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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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轶事-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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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玛,晚膳前那韩夫人来找过女儿了,当时韩公子确是喝多了酒,只是搂了下她,醒后他也愿意娶她为妻了。”说着为父亲揉着肩道“阿玛这么英明,您肯定知道韩公子不是那等下作的人。”

    諴亲王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任女儿揉着肩膀,道“他是何等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你还为他求情,若不是当年他驳了与你的亲事,你会被赐婚到科尔沁草原么!”

    纳沐愣了下,原来前几年那个驳了自己的婚事,并告病回家的探花,就是这个韩鹿祈?

    “你看他昨天的样子,像是病入膏肓么?怎么,娶了个长他七岁的望门寡妇,反倒将他的病冲好了!”諴亲王越想越气的道“难道本王的和硕格格还不及那个寡妇?”

    纳沐为父亲顺着气,斟满茶道“就他那样的,一看就是没什么福气的,哪跟女儿般配啊。不过,看在昨个他帮了女儿的份儿上,阿玛关他一晚上,唬唬就算了罢。免得别人说您嫁不出女儿,公报私仇呢。”

    “谁敢这么说,嗯?”諴亲王冷哼道“不识抬举也就算了,在公堂之上知道了本王是谁,还敢理直气壮的跟本王装疯卖傻。”

    “嗯,就是不识抬举。”纳沐也附和的道“可他们那些个文人不都那样么。您啊,要是实在不解气,明天打他顿板子,给他哄家去,就算了。成么?”

    看父亲始终不表态,纳沐有些心急,央求道“阿玛,您就饶了他这次罢。”连说带晃的,摇的諴亲王头晕,最后勉强的点点头,总算是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到周三应该会十分忙。
第四十四章
    佟玖锒铛入狱后;多亏了济兰临走时送的那个价值连城的玉镯。收了玉镯的官差正当值,给她单独安排了牢房不说;到了晚上还悄悄的卸了她身上的枷锁。

    第二天一早;佟玖缩在阴森的牢房一角;忍着室内的刺鼻的腥臭霉腐气息,正在干草堆上迷迷糊糊瞌睡时;狱门被打了开。

    “韩鹿祈;王爷传唤,走罢。”官差厉声说了句,重新为她戴上枷锁;押她往出走。

    这次;大堂二堂都没升;只是在后衙的暖阁里,諴亲王正襟危坐的喝着茶,看她进来斜眼瞥了一眼,不由分说的道“来呀,先给我拖下去,重责三十。”

    佟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被连拉带拽的揪到外面按到长凳上,“披哩扑咙”的好一顿板子,疼的她满脸通红,冷汗顺脸颈往下淌,发根蒙了层冰碴儿,几近背过气儿去。

    看着被拖回来,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佟玖,諴亲王示意官差把枷锁给她打开,之后挥挥手,摒退了他们。

    端着杯子从上座悠哉的走了下来,俯视着她,道“韩鹿祈,冤么?”

    佟玖整个人趴在地上,丝毫不敢乱动,只是晃了晃脑袋,有气无力的颤声吐出两个字“不冤。”

    说完她略抬了抬眼,諴亲王的官靴,近在咫尺,甚至连上面的花纹都看得一清二楚。

    諴亲王冷笑了下,来回踱了两步,又埋头喝了两口茶,有几分心情大好的道“韩鹿祈,若不是瓜尔佳状告富察氏的状子上写了你,本王还真有些日子,想不起那档子事了。只怪你今个儿落到本王手里,本王就好好的跟你理论理论。”

    说完缓缓蹲□,歪过头看着佟玖,眯眼叱了句“不识抬举的奴才!你只当中个探花,就高人一等了?”看佟玖没应声儿。

    冷笑着指了指天,道“告诉你,这大清国的主子是旗人,你就算当朝一品,也是我们旗人的奴才。”

    “是。”佟玖被身上的巨疼和地上的冰冷激得全身开始瑟瑟的发抖,时而抽搐一下。

    諴亲王看她狼狈的样子,始终还算老实,缓了下口风,道“不过,还亏得你当初得了肺痨,没答应佟佳·瑞园的过继抬旗。”

    想到佟佳氏的下场,允秘不禁撇了下嘴,拍了拍佟玖的脑门儿,让她清醒着些仔细的听自己说话。

    讥讽道“那年,要不是博尔济吉特班珠尔进了京便盯上了纳沐,佟佳·瑞园又三番五次的来央求本王。你以为本王会授了他的意,偏偏赏你这个包衣奴才的脸!”

