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在这飘摇的京城,想要安身立命谈何容易,他们只能尽力而为,只怕经过这一场祸事之后,无论谁输谁赢,对易家都必将有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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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遥从易府出来往回走,显得无精打采的,接下来要进行的才是最难抉择的。陈红杏说过,一到京城就会有人跟他联系,就在她到京城的第三天,果然就有人找上她。
这天一早,她在街边摊子上吃豆腐脑,她进京任应天府时就在这摊子上吃过一回,感觉味道甚好,回京这些时日,还真有些惦记这个味儿。
连吃了两碗,正想要第三碗,突然一个人坐到她对面,大叫着:“老板,来三碗豆腐脑,要跟这位爷一样的。”
傅遥抬头看看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王冲的时候,他的嗓门似乎也是这么大。
这人当然不是王冲,他长得可没王冲顺眼,一双母狗眼,尖嘴猴腮,怎么看都像是猴和狗的串种。
傅遥低下头去继续吃她的,却听他道:“午时马耳朵胡同,三号。”
这是联系信号,她微微点点头,心里暗想,也不知是谁这么倒霉,被排了她的差事。
此刻离午时还早,吃完豆腐脑就在街上四处逛逛,今早出来的时候,杜平月一直追问她去哪儿,大有要跟着的意思,她随口撒了个谎要买些日用品。这会儿自然要带回点东西去。
眼看着午时将到,她抱着一堆的草纸开始找马耳朵胡同,在京城里住了这么久,马耳朵胡同还是第一次听说,问了半天才知道原来这地方叫马尔多胡同,后来叫顺了嘴就成了马耳朵。
找到三号的门牌,那是一个小门,轻敲了几下,里面出来一个小厮,对她一呲牙,“您来了,里面请吧。”
傅遥道:“是哪位爷要见我?”
“您进去就知道。”
跟着他往里面走,院子很小,却很干净,正屋三间,他们进来前厅,一个人背身静静地站着,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三爷。”她低唤一声,心里微有几分喜悦,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他来了。
那人转过头来,对她一笑,“你来了。”
两人不过几月没见,他看起来似乎清瘦了许多,精神也不大好。她莫名觉得鼻子一酸,“你还好吧?”
“还好,倒是你看起来并不好。”
傅遥抽抽鼻子,若不是因为他和那辆马车,她这会儿好的不得了呢。
“你何时进的京?”
“有几天了,我被派了一趟差事,刚从西北赶过来。”
傅遥心中一动,看来刺杀皇上的事,交给他负责了。他们那个狗屁组织明知道她和他惺惺相惜,却把差事派给他,是什么意思?
“那些事你都知道了?”
他微微颔首,幽幽道:“本来不需要我来的,我求了大爷,让我来办这一趟差。”他是担心她,别人来是不会管她的生死的,但他却不能不顾。那一眼看见了,心里牢牢烙上她的印记。不管遇上什么事,他都先保住她的命。
傅遥低声道:“你们是如何计划的?”
“把皇上引出宫来,若是不行就把你送进去。”
“由谁引出宫。”
“这就要看你了,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比得上你在皇上面前的面子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被绑树林
&;nbsp&;nbsp&;nbsp&;nbsp杜怀尴尬一笑,其实他没说全,事实上是他刚一出现在王明远的知府衙门就被人识破了,他跳进院子时,王明远正在屋里看书,一页页翻着,看似悠闲,却突然之间撩了撩眼皮,低声道:“既然来了,就不妨进来聊聊。△¢四△¢五△¢中△¢文”
&;nbsp&;nbsp&;nbsp&;nbsp杜怀当时吓得差点从墙头跌下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王明远看着就是个文弱书生,怎么有这么好的听力?能听出他的脚步声。
&;nbsp&;nbsp&;nbsp&;nbsp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接下来也没必要再留下去,也因为此他才很快从淮安城出来。
&;nbsp&;nbsp&;nbsp&;nbsp这些他没告诉傅遥,傅遥也不想问,轻声道:“你累了一天,也回去休息吧。”
&;nbsp&;nbsp&;nbsp&;nbsp杜怀点点头,却没急着走,他问傅小玉去哪儿了,傅遥只说叫他们先回军营了,至于杜平月,到现在都没他的消息,她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nbsp&;nbsp&;nbsp&;nbsp想起杜平月,慌忙让人把胡大彤请过来,告诉他在缬鞍城里四下寻找,务必找到一个美的天人共愤的男人。
&;nbsp&;nbsp&;nbsp&;nbsp这胡大彤是从京里刚调来的,在这儿上任也就一年有余,他对傅遥大名久仰很久,对她的话自也是俯首帖耳,连声问:“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nbsp&;nbsp&;nbsp&;nbsp傅遥本来心情就不好,被他问的心里更烦,赶紧叫杜怀打发了他出去。
