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疑惑,她高兴什么?照面都很少打几个,更别提交流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
时髦女人大约看出了三喜的疑惑,解释道,“你不知道,我在这里住了三年,你所居住的楼的邻居已经换了五六个。”
三喜愕然,自己租住的别墅竟然还是有这样的遭遇?
“她们都是女人,但是,我不喜欢她们。不喜欢和她们当邻居。我不知道她们是做什么的,但是,通宵达旦地胡闹,让我很是不愉快,所以,统统都被我赶跑了……你是这里住的最久,也是最安静的一个……”说到这里,女人有些得意。
三喜更加愕然。
女人的眸子再次打量三喜的时候居然有了些许的锐利。
“妹子,我这么说不过分吧?”女人突然笑得有些莫测高深,“虽然咱们没有交流过,但我能感觉到你有心事。不过,我倒是很看好你的生活态度,不卑不亢,从容面对,这样挺好的……”
三喜苦笑,还以为打招呼是啥事呢,闹了半天,是一个自以为会相面的来看笑话的,和自己说话就是为了确认一下她的分析是对的。
还说自己不卑不亢、从容面对呢,自己有那么洒脱么?
无聊啊。
三喜摇摇头,准备结束谈话回屋里。
“不打扰你了,我得回去喂孩子了……”三喜说道。
“呵呵,好的,那么再见了——”女人理解地笑笑,“我以后不住这里了,今天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
三喜停*子,“搬家了?”
“是的,有人看好了我住的这栋别墅,花高价买了。我何乐而不为呢?”女人冲三喜摆摆手,边走边说,“凡事顺其自然好了……这样人活得不会太累……”
三喜愣怔之余,乘女人上车之前大声问了句,“你的房子卖给谁了?”
“哦,是一对年轻的夫妇。”
三喜望着女人的车子消失在海边大道上,若有所思后,低头推着孩子进屋。
事后,三喜才弄明白,这女人哪里是看透世事的相面僧?分别是早已知道了些什么,只不过,她们根本就不认识,再也没有机会相遇。
三喜进屋后,告诉常瑞云,邻居搬走了,或许会来一对年轻的夫妻。
常瑞云叹道,如今的年轻人都这么有钱。
三喜解衣开始给孩子喂上奶,一边和常瑞云说道,“妈妈,我是不是该出去工作了?老这么下去,迟早会坐吃山空……”
常瑞云默然片刻,坚定摇摇头,“现在孩子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你去工作,孩子怎么办?咱手里还有些积蓄,用不着现在去。”
三喜便不再说什么,心里打定主意,等再过一个月,就出去工作。
为了给孩子一个良好的环境,三喜选了靠海边的这个别墅。
好在这个城市虽然房价贵,但是租价还比较合理,上下二百平的别墅前后带花园才不过一个月租金才八千,每个月吃穿行,加上孩子的费用,差不多有一万五千。
住了一年,差不多二十万没有了。
而常瑞云搬进上官正为她们置办的小区的时候,常瑞云就把原来的房子处理了,寸土寸金的地方,再破,也值些钱,两居室卖了两百多万,据买主说,很满意这个价格。
所以,常瑞云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而三喜也没有含糊,离开的时候,上官一林给她的卡,她取走了一百万,只写了几个字算是交待,“孩子未成年前的抚养费”。
只不过,当年三喜写这几个字的时候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到底是比不过上官一林那时的震惊、愤怒和百味杂陈。
此刻,上官一林正坐在办公室里,放下电话的他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
他总算是找到她的行踪了。
再次确认这个消息无误的时候,他甚至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
这个女人,她折磨了他整整一年啊!
他到底要怎么惩罚她才能弥补他这一年的艰难度日啊!
上官一林拉开抽屉,拿出一副照片慢慢端详着。
这个照片是孩子满月的时候他在家里一时兴起,给她们母子三人拍的。
没想到,等母子三人彻底消失的时候,上官一林才发现,除了家里如万国旗般飘扬的各色尿布及大堆的婴儿衣服,他竟然找不到和三喜还有他的澈儿和雪儿相关的其他任何物品,连个念想都没有,就比如照片什么的。
好容易他才从数码相机里找到了这一张,想起这还是他乘三喜不注意的时候偷拍的。
三喜曾经说过,孩子还小,过早用数码相机拍照会损坏孩子的视力云云。于是,一切作罢。
现在想起来,那不就是三喜这厮的借口吗?就是不想给自己留一些关于她们的念想。
上官一林凝眸于照片。
这是张三喜的侧面照,三喜俯身正趴在两个熟睡的孩子的摇篮前,垂眸微笑着,似乎在哼着摇篮曲。
光线不错,所以,三喜的侧脸很白皙丰满,透着母性的安详和淡然。
上官一林出神地看了大半天后,这才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懂浪漫。
哪个女人不是什么热衷于照大头照,婚纱照,写真照什么的?
