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公主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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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公主事件簿-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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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以深,知不知道你这样笑起来显得很傻?”她清秀无奇的脸孔此刻令人惊异地充满了生命力,她并不柔弱美丽,但她却如此独特,有让人过目难忘的魅力。

  而她此刻也并不介意他对她的调侃:“江启征,我们下湖去泡温泉吧。”她满足地朝他微笑,“我想去泡温泉。”

  他故意装出一副酷酷的表情:“才不要。”

  终究两个人还是沿着沙地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耀眼的阳光下,水蒸气散发成一颗颗闪亮的钻石,轻快而美丽。温汤里一泓雾气迷蒙,天那么蓝,透明到澄澈清爽。空气以安然的姿态在四周飘荡旋转,彼此模糊的面容,单纯而美好,心下隐约就涌现起了淡然的惆怅。

  晚上在房间的时候他忽然问她:“前些日子你见过张孜然?”

  以深一愣,转而才想起来那件事。

  当时和她一起的还有薇安,商场里两人正在试衣服,薇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她工作上的趣闻。

  “哎,对了!你猜我昨天碰见了谁?”

  “美国总统?”以深埋头看着手中最新季的服装杂志,条件反射的回答。

  “当然不是!”薇安哈哈大笑,“是胡坦占!”

  “胡坦占?”想起这个人以深也不由得笑了出来。胡坦占是她们班的活宝,从开学第一天开始就麦芽糖似的追着薇安,不屈不挠。有一天薇安终于忍不住问他:“同学,拜托问下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嘛。”可怜他的条件其实也算上等,只是不幸遇上了薇安这样一个绝世克星。

  薇安自然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然而胡坦占依然坚定的声称薇安是他梦中最深刻的那个初恋情人,他甚至还宣扬他名字的伟大意义:坦占,就是坦白的占领。他生命最终的目标,就是坦白的占领薇安的感情世界。当然,这一切毫无例外的都被薇安冠以了“胡作非为、胡说八道”的说辞。

  然而那时候毕竟还小,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女,又怎么会懂得爱的真正含义呢。所以麦芽糖似的胡坦占也有成熟稳重的一天,如今的他早已是一家网游公司的代理,事业做的风生水起、红到发紫。

  想起来不禁唏嘘,青春岁月那么短,来不及感受它的美好一切就早已烟消云散。真是好,却不得不挥手告别。这就是偶尔会涌现心头的无奈。

  后来张孜然就打电话进来:“以深,我好像在商场看见你。”他在电话里说。

  “是吗?可我没有看见你。”

  “回头,朝西南方看。”他的语气轻快柔和。

  她回过头,真的,在西南方,张孜然正站在那里朝她微笑。手机拿在手中,人潮汹涌,只他的面容恬静安然。

  他真是跟江启征不同的。两种完全反差的类型:一个精明强干,有偶尔的孩子气。一个却永远清扬得象风。清晨的山林中,吹来的那阵凉爽又惬意的微风,有让人留恋又贪婪的温暖。

  她和薇安一起陪他去给母亲买生日礼物。“她今年五十岁,”他向她们解释,“我们家准备举行家庭宴会庆祝她的生日。”

  “伯母最喜欢什么?”薇安问。

  他耸肩:“她比较孩子气,”他说话的语气象在描述自己最溺爱的孩子,“喜欢一切金光闪闪的东西。”

  那好办,他们三人直奔珠宝柜台。然而却在该买什么项链上面犯了难。薇安看中的是翡翠、张孜然喜欢钻石,以深却对红宝石情有独钟。

  最终他将三样东西都买下。“宁可买多,不可送错。”他笑着说。

  想到这里的时候,以深不禁微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孜然告诉我的。”启征笑嘻嘻,“他说伯母居然真的最喜欢那套红宝石,让我替他谢谢你。”他饶有兴致的问她:“你怎么会挑中红宝石的?”

  “红宝石会有好运。”以深轻声说,“也是我的直觉。”

  她还记得张孜然曾经告诉过她,他的妈妈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新疆女子。这样的人,该是热情活泼、美得象山中的泉水一样奔放热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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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请收看下一章:十二、不要丢下我独自一人

第一部 十二、不要丢下我独自一人

    两个人躺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觉。当然,是分别占据着两张床。

  结婚到现在,启征一直都赖在房间里不肯搬出去。以深曾经想过是不是该用扫把直接将他扫地出门得了,但后来才发现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一是江家在她触手可及的范围里根本找不到扫把这玩意儿;二是对江启征这样厚脸皮的人来讲,即便一脚将他从门口踹出去了,他依然还是会在下一刻面不改色的翻窗进来。

  结果到了现在,就已经习惯成自然。

  半夜睡醒的时候,睁开眼睛就会看到躺在旁边的那个人,那张熟悉的睡脸,即便睡着的时候,他也是迷人的。启征真是个俊美到不像样的男子。他的呼吸总是很轻,轻而绵薄,微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着了魔似的,她总会觉得安心。

