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姑姑为什么不来找先皇呢?她一不定期也有武功啊?换成是我,一定闯进宫来,要是先皇不给个交待,我就跟他没完!”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姑姑是个清高的女人,她宁死也不会这样做的。或许你说的对,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所以你这个没脸没皮的小女人,活得比谁都滋润。想逃就逃,永远都是别人担心你,极万般宠爱于一生,你一呼百应……”阮燕北笑嗔道。
“嗯?是嘛,那我有事唤你,你也应吗?”白如霜黑眼珠儿狡黠的一转,探问道。
“敢不应吗?你若不难,哥哥自然是义不容辞,你放心,这天下没有人敢欺侮你。若是皇上弃你,我猜至少有司马栋、司马枫、二王爷、三王爷、六王爷护你,所以三哥以后就放心了。”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三哥,你也别隐居了,你甘愿为百姓,冒险做盗侠,可见你不是个麻木不仁的人。可是只有做了官,你才能救更多的百姓,三哥,你就出山吧!”白如霜立在他的胸前,抬起了头,哀求地看着他。
阮燕北摇头道:“如霜,不行,哥哥习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朝中太过复杂,看人脸色的事,哥哥做不了。”
“三哥……”白如霜轻叹了声道:“好吧,我会跟皇上说的,不强求你。二哥已经是次次说我被害的,我不能再害了三哥。不过,你能带我们去见你姑姑一面吗?就我一人也行,好不好?我总觉着愧欠先皇,所以我想替先皇将这件事了了,好吗?”
阮燕北点头道:“好吧,你是不是还要先去采九叶龙珠花?要不,三哥陪你一起去吧!到时,咱们顺路去看看姑姑,我今年还没看过她呢?不知她可好!”、
“嗯,那一言为定,我打算八月初一出发,骑马到那里也足够了,我去找你……”
“好!那我先回去了,不想跟皇上碰到,再问起来,徒添尴尬,我走了!”
“噢,三哥保重……”
白如霜送走了阮燕北,回到了乾宁宫,听得孩子的哭声,飞跃而起,看得侍卫目瞪口呆,随即连呼拍手,白如霜作了揖,转身回房。宛烈扬一把攥进了她,厉声道:“你耍猴戏呢?你是皇后,皇后若没有架势,就少了威严,万一有事,谁来听你?”
白如霜软在他的怀里,娇嗔道:“什么嘛,你若想人对你好,你也要对人好。你看我对人好啊,所以那么多人都真心对我好。”
“颠来倒增的,不晓得你在说些什么?阮燕北走了,他怎么说?”宛烈扬好奇地道。
白如霜将阮燕北的话说了一遍,宛烈扬也只有叹息的份,但是听闻这阮家真是元家,倒是一份惊喜。不管白如霜拿不拿得回龙珠花,他已下定决心,一定要拔了南丰国这颗毒牙,就算是将南丰国化为灰烬,也难消他的心头之恨。
转眼到了八月,宛烈扬非要派兵保护,原本要亲自送她前去,被白如霜拒绝。有人护送,反而目标惹人,她悄然离去,宫里也不对外声张,反而安全的很,宛烈扬千叮咛万嘱咐,白如霜笑他是送女远游,比老头子还唠叨。
出了京城,一身男装,一匹千里良驹,虽是惬意,但是心里却是深深的牵挂,他跟孩子如今都成了牵绊她的绳子,阮燕北已等到了山庄入口处,两人一起纵横驰骋。阮燕北看着她起伏,欢快的身影,脸上不由地笑意涟涟,这是最后一次,他告诉自己,等到采药归来,他将她当成亲妹妹,离开京城去南州,一半的目的,也是逃避,不知何时,她的身影已映在他的眸中,虽然他在极力地否认,但是去南州的路上,他更加的明白,相思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跟表妹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感情,到了南州才知道,表妹也有了心上人,所以这婚就没有定下。
当两人抵达清水庵时,不想元玉婷已于几日前归西,人已火化了。她给阮燕北留下的信,却让他又是伤悲又是震惊,没想到,他居然是皇家的人,他的姑姑才是他的亲身母亲,而他的父亲却是他的亲舅舅,阮燕北这才明白,为何见到先皇时,心里会有一丝奇怪的感觉。而他的目光也是如此,他以为是因为他不喜权贵,却不想他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他的母亲,虽是落发,却依然以难以忘记他,听到他的死训,郁郁而终,他欲哭无泪,为什么相爱的人,却要这样的焦熬?为何他的母亲不迈出一步,这样的苦着自己?
