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萍，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楚濂！”看着紫凌张牙舞爪得挥着她的拳头，我带着满满的不赞同的看着她，一直看到她的身子悄悄得缩到楚濂的身后，企图用楚濂来阻挡我不带感情的目光。对啊，我的紫凌妹妹一直是心思敏感的，她一定会发现我的目光有多么冷，多么的严肃。
“紫凌”我皱眉“你不觉得你对待你姐姐的态度十分得有问题吗？”是不是有点太没大没小了？
“我……”她的目光闪躲，眼圈红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一句整话，看来她也找不出什么借口来说明她为什么会质问我。
“紫凌，你不该对你的姐姐大呼小叫！”妈妈这样说只能加剧她的叛逆而已，跟紫凌生活了二十多年我的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性格。
“是！绿萍什么都是对的，我什么都是错的！她是天鹅公主，我就是那个丑小鸭！”
妈妈眼光温和而又忧愁的注视著她。母亲这种眼光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它使她充满了“犯了罪”，而面临“赦免”的感觉。这些我都知道的，这些都是二十岁的紫凌告诉我的。
我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面对他们，我的脑袋现在一直在混乱着，我迫切得想结束这种混乱，回复到清醒的时刻。
“楚濂，已经很晚了，我想你该回去了，至于学校的事，明天再说吧。不过我是不会放弃我的想法的。”
我觉得我的面具快要崩溃了，这个楚濂，我爱了十几年的楚濂，这个我恨了三年的楚濂，从我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他。我的心里，除了楚濂之外，从没有第二个男人。楚濂……
说完话我就提着自己衣服，穿过楚濂和紫凌，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
今天发生的事情在我的梦里是没有的，我不知道会给我的将来带来什么影响，也许会是更坏，但是我发现我看到楚濂却没有了那种深沉的爱恋，究竟是为什么？
我反复思考，眼神黯淡。
也许，我爱的只是爱情，而不是楚濂吧。
也许换了另外的人，我也会爱上他吧。
第四章 跳舞
“我真不了解你，紫凌，这个时代的每一个年轻人都在往国外跑，你不出去，怎么知道世界有多大？”我坐在紫凌的床边笑着对她说。
“我的世界已经很大了。”她笑“大得够我骑着马到处驰骋了。”
“你永远那么不切实际，”我张大了眼睛。“紫凌，你不能一辈子生活在童话里”
“或者，生活在童话里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她笑得那么别有深意“你生活在一个‘现代的童话’里而已。”
“不对不对，你根本就是个骗子！”我猛然惊醒，我记得这段对话发生在什么时候，甚至她那种嘲弄的表情和语气我还看得清清楚楚，究竟是为了什么？让我的妹妹对我这样夹杂着羡慕，嫉妒，厌恶的感情，可我从来没有看清楚……
脸上凉凉的，摸了摸，全都是水。我告诉自己，不哭了不哭了，他们不值得，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得往下流。他们太残忍，对他们的感情已经占据了我一半的灵魂，失去了一半的灵魂的汪绿萍不再是原来的汪绿萍了。
拖上鞋，换上舞衣，现在我就想尽情得跳舞，尽情得舞动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的梦想。
跳吧，跳吧，我象一个穿了红舞鞋的女孩，只能不停得跳，完全忘记了任何人，任何事。这种舞动身体的感觉，我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感受到了……