&;nbsp&;nbsp&;nbsp&;nbsp衙门里的人翻遍了缬鞍城,还真的找到了杜平月,他在城西的一个小树林里被人打晕了,脱光了上身绑在树上。这也是衙门接到报案,有打柴的看见树林里有人,才报了官。
&;nbsp&;nbsp&;nbsp&;nbsp等人把他解下来,杜平月一张脸都憋紫了。那不是冻的,而是气的。他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狼狈过,一被放下来,如发了疯一般砍着周围的树。
&;nbsp&;nbsp&;nbsp&;nbsp傅遥劝了半天也没把他劝开通,这人就是要面子,丢个人算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说起来她今天受的侮辱比他还大。若要寻死觅活的。最该死的也是她。
&;nbsp&;nbsp&;nbsp&;nbsp她叹口气,“你想报仇,把他们平了就是。何苦折磨自己。”
&;nbsp&;nbsp&;nbsp&;nbsp杜平月轻哼一声,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他从没有这么想杀人的冲动,那个蒙面人。那个对着他戏谑笑着的混蛋,他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
&;nbsp&;nbsp&;nbsp&;nbsp让杜怀把他摁住。强拽回府里。
&;nbsp&;nbsp&;nbsp&;nbsp等他消停下来,傅遥道:“我小时候一遇上难事就要死要活的,后来想通了,觉得什么都比不上活着好。”
&;nbsp&;nbsp&;nbsp&;nbsp杜平月看她一眼。“你想说什么?怕我会因为这点侮辱选择自杀吗?”他冷哼,“我还没这么脆弱。”
&;nbsp&;nbsp&;nbsp&;nbsp傅遥眨眼,“那你能说说遇上什么事了吗?”
&;nbsp&;nbsp&;nbsp&;nbsp提起今天。杜平月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跟着那辆马车。马车七走八走的,几乎是在街上乱窜。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儿,正要离开,那马车却进了一片树林子,随后消失不见了。
&;nbsp&;nbsp&;nbsp&;nbsp若此时有傅遥跟着,他肯定会以护她为主,但目前就他一个人,他也是艺高人胆大,一个蹿身进了树林。
&;nbsp&;nbsp&;nbsp&;nbsp林子很密,那马车已不见了影子,就好像凭空消失了。
&;nbsp&;nbsp&;nbsp&;nbsp他轻“咦”一声,四处看着,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面前。
&;nbsp&;nbsp&;nbsp&;nbsp他自诩轻功很高,但却没听见那人的脚步,若不是他自己出现,他还发现不了。心中暗惊,不由道:“你是何人?”
&;nbsp&;nbsp&;nbsp&;nbsp那人“嘿嘿”笑着,声音好像粗嘎的瓦片,“杜平月,杜爵爷,久仰大名。”
&;nbsp&;nbsp&;nbsp&;nbsp“你到底是谁?”
&;nbsp&;nbsp&;nbsp&;nbsp“不需问我姓名,今日你我相遇,便一战定胜负吧。”他说着抽出宝剑,左手掐着剑诀,对他冷冷而笑。
&;nbsp&;nbsp&;nbsp&;nbsp高手对招,一举手便知深浅,杜平月知道他是顶尖高手,怕是他今生所遇最强的敌手,他凝神静气,轻轻抽出宝剑。
&;nbsp&;nbsp&;nbsp&;nbsp“请——”
&;nbsp&;nbsp&;nbsp&;nbsp“请——”
&;nbsp&;nbsp&;nbsp&;nbsp两人打在一处,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分分合合,合合分分,转瞬过了十数招,高手伸伸手便知有没有,两人是棋逢对手,一时打的胜负难分。
&;nbsp&;nbsp&;nbsp&;nbsp杜平月与许多高手过过招,却从没一个人像他这么棘手过,那人的剑快如闪电,身形更是极速,他心中怀疑,这人很可能就是杜怀在淮安城遇上的那个,也难怪杜怀会败在他手上。
&;nbsp&;nbsp&;nbsp&;nbsp高手见高手难免起了一争胜负之心,那人也是如此,手中宝剑使的如飞一般,招招功他要害。
&;nbsp&;nbsp&;nbsp&;nbsp杜平月是跟名师学的剑,他的剑法博大精深,胜在剑招出奇,但这个人的剑却是短平快,以最少的剑招下手,招招狠毒。
&;nbsp&;nbsp&;nbsp&;nbsp两人是不分上下,斗了上百回合也没分出胜负,眼看太阳快下山了,杜平月心里也着急,他想脱身,却被紧紧缠住,根本走不了。
&;nbsp&;nbsp&;nbsp&;nbsp不知何时,林子里又多了几个人,都是一色的黑衣,围着他们啧啧出声。
&;nbsp&;nbsp&;nbsp&;nbsp“哟,咱们大哥可是遇上对手了。”
&;nbsp&;nbsp&;nbsp&;nbsp一人道:“大哥,要不要帮忙?”