天意难违
云指峰依然云雾弥漫,无论她怎么唤白狐,始终没有出现。障气似乎比以前更浓了,白如霜凭着自己的记忆独自闯进了迷阵里,她必须要摘到这朵花,虽然她知道,或许这样的花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到,或许是仙草,因为摘过一次,上天增加了障碍。
阮燕北坐在山间,手里提着剑,不知所措。他根本无法阻拦白如霜,他原本不知道,这般的险峻,上了峰顶的人一共也只有三个,而另二人,皆是因为误入。云指峰每上去一次人,障气都浓了一分,普通的人类根本无能为力,阮燕北越等越急,对着山顶呼唤出声,倘若她有个好歹,他万死难以交差。
月渐西斜,白如霜才从雾嶂里出来。阮燕北激动地将她抱在怀里,喃喃地道:“肠都急断了,采到了吗?”
白如霜打着冷颤,发丝滴着水珠,紧紧地偎在他的怀里,哆哆嗦嗦地道:“冻死我了,上边好冷,比上回冷了许多。采是采到了,但是花很小,而且也没有上次的壮观,那发束只是闪幽幽的冷光,一点也不闪亮。”
“或许这真是仙草,要上百年上千年才有大功效吧!走吧,不管如何,试试再说!我们连夜赶回京城,争取二日后到达,免得这花干了,又没用了!”阮燕北看着她冻红的手中,一朵像是梅花大小的,雪白的花朵,晶莹剔透,真怕它像冰花一样化了。
白如霜想着离开京城也十来天了,早就想着家中的孩子与他了,也急着回去。将花小心翼翼地包好,塞进了怀里。哈着热气,紧握着他温暖的手,踏着月色下了山。刚至山脚,听一声轰鸣声,好似这山塌了一般。阮燕北牵过了马,两人跨跃而上,挥动了马鞭,趁着月色飞驰。猛得回头,才见软石滚滚而下,好似被人驱赶着,在夜色中诡异而恐怖。
两人惊诧之余,速速离去。马蹄声在山谷里飞荡,时不时惊起扑翅的鸟儿,身影起伏,沉静的山林也似晃动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天际渐渐乏白,中秋的清晨,寒气袭来,驱逐了困意。赶到京城时,已是第三天的凌晨,只在途中吃了几顿饭,一路奔波,白如霜只觉得骨头都要散了。但是离京城越近,她的心就激动一分,好似已离开几年光阴。而阮燕北却相反,两人背对背靠着,一起啃馒头的日子,马上就要过去了。回到京城,她是皇后,而他只是草民。
城门还没有开,白如霜用力地踢着城门,一阵叫嚷,守城的怒冲冲前来开门,只拉开了一条缝儿。见是一男一女,又是风尘仆仆,头发凌乱,疲于奔命的样子,厉声道:“干什么的?想造反吗?”
“还不给本宫将城门打开,本宫是皇后,要是误了皇上服草药的时间,小心你的脑袋……”白如霜见他凶神恶煞的,疲惫之余,怒气也涨了几分。
守城不知真假,但也急忙打开了城门,两人飞骑而进。阮燕北笑嚷道:“如霜,你是越来越像皇上了,有点他的脾气了!”
