一翻身,毫无形象地捶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让我叫你爹?!哈哈哈哈……你真当自己是我爹?哈哈哈……”
雁落玄的脸彻底黑了,他本来是想“以暴制暴”,反调戏回去,故意如此开口,不曾想竟然让她捧腹大笑,连眼角都笑出泪来。
“别再笑了!”尽管他反复在心里说,难得哄她真心乐一乐也好,可霏霏越笑越夸张,雁落玄终于绷不住了,挫败地扭过头去,耳廓通红。
霏霏擦擦眼睛,强忍笑意,“好,我不笑。敢问爹,您今年多大啊,什么岁数就有了我呢?小小年纪就风流成性,如今身子可还中用,需不需要我拟了食补的方子好好给您老养养?”
雁落玄呆了一刻,随即一脸羞愤,几乎落荒而逃。他连上在西天修行的日子,三辈子都没有碰过女人。就算曾经与帝姬阿瑾情投意合,也只拉过她的手亲过她的额,到现在连初吻都还在着。
她一个姑娘家,竟拿这种事来取笑他?!
雁落玄这样的小清纯真和她玩调戏反调戏,还嫩着!霏霏看他难堪狼狈,也不再一逞口舌,见好就收,“好了,再过一个月就是比武之日,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他逃过一劫般松了一口气,又瞪了她一眼才道,“你虽然很强,但先是数年养尊处优,前段时间又经历太多波折,身体其实有太多暗伤,我打算用剩下的一个月,以道家‘无稽’敦厚内热之力,替你疏导经脉,好好调理调理。”
霏霏知道自己的情况,确实如雁落玄所说,并不逞能,点头应了。
雁落玄看她神色郁郁,知道她又想起了上官昭璃,不由长叹一声。他以保护青漓之名转身,实际却不知道谁是青漓。本来最早在宫南傲身上感应到天界气息,霏霏却始终和上官昭璃纠葛不清……
“璃王,有他的苦衷。”他淡淡说了一句,已算客观,再不多言。
霏霏冷冷一笑,凤眼高挑,“休书我已命影堂拟好,早已送到他手中,但如何回应是他的事。只要是他的事,如今都和我无关了。”








063 夫人好福气

雷霆峰,尚在远处,已能见山顶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一家破破烂烂的小客栈立在山脚,楼上没几个人影,马棚却是马满为患。数十匹各色骏马被大爷一般好好贡着,皮毛养得油光水滑。懂门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它们吃的草料麦谷都不是凡品。
客栈的老板站在门口,肩上搭件儿此等的狼皮子,一手提着水烟桶。他皱眉望望天色,对一边给马厩修补漏风口的次子摆了摆头,“都这时候了,想必没有客人再来,准备打烊吧。”
那男人身材高壮结识,听话地放下手中的活,一边拉门一边道,“最近寄养马匹的生意这么好,江湖人个个一掷千金,也不知道这邪气的山上要出什么大事,明个儿必然还有人来。”
雷霆一怒为红颜,牵连英灵不计数。
雷霆峰是天下唯一一座不属于任何国家的山峰,隔开了秋荧、血枫、岚陵三国。数百年前,血枫曾有女主天下,与岚陵和秋荧的王都有纠葛,三国曾在此一战,葬了七万性命,最终签订了《雷霆之盟》。
雷霆峰也因此成了一座邪山,至今仍有人坚信,山顶大雪终年不化,是因为枉死将士的怨气所致。
两人正说话,远处传来马蹄声,父子同时抬头,只见一行两骑由远而来。两匹白马,肌肉饱满,毛色纯净,仿佛雪砌的一般。跑起来极快,电光一闪,马上的骑士同时勒马,稳稳停在门前。
当先一个只着雪白单衣,容颜清俊的年轻男子,身后那人则从头遮到脚,拢着一身浓密厚实的紫黑貂裘。不过就算如此,仍看得出身量纤纤,是个女子,正是雁落玄和霏霏。
虽然这几日看多了怪人,但这一对……当真是奇怪的组合。
“客人可是来寄马的,天色已晚,雪路难行,不如休息一夜再上山?”老板精明地打量着马上的骑士,熟练地上前牵马,笑脸迎人,“小店的酒香醇驱寒,远近都是有名的。”
雁落玄先搀了霏霏下马,又替她拍落肩头雪水,这才转身看着店主,莞尔一笑,“店家有心了,等我们下山时还请你务必准备一壶。这几日,劳烦你们费心看好这两匹马。”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君子当如此。明明是婉拒的话,听起来却让人从心里舒服。老板也不强求,瞥了霏霏一眼,忍不住多嘴调笑一句,“夫人好福气,嫁得如此贴心的夫君。”
雁落玄背脊一僵,解释的话堵在喉咙口,那店主已经牵马进去了。
霏霏抬手掀开了貂裘上连着的风帽,除了两颊苍白嘴唇微青,没有别的什么反应。她眯眼眺望山顶,淡淡道,“走吧。”
她放下心结视雁落玄如兄如友,听了这话没什么反应,雁落玄却闭了闭眼睛,嘴唇紧抿一线,隐隐泛白。
他把一串金珠递给老板的儿子,一语不发地跟上她。
比武之日临近,霏霏懒得等风啸追月出关,生口舌是非,直接跟红妖媚老请命,与雁落玄先行一步。雷霆峰位置靠北,天气越来越冷,她的身体也从里冷到了外,有时候眉毛眼睫都会结冰渣……似乎什么时候,连血液都会冻结一般。
看来,这一次的比试地点阴差阳错于她不利。要赢不容易,她却不屑临时请求师傅调换场地。霏霏深吸一口气,眼神更加倔强。
二人离开不久,小店的平静再次被打破。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远远就听到有人妖娆低笑,声音磁性悦耳,“妹夫承让,还是为兄先到一步了!”