“爸爸，妈妈”在餐桌上对着他们说，“一会我准备跟你们商量些事。”
“哦，我的小公主，小绿萍，你又有什么人生规划了吗”爸爸忍着笑，对我说。
我有点不好意思“不是什么人生规划，我只是想学拉丁舞罢了，芭蕾也不会放下的，只是想多学点东西。”眼睛瞄到紫凌在那有点不安又有点烦躁得搅着盘子里的早餐，可我不想理她。
“学校的事情给你联系妥当了，毕竟你国中的考试十分的优异，我昨天一问就同意了。准备一下，明天去英德吧。”
这真是个好消息啊，我高兴了，笑得只见牙不见眼，全身发散着愉快的信息。
我的感情原本不是这样外露的，三年的失败婚姻改变了我太多太多……垂下眼，我又想到那段痛苦又黑暗的日子了。想到我既要面对别人对我的指指点点，又要面对楚濂对紫凌的情深爱重，然后对我恶意相对，我就忍不住不服气，我汪绿萍，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我不屑再去讨人厌，让我的妹妹左右为难了。
在我收拾房间的时候，紫凌象只小兔子一样跑了进来，怯生生的看着我，却不说一句话。对啊，我的妹妹是敏感的，她发觉了我对她的冷淡，可她又没办法问我，我不理她，继续收拾着我的房间。
“绿萍绿萍，你在生我的气吗？”她忍不住了，我有点好笑。
“为什么呢，我的小紫凌，我难道因为你为了楚濂对自己的姐姐大吼大叫而生气吗？”我脸上露出对待陌生人那种得体而又带着距离的微笑。
“绿萍！”她的眼神里带着指控和慌乱，用大声喊叫来掩饰自己的害怕，害怕什么呢，害怕你的姐姐发现你喜欢自己亲姐姐的男朋友吗？
“紫凌，不要多说了，我知道的”抬起下巴，看着这个早熟而又生活在自己梦想里的紫凌，看着这个才十四岁就知道如何得到楚濂和父亲关爱的紫凌，看着这个没有姐妹亲情的紫凌。眼神里带着审视。
紫凌的眼泪已经占据了漂亮的眼睛，泪盈于睫，配上她的小脸，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绿萍，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只是怕你和楚濂有误会罢了，你是我的姐姐啊，我的好姐姐，最好心的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曲解我的意思，你怎么可以。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说，我的心好痛，几乎都没有感觉了。”
又开始了。我扶着脑袋，有点头疼得偏着头看着她。
当我是好姐姐？当我是好姐姐还这样对我？
“不要再说了！姐妹两个同时爱上一个男人是自古就有的老故事，只是我从来没想到会发生在你，在我身上！而一旦有可能发生，去探究这谜底的人都是傻瓜！我就该顺着楚濂的意思，早早的公开我和他的恋爱，不要去管你的心理反应，也不要去管你到底爱不爱他。你知不知道，当你向我剖白了你的心声以后，我怎么能再对你说：‘你爱的人并不爱你，他爱的是我！’”
脑袋又开始混乱了，我不知道我这是什么情况，以前的画面和对话总在我脑里游荡，我就象一个即将分裂的人一样，正在等着最后的分裂或是合并。
用力将脸摆成诚恳的表情，握着她的手“紫凌，我的妹妹，你对楚濂怎么样都没关系，谁要你是我妹妹呢，我最喜欢的小妹妹。”努力得忍受着全身的鸡皮疙瘩，继续诚恳得看着她。
“绿萍……”看到她被我引导了，露出感动又挣扎的表情，我松了口气，“现在我想去健身房练舞了，你陪陪妈妈吧，楚濂如果来了你就招待他吧，好吗？”
不再理会她纠结的表情，我想，她又在感慨她有一个一直好心肠的姐姐了吧，带好衣物，离开房间。
“绿萍啊，你真是我看到最努力，最厉害的女孩子了！”舞蹈教练笑着调侃我“你的舞蹈好象更有些热情和对生活的渴望，更进一步了。你呀，真是学什么都快，你现在开始学拉丁，你打算放弃芭蕾了吗？”
“不”我脸上露出憧憬的微笑“我只是想改变我的未来罢了，不再那么可怜巴巴得去追寻不属于我的东西。”
