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混蛋,我糊涂,当局者迷,连你言不由衷的气话我都相信,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让你这么伤心,从现在开始,不管结局是否完美,我的世界不允许你消失,不管你爱不爱我,是否愿意再次接受我,我的爱会一直守着你,暖着你。”两颗相爱却满布伤痕的心,两个相爱的人相拥而泣,他的唇轻轻浅浅吻去她脸颊上的泪花,温柔怜惜的柔情浅吻变得炽热深沉,牢牢地将她禁锢在怀中。低沉轻声诉说绵绵相思情怀,在睡不着的晚上,他也会安静的想她,想她的好,她的笑,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一夜相安无事,二人被娄兰的电话声吵醒,接通电话传来娄兰急切不安的声音:“方寒,你在哪儿呢?该退房准备去机场了。”
方寒不自觉低头看看怀中的张筱漫,道:“我……不走了。”
“什么?不走?为什么?”
“我不能没有张筱漫,如果我走了,就真的失去她了。”
“方寒……”
不容娄兰多说,方寒挂断电话。
逃离温暖舒适的怀抱,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昨夜的脆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常的冷漠,判若两人。理智且心平气和:“别这样,该干什么干什么,该走就走。事实证明你是对的,P城的确比C城发展空间大。当初我不该那么自私要求你为我留下,现在也不会要求你这么做。”
负罪感满满,面有愧色:“筱漫,对不起……”
“我不要愧疚,也不要你为我放弃理想和事业。”看到方寒眼中的难舍和不安:“你放心我很好,在你没回来以前,一切都很好,以后会更好。”
“筱漫……”
“留下来你我之间的关系也得不到丝毫改变,只是徒增两个人的伤悲罢了,不是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吗?交给时间,让它去证明一切,去洗礼一切。”抬眸幽怨地看着他:“至少现在我不能心情平和态度冷静地面对你,所以相见不如不见,保持一定距离也不见得是坏事。”
定睛看着她,思量她话语中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如释重负:“你……你相信我了?相信我没有移情别恋?”
若有似无的点头,微微一笑:“快走吧,要不时间该来不及了。”
得寸进尺道:“你不送我?”
“不了,明天就正式上班了,我还有两篇新闻稿要赶。”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LJ国际机场,上演一幕挚友离别的场面,依依惜别,方寒有些心不在焉,目盼心思,时不时向四周悬悬而望。
娄兰催促道:“快进去吧,筱漫不会来的。”
王乐瑶没好气儿地翻白眼,道:“着什么急啊,没准筱漫已经来了。”
娄兰轻轻柔柔,道:“她想来早就来了。”
王乐瑶看她就不顺眼,气儿不打一处来,恶言恶语:“喂,兰子,你什么意思?不愿意看见筱漫和方寒和好是不?我怎么早没发现你这么卑鄙无耻呢?亏筱漫把你当好朋友。娄兰,我警告过你……”
张琨拉着受不住脾气的王乐瑶:“媳妇,你发那么大火干啥啊,消消气儿,消消气儿,别这么大动肝火的,对咱儿子不好。”
王乐瑶义愤填膺,愤愤然然:“要不是她,筱漫和方寒早结婚了,孩子都会叫妈了。”
娄兰一怔:“你说什么?”
