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呢?你看见了吗?”李禄一脸茫然,两人一起奔出了门,呼唤出声。紫陌正出了房,前来换班,急忙奔了过来,院里的侍卫刚刚换了班,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并未见谁出去过。
红珠急声道:“派人去找,小禄子,快去禀告皇上。娘娘昨夜睡时哭了,一定很伤心,说不准出宫去了。怀孕的女人本来就娇情,容易动怒,容易伤心,怎么办啊?都是我不好,娘娘……”
“啊?红珠,娘娘不会想不开吧?我立刻去!”李禄刚出了院,正见司马栋领着一个,急急而来,李禄突想着,难道皇后去了司马家,李禄定睛一看,原来是阮燕北,急忙上前回禀道:“司马大人,你是否见着皇后娘娘了?”
“什么?皇后娘娘?她不见了?”司马栋浓眉紧锁,跟阮燕北相对一视,不由地一阵揪急。
阮燕北闪动着担忧的眸光,探问道:“皇上回来了吗?”
“没有,皇上两夜都没有回来,还在云粹宫呢?娘娘伤心……”
不等李禄说完,阮燕北惊呼道:“不好,快走,皇上有危险,那个南丰国公主是个淫妇,专用催情粉等物,控制人的心智,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她的手上,她是南丰国皇帝的美人计的木偶,我听说南丰国的公主是她,就急赶而来。”
“快,难怪皇上昨日未上早朝,先救皇上!来人,去云粹宫救驾!”司马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现如今也顾不得白如霜了,若是宛烈扬有个好歹,宛西国真的群龙无首,一行人急速闯进了云粹宫,也顾不得许多。阮燕北一脚蹿开了房门,房里的薰炉上还点着迷魂草,阮燕北急忙捂住了鼻子,闯进了里间,见那南兰云正在拔剑,被阮燕北轻跃而上,跟她一阵撕打,在她的后颈猛劈一掌,将她放倒在地。侍卫们跟她带来的丫环打成一片,叮叮当当地声音打破了宁静。但是床上的宛烈扬依然纹丝不动,脸上白里透着青,眼睑下垂,黑黑的眼圈像是涂碳一般,虚脱的神情,像是被吸了心气。阮燕北探了探脉搏,虽是滚乱,还好不至于生命之忧,司马栋看到宛烈扬不由地惊呼出声,短短两天的变化,简直难以置信,阮燕北急忙上前打开了窗户,半薰炉掷了出去。
应子荣吓得六神无主,跪在地上。哭诉道:“怎么会这样,咋儿还好好的。皇上,奴才该死啊!这个狐狸精,她是真的狐狸精啊……把皇上害成这样……”
“别哭了,快给皇上更衣,你是怎么服侍皇上的?是不是也被这些狐狸精给迷了?”
“奴才哪敢啊?奴才……昨儿奴才也担心,还以为皇上日久没有床事,一时……那个了,谁想过了一夜这样了……”应子荣泪水涟涟,掀起了被子,不由地惊呼出声,身上一块块的青斑,这些女人真是够狠,可怜的皇帝,被人施了毒术,他都不知道了。
司马栋怒不可竭,转过了身。若不是阮燕北从南州回来,得到这个消息,若是迟了一步,宛烈扬真的命休矣,若是死于女色,岂非太冤。司马栋将南兰云拖出了院门,交给了侍卫,院子里血溅满地,几个可恶的女人被侍卫的刀口所伤,非死既伤,这些女人的武功了得,连宫里的带刀侍卫也受了些轻伤,突得有人一声急呼,口吐白沫,全身颤抖倒在地上,眸子突兀,令人毛骨悚然,边上的人伸手想去拂,听得阮燕北惊声道:“别动他们,他们已变成了毒人,当心殃及!”
“贱人,快将解药拿出来……”侍卫们惊恐之余,怒不可竭,刀抵着其中一个女人的脖子,那个女人目怒凶光,嘴角一抹阴冷的笑容,一字一字冷笑道:“没有解药,解药在南丰国,呵呵,碰到刀的,都不会活着,你们皇帝活着,也是个废人,成太监了,哈哈!”
