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晶莹闪亮，她露齿一笑直迷得台下狼嚎连连。拾起舞台边摆放的红绸。她充作水袖在场中翩翩起舞，甩袖、抖袖、旋转，成为全场人注目的焦点，而她本人似乎也极为享受这种追捧。
如果此女生在现代，必然可成为一名光鲜亮丽的明星，生在古代却注定是她的悲剧。
凝玉知道自己想成为花魁，想得到老鸨的重视，想让全部男人匍匐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仅仅这样的表演是不够的，她需要与场下的客人形成互动，而互动之人最好有权有势，可能力捧她上位。
美目盼兮，寻找良久，她终于发现两名气势不凡，打眼便知道绝非池中物的极品男人，心下一喜，凝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红绸一端抛掷到其中一名男子怀中。
“咦？”没头没脑寻找宝儿的子陵哪会注意到台上的表演？面对突如其来的红绸花，他抬首望向台上，正巧对上那双媚眼如丝，充满**的双眸。
“吼吼……哪家小子这么好运得到凝玉姑娘的青睐啊，真是羡煞我也。”徐子陵及身边的寇仲顿时成为青楼中的焦点。起哄声四起。
伸长脖子好奇地张望，等看清那男人的面容不由扑哧一笑，没想到这场风花雪月里的男猪角她还认识，子陵啊子陵，有够闷骚的。“徐子陵加油，拿下她，我回去给你庆功哟。”唯恐天下不乱，她挥动小拳头表示祝贺。
“宝儿？”抬头，他终于找到安然无恙的宝儿，只是……她的话让他忆起手中还牵着舞姬的红绸。如烫手山芋般，他慌乱间直接将红绸扔回台上，完全没有顾忌到对方的脸面问题。
僵直在原地，唇角的笑容凝滞，凝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居然有人如此不知怜香惜玉，当场让她难堪？面对台下、台上数百双似嘲弄的眼神，她愤恨得几欲咬碎一口银牙。
是她，一定是她，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的话语，对方绝不会将红绸抛回。那女人是哪位姐妹？居然敢抢她的风头，难道不知老鸨有意捧自己吗？凝玉将宝儿误认为是阁内同行。
也是，任谁在这里看到女人都会以为是楼内姑娘吧。
难堪过后，她迅速调整心情，若无其事地继续舞动红绸，一连数个凌空跳跃顿时让众人的目光再度聚集过来。目测距离，凭自己的臂力，若想将红绸抛上三楼不啻是痴心妄想，但好胜的凝玉却并未放弃，她认为宝儿给了她难堪。只有抢过宝儿身边的男人才能坐实她花魁的名头。
从发髻上取下一只金钗，她将其裹于绸布之中，酝酿全力之下将金钗射于三楼围栏之上，这一幕不知惊掉多少人的下巴，看来这凝玉果然多才多艺，身上恐怕还略有些功夫底子。
飞钗传情也算得上是佳话一则吧？凝玉自信自己的容貌，也绝对相信接钗之人会抛下那蒙面女人而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可惜……
那双拥有修长手指的主人确实拔出了金钗，但下一刻，金光闪过，头钗完全没入舞台后的朱漆红柱当中，而凝玉胸前服帖的青丝也随之缓缓飘落，伴着点点猩红。
彻底傻了，半晌后，待凝玉反应过来时已是抑制不住地开始全身颤抖起来。就差一点点，只要金钗差之毫厘就会要了她的小命，抑或者是出手那人根本不在乎她这一条贱命吧。
方才还风光无限，这一刻却贻笑大方，还没登上花魁的宝座，凝玉就已失去了继续比赛的资格，于是势利的老鸨迅速派人将她架走。
“哇，子骞，你差点杀了她。”害人家差一点点就成了红颜命薄的典范。
“是她自己不知趣。”就算杀了她都不过分。子骞冷笑道。
“真冷酷，人家那是喜欢你，小骞骞，不是我说你，按你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意中人，什么时候才能成家立业啊？作为你最好最好的朋友，我真替你担心。”摇摇头，她以朋友的身份口婆心劝说着。