“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娄兰,最有心机的是你,从上大学开始利用筱漫帮你追方寒,方寒不愿意,假装大度,装不在意,没想到毕业的时候来这么一手,够狠的啊。”
方寒黯然神伤,愧悔无地,懊恼道:“行了,乐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幼稚、鲁莽,意气用事。”
广播里最后一次登机提醒声响起,二人过安检。
张筱漫躲在远处,极目远望他们过安检登机;举首戴目,仰望飞机起飞,直到它完全消失在视野里。微闭双眸,心中萦绕的是昨夜那个依然温暖的怀抱,自己竟如此贪恋那体温和气息,心绪复杂地摇头,睁开眼,顷刻间一如往常的冷漠,上车。
王乐瑶一出机场大厅,眼尖地看见她的车子,不禁加快步子,小跑过去。
张琨在心惊肉跳地后面喊:“媳妇,你小心点,走慢点,别摔着了。”
敲敲车窗:“筱漫?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趴在方向盘上的张筱漫闻声摇下车窗,冷冷淡淡应声:“是我,你没看错。”
王乐瑶嘴巴一撇,眉毛斜挑,那神情在说:“你不是说不来吗?被我逮着了吧。”
张筱漫一耸肩,坦然道:“没忍住,想看一眼,就当我犯贱吧。”
“筱漫既然放不下他,为什么不留下他?或者跟他走,当时,你看到的只是一个拥抱,又不是捉奸在床。”
“对我来说是一样的,放不放得下是一回事,在不在一起是另一回事。”
张琨惊讶道:“筱漫……来了咋不进去呢?”
张筱漫不耐烦道:“哪儿那么多废话,你们俩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
“走。”
二人双双上车,王乐瑶又道:“你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你和方寒根本就是个误会,根本就是娄兰处心积虑算计你俩,你这样只会便宜别人,苦了自己,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傻?”
张琨试图帮忙劝道:“埃,筱漫,方寒他对你……”
张筱漫启动车子,毫不留情地呵斥:“都闭嘴,别影响我开车,如果你俩再这么多废话,自己打车回去。”本能的抵触道:“再说一句方寒或者娄兰,朋友不用做了。。”
王乐瑶气急吼道:“张筱漫……”
“闭嘴,别以为自己是孕妇就有恃无恐,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王乐瑶又生气又着急::“张筱漫,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开启蛮不讲理模式:“怎么着吧,不让我提方寒?我偏提,方寒,方寒,方寒,哼,气死你……你跟我绝交啊,我看你怎么个绝交法儿,不做朋友是吧,你靠边停车,把我撵下去啊,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这么铁石心肠……方寒跟你解释不清楚,说不清楚,我替他说……”
张筱漫不再理会,这么下去她肯定没完没了,跟个疯孕妇较真儿,太不厚道,太没道德,有失身份,又不能真把她仍在大街上。
王乐瑶像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但是无论她怎么说,说什么,威逼利诱,和颜悦色,张筱漫皆沉默以待,不发一言,不出一声,保持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行于左而目不瞬之态。
看她驾车疾驰而去,气急败坏对张琨抱怨:“张筱漫,现在到底是不是人?有没有心?我说了这么多,她一句没听进去,居然还可以一言不发,沉默到底,她是聋了还是脑子坏掉了?我就纳了闷了,方寒怎么就十恶不赦,不可原谅了?”
张琨安抚王乐瑶激动的情绪,有条不紊地分析道:“媳妇,你是第一天认识张筱漫吗?你忘了?当初咱俩和好她可是费尽心机,百般阻挠:威胁、恐吓、监视,无所不用其极……你还记得她多久没理你吗?你还记得你说了多少好话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她才肯理你吧……还有她对洛飞,你是亲眼看见的,得知洛飞背叛她以后,那是一点旧情都不念,所以她对方寒狠也在情理之中。但是现在,我觉得她更多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她放不下方寒,已经开始动摇了,和好只是时间的问题。”
王乐瑶一手托腰,一手扶着张琨,斜眼看他:“何以见得?”