“不属于你的东西？绿萍，我不太明白，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安倩安教练教我舞蹈已经好多年了，给我的关心和鼓励不亚于我的妈妈。
“安姨，我从前天开始，就一直觉得自己不对劲，仿佛多了一些经历一样，我很迷惑，不知道脑袋里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属于我的，我觉得我好象平白长大了十岁，感觉很苍老。”
“我想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是不是压力太大了？”看着她担忧的目光，我笑了，谢谢你，安姨。
“不了，我想过段时间就会好了，也许是我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吧，把自己变得都不象一个十六岁的女孩了。”
“是啊，要记得给自己放松，时常放松自己才好。”
“是啊”我点头微笑。
“对了，在这还有一个跳拉丁的男孩子，哪天给你们介绍一下，将来可以找他做舞伴，他的舞真的很不错，是英德高中的。”
“我也要去英德念书了，会见到的。”
英德学院的教学设施很好，图书馆很大，同学们很有意思，不愧贵族学校之名啊。
慢慢的，我忘记了楚濂，忘记了紫凌，忘记了那些不堪，用最大的热情去学习拉丁和功课。
在去图书馆学习的路上，碰到了几个很有意思的少年，前头的那个头型怪怪的弟弟，头上绑着一条发带，神情倨傲，一个骄傲的孩子啊，我不禁想到，又被自己阿姨般的想法笑了出来。右侧的那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生看了过来，我点头微笑，继续观察。左侧的弟弟眼神明亮，笑容灿烂，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看着他那笑容我也不禁高兴起来。后面的弟弟……说实话，看不清他的样子，仿佛被隐藏了一样，看到他的样子，我又想起我失去右腿的日子了，皱了皱眉，我怎么了，怎么总想起那些不好的日子。
笑了笑从另外一条路上走过，长长的林荫清凉又舒爽，一缕微风佛面而过，带走几丝秋天的燥热，忽然心情变得很好。
“嗒啦嘀嗒塔……嗒啦嘀嗒塔……嗒嗒嘀嗒”口里哼着调子，跳着刚学的拉丁舞步，蹦蹦跳跳的往前走。
“哎，美作，你看那个女孩跳得比你怎么样？”旁边那几个男生指着我对那个眼神明亮的少年笑着说。
我可没招惹他们的意思，皱了皱眉，轻咳了一声，头不抬，眼不睁，很正经的走过了他们。
那个叫美作的少年没说什么，看了看我，转头继续走了。
呼，突然心里有点小紧张，怎么了这是，难道人变回十六岁了，心理也变回来了吗，都是二十六的老女人了，还有什么可紧张的。
第五章 楚濂
半个月很快过去了，因为不想面对楚濂和紫凌，我一直住在学校，到了休息日，才回到家。看着有两个星期没见的妈妈，我高兴极了。
“我已经和你楚伯母，以及楚濂讲了，以后每星期一三五晚上，楚濂都来帮紫凌补习数理和英文，绿萍你也回来家住，二四六晚上帮紫凌补习语文！准备念英德，不然一年后连高中部都升不上去可丢脸死了。”
聊了会在学校的琐事后，妈妈就给我抛了一个重量级炸弹。
“紫凌有说什么吗？”我很好奇紫凌的反映，只是奇怪，不是联考失败的时候才让楚濂补习的吗，怎么会提前了这么多年。也好，能让他们有情人早日终成眷属，不要再叫嚣着让我成全他们伟大的美丽的爱情就好。
“既然想念英德就要有拿得出手的成绩，不然我们这样的家庭，连嫁人都没有好人家要她！”
“除了考大学和嫁人以外，我就不能做别的吗？”紫凌站在楼上的栏杆上大叫。
“什么机关会录取一个高中生？还是二流高中！你想让我丢脸死吗？紫凌，你怎么就不能跟你姐姐学学呢？她可从没有让我这样操心过！”
“这是你的失策。”她低着头，闷闷的说。
“我的失策？你又是什么意思？”妈妈的眉头蹙得更紧。