“三哥,你就别笑我了,不过我晓得,这些人吃软怕硬的。三哥,一起进宫吧,你可是……”
“如霜,三哥求你,这件事,你知我知,千万别跟别人说可以吗?三哥送你到宫门口,就回家去了。你若有事,再来找我。”阮燕北急忙截过她的话,他可不想成为什么皇子,他是阮家的人,就永远只做阮家的人。往事如烟,反正母亲也没有让他认祖归宗,而且舅舅只有一女,对他如亲出。他不能如此忘恩负义。舅舅若不说,他就永远当做不知道。
白如霜放缓了马速,见阮燕北一脸肯求之色,点头道:“三哥你放心吧,你若不愿意,我永远都不会说的。三哥,这一路谢谢你。”
“傻丫头,现在还知道客气了,岂不是见外了!”阮燕北淡然一笑,拉了拉缰绳,奔到了她的前面。心里却是好乱,离别在即,虽然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相见,但是从心里,他要跟她别离,她以后就是妹妹。
白如霜到了宫门口,阮燕北目送她进宫,直至宫门关上,他才转身离去。一轮红日,恰时跳上了山头,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炯目闪闪发亮。太阳下了还会升起,他放下了,总会找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突得想起,那日救的女子,还在山庄里。也不知父亲将她的脸上的伤,治好了没有。
白如霜骑着马,直接到了乾宁宫。两条腿似木架子架在马背上,马刚停下,宛烈扬从房里冲了出来,快速下了台阶。白如霜伸过手,叫嚷道:“皇上,快来抱我,我下不来了!”
宛烈扬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上前将她抱下了马,她忽得又惊声道:“放我下来,别把花压坏了,我连夜赶路,累死我了!”
宛烈扬等到不及她摊开帕子,急忙将她拦腰抱起,脸上不是喜悦,而是眉头紧皱,急声道:“丫头,你终于回来了,快去看看,孩子们染了病,全身长水痘。喝了药也不见好,老大全身发烫,你快去救他们……”
白如霜惊愕地盯着他,听得红珠哭喊道:“娘娘,你终于回来了,你快去看看皇子跟公主,怎么办好呢?连声音都哑了,他们难受极了,奴婢真恨不得自己替他!”
白如霜只觉着耳际嗡嗡作响,怎么会这样?宛烈扬抱着她,奔到了床前,白如霜看着长满了水痘的孩子,泪水凝噎,指着他们,质问道:“怎么会这样?你告诉我呀?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宛烈扬跌坐在一旁,痛心疾首,几日未眠,亦是神情憔悴,乳娘几个都跪地求饶,红珠跪地道:“皇后娘娘,奴婢罪该万死,是长公主染了病,秦妃抱着她来这里。后来不知怎么得,皇子跟公主都染上了,娘娘,你要想办法救皇子跟公主!”
白如霜怒不可竭地道:“长公主生了病,秦妃抱她来这里干什么?可恶……”
宛烈扬长叹道:“你采到花了吗?你快给孩子们服下,看看有没有用,快点……”
“可是……我是为你采有呀?而且以后再也采不到了,云指峰的雾嶂越来越浓。山神好像发怒了,我们下山时,巨石滚滚……”珠泪顺着脸颊流下,不知如何是好?
“如霜,我的病还有药,你还在磨蹭什么?孩子四条命,这是我们的孩子,快点!”宛烈扬扶住她,让乳娘几人都退出了门外,白如霜掏出了九叶龙珠花,宛烈扬不由地赞叹,果然是仙药,世上竟有这样的花,像是冰晶一样,白如霜撕下了花瓣,放进了孩子的嘴里,将剩下的递给了宛烈扬。
奇异的事情瞬间发生,孩子身上的水痘慢慢的消退,一点点变小,好似长出时一般,原样回缩了回去,只剩下一点淡淡的痕迹。立刻孩子睁开了眸子,啕啕大哭起来,张着嘴,好似饿急了。
白如霜用双手护着四个孩子,喜出望外,哭喊道:“我的孩子,别哭了,娘立刻找人来喂你们。乳娘,快来给孩子喂奶……”
“天哪,谢天谢地,皇子、公主都没事了,娘娘真是菩萨在世啊!”
