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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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盲妃-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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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南傲蓦地闭紧了眼睛,再次睁开,那些森冷妖异的紫已经完全消失,变成一片毫无光亮的黑沉,那阴霾的黑色并不满足止步于他的瞳孔,奇异地扩展开来,几乎占据了他三分之二的眼睛,仿佛从眼底开出的魔花……或者说,心魔。
一念仙入魔……事到如今,看着他,谁还会把他看成是仙,谁还能想到,他是未来的仙界之主?
宫南傲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尖锐而可怖,他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竟然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心有他属的女人!他伸出手,粗鲁地缠上她的头发,将几乎昏厥的霏霏拉扯过来,没有感情的诡异的眼睛冷冷地凝视着她的脸。
另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缓缓落在她的眉心,沿着她的眼角,颧骨,嘴角,一直滑到她的喉咙,然后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推得更加上扬。美得狰狞的脸孔俯下,黑暗的眸子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仿佛魔在打量献给自己的祭品。
仰得太过了……颈骨已经发出了细微的咯声,霏霏又开始难受地咳嗽。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本王对你的纵容……早就足够了。瑾萱,本王会是人间之王,更会成为六界共主,本王不能有弱点。”他的口气温柔下来,似乎谆谆劝导,手指却依旧紧窒如钢圈,勒得越来越紧。“得到你,本王就没有弱点了。虽然你为了青漓,愚蠢地自取灭亡,再看不见本王一统六界的样子,本王却会记得把你的仙玦录入司典,许你天后的无上荣光。”
他指掌用力,突然把她一翻,从后颈把她的头死死按入水中,一句轻如云烟的笑问飘过她的耳侧。
“瑾萱,本王对你这么好,你该怎么报答本王?”
这是疑问的词语,却是笃定的口气。话音甫落,衣衫撕裂的声音接连响起。
露出水面的背部一凉,霏霏恢复了一点意识,下意识去抓他的手,他嘶了一声,却更像是戏谑的调笑。那手干脆放开了她的头,扯住她的裙摆用力往下撕扯。
一只手臂从她的腰际绕过,勒在她的胸口,让她再不能煞风景地挣扎动弹,扰乱他的兴致——这一次,他不会再放过她。
他甚至没有完全脱下她的衣裙,更没有任何的温存缠绵,直接从她身后将她占有。
霏霏痛得蜷缩起来,未经人事的身体几乎筋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真的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宫南傲眉头狠狠一皱,再次把她抓回,干脆扔到岸上,随即跟着上岸。霏霏顾不得身下的疼痛,手肘碰到一件衣衫,胡乱地拢在身上,不等她逃跑,那只让她恐惧的手再次禁锢住她的腰,一把将那件刚刚上身的衣衫脱下,压着她的身体倒在那件雪白的寝衣上。
霏霏腰腹处的衣结还完好,那截银铃竟然还在。女子破碎的哭声与男子低沉的喘息渐渐响起,铃声凌乱地响着,白色的丝绸之上,有血色缓缓沁开……
她的身体越是抗拒,他越是不能抗拒。