“桑助理,给我订一张明天去T市的机票。”
想了想,又给父亲上官正打了个电话,尽量让自己说得自然而不是一惊一乍以免大悲大喜之际惊出上官正的心脏病,“爸爸,告诉你个消息,我已经打听到她们的行踪了……”
………【第270章 他乡邂逅】………
对于上官正来说,这个消息来得突然,更让他欣喜不已。
说起来,三喜当时离家出走,那真是干脆利索。
说不上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是充分利用了反侦察的手段,先是打车去了燕郊,而后换车再走一段,然后到了邻近的城市,再换车……换来换去,就是找到了司机都已经说不清这几个人的去向……
你说这个孩子,性情倔强不说,她当时累不累啊!
于是,这么一消失,就是一年的光景。
想起这些,上官正就觉得什么上流社会的颜面啊,都比不上自家的金孙重要。
三喜当年离家出走,带走了孩子,取走了一百万,仅仅留下一张字条,那在当时的上流社会里可谓是沸沸扬扬。
不为别的,就为上官家的儿子结婚大典突然莫名其妙取消了。
绝对大数的人不明真相,但是说什么的都有。
版本一:未来儿媳出身低下,灰姑娘嫁入豪门不被看好,遭婆家嫌弃,于是,灰姑娘一气之下带走了豪门的金孙,让你们哭去吧;
版本二:未来儿媳出身低下,但不爱权贵,豪门之子与冷家小姐纠扯不清,令未来儿媳一怒之下离开;
版本三:未来儿媳母亲曾是舞女,令女儿倍感失望,无脸见人,于是,干脆离开本城;
……
各色版本坊间不一而足,但每个版本的结论基本都是因门庭之见等重重阻力,灰姑娘无缘白马王子。
令上官家一时处在风口浪尖,一时那是倍感压力。
但是,说什么都好,关键是金孙不见了,儿子要疯了!
即便是上官正动用关系找这母子,无奈都是大海捞针。
虽然目标明确,但是,架不住人家东躲*啊。
关键还不是走失,是有意躲你。
真不让你找得到,在某个山沟旮旯躲上那么一年半载,谁找得到?
所以,你说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能不让他激动吗?
一年了,自己的金孙该会开口说话了,也不知道在外面这一年怎么样,有没有长胖啊。
于是,老爷子不放心,又拿起电话如此这般地嘱咐了上官一林好多,这才放心地放了电话。
林熙听到后,过来,问道,“是真的吗?有她们的消息了?”
上官正没好气地回答,“你还知道关心她们啊?”
要不是当初她嫌弃亲家的出身,看三喜也是不顺眼,进而坚决反对儿子的婚事,也不至于闹到今天!
林熙自知理亏,于是,干脆出去给儿子打电话。
林熙给上官一林打电话的时候,上官一林淡淡说了几句就挂了。
唉,连自己的儿子都怪自己,真是伤不起啊。
林熙虽然心里委屈之余忿忿,但是,却不敢再造次。
儿子的婚姻大事没有如期举办,已经是上流社会的笑话,加上儿媳带着孙子跑路了,她能不恼火吗?
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为了那个狐媚女人,竟然要疯掉的一般。
好好的男人,还闹了大半年的病,成天不思进取,天天对着一张照片沉思,要么出去就是喝个烂醉……
唉,那岂是一句话能概括的,不提了,等找到再说。
小小年纪,脾气还不小,还说不得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遗传了她的母亲的个色,想效仿她那声名败坏的母亲,凭一己之力养活本该是她家的血脉。
真是好笑!