张琨继续侃侃而谈:“她说不来送机,不还是偷偷来了吗?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不是被你发现,除了她自己谁知道?所以说,你、我,方寒都不能操之过急,有点耐心。。”
王乐瑶顿时面露喜色,夸赞道:“哇,老公,你变聪明了。”
“是你变笨了。”
忽而又变了脸:“哼,烦人,还不是因为你,人家说女人怀孕傻三年。”
“对,是我不好,媳妇说什么都是对的,老婆大人,上楼吧,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养胎才是你最重要的任务,他俩的事绝对有门。”
作者有话要说:
☆、外刚内柔
方寒频频往返于C城和P城之间,每次王乐瑶找各种借口拉张筱漫出来见见,刚开始坐几分钟就走,后来默不作声地听他们聊天,再后来偶尔插几句话、偶尔几个人还会凑到一起玩刨幺。每次他会带一些小礼物,由王乐瑶转交,大多是她喜欢的各种卡通人物,以哆啦A梦居多,看着蓝色的,胖胖的,很可爱的玩偶,方寒不禁感叹,荒唐不切实际地想着如果能借来哆啦A梦的任意门该多好,那样就可以回到那一天,改写一切……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以后,告诉自己,要把在她那里失掉的爱和信任一点一点找回来。
2011年秋天,毕业后的第三年。
娄兰独自回C城,按响张筱漫家的门铃。
张筱漫热情泰然请她进屋:“兰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进来,快进来。”
进了屋,张筱漫一脸故友重聚的怡情悦性,心无芥蒂盛情招呼道:“喝茶还是咖啡?茶有西湖龙井和铁观音,咖啡有蓝山和拿铁。”
“随便。”落落而坐。娄兰打量着张筱漫,与上次见面相比,她看起来明媚爽朗很多。
臻臻至至,热情周到:“那就喝茶吧,我喝的咖啡太苦,又没准备方糖,你可能喝不惯。”
“好。”
张筱漫言笑嘻怡地去烧热水,拉着娄兰坐到那张她自制的简易沙发。娄兰轻抚‘沙发’打趣儿道:“筱漫,你不会连张像样的沙发都舍不得买吧。”
“这不挺好的嘛,我干嘛浪费钱买新沙发,外面的那些能跟我这个比吗?太软、太华丽,我不喜欢,写东西累了,直接能睡,还舒服,我这垫子和靠枕,不比专业沙发差。”说罢直接倒下去:“很舒服的,你试试,软硬适度,有利健康。”
娄兰自谴自责,深表歉意:“筱漫,我是来和你道歉的。对不起,那天我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喜欢方寒,我给乐瑶打过电话,知道你要跟方寒走,我害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我算准了时间,让你看到,我知道只要你看到了,不管方寒如何解释都不可能得到你的谅解,我以为没有你,一定会有办法让方寒喜欢我。可是我错了,没有你,我还是走不进他心里,就算我费尽心机,也得不到一丝一毫我想要的,他宁愿一直等,宁愿被你冷漠以对。我放弃了,但是我不后悔当初那么做,如果不努力争取一次,我才真的会后悔。”
张筱漫风轻云淡地说道:“都过去了,如果换做是我或许早就行动了。”
娄兰言辞恳切:“筱漫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怀孕了,也没料到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
她从容微笑:“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四肢健全,没疯也没傻。”
从包里掏出红色喜帖,甜美一笑,诚心正意邀请:“筱漫,我下个月结婚,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猛地坐起身,夺过喜帖:“真的啊,恭喜,恭喜。”
“我有个请求,你能来做我的伴娘吗?”
“好啊,我最喜欢参加婚礼了,女人一生最幸福的时刻。”张筱漫一口答应。
“筱漫你是我见过最豁达,最不记仇的人。”
“呵呵,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好,我恨过你,也恨过方寒,只是现在看开了而已。”
娄兰希望能够做一下弥补,有心撮合:“筱漫,方寒真的很爱你,他一直在等你,他……”
张筱漫打断,嘟哝道:“行了,我心里有数。一个王乐瑶天天没完没了地在我耳边唠唠叨叨,现在你一来又磨叨这事儿,让我清静清静吧。你打算住几天?”