宫南傲俊美惑人的脸上露出压抑的快感,漂亮得妖孽得惊人。他终于摘到了天界那朵唯一的凤凰莲花,他终于让她为了他绽放……
即使,代价是她的枯萎。








115 本王会娶你

夜更深,水面上薄薄一层冷雾已经散了。
漆黑的天幕垂落,四周无星,巨大轮圆的银月便显得有些苍白,天亦是空洞的,给青碧色的草尖镀上了一层冰冷的霜色。一截纤巧的银铃静静地躺在其中,光泽幽魅。
湖水涟漪不起,澄澈清静如一整块的顶尖水晶,那些血色蔓延,肢体纠缠,水花激荡……都好像没有存在过。
只有岸边的凌乱完好地保留了下来,证明了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那样的情景几乎可以用惨烈形容。撕裂的布帛到处都是,草地上留下了大片狼藉的压痕,依稀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月光照亮了男人近乎冷漠的背影,他身上从未脱下过的一袭烟青色锦袍可以说还是齐整干净的,华服俊颜,露出半边精致的侧脸,一双线条婉转的狭长眼眸深不见底,淡淡的目光落在旁边一动不动的人身上。
属于女子的黑色秀发散乱地铺开,挡住了她的脸,浮于发丝表面的人工颜色被洗去许多,露出下面斑驳的金色。一件脏乱的单薄寝衣随意地裹着她的身体,肩头,手臂,脊背,小腿的大片肌肤都露在外面。
最为可怕的是,但凡那些暴露在外的皮肉,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除了少数野兽留下的伤口,乌青紫红的指印掐痕密密麻麻,还有一些血肉模糊的牙印,甚至依旧有血液无声地涌出。
她原本纤长完美的双腿上,还残留着红和白混合的干涸液体……若非试探过过她的鼻下还有微弱的呼吸,连他都以为……这已经是一具尸体。
宫南傲孔雀翎般华丽的羽睫缓缓一扇,僵硬地移开了视线,绯红的嘴角抿得更深。他……原本不打算现在要了她的,无论她相信与否,他原本想要给她更好的,在她十里红妆嫁给他的夜晚。
或许是生病后的她太诱人,或许是她脱口而出的名字太刺心,或许是千万年的记忆太沉重,何况他还运用禁术,把她和青漓在一起的那一夜回放在她面前,同样也回放在了他自己的面前,再次证明了青漓捷足先登,以及他当时的狼狈和……
宫南傲攥紧拳头,不允许那些词汇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无论何种情绪作祟,他终究是这么做了,这么伤了她,伤了他们之间,原本就万劫不复的那一分可能。
他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伸出手,似乎是要触碰她的眉眼。手指却在即将碰到的时刻一顿,很慢地蜷缩起来,仿佛触碰到无形的屏障,隔了咫尺天涯。
“本王……会娶你的。瑾萱,他不能娶你……”宫南傲闭了闭眼,无数情绪纠缠发疼,反复压抑之下,眼角竟然逼出一抹猩红。原本该是夙愿终于圆满的一刻,这个始终尊贵华丽,妖冶艳丽,阴沉如魔的男人却像是要落泪。
是……他不能娶你,我可以。
还是……他不能娶你,我想娶你,却很久了。
又或者别的什么?
然而他最终没有流泪,连同那没说完的话,都再无下文。只用那双血红的狭长魅眸,深深看着她。那样的眼神,仿佛目光交接之际就是一场大寒之日的冻雪,凉意沁骨,无人琢磨得懂他眼里的神色。
宫南傲走了。
留下霏霏一人躺在那里,走得可以说是绝情。他用血枫的胡语吩咐了几个侍女去寻她,不久,一声惊恐讶异至极的尖叫在身后响起。他修长的背影一窒,似乎微微颤抖,最终却走远,不曾回头。之后傲王下令,召集王赭等人召开临时秘会,并遣人给宿在狼主帐中的丽铮送去一封信。
当晚,狼主帐中突然传出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帐中走水,鹰主夺马而走,众人忙于救火,无人知道她的去向。
当晚,鹰主帐中却格外安静,烛火燃了整整一夜,有人伏案,一改慵懒魅态,凝神写下一行行朱字。无数矫健的黑影进进出出,不断有人驱马马不停蹄地奔向不同的方向。
当晚,上官昭璃曾在昏迷中惊醒。虽然点了穴道再次昏睡,一种叫失去的噩梦却让他辗转反侧了一夜,伤口甚至无法包扎,两次大出血。