等她们回来,自己一定不会饶了她们。
林熙气哼哼地想。
——
T市,凭海临风的别墅里,三喜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谁在骂我?”三喜嘟囔着鼻子自言自语道。
邻居真是说到做到,第二天,邻居家的家具开始往外搬了。
搬家公司的车进进出出,三喜看着三辆车子走了之后,又来一辆,感叹,搬个家真累啊。
绝对不像她,去年搬个家就拽个皮箱,拎个包,然后在这个城市里住了下来。
搬家总归是吵,三喜决定和常瑞云带着孩子去这个城市远点的地方转转去。
于是,收拾停当,三喜叫了辆出租车。
上车没多久,出租车师傅便搭腔了,“听小姐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啊,是京腔啊。”
三喜敷衍道,“那个城市住过,多少可能带点吧……”
“我们这地方好吧?山清水秀的,空气质量很棒,前一段我还去了趟你们那呢,嘿,那叫一个堵,便秘都比那快……”
出租车师傅开始侃上大山了,三喜一直沉默地听着,偶尔赞同地“嗯嗯”两声。
到目的地后,出租车师傅笑笑,“你们那地的人到这里玩的还真多,刚在你们家门口那还放下一拨客人呢,俊男*,嘿,真是登对……”
下车后,三喜终于从出租车司机罗哩罗嗦的呱噪声中解脱出来,不过,最后那句话却让三喜一怔,新邻居这么快就来了。
这是海边著名的海水浴场,这个季节,正是旅游旺季,里面人多的像下饺子。
三喜只能是打开自己带来的帐篷,在拥挤的沙滩上占一席之地,图一丝清凉。
两个孩子一天一个变化,除了已经可以含糊不清地说几个字,现在已经不老实了,总是想到处转。
于是,三喜和常瑞云一人一个孩子,在沙滩上转悠。
突然,三喜稍微放开手之际,澈澈一个劲往前跑,沙子太软,来往人也不少,三喜深怕孩子被撞倒,于是赶紧追过去。
但是,还是晚了一步,澈澈还是被地上的一个垃圾罐绊了一下,向前趴去。
这一趴,一下趴到一个人笔挺的西裤裤腿上。
大约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和后面女人的惊叫。
西装裤男人回身弯下腰,小心抱起粉嫩的孩子,“小心。”
再抬头寻找孩子母亲的时候,四目相对,各自惊诧莫名。
“高桥?”三喜盯着这个男子,嘴张得似乎可以放进去个鸡蛋。
高桥静也很意外,这个城市,居然能碰到三喜?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怀里的澈澈趴在他的身上,无意识地喊着,“爸爸,爸爸……”
高桥静一愣。
三喜则顿时尴尬,上前赶紧接过孩子,一边说道,“澈澈乖,叫妈妈……”
………【第271 性感又温柔?】………
“三喜小姐,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高桥静看着忙不迭哄孩子的三喜,深吸了口气,难以置信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
时光如水,一去不再来。
“这一晃都一年多了。”
晚上,当高桥静邀请三喜出来转转的时候,第一句就是这个。
而三喜和常瑞云告假,实话实说,说是在海滩的时候意外遇到了高桥静,想出去走。
常瑞云只能默许。
“是啊。”三喜和高桥静并肩走在海边上,也是感慨。
溜达着,两个人来到了附近的雕塑园。
晚上的雕塑园,如同一幅静谧的画卷,路灯散发出朦胧的光,花香四溢,幽幽曲径,走在上面,还可以驻立远望,倾听海水击岸的声音。
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动静交织。
晚风习习中,两个人慢慢遛达的身影被路灯一会拉长,一会拽短。
按理说两个人都那么久没有见了,而且,之前他们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清楚,见面之后是不是该先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呢?怎么会如此的平静?
说实话,和高桥静走在一起,三喜都有些恍惚。
高桥静身上淡淡的气息依旧,不时的在三喜的鼻尖萦绕,提醒着三喜,这个男人和她过去的点点滴滴。
让三喜偶尔侧眸看到高桥静清癯的脸庞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居然还有和他相遇的一天。
“孩子都这么大了,过得还好吧?”这是走了好远后,高桥静的第二句话。
“就那样吧。”三喜淡淡说道,“你呢?”
“我?……离婚了……”高桥静语调淡淡。
三喜有些惊讶,停*来。
于是,两个人开始驻立对望。
说实话,时光是最好的雕刻师,能让你忘记很多,也能让你对某些东西记忆地更加深刻。
对高桥静来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脑海里对三喜的记忆是越来越深,但是,眼前的女人,一年多没有见,似乎和他记忆里的那个女子有些不同。
不同在什么地方,高桥静能说得清的那就是三喜她不是当初那个没心没肺和他在一起无忧无虑的那个女孩子了,而是一个母亲,一个有两个孩子的母亲;而他说不清的,则是眼前的三喜眉间似乎有淡淡的忧愁,好似那化不开的薄雾,淡淡地笼罩着三喜。
她不开心吗?
在三喜的眼里,高桥静与之前相比基本没有变化,仍然是温和如玉,整个人干净清爽。
距离很近,但是,又似乎很远。
三喜垂眸下去,没有去问高桥静为什么离婚。
其实,问了又如何,自己还不如他呢。
人家好歹还结过婚,自己呢,连婚都不敢结,唯有逃跑的份儿。
气氛一下沉默起来。
为了打破这难堪的沉默,高桥静又找了轻松点的话题,问道,“你也是来这里旅游吗?”
三喜抬眸,摇摇头,“不是的,我搬过来了……在这里住了已经一年了……我们去前面走走吧……”
高桥静眸子一闪,住了一年了?搬过来了?
这么说,之前那些八卦媒体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三喜说完后已经向前走去,显然是不想谈论她的事情。
高桥静追上去,甚至自己都没有发觉到,他的眸子里闪过的竟是一丝欣喜。
三喜和高桥静一前一后下了台阶,走向白天晒得滚烫的沙滩。
高桥静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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