  自从十二岁开始起,以深便住在学校的宿舍。中学上的是管理严格、制度刻板的女校,大学又是远在美国,每天临睡之前的时光,总是最寂寞的时刻。

  她害怕这样的时刻。因为即便睡着,她也很容易做噩梦。有好多次半夜被寒风敲打窗门的声音惊醒,就害怕得再也无法入眠。她想家、想爸爸、想念那个温暖宽厚的肩膀、想念办公室里那套真皮沙发上熟悉亲切的味道……以深一直是个没有什么安全感的人。

  然而如今,醒来看到启征或端正或凌乱的睡姿,看到他睡的那么好,沉静得象个孩子。她下意识地喜欢这样的温暖感觉。

  星期三他们去了法国。埃菲尔铁塔四周人山人海,两个人在人群中拥挤,回头的时候,以深才发现启征不知何时已经从她的身后消失。

  周边是如潮般的人群,但脸孔却个个陌生。人流穿梭而过,以深开始觉得恐惧。做梦的时候常常梦见的一件事,忽然之间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天地混沌、鸿蒙未开,前路茫茫却永远都没有尽头。朝前摸索着前行然而一脚踏空。世事无常,就连梦境都如此让人惊悸。

  她大声叫喊:“江启征!江启征!”推开不断挤过来的人潮向前狂奔,“江启征……”人群熙熙攘攘,她只是害怕忽然之间又剩下孤单一人。

  她从来都怕。

  从来。

  下一刻她终于看到他。

  街道上车流汹涌、旅游的人们成群结队,他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衣,阳光下身形修长、面容明亮。他还在、他还在……真的没有离开……她惊喜的冲过去一把扑入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江启征!你刚才走到哪里去了?”她拽住他的衣襟仍不忘记抱怨,“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

  她小小的脑袋在他的怀抱里攒动,大眼睛里是欣喜又忿忿的指责,他双手愕然的张开,片刻,终于轻轻地伸手将她环绕在怀中。

  “对不起。”他少见的放柔了声音,“我刚才也在找你,赵以深。”

  她沙哑低语:“江启征,不要丢下我独自一个人。”

  他温柔微笑,真诚地:“我不会。”

  他们说的是中文,周围是各种肤色的各样人群,朝着他们张望的人也许都不见得能听懂。但人人脸上都朝他们露出了善意而温和的微笑。阳光明媚、天气如此美好晴朗,他们终于在茫茫人潮中,将彼此找回。

  接下来几天他们又去Venice,站在那个著名的浪漫广场上,看鸽子成群栖息停落。这时候手机忽然响起,电话那头是以川焦急的声音:“小妹,你现在在哪里?”

  “Venice。”她答。

  “买最快的机票回家来。爸爸生病了!”

  她听惯了大哥的冷静和随意的语气,这样焦灼与绝望,竟刺得她悚然心惊。手机软软滑落到地上,她整个人怔忪而茫然。

  “怎么了?”启征问她。

  “爸爸……爸爸……”她只晓得攥着他的手,这样机械的重复。

  第二天他们就赶回家,赵宁至已经被送到加护病房,隔着玻璃窗,他的面容明显的憔悴苍白。

  “爸爸、他怎样?”她仓皇的拉住大哥以川的手。

  而他的脸色沉痛,沉痛到让人震颤、震颤至绝望。

  她想起临近毕业的时候,大哥去美国出差顺便来看她。“小妹,你想留在美国工作吗?”

  “是啊。”那时候她甚至连工作都已经找好。并且也已经提前一个月跟父亲报备过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大哥语气颇有些迟疑,“爸爸想你回去,你愿意回去吗?”

  “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那时候,她是这么问,“我们是一家人,有话你就说啊。”

  “爸爸得了肝癌。”他终于下决心告诉她。而她犹记得当初震动不已的心情。

  “上个月他身体不舒服,我陪他去医院检查。”他缓缓的说,“前天医院报告出来,说爸爸患的是肝癌。”

  肝……癌?以深几乎不敢相信,然而这明明是事实。

  “为什么会这样?”

  “这段时间咱们银行出了点事故,现在在闹挤兑,需要大量资金来度过难关。爸爸或许……是太过心力交瘁。”

  所以她飞速辞去已经准备就绪的工作,从美国回来。

  丢下了。什么都丢下。什么都可以丢下。

  生命中,唯一丢不下、也丢不了的只是,她爱的那些人。

  所以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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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请收看下一章:十三、我们都很幸福

第一部 十三、我们都很幸福

    “什么是挤兑?”回来的第一天,她曾这样问父亲。

  这是故意的。自然是故意的。她并不会不知道,在回来之前她就已经将一切想好。

  “我们去见那个人啊。”她假装开心地对父亲说,“我从很早以前就听说过他的事情了,对他很有兴趣呢。假如有这样一个人当自己的老公,或许将会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吧。”

  “以深?”父亲也怀疑过,“江启征不是个纨绔子弟,但绝对是个花花公子。”

  “那又怎样?我喜欢挑战。”她这样说。

  而此刻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十岁,枯槁得象秋风中萧瑟孤零的树叶。

  “爸爸。”看到父亲醒来,以深脸上绽出一个微笑。

  “以深,”父亲的声音虚弱却温和,“对不起,把你的蜜月计划打乱了。”他抱歉。

  “爸,”她爱娇的朝父亲撒娇,“启征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担心得不行,立刻带着我赶回来了呢。如果你生病了而我们还不知道,这样的旅行会怄死我们的。”

  他微笑:“启征对你好吗?”