当晚,更有一些流言长了翅膀一般快速地传播开来。诸如鹰主的贵客是千年妖魔所变,精致美貌都源自吸食女子精气血之类的言论,比比皆是。除了鹰主的心腹,无人知道那个“妖魔”就是秋荧傲王,宫南傲。
三日后,秋荧圣女蕉夏怜銮驾启程,赶赴血枫。而羽陌爆发“孝远之乱”,昔日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上官昭璃之父上官熙的嫡兄,如今退隐深山的贤王上官白,以上官昭璃“沉溺女色,竖子无能,昏庸纨绔,愧对苍生,不堪王位”之名,反。
同一天,秋荧驻扎于羽陌边境的三军之一——鬼军开拔,一面高调展示着两国国君共同书写加印的联姻国书,一面以帮助姻亲平乱的名义,越过了两国边境。
失去了君王羽翼庇护的羽陌大地,狼烟四起。
第五日,丽铮面色苍白,一身褴褛地归来,终日陪伴于血枫阏氏身侧,再未露面于人前。霏霏高烧未退,仍在昏迷。
第七日,王庭中丽铮的私人巫医斟酌再三,终于如实禀报了宫南傲,“夫人旧伤复发,体虚气弱,加之病中初次圆房就经历剧烈的房事,下体撕裂,伤口感染,似有……油尽灯枯之兆。且夫人迟迟不醒,极有可能是自己下意识逃避,如此高烧不断,夫人就算醒来,也必然,伤及根本。”
老巫医说完就捏了一把冷汗,面前年轻的帝王容貌妖美如女子,那身皮囊下面却仿佛包裹着黑暗可怖的灵魂,让人心寒胆战。
谁知,宫南傲听后竟没有大怒,只是吩咐他重新拟方,中原最珍贵的药草亦可以使用,需要什么都有人会尽快送到,然后便让他退了下去。
据在帐中伺候的侍女亲眼所睹,俊美邪肆的紫衣男子在那位夫人床边静坐了整整一个时辰,脸色阴沉得可怕。然而,最后他却俯下脸,轻吻女子苍白发青的唇,说了一句什么,随后便走了。
侍女微微红了脸,已经忘了十天前水边的情景。心想,那一定是句旖旎情话。
且不论那是否是句情话,也不管是否真的因为那句“情话”的作用,当夜戌时末刻,霏霏醒了。








116 十二个时辰

“喀擦。”上好的玉质笔杆断成两截。
宫南傲妖孽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幽邃阴魅的眸子垂下,扫了一眼指间挟着的断笔,随即漠然地掷开。连对自己食指上扎破的一片殷红,也视而不见。
“醒了。”他提出王赭口中最关键的词语,重复地念了一遍,以陈述的口气,仿佛漠不关心一般。
王赭却早已清楚自己主上的习惯,低着头上前一步,更加具体地禀告,“应该快了,虽然还没说话,也没有睁眼,但侍女看见她眼皮下面眼珠在转,呼吸也急促了一些。”
宫南傲眯起狭长的眼睛,灯火幽幽地晃着,他的脸色透出疲倦的白,更突出眼下一圈乌青。他蓦地勾起一抹笑意,“很好,巫医辛苦了。”
“王不打算宣召……娘娘吗?”王的后宫也有那么几个女人,却从来没有宠幸过谁,经此一事,王赭不得不承认霏霏的地位和身份。然而,让他亲口说出“娘娘”的尊称,还是一件困难的事。
霏霏醒来,宫南傲一身没骨头似的慵懒劲好像也跟着回来了,他漫不经心地又取了一支细毫,蘸了蘸面前的朱墨,“本王见她做什么,半死不活连磨墨都做不了,看着都顶心顶肺。”
王赭应了声是,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走到一半,宫南傲却又叫住了他,“血枫的使女不够伶俐,你亲自带人过去挑,寻些个有眼色的。天真无知的也好,但要反复确认,别混些阿猫阿狗进去,最要紧的是记得要找会汉话的。让她们好好伺候着,多逗她说话,白饭鸡鸭什么的多灌些下去,好歹养回个人样来。”
王赭愣了愣,觉得自家主上今天真是格外啰嗦。帐帘落下的时候,他大着胆子抬了抬眼睛,只见那强大莫测,似乎永远无心无情的王拢着一件厚沉的鹤羽大氅,缎子般的乌发微微凌乱,少了几分阴冷妖娆,幽幽的目光落在案头一串银色的东西上。
蘸满浓墨的笔早已提起,却迟迟不曾落下,戴着华美戒子的手指似在颤抖,雪白宣纸之上,落朱砂一点,缓缓晕开。
白色的毡帐很快挡住了视线,仿佛是他的错觉。王赭下颚绷得更紧,大步向霏霏睡着的帐篷走去。
他知道,他绝对没有看错。
她是在水底,还是钉死的棺材之中,又或者已经被野兽的利爪撕碎,分食,变成一顿果腹美餐?