“毒妇,来人,将这些贱人抓起来,放油锅里慢慢的炸……”司马栋故意吓唬,不想这些女人依然一脸无所畏惧的表情,伸出了手,张牙舞爪地扑来,被阮燕北一刀毙命。
“这些人都是从小培养的死士,她们是杀人的工具,没有人性,就跟动物一样。司马大人,我先将皇上背回乾宁宫,立刻想办法,调配草药。将这个南丰国的贱妇绑在树上,这女人狡猾的人,千万别相信她说的话。也不要看她的眸子,居说她的眸子还能勾了人的心魄,让人晕头转向,听着她的话,将她给放了。”
“司马大人,那还留着她干什么?我以为将她的两只眼睛除了,免得祸害他人!”侍卫统领陈志看着死去的手下,咬牙切齿,司马栋点头道:“好,你们小心,这个贱妇,说不定身上都有毒,先将她绑起来,再戳瞎她的眼睛!”
“好……”
阮燕北说完,提步进房,将宛烈扬抱了起来,出了门。他的手低垂着,像是死了一般。只是眸子被耀眼的阳光刺得微微一颤,二天二夜没有吃东西,体力早已消耗怠尽。像是坠入了深渊,一直往下冲,他在呐喊,可是那无底的深渊,暗无天日。可是他记得有人在等他,可是他想不起是谁,只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像是白云从他的眼前而过,犹如浮光掠影。
宫人们惊悚不已,红珠也顾不得去找白如霜,急忙去炖参汤,端热水。阮燕北仔细地检查了他的双眸,又探了脉搏,深深地叹了口气。而这叹气声,却让司马栋惊心动魄,急急地探问道:“怎么样?皇上他……燕北,你可要想办法救皇上,皇上要是有个闪失,皇后娘娘一定会伤心欲绝的……”
“皇上没有生命之忧,但是……需要好长一段时间的调治,若想全部恢复需要一味草药茸灯草,但是茸灯草生在四季酷热的南方,南州往南的深山里才有。那一带原是南丰国的苗人所在,苗人擅长毒药,苗乙勾结了南丰皇,外经部了部落首领苗矢,归顺了南丰皇。那一带山林险峻,毒物随处可见,小小的一只蚊子也会要了人命,一般的采药人进去了,几乎是有去无回。茸灯草的样子就像油灯,那里天热,水干的快,而茸灯草能蓄水,所以那些毒蚁,毒蛛,毒蛇都会聚在那边。就是这种草的根,才能克制这催情粉。因为催情粉是用它的叶子做的,一株同体,却是相生相克,我父亲原先的一位朋友就是苗人,这苗人若是进山挖这草药,也是冒了生命危险,但是这种草贵比黄金,所以依然有人去采。苗人祖祖辈辈积存了许多的经验,对付一般的毒虫不在话下,但是没有经验的人,就算你有天下第一的武功,你也走不进那个林子。那里就是个迷宫,更何况边缘还有苗人设下的陷井!苗族为了让这种草药价值连城,每年都是派族人进去,只采少许,决不多存,而且也是拿命换来的……”
司马栋闻言暗自伤神,顿了顿才问道:“那向苗人买不可以吗?燕北,先不管以后,先让皇上恢复体力再说,可恨的南蛮,不管它是洪水猛兽,都要将它给灭了,我就不信,除不了它!”
阮燕北却觉着不容乐观,南丰国虽然人不多,但是妇女老少几乎都会点武功,而且狡诈凶猛。若不是南州高筑的城墙严防,又有大河相隔,南丰国早就侵入内地。就是混进南州,散发毒药,已是搞得人心慌慌,边境的百姓不断地弱移了。
阮燕北开了药方,太医院的林乔年也被人扶着,匆匆而来。林乔年被宛烈扬怔地说不出话来,做太医几十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这好似传说中的,被鬼怪吸了生气。而且这脉膊也是奇怪的很,宛烈扬的根脉似被挤碎了一般。
林乔年也开了方子,跟阮燕北的一对,几乎同出一辙,也是安心护体,调养身体的草药。所有的人心情沉重,说不出话来。司马栋出了房,严令知情者,守口如瓶。
二天前,宛烈扬已下了令,将京城里的贪官污吏,结党营私之人,让宛烈义以为南丰国公主护驾为由,调动了城外御林军进城,将这些人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人抓了,却看不到皇帝的身影,谁曾料到,会是这样。
突然不知是谁问了声皇后,司马栋几人这才想到了皇后不见了,不知找到了没有。但是问了侍卫,得到的答案更是一惊,宫里根本没有皇后的身影。司马栋只觉着五脏六肺都揪集了起来,皇上奄奄一息,皇后又不见踪影。连个发号施令的人都没有了。
阮燕北急忙作揖道:“司马大人,我要出宫了,或许皇后她出宫去了!”