“……已经找到了。”盯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子骞神色迷离。
“你说什么？”正说到兴头上，他的插话被她的耳朵自动过滤掉。
“你靠过来点。”她身上的馨香拼命往他鼻孔里钻。“我说，我喜欢的人已经找到了，早就……找到了。”他大掌缓缓抬起，摘掉她面上的白纱，那一张空灵绝美的容颜展现在他眼前。她眼中的困惑让他付诸行动，微欠身，他冰冷的唇贴上她粉嫩的嘴唇。
舌头描绘着她唇部的轮廓，然后慢慢敲开她的贝齿，钻入她的口腔汲取她的香甜美好。
“嗯嗯……”呼吸急促，宝儿抗拒着他宽阔的胸膛，不断试图从他腿上站起，但他有力的臂膀紧紧将她环住，让她无法动态。
“宝儿，宝儿，你是我的。”这是他日日夜夜都想象的场景，当真正发生时又感觉这么的不真实。唇从她唇上移开，他埋头在她颈间轻啄，一阵阵酥麻的感觉窜过宝儿全身。
“不要、不要这样。”这样过于激烈亲密的举动让宝儿害怕，虽然她与杨戬也玩过亲亲，但却和现在的感觉截然不同，杨戬知道适可而止，体贴着她的感觉，绝不会让她如此惊慌失措，而子骞就像个强势侵略者，像团炙热火焰，似乎要焚烧尽她的一切。
终于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她推开了他。“子骞，不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说话的宝儿嘴唇红肿，双颊绯红。虽然初见面时子骞以圣王的身份调戏过她，但她一直认为那是他的恶作剧，之后两人也多有相处，她也一直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所以，此时此刻，她被他的举动搅乱了新湖。
“我没开玩笑，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记得你初化形，在花海中嬉笑畅笑时就令我怦然心动，只可惜那时太少，我还不明白什么是感情，之后命运的作弄让咱们相隔两地，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可是你……却已有了心上人。”所以他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努力地心平气和地以朋友之姿陪在她身边，“可直到如今我才发现，我根本做不到，我无法对你放手。”
“不、不，你搞错了，你一定是朋友太少，所以把爱情与友情混淆了。”宝儿反复念叨着，也不知是想劝服他还是提醒自己。
“宝儿。”牵制住她的皓腕，他瞳孔里清澈地倒映出宝儿的身影。“这不是玩笑，我很认真。”
“可是，你知道我不属于这里，你知道我总有一天要离开的，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她之所以不着急寻找通天之门，是因为现在的小蛟龙被亲情所伤，正是需要她陪伴的时候，是因为她觉得这份友情与回家同样重要，没想到却让子骞误会，以为她同样可以为他留下来。
“你答应过要陪在我身边的，你答应过。”世上最残忍的事不是失去希望，而是得到刹那的曙光却又转眼失去，子骞拼命想要抓住那抹光。
第128章 选择
“悠悠，你有通天之门的消息了吗？”回到双龙帮。宝儿几乎是第一时间就钻入了悠醉的闺房。
“怎么了？小脸吓得煞白，是谁欺负你了，简直胆大包天，不知道你是被圣王罩着的吗？”盘腿坐于雕工精美的梨花木床上，悠醉摆弄着一床的耀眼珠宝，逐一哈气擦拭。
“可……欺负我的就是子骞呀。”宝儿跺脚，欲哭无泪。
“圣王欺负你？发生什么了？”她不正常的语音语调让悠醉明白，今天在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撅嘴，“今天，子骞突然提出陪我出去游玩，那时我好高兴哦，然后我们一起去逛集市，一起吃驴打滚，还看了杂耍……”她聒噪起来就刹不住闸，直听得悠醉头上黑线重重。【奇书网﹕。qisuu。】
“咳咳，重点。”她的唠叨能把她逼疯。