“明天就走,最近事儿多,等你去P城,我一定一尽地主之谊,咱们再慢慢叙旧。”
“也对,结婚事是比较多,你要是不嫌我这儿小,就住这儿。”
“不嫌弃、不嫌弃。。”
“想吃什么?我下厨做给你。”
“随便。”
话音落,人跑到厨房:“嗯,随便最不好办,我看看家里有什么。”开了冰箱门才发现冰箱空空,一根儿菜叶都没有,不好意思道:“我们出去吃吧,忘记买菜了。”
“行。”
张筱漫越来越正常,王乐瑶别的看不出,但是她发呆缄默的时间越来越少,笑起来也不那么千篇一律,提起方寒的时候不再沉默或者冷面以对。
王乐瑶试探问道:“你不恨方寒,不怪他了?”
“嗯,上周末娄兰找过我,还邀请我去参加婚礼,做伴娘。”
提起娄兰,王乐瑶一肚子火,比张筱漫还激动,沉不住气:“她还有脸找你?你答应她了?”
张筱漫点头:“嗯,我答应了。她喜欢方寒想和他在一起有错吗?不能因为我受了伤,就说人家罪大恶极。咱们做社会新闻的,看尽人世沧桑,世态炎凉,天天面对人世间各种各样的悲欢离合,比她卑鄙,比她无耻的人比比皆是。那点伤害不算什么,是我自己太看不开,发生那样的事谁都始料未及,她不想,方寒更不想。只是我倒霉,命运多舛,但也是正常的人生历程,不经历风雨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没有人会一帆风顺地活一世。。”
“那你准备和方寒重新开始?”
“我不恨他不代表我要和他再续前缘。”漫不经心的说道,怀里抱着王乐瑶家的大宝贝,一会儿亲亲粉嫩的小脸儿,一会儿如捧珍宝一样抱抱,像小孩子玩心爱的玩具一样爱不释手。
“什么意思?”
“我准备把小楼卖了,明天开始相亲。”
相亲两个字脱口,王乐瑶一口饭喷在对面张筱漫的脸上:“相亲?张筱漫你要相亲?”
张筱漫微微皱眉接过王乐瑶递过来的湿巾,一边擦脸,一边说道:“乐瑶,这是西餐厅,你注意点形象行不?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不就是相个亲嘛,你不是不知道,我那个妈天天磨叨我,催我找男朋友结婚,老大不小的年纪了,随便找个人差不多就行。”看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一小块儿西点送到嘴里:“儿子,你亲妈是不是太少见多怪了?”
吃的香甜的小人儿吧唧吧唧小嘴,嘟嘟道:“嗯嗯,乐妈妈怪怪。”
王乐瑶撇嘴,白眼,抱过儿子,道:“别教坏我儿子,搞得我这个亲妈都不认了。”挑眉,一手托腮,不相信的样子:“随便找个人?你不是爱情至上吗?你能接受没有爱情的婚姻?”
轻轻抚摸额头上的伤疤:“爱情,那种东西,我早就要不起了,我已经没有能力去爱了。”
“既然是随便找个人,为什么不是方寒?你在怕什么?”
“我怕再次动心,我怕抵挡不了爱情诱惑,随便找个人挺好,相敬如宾挺不错的。古时候夫妻双方结婚前都没见过面,不也过一辈子吗。”
“你难道没听说过相敬如宾难偕白头之老?如果你给他一次机会,方寒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张筱漫认真地切牛排,不时抬眸看她:“王乐瑶,你收了方寒多少好处费?这么尽心尽力帮他?”
王乐瑶急道:“去,我是为你好,你说你俩,谁都放不下谁,为什么不在一起?相互折磨有意思吗?”
“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而是告诉你我的决定,对方条件不错,我也不能再住在那小房子里,影响我身价。”
王乐瑶撇嘴摇头,拿她没办法的神态。
“卖房子?相亲?她要相亲?”
王乐瑶一边哄儿子睡觉,一边吧吧分析、劝慰:“你别激动嘛。我觉得吧,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