寒冷……黑暗……没有尽头,层层叠叠裹着她的身体和意识,甚至扼紧了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她已经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呆了太久,整整十七年,全身的神经都已经习惯了冷的侵袭,以及暗的浸泡。记忆变得混乱,依稀也有一些美好的东西,与让人厌恶的冷湿不同,光鲜,明媚,灿烂,火一样炙热。
然而,她的灵魂却像开裂的玻璃,一片片的碎片剥离下来,再渐渐消磨,化为齑粉……那些火一样的光和热,最终也将被吞噬。
她也像那最后一簇火苗,奄奄一息。当一具肉体再也无法留住她的记忆,自然也再束缚不了她的灵魂。
对于她来说,这或许才是解脱。
谁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沁了冷和暗的声音,却莫名地安抚了她。
“你累了,便睡吧。”
“我承诺过,让那人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
“别担心我会失信,只要你睡了,我便去……”
去怎样?霏霏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尽力捕捉每一丝穿过冰层到达她耳边的声音。但那人却不再出声,好像也在沉思,去怎样。
她等着,焦灼起来,恨不能揪住说话的人,狠狠摇晃他的脖子,逼迫他说完。身体却仍然直挺挺地躺着,她第一次在操纵自己的身体时感到无力,只有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唯一进入到她的意识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却变得极尖锐,邪佞入骨,每个字都像洞穿她身体的钢针,逼得她血液逆流,手脚更加冰冷。
他轻声地笑起来,“我便去抽了他全身的骨头,做成一架骨琴,陪你一起安眠。再从脚底钉入两根高跷架,保证他永远站在你面前,不歪不倒。”顿了顿,又亲切地补充,“你放心,我的手艺,除了颅骨不大有把握,其他地方一定连疮口都看不出来。皮是皮,骨是骨,通通完好无损。”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灵魂在颤栗,他的声音却放得更加温柔,“我给你机会,瑾萱。十二个时辰。”
十二个时辰……
霏霏终于睁开了眼睛,麻木许久的肢体还没有恢复灵活,她已经把和肉体分离的灵魂一丝丝强行扯回体内,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扑通!”皮肉撞上冷硬的地面,感官对疼痛的体会是模糊的,她用手指紧紧攥住铺地的羊毛,仿佛抓住最后的稻草。
她觉得自己醒得太漫长,已经僵硬的大脑顾不得想太多——说话的人是谁,她在哪里,身体为什么这么虚弱,她为什么专注于那人口中的十二个时辰,她顾不得。她只想知道,所谓的十二个时辰,有没有到。
“呀,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她挣扎着,额头抵着粗糙的皮毛,反复辗转,想要站起来,却不得其法。之前坐起来爆发出的那股力量似乎已经耗尽,她虚弱得甚至抬不起一根指头。直到地毯那头传来震动,一群人快速地跑进来,无数的手去搀扶她的身体,无数声音将她包围。
“夫人身上好烫,烧炭火一样。”
“夫人您不要再挣了。您……啊!”
“夫人指甲太尖锐了,她不配合,我们……”
一时间,尖叫声,劝导声,呼痛声,叽叽喳喳,整座帐篷乱成一团。
“你们两个按着她的手,梅拉把她扶回牙床。你去请武提达巫医,告诉他人醒了,你去抬热水,提雅,你去倒杯奶茶,再吩咐阿达,准备些吃食。”
帐帘再次打开,一个人微哑的声音响起,众女一惊,不由自主收敛了情绪,呼吸都轻了几分,自觉顺从那人的安排,一切终于有条不紊地进行起来。








117 清醒了吗

鹰主。丽铮。
脑子里模糊地晃过一个名字,霏霏并没有过多在意,她心里想的,仍然是那个所谓的机会。然而,失去内力又长时间昏睡,力乏体虚的她根本不是两个粗壮的草原妇人的对手,轻易地被人抬回了床上。
“你放心,他很好,伤口也已经在癒合了。”见她仍然不死心地想要起身,丽铮皱了皱眉,再次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相互摩擦的粗砺砂纸。
霏霏闻言,动作一顿,理智似乎渐渐回笼。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但已不像之前那样,苍白中透出一股疯魔的执拗。可没安静多久,她又开始试图起身下床。
丽铮挥了挥手,一群侍女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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