    想起这档子事,諴亲王又立起了眉毛,道“怎的?本王前面才应了亲事,你即刻就得了肺痨。”

    佟玖恍惚了下。在自己的记忆里,当年有段时日,阿玛想着韩家是府上的老人了,为了韩鹿祈的前程,是提过几次过继韩鹿祈的事。可后来也不知道哪出了差错,就不了了之了。

    “奏报时不是病入膏肓了么,你怎的还不死啊!” ;諴亲王右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质问道“如今你倒好生的本事,放着昔日安生日子不过,巴巴的跑草原上勾搭寡妇去了!怎么,不愿意给旗人当奴才,想反了,当主子不成?”

    “啪。” ;说着,左手端着的茶盏应声落地,茶水和茶叶当即溅了佟玖一脸。

    諴亲王嫌恶的用左手掸了掸下摆的水珠,指着佟玖的面门,道“告诉你韩鹿祈,在这京城里头,本王想弄死你个丧家的过气探花,比摔个杯子还要易如反掌。”

    “不敢,不敢。”佟玖脑中思虑了片刻,这才对諴亲王为什么跟自己来这么大的劲猜出个大概。

    赶紧挣扎着做谦卑的叩首状,重重的以头抢地的道“王爷息怒,纳沐格格何等矜贵。草民当日就算再少年无知,也省得像草民这般的,一个出身如此卑微的包衣奴才,托着多病之躯侥中了探花及第,如何能高攀拖累府上啊。”

    “嗯,还算你有些自知之明。”諴亲王看她服了软,满意的点点头,松开了拎着她的右手,拍了拍。

    站起身,长出口气,道“眼下,本王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办得好了,这些个事以后咱就不提了。办得不好,本王随时要了你的性命!”

    “是,是。”佟玖嘴上应着,心里却有丝诧异,諴亲王费这些个周章,是想起用自己?以满足他旗人征服汉人的优越感?

    见她语气敷衍,諴亲王警告的道“韩鹿祈,你真以为人家瓜尔佳·博穆尔空口白牙的就咬定富察氏不守妇道?告诉你,状子上写的清楚,早在你们完婚之前,他的内人齐佳氏,就看过你们往来的信笺。”

    “什么信笺?”佟玖疼的吸着凉气,不解的道。

    “什么信笺?只要本王想审到最后,你和那位富察氏,谁能脱得了干系。到时,富察氏的名声,呵呵——”諴亲王笑了笑,坐回到上座“韩鹿祈,你应该清楚,多少人对着这份供御药的差事上心。这里头,就有齐佳氏的愈和堂。”

    “草民愿为王爷马首是瞻。”听清了里面的厉害,佟玖马上表态,顾忌的道“只是不知是何等的差事,草民办得不好,任凭王爷处置是小。万一疏漏则个,耽误了王爷您的正事,草民万死难偿啊。”

    諴亲王根本不给她推脱的机会,道“在关外,你既有几日内筹措十万石粮草的能耐,这个差事对于你,算不得什么难事。本王今个儿打了你,就是让你知道疼,也好有些长进。日后,入府做了本王的包衣,多少省得本分些。”