  “是啊,很好。”她点头。

  “你现在、幸福吗?”

  “嗯,幸福。”她含泪微笑,“我很幸福,爸爸。”

  “以深,”他叹息:“其实爸爸很自私。虽然明明知道你在撒谎,却还是让你嫁到了江家。为了自己的事业,葬送了自己女儿的终生幸福,还要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你一定会幸福。”他伸手轻抚着她的长发,“我不是个好父亲。”

  “乱讲,才不会!”她灿烂的笑,“他有小孩、甚至之前有过许多故事,我并不介意。爸爸,这是真的。在我嫁给他之前就知道或许会有的全部状况,而我一直到现在都不曾后悔这个决定。只是因为我爱他。”如果要撒谎,那么谎言必须编造得真实而圆满,这是以深自女校以来与那些古板严厉的教员们斗智斗勇而总结下来的真理,“因为爱一个人,所以就可以包容很多事情。因为爱一个人,所以什么都可以不介意,只要跟他生活在一起就觉得幸福,难道不是这样的吗?”她微笑地看着父亲,“爸爸最大的愿望,是不是就是让我幸福?”

  “我现在很幸福,爸爸。所以,你再也不要为我担心了,好吗?”

  走出住院大楼,楼前空荡处停着一辆车。她微微仰起头,而启征亦正站在那里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以深停下脚步。

  “刚好路过这里。需要我上去看看你父亲吗?”

  “不用了,他刚刚才睡着。”

  “噢。”他沉默了一下说,“上车吧。”

  他今天开得很慢。其实江启征向来都喜欢开快车,然而他今天却出乎意料的开得很慢。他的侧脸俊朗、线条分明。——沉默的时候,他总会不经意地回复到他睿智冷漠的另一面。

  “回家?还是有想去的地方。”他冷不防开口。

  以深一时想不起该怎么回答。

  他的目光凝视前方,好像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似的,停下车来了个急转弯。“喂,我们要去哪里?”以深问。

  “去了你就知道。”他轻描淡写。

  他带她去了一家咖啡馆。咖啡馆的规模不大,地处僻静,落地窗旁零落的放着几张桌子,上面有各色各样的书。旁边是十分给人诱惑的沙发,酒红色的组套感觉惬意又温暖。吓人的是地毯用的是手工织造的波斯丝毯,房间的一角还有壁炉,上面摆着纯白的烛台。

  “你确定这里是咖啡馆吗?”以深皱着眉头,“我打赌老板肯定会亏本。”瞧这样的人影寂寥,可见主人必定是个只会穷想象追求虚空浪漫情调的呆头书生。

  不过以深私底下还是对这里温馨的居家氛围打了个满分,只是颇有些遗憾生意冷清而已。

  “人少有人少的好处。”启征微笑地答,“这个地方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来的。”他站起身来,问她:“想看什么电影?”

  她愕然,“这里么?”

  他耸肩微笑:“是。”

  后来她点了“Gonewiththewind”,漫长的三个小时,柔软宽大的沙发舒服得她直想陷落进去,两个人窝在里面,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薯片和甜点。

  正是因为人少,所以她才可以毫无顾忌地欢笑和落泪。费雯丽那时候还年轻,美若天仙,世界上第一部彩色影片盛大得名副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依然能让人感受到那种深情和心悸。

  “You’re–throwing-away-happiness-with-both-hands。-And-reaching–out-for-something–that-wil-lnever-make-you-happy。”……

  “Whatever-es;-I-will-love-you;-just-as–I-do-now。-Until–I-die。”……

  到最后,Scarlett说:“Home。-I’ll-go-home。-AndI’ll-think-of-some-way-to-get-him-back。-After-all;-tomorrow-is-another-day。”

  回家……是不是当每个人受伤、最脆弱的时刻,家园都是那个最后的港湾?无论如何,只要回到了家,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激昂的音乐响起,她忍不住再次微笑着落泪。她想她说的对,这间咖啡馆真是人迹罕至,三个小时过去,依然空荡荡的唯剩她和江启征两个人。

  “我小时候曾经和爸爸一起看过这本片子,”她含笑低语,“瞒着妈妈偷偷跑去影院看。我那时候身体不好,老是生病,妈妈总不许我去人多的地方。”

  她回头看他,“两个人明明相爱,为什么最后偏偏却到了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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