064 先到先“得”

“啪!”马鞭反卷,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炸响。另一人惜字如金,冷冷挑衅,“未必!”
未必?未必会输,还是未必是他的妹夫?
店家父子急忙去开门,那儿子一抬头差点砸了手中的门枵,苍茫天地之间,一团火云烈烈地烧过来。鲜衣怒马,乌发红颜,狭长双眸似嗔非嗔,一抹幽幽暗芒潋滟勾魂,蛇一般危险。
另一人青色锦袍,身材清瘦背脊笔挺,每一道线条都像刀剑所刻,干脆到凌厉。
最终,两人同时抵达,不分胜负。宫南傲眉心一蹙,眸色加深,上官昭璃没有出言嘲弄之前宫南傲的自负笃定,将马鞭一拉一拧收入腰间,面无表情。
店家像之前那样迎上去,看惯风云,面对这二人仍然免不了有些莫名的手抖脚软。
宫南傲对他的笑脸并未加以理会,轻哼一声,云淡风轻地调整着修长手指上的琳琅珠玉,“我不想饮酒,但要是那个人再看我一眼,我就改变主意。”
店家下意识觉得不对,正要陪笑说点什么。宫南傲猛地压低身体,魔魅冶艳的眼神紧紧攫住店主的双目,展颜一笑,一字一顿地道,“我会挖了他的眼睛,泡酒。”
他的尾音很轻很淡,浓烈的戾气却如有实体,死死绞紧了店主的脖子,他呼吸一紧,向宫南傲下巴斜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自己的儿子还在眼神痴迷地盯着他猛瞧!
店主惊出一声冷汗,急急忙忙奔过去,狠狠一巴掌扇在那汉子脸上,“看什么看,滚回去!”
宫南傲不屑地收回目光,他男生女相,容颜倾城,最厌恶男人用看女人的贪婪眼神看他。
如此大好机会,上官昭璃却依然没有讽刺出声,沉默地像一尊雕像,眼神远远落在雷霆峰上,清冷复杂。
不一会儿,被两人甩得远远的侍从跟了上来,两批人分得泾渭分明,各自拥卫着自己的主子,暗含警惕地戒备着对方。
他们此行没有带任何女人,上官昭璃想尽一切办法,最终妥协,决意迎娶蕉夏怜,以筹备婚礼之名准备回国。上官昭璃态度异常强硬,甚至以奇特手段传令回国,调动十三万大军压境。
宫南傲本来采纳了王赭的意见,撩拨上官昭璃的王叔上官白正到关键时刻,不欲放他离开。但见他如此强硬,最后也只好妥协一步。好在……宫南傲笑意深远,某人不知道是胸有成竹,还是意欲游戏江山,离开秋荧,第一步竟然前往雷霆峰!
蕉夏怜听说上官昭璃并非直接回羽陌,坚决要求跟随,被上官昭璃以国婚准备繁复,新婚夫妻更不适婚前见面为名,一语驳回。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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