    说着起身道“临来时,本王应了纳沐,放你回去。这次,就且先饶了你。回府老实的将养着,过了这个年节,候着本王的传唤。”说完负手走出了暖阁。

    不久,从外面又进来几个人,不是官差,看穿着应该是王府的人,在佟玖身上盖了件大氅后,将她挪到担架上往出抬。

    佟玖埋头趴在担架上,随着一股凉气扑面,听着一阵“咯吱咯吱”几个人踩在雪地上的零碎脚步声后,看到地上的青雪,又是一通的开门关门声和熙熙攘攘的人声。

    佟玖心内一动,她知道,自己总算是出了宗人府了。

    “哥儿——!”是虹筱的声音,佟玖吃力的抬起头循声张望去,看到虹筱从马车上朝自己急急的奔过来。

    “韩大人,小的们奉命送大人至此。大人保重,小的们告辞了。”看到韩家有人来接,王府的侍从把担架交到华景赋的手上,作揖告辞。

    “玖儿,玖儿!”见佟玖这么被抬出来,自己唤她也不应,在这守了一宿没阖眼,水米未进的虹筱登时心内一唬。

    上身蹲□,一把捧过佟玖的脸,看她面白气弱的,连忙惊声问道“玖儿,他们对你动刑了?”

    “还是,先走罢。”华景赋眼瞧着虹筱说话儿就要哭出来,经了这通折腾,主仆俩都憔悴的不成样子,此地也不宜久留。

    遂拉过虹筱,弯□将佟玖轻背至背上往马车里送。虹筱拎着滑落下来的大氅往佟玖身上覆,低头时,看到佟玖下半身的后襟下摆上全是血渍。惊得捂着嘴,眼前就是一黑,直直的就倒了下去。

    “虹姐儿!”跟班的小厮们手疾,扶住了她。就这样,一行人手忙脚乱的把他们主仆二人安置进马车,往回赶。

    路上,华景赋捏了虹筱的人中和虎口,虹筱疼醒了过来,看到歪趴在一边儿的佟玖揽在怀里,泪珠簌簌的滚了下来,抱着她哭道“你说你,你几时才肯听我句劝呢?”

    边抹着眼泪边抽噎着,哑着嗓子哭着赌气道“昨个儿来时我就思量好了,你若出不来,我便撞死在这,随了你去倒也干净,到了那阴曹地府也好有个依靠。”

    马车上颠簸,佟玖疼的紧,听虹筱这样的悲戚,丝毫不敢吭出声儿来。马车进了富察府,直直的驶到正房门口才停下。

    一早儿就有先行的小厮骑了快马跑回来报了信儿。图雅和济兰都在,听说佟玖挨了打,一面吩咐着人去取藤屉子的春凳,上面铺了几层的软被好生在门口候着。一面列了长长的单子,让人去前边取药,丫鬟们往里端着热水。

    佟玖这边还没到,整个富察府后宅一直到前面的养正堂,所有的大门二门皆数洞开。

    听到外面的马车声,富察姐妹带着一众的丫鬟小厮们抬着春凳,簇拥着将佟玖小心翼翼的抬进了内宅。佟玖趴在软凳上,比方才受用了多,撑头四下的看看,未找到济兰,心内沉了沉,又趴了下。

    进到正房,景赋和虹筱接过春凳,绕过新添的一排屏风,富察姐妹按济兰之前的吩咐,止了脚步留在屏风外接应丫鬟们送进来的药。

    济兰站在榻边,手里攥着才从水盆里拧出的热手巾,看着景赋把佟玖挪上床,上前为她抹着额头和脸上的茶叶沫子。

    佟玖上身刚在布老虎上趴好,正埋头呲牙咧嘴的忍着疼动了动腰身,就觉面上一暖,抬眼看时,正望上济兰布满血丝的眼,便伸手过去拿她手上的手巾。

    干干笑了下,道“这些个活计,放着让虹筱他们伺候就是了。”拽了两下,济兰也不松手,就那样看着她。
第四十五章
    最后还是佟玖先松了手;济兰倾身过去查看着她下巴被枷锁磕破的几处坏处;解着她领口的扣子和里衣的扣子;道“怎的端端我便做不得了?”