“重点？好吧。”想起重点，宝儿飞扬的愉悦神情立时消失，毫不避讳地，她将自己与子骞之间发生的一切老实供出。“我一直把他当成最好最好的朋友，他却突然跟我说这些，都把我搞糊涂了。”没挑明前他们是朋友。或许之间还有点小暧昧，挑明后，她却不知应该如何面对他了。翻身上床，蜷缩在悠醉身边，宝儿喃喃自语。
“哎，是你反应太迟钝。”他家圣王殿下的爱从来就未曾隐藏，那样赤luo裸的爱恋为什么她就是视而不见？“现在的你就像只小鸵鸟，只顾着把头埋藏在沙土中，但这样你有怎没看到自己的真心呢，我只想问一句，他吻你时，你什么感觉？”
“吻我时？”玉指轻轻抚上嘴唇，宝儿神情恍惚，沉默良久她才说出一个让悠醉绝对想象不到的形容词，那就是——怜惜。
“怜惜？”身为情场老手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女人被男人强吻后会兴起怜惜之心。
“嗯。”他吻上她时，她的心好像能与他产生共鸣般，他心中的孤寂，他的迫切渴望似乎都只是为了安定自己那不安躁动的情绪。
“那对杨戬呢，你对他又什么感觉？”从蛟龙这边是分析不出答案了，悠醉只好另找突破口。
“杨戬？”脑海中再次浮现抹熟悉的英挺身影，内心涌起一股暖流，宝儿发现自己从未将他遗忘。“和他在一起，放松、愉悦，像公主般被呵护着，他的吻就像春风，让人不由自主沉醉，让我什么都无法思考。”
“呃……想想你自己这两个答案。你认为我还用给你意见吗？”爱情友情一眼即明。“而且你真的想回家吗？他，你真的能抛下吗？”
放不下又如何？“上天已经为我做好了抉择。”他的遗忘给了懦弱的她离开的借口。
……
夜，万籁俱寂，扬州城的街道冷清萧条，除了更夫偶尔的报更声外再无其他，但此刻双龙帮的大本营外却暗藏汹涌，四名身着黑色劲装的人目光炯炯盯着门房，他们分别是鳌润、鳌烈、鳌泉、鳌峻。
“润，这样真行吗？”小声开口的是烈，他神情紧张，面带怀疑。
“你在怀疑宝儿。”依旧目不转睛盯着前方，润平静的语气中却隐含愤怒，“她是你的妹妹，是龙族的子孙，当她知道溪被折磨至此，以她的性子会见死不救吗？”他反问。
“我不是怕宝儿被那个什么圣王洗脑了嘛。”想到在天界与宝儿交往的日子，烈突然为自己的言行后悔，于是小小声辩解一下就不再出声了。
其实，他们清楚知道被劫的和氏璧在圣王手中，但以他在杨戬和哪吒的围攻下还能逃脱的实力，想从他手中抢回此玉无疑是天方夜谭。
虽然现在的杨戬因为身受封神榜之刑。功力尚未恢复，但仅这样就足够让四龙惊骇了，真不知他究竟是修炼了多少年，宝儿又为什么会那么信任他？
夜更重了，站岗的士兵经受不住周公的邀请，支撑着长枪歪脖浅浅睡去。
“走吧。”微使眼色，他们弓腰垫脚向宝儿所住房间窜去，选在这时行动也正说明了他们的小心谨慎。
探察两天，又监视了半天光景，他们基本将双龙帮的地形打探清楚，也确认宝儿已经回来的事实，但，当他们身型轻巧地跃入屋中时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目光相交，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疑惑，紧接着是疑问，怎么办？润等人虽各有神通，但此时此地他们却不敢任意使用，如果放出神识搜索，不啻于直接告诉圣王他们的到来。
“听……”突然，竣面色冷酷地指指墙壁。
侧耳倾听，隔壁房间似乎隐隐传来女子的交谈声，而其中一道恰似宝儿。
“难道要等她回房？”两位姑娘似乎在进行闺蜜之谈，不知多久才能结束。
“等。”他们今天必须跟宝儿道清来龙去脉，溪的伤势恐怕拖不了些许时候了。
深更丑时，宝儿终于眼儿迷离地返回自己房间，本来是决定睡在悠醉房间的，谁想到与金银玛瑙同眠，感觉并不如想象般美好，至少宝儿娇嫩的肌肤就被咯得青一块紫一块。
推开门后。一双大掌却倏然出现在她眼角余光中，然后宝儿的半张小脸都被其紧紧捂住，房门迅速关闭。“嗯嗯～”惊慌失措，片刻之间她的小脑袋里已经闪过无数可能。
“嘘……宝儿，是我。”贴在她耳边，润轻声低喃。
“咦？好熟悉。”感觉到对方钳制的松动，宝儿迅速挣脱转身，“润、烈、泉、峻？”