“可是她挺着肚子,宫门是如何出去的?陈统领,快去查查……”
陈志急忙道:“大人,我早就去查过了,一早只有进来的人,没有出去的人!”
阮燕北轻叹道:“皇后有轻功,虽是有了身孕,可以爬着上墙,她……有这个能力……”她有猫一样爬墙的本领,但是阮燕北不想出口。因为他也觉得奇怪,她天生有这样的天赋,阮燕北作了个揖,几乎是跑着出了宫门,往外找去。
宛烈扬喝了参汤,提了提心气,有气无力的抬了抬眼脸,眼前模糊一片,叠影重重,耳际隐隐约约传来了司马栋的唤声,这才声音微弱而沙哑地探问道:“朕是怎么了?皇后呢?”
司马栋坐在床沿,禁不住握住了他的手,眼眶微红,回禀道:“皇上,你现在没事了,那个毒妇已被抓起来了。皇上,是阮燕北赶回来,救得皇上,不然……”
宛烈扬清醒了些许,红珠将药端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吹着喂着他,她的脸映入宛烈扬的眼中,却是白如霜担忧的面容。他这才安心地阖上了眼脸,只是缓缓地张着嘴,就连下咽都是那么的吃力,但是此刻,他的脑袋沉沉的,无力思考。
宛烈扬再次醒来时,已是夕阳西斜,阳光斜进房里,明暗相间。在迷迷糊糊中。已喝了粥汤,也恢复了一丝体力,却依然无力起身。李禄见他醒来,急忙转身,跪在床前,喉咙一梗,泪水盈眶,哽咽道:“皇上,你可醒来了,奴才们该死……”
宛烈扬从小至大,还没这般的无助过,身体像是一瘫泥,不让使唤,脑海里这才依稀浮上一些片段,这才想起,原本是想行了礼就回来的,不想就晕晕的迈不开步,后来……他想不起来,只觉着耳朵嗡嗡,隐约一阵放荡的笑声。他是怎么了?对,他像是被人下了药。嗔哼道:“朕是不是被那个贱人下了迷药了?”
李禄拭着泪,点点头,在战场上中了箭,都未曾见过他这样的惨,想着好不心酸,真恨不得将那个恶妇千刀万剐,还害得皇后离宫出走。皇上要是知道,不知要多伤心。皇上怎么能跟他们一样,他们是从小净了身,皇上要是治不好,皇后一定也伤心死了。为什么有情的人,非要这般的多灾多难?宛烈扬愤恨难当,随即道:“皇后呢?对了,是阮燕北回来救得朕?他人呢?皇后人呢?是不是皇后生气,跟着他跑了?”
李禄吱吱唔唔地不晓得如何回答,见他又急又怒,才嘴角一颤,闪了闪眸子,笑回道:“皇上,娘娘跟阮少爷一起给您寻草药去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混帐,你……你们……这些死奴才,皇后……快去将她找回来……”宛烈扬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为何他的心里这样的慌乱?就算是采药,还轮得到她去吗?
李禄急忙轻抚着他的胸口,急声道:“皇上,您别生气了,皇后娘娘有阮少爷护着,这……这草药只有娘娘识得,说……说是……能根治皇上的病,皇上吃了药就好了!”
宛烈扬猛地睁开了眼睛,眸露惊色。厉声道:“朕的病?根治?朕病入膏肓了?中了剧毒?”
“不……不是,奴才该死……”李禄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急声道:“皇上,林太医跟司马大人都候在外边,奴……才去给传来,皇上,您歇歇,还有国事等着皇上呢!”