“我可不是,是对症下药了而已,你们可得小心点,以后再也没有这个药了……”
“是……是……奴婢还是先去洗洗干净再来抱皇子与公主吧……”乳娘听得白如霜这么一说,不敢上前。
红珠点头道:“正是,紫陌,快去端热水,给皇子与公主也洗洗身,换干净的衣服,这房里都仔细地打扫一下才行。”
宛烈扬紧紧地搂着白如霜,此时他激动地不知说些什么。他的皇后果真奇特,奄奄一息的孩子,此刻都好了八分。宛烈扬望着手心里的花瓣,依然闪动着光泽,正欲服下。门外传来了哭喊声:“皇上,求你去看看心颜吧,心颜……她快……不行了……”
宛烈扬的心猛得一紧,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更何况这花已剩下了一瓣,对他的病或许也没有多大的效果,或许这就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啊!白如霜看出了他的迟疑与心思,撅嘴道:“皇上,不可以,不是我不救他,真的以后没有这样的东西了。”
“如霜,可是心颜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不能不救。我不想因为我,让你失去救人的机会。你说过,我们来世还要相逢,就要做好事不是吗?算了,病与命相比,还是命重要些。你将它赏给心颜了吧!”宛烈扬自从病了后,心情总是低落落的,想得截止多,心里越沉,人也似换了一个。
“皇上,不是我不愿意,可是……你关系到天下苍生,我……”白如霜说不出话来,是的,她的确不能不救,自己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也是孩子,她是皇后。可是从情感上,她还是不能接受。更何况这四个孩子,都是因秦可人而起,倘若不是她抱着孩子前来,四个孩子就不会生病,那么这朵花一定能治好他的病。可是现在她真的不敢保证了,因为跟上次采的花,原本就差了很多。白如霜只觉着眼前一黑,双腿颤抖不已,连日来的疲劳,加之刚刚的刺激,让她头晕眼花。
“娘娘,你没事吧?”红珠惊呼着,见宛烈扬抱住了她又退到了一边,皇帝在场,她实在不好说,可是她真的很愤慨,秦可人抱着生病的孩子不仅闯进了乾宁宫,而且闯进了育儿房。当时还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到现在她清楚记得,她恶意的目光,她一定以为,皇上不重视,如果大家都得了病,皇上一定就会想尽办法来医治了。
白如霜摆摆手道:“罢了,天意难违,红珠扶我,我累了,我去歇会儿。你让乳娘好好照顾孩子!”
宛烈扬攥住了她,轻叹道:“别走,这是你辛苦采来的,你亲自给她,也让她知道自己的可恶之处!你是皇后,母仪天下,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你当之无愧。朕扶你过去!”
宛烈扬脸色黯然,他岂有不知秦可人的用意。只是他无空去处置她,再则宛心颜还在病中,倘若宛心颜真的死了,他是决不会放过她。好好的一个女人,到了后宫,都成了阴险恶毒之人,虽有亏欠,但是君王行事,岂容她一个女人作怪。这些天,不敢离开孩子,才暂且放过,这笔帐他早就记在心上。
红珠用热巾拭了拭她的脸,白如霜乌黑的眼圈,更加的明显。好似两片乌云浮在白云间,她眯着眼睛,任由宛烈扬一手搂着她的腰,几乎是将她提出了门。到了月台上,听得秦可人的哭喊声,她才睁开了眸子,清晨的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让她的脸多了一些光泽。
秦可人也是人形消瘦,眼睛通红,哭喊道:“皇上,臣妾求你,去见心颜最后一面吧!”
“秦可人,你还有脸过来,你害得四个孩子,一起得病,你这个恶毒之人。还配做朕的妃子吗?心颜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娘,才会得病!”宛烈扬想着原本可以治好的病,心里不由地怒火焚烧。
白如霜倏得探向了宛烈扬,惊声道:“皇上,你说她是故意的吗?”
秦可人听到白如霜的声音,这才惊诧地抬眸探去,果然是她,穿着男式的衣服,头上扎着发髻,秦可人愤恨地瞟了她一眼,低下了头,冷声道:“皇上,臣妾是弃妇,可是公主也是弃子吗?皇后生的孩子是你的孩子,难道心颜就不是吗?你为何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
“秦妃,你果然是故意的,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就知道这些,你知道到头来害的是谁吗?是皇上,皇上关系到家国社稷,就算是大公主得了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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