“你都生了个好绿萍了，就别再生孩子！谁要你贪心不足，多生了这么一个讨厌鬼！”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紫凌，你在说什么？”本来不想插嘴的，这样的战争我看过太多太多了，每次都是这样，紫凌体会不到妈妈爱子女的心，总是想妈妈理解她，可她从没为妈妈想过“妈妈为了你好，你不理会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伤妈妈的心！下来跟妈妈道歉！”
紫凌撅着嘴，满脸的不耐，但是还是委委屈屈的道了歉“妈妈，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的！”
妈妈走到了她面前，用手揽住她，抚弄她的头发，温柔而又慈祥，还带着几分无奈“好孩子，我知道你转学的压力很大，但是，只要你用功，你一定会学得很好的。你的聪明，绝不比绿萍差，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一天到晚要对窗子发呆的，你少发些呆，多看些书，就不会有问题了。以后楚濂和绿萍轮流帮你补习，你一定会进步很快的！”
“楚濂，”她飞快的瞄我一眼，象小兔子一样又把眼神缩回去“他才没兴趣帮我补功课呢，他只不过是来追求绿萍的而已！这半个月来都不知道问我几次绿萍什么时候回来了呢。”
妈妈笑了。摇摇头“小丫头！”笑骂着“你心里就有那么多花样！管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反正他说他乐意帮你补习的！”
“他？乐意才有鬼呢！”
“紫凌这么快就知道楚濂的心思啦，好了好了，乖乖的，不要让你姐姐不好意思啊”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辈子我恨不得再也看不到他呢。
没办法，在妈妈的要求下，我又从宿舍里搬回了家，因为住的时间很短，就没有很多东西，只有几件衣服和日常用品，一个稍微大点的旅行包就搞定了。
回到家，张妈拿了一杯果汁给我，正在喝，就听到门铃响。然后就看到紫凌象只快乐的小鸟一样从楼上飞奔下来，边跑还边喊“一定是楚濂，我来开门我来开门。”
看得我哭笑不得，这个紫凌，怎么那么积极，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看到她把楚濂迎了过来，引领楚濂到沙发上坐下，又张罗着给楚濂拿水果饮料，熟念而又自然的坐在了楚濂的身边，就开始唧唧喳喳的跟楚濂聊了起来。
我上下打量楚濂，十六岁的楚濂还真是……稚嫩啊，三七开的短发，极精神的帖服在耳边，穿着一件格子衬衫，西装裤熨烫的笔直，脸上挂着十分热情的笑容，让整个人显得又帅气又真诚，看向紫凌的眼睛专注而又隐含着高兴。
“绿萍”他看向我“最近找你都不在家了，英德的学习还跟得上吗？”他的笑容里含着期待。
期待什么呢？我好笑的想，是不是期待我跟不上学习进度而转回T中？说实话，现在的英德课程我也感到很吃力，因为丢下那么多年了，现在必须努力而心无旁焉的学习才能跟得上，但是我有信心，一定会念好的，我要为我的将来做努力。
“还好吧”我放下果汁，笑得客气“楚濂，我们家紫凌就麻烦你多照顾了，不知道会不会给你带来困扰？对学习没影响吧。”
“怎么会？”他有点不安“我很高兴帮助紫凌”他看向我的眼神是多么专注而又热切，这样暧昧的表达让我感觉他一直是爱我的，给了我错误的信号，伤害了我的感情，破坏了我一辈子的幸福。
“谢谢你帮助紫凌补习功课，那我也去学习了，你们随意。”优雅的站起身来，颔首一笑，提起行李，转身走到楼上。
“我帮你拿行李吧，很重吧。”楚濂也要起身。
“不用了”我摇头“你还是帮紫凌补习吧，谢谢。”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来到楼梯，瞥见紫凌那兴奋的目光逐渐变得失望，小脸也垮了下来，我就好笑，好象在看一个有趣的肥皂剧一样，果然生活就象连续剧啊。
眼里带着嘲讽，看了一眼就离开他们回到房间。
刚拿起英文文法来看，就听到走廊里的吵闹。“紫凌，紫凌你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