李禄不敢看他的脸,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忙乱地奔出了房,跟司马栋林太医将刚刚的谎说了声,司马栋倒赞他机伶,他们也不知如何对答。这样倒可以混过去几天,兴许几天后,白如霜就回来了,两人入了房,见宛烈扬的脸色虽然不济,但比起先前已是大变。宛烈扬不等两人行礼,争探道:“林矿长,朕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司马栋快去将皇后找回来,朕若是真的不治,朕……还是要趁早……”
心口一阵钝击的痛,难道他们父子同命,死于非命,同是女人之手?可是他的心里却不甘心,他舍得了江山,舍不得她。他们的今生来之不易,那是上天特别的眷顾,或许永远无来世,泪水顺着他的眼脸而下,从未这样的怕死过,可是现在他真的很害怕,身体似在下坠,就像在梦里掉进无底的深渊。
林乔年瘦弱苍老的脸上,已是皱纹如沟,侧头探了司马栋一眼,见司马栋伤神地低着头,回禀道:“皇上,老臣不敢欺瞒皇上,刚刚李公公也是一片好心,怕皇上担心。老臣还是实话实说,皇上你中了催情粉,纵欲过度,伤了命根。好在救得及时,倘若再有一晚,皇上怕是无力回天。皇上现在没有生命之忧,老臣一定会尽全力治皇上的病,还有阮家乃是神医世家,一定会有办法的。所以皇上现在需要的,就是回复体力,等身体好了,你才能找回娘娘!”
宛烈扬闪动着泪光。不敢置信。他居然纵欲过度?突又厉声道:“皇后怎么了?见朕这样,就跟阮燕北跑了?”
司马栋一脸黑线,这皇上也太过了。现在就这样想,以后白如霜回来,若是他的这个病不好,怕是这日子也不好过。可千万别,因为病,连心境都变了,像是个疯子一要疑心疑鬼,那么以后他敢不敢进宫,更不敢跟皇后说句话了。不知怎么的,司马栋觉着。这个状况好似已在发生。急声道:“皇上,皇后是等你不归,心里伤心……大概是清晨出宫去了,怀了孕的女人,都这样,不过,这女人有了身孕,过不了多久,她定想着回来了。再则阮燕北已去找她了,兴许马上就回来了!”
“咳……该死……”宛烈扬捂着胸口,单手撑着床,又无力地倒在床上,急声道:“传朕的令,快派兵,将这臭丫头捉回来……她是想朕死了不成,挺阒肚子,也会逃跑。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全都给我去找……”
“皇上,你别动怒,也别急,娘娘迟早会回宫,倒是皇上,你要安心养病。皇上病重的事,不能传出去,否则被南丰国得知。必是趁危而入。也不能将皇后娘娘不见的消息,传到宫外去,皇上,你忘了,臣已让侍卫私下寻访,切不可大声张扬啊!娘娘是聪明人,再说她现在的武功中可能防身,您放心吧!”
“放心,不是你夫人,你当然放心……可恶,为何无一人向朕禀报南丰国的事?这朝中的一班人多是死人不成?南州刺史是谁?杀……朕……”宛烈扬怒不可竭,大口叶喘着气,南丰国的公主进京都有三月了,为何无人将她的底细摸清楚?还要等着阮燕北来救驾?若是先皇没有出事,是不是这个臭女人,要乱了宫闱?
“皇上息怒,臣等罪该万死……”司马栋等人跪地磕头,除了磕头,认罪,也实在无话可说。
“万死……有什么用?应子荣,将朕的玉牌拿来。司马栋听旨,这几日朝中的事由你全权负责。跟三王爷宛烈义一起,严查贪官,重者斩,轻者流放,按原先草拟的安排下去。立刻将皇后给朕找回来,若是皇后有个闪失,朕唯你是问!”
“是,臣领旨,臣一定尽全力,请皇上保重龙体,臣告退!”司马栋接过玉令,只觉着心头压了巨石,万千重担。
宛烈扬微微抬手,挥了挥,让所有人退下,红珠端着药与吃的进了门,她都无颜见君王,可是她已对不起皇上,不能再对不起皇后,上前施了礼,端着药碗上前,喂着宛烈扬,宛烈扬稍稍平了平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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