“嗨，我的好妹妹，许久没见到哥哥我都不想念吗？”烈嬉皮笑脸地打着招呼，仿佛那日在青莽山训斥宝儿不是他一般。
“我以为……”以为自己公开表示支持子骞后他们就会形同陌路了。
“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认定的妹妹。”仿佛看出她的疑惑，烈难得感性说道，泉和峻也附和地点头，只除了润，因为他如今的身分实在尴尬。
“谢谢，不过，你们这么晚来是为了什么？”
“对了，宝儿，我们这次是专门来找你的，丑时已过，我们长话短说，你能不能拿到圣王手中的和氏璧？”泉急切问道。
“和氏璧？它不是被碧琳抢走了吗？”碧琳与润等人应该是一路人。没道理她得到和氏璧他们却不知道啊，居然还跑来问自己？宝儿瞪大双眼无辜回视。“话说回来，你们抢那玉做什么？”
将她面部表情收于眼底，泉略微思考便相信她真的一无所知。“虽然碧琳抢到和氏璧，但中途又被圣王夺走。至于和氏璧，自然是用来救溪的，溪一直被圣王扣押在秘牢之中，直到前几日才被我们救出，不过伤势相当严重。”
溪被子骞扣押？“不可能。”他曾经跟她说过他没有扣下溪，而她也全心全意地相信了。
“事实胜于雄辩，如果他没有扣下溪就不会争夺和氏璧。我向你保证，和氏璧现在就在他手上。”
彷徨地看着身边四龙，宝儿不断喃喃说着不可能。
“宝儿，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他平日里都会将重要物品放在身上的乾坤袋中，只要你能拿到乾坤袋，自然知道我们所言不假。”泉别有目的地说道。
但他绝没想到自己方才的言语达不到激将作用不说，还引起了宝儿的极度反感，这样的话让她有种被利用的感觉。
泉的城府是她与他无法真心相对的根本原因，“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会亲自问过他。”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都经不起互相试探。
“哎……谢谢你，宝儿。”突然，一声叹息从四面八方涌入，低沉沙哑的声音不是子骞又是谁呢？
木门被夜风拂开，一身黑袍的子骞站在门外，仿若与黑夜融为一体，他身后站立的是各族妖王，他们目光灼灼，闪着骇人的嗜血光芒。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宝儿依然是泉最先怀疑的对象。
“当然是我的功劳喽，你们以为就住在隔壁的我会发现不了你们的异常？”弯起嘴角，悠醉款款而出呵呵调笑。
“你想怎么样？”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们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突出重围。“圣王殿下，我知道您也是龙族，为什么还要与四海为敌呢。”从溪那里他们得知了圣王的本尊，也猜到，他应该是哪代龙王遗弃在外的族人。
龙族？听他如此一说，子骞终于把视线从宝儿身上移开，“谁说我是龙族？我是蛟，一只能把所有龙族都踩在脚下的蛟。”他的笑容显得有些悲呛，但却又是那么骄傲。“宝儿，过来。”
望了望身边的润等人，宝儿为难地走向子骞，站定后拉扯着他的袖口，她小小声求道：“让他们走好吗？我不想看到你们互相残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然而还未等子骞做出选择，性急的烈便忍不住想突破重围了。妖王们见自家大王没有开口，自然是不可能让他们轻易离开的。
如果是一对一，那润等人可能还有机会，但同时面对三四人的围攻，他们根本不是对手。身上的伤口迅速增加累积，四人越见狼狈。
“子骞，快叫他们住手。”而宝儿却束手无策，只能在旁干跺脚。
“嗷……”一声龙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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