    佟玖伤处吃疼;偏了偏头,道“其实;这通打啊;面上虽是因着你的案子打的。可实地里,是早年间韩鹿祈开罪了諴亲王。”

    济兰叹了口气;依次顺着她的衣襟上,解着下面的扣子。

    “哎!”身上的棉袄被除了去也就算了;佟玖勉强的回着头,眼看济兰解着自己裤子上的带子,惊呼了声;潜意识的回手拦住她,就要挡“嘶——。”

    火辣辣钻心的疼,让她不得不又老老实实的趴了回去,垂下手,攥着拳头咬紧牙关,丝毫不敢大喘气。

    “啊啊——疼疼疼。”刚一回身趴好的档口儿,就觉得伤口被撕开了似的疼,佟玖双手一把揪住了布老虎的耳朵,连声痛呼着。

    “呜——。”随着济兰轻轻的将佟玖的裤子掀开褪下,虹筱看到佟玖从臀至胫,先是青紫,再往下就血肉模糊的黏在了裤子上,或整或破的竟无一点好处,不禁又哭了出来。

    “你且去取药罢。”看到这样的伤势,济兰紧锁着眉头,捏着毛巾,轻轻的一点一点的为佟玖清理着伤口上的血污,吩咐着虹筱道。

    从清理伤口开始到涂药抹药,济兰手上亲力亲为,却没怎么同佟玖讲话。

    佟玖本就在这边疼得要死要活,济兰再如此寡言,面上的表情又丝毫的看不着。一时间,她心里也不拎不清济兰是如何想的,索性抑着疼痛,一凛一凛的,生生忍着。

    虹筱看着佟玖无端受了这等的罪,嘴上不说,但心里终究是埋怨起济兰来。

    沉着脸在侧端着药,瞧到那药瓶上的封签尽是黄色的,知道这都是御药。撇了下嘴,心底想着,难为她倒是舍得,敢这样私自做主用了去。

    再看济兰坐也不坐,就那样一直弯着腰,神情颇为专注的为佟玖上着药。搽过药后,轻轻扯过早准备好的软锦被,给佟玖覆上,丝毫不顾忌药液会污了那矜贵的被里儿。

    疗伤停当后,济兰拄着僵硬的腰,出去净手。虹筱这才上前为佟玖擦了身子,穿了里衣儿,勉强睁着肿着的眼睛,仔细的问着“你可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我去拿。”

    佟玖虚弱的摇摇头,皱着一张哭丧的脸,一门心思的委屈道“我现在只觉得,疼得紧。却又困乏的不行,想睡不得睡,真真的累人。”

    这时,济兰从外面的屏风后回了来,手里端着碗果茶,对虹筱低声道“下去歇罢,这有我呢。”

    虹筱看了佟玖几眼,为她掖好颈后的被头,又帮她捋了捋散着的头发,抄着手看了好一会子,才对佟玖嘱咐着“玖儿,我先出去收拾收拾,你有什么事就大声儿喊我,啊。”

    “这都到家了,还能有什么事儿啊。”佟玖笑了下,道“你去好生歇着罢,我无妨的。”

    等虹筱出了去,济兰用根匙儿搅着碗里的热茶吹着,坐到床头的软椅上,盛了一勺在唇边试了试温度,递到佟玖嘴前,道“喊了那些个时候,想必也口干了,润润罢。”

    “我自己,嘶——。”佟玖本想自己伸手去拿茶碗,结果只是稍稍撑起些身子,当即疼出一身的冷汗来。

    济兰见状叹了口气,一勺一勺的递上前,看她喝着,方道“不就是个御药么,我几时说过我顶顶的在意了。宗人府那是什么地方,清白的人进去都要脱层皮。她撺掇你,你就敢去啊?”

    “我,我,咳咳。”佟玖一急,呛了水,上面这一咳嗽不要紧,身上一晃,动了下面的伤口,疼得她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差点背过气去。

    济兰拍了拍她的后背,像是自言自语的道“好在人总算回来了,那些个事还提它做什么。你只管安心的养着,外面一应事由,有我呢。”

    “你放心,諴亲王打了我,都是因着之前那点儿误会。后来,说开了还能有什么?现下他又有求于我呢,巴巴的盼着我快些好还来不及,定然不会再生那刁难的念头。”佟玖断断续续的说了一通,让济兰放心。

    济兰低着头,手上依旧搅着碗里的茶。

    “哎。”佟玖也叹了口气,慢慢的又道“管它宗人府是什么地方,先前我又不曾去过。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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