&;nbsp&;nbsp&;nbsp&;nbsp那人喝一声,“不用你们,今日我要和这个第一高手分出高低。”
&;nbsp&;nbsp&;nbsp&;nbsp“大公子,咱们还有要事要做,你跟这个人再磨蹭下去,耽误了正事。”
&;nbsp&;nbsp&;nbsp&;nbsp那人一言不发,旁边几个实在等的不耐了,暗地里下黑手,一包**药撒在他面前。
&;nbsp&;nbsp&;nbsp&;nbsp高手过招胜负不过转瞬间,杜平月被逼得还不过手来,一时不察,让**药给迷昏了。昏倒之前,隐约听到那男子喝道:“你们多什么手,难道我应付不来吗?”
&;nbsp&;nbsp&;nbsp&;nbsp有人“切”一声,“好心没好报。”
&;nbsp&;nbsp&;nbsp&;nbsp杜平月被绑到树上,也不知哪个缺德小子脱了他的衣服,说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也幸亏当时他已经昏了,否则看见这些小人的嘴脸,还不当场气绝身亡。
&;nbsp&;nbsp&;nbsp&;nbsp傅遥听着他的话,对那句“大公子”颇感兴趣,这不是就印证了先前的想法,大公子就是牵机阁的大公子,这个人是帮着鬼才知道叫什么名的组织训练杀手。那么当年牵机阁内乱的事,怕也是这些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了一把。
&;nbsp&;nbsp&;nbsp&;nbsp现在他们一败再败,做什么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接下来要怎么办,连她都没主意了。
&;nbsp&;nbsp&;nbsp&;nbsp“你好好休息吧。”
&;nbsp&;nbsp&;nbsp&;nbsp出了门,在房门关上的一刹那,眼泪忍不住滑下来,她终究是铁人,挨打也会疼,伤心也会哭,就算把一颗心锻炼成铁石心肠,却也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nbsp&;nbsp&;nbsp&;nbsp杜平月的心酸还能跟他倾诉,可是她呢?她怎么可能对赟启下手?
&;nbsp&;nbsp&;nbsp&;nbsp夜深了,也不想回房,坐在后院的凉亭里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nbsp&;nbsp&;nbsp&;nbsp今天她去过医馆,让大夫给她把过脉,可是那大夫看了半天,根本瞧不出她中了什么毒。
&;nbsp&;nbsp&;nbsp&;nbsp她忍不住问:“那我是不是中了毒,你能看出来吗?”
&;nbsp&;nbsp&;nbsp&;nbsp“这个……那个……,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nbsp&;nbsp&;nbsp&;nbsp她无语了,连她是不是中了毒都看不出来,想解毒更是不可能了。那个陈红杏说的应该不是假的,他们肯定是给她下了毒,否则也不会说借这个法子害赟启。她这个倒霉催,这辈子过得跌宕起伏,怎么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事啊。
&;nbsp&;nbsp&;nbsp&;nbsp今晚他们暂时住在胡大彤的府里,胡大彤对她很是巴结,把最好的房间,整座院子都让给了他们,自己带着夫人小妾搬到了侧院。现在这个院子只住着他们三个人。
&;nbsp&;nbsp&;nbsp&;nbsp也不知坐了多久,夜晚寒凉,浑身打了几颤,她搓了搓手臂,现在身子没那么壮实,怕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nbsp&;nbsp&;nbsp&;nbsp正想着,突然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一个声音道:“今夜风大,你不该在这儿坐很久的。”
&;nbsp&;nbsp&;nbsp&;nbsp傅遥回头一看见是杜怀,不由道:“你怎么来了?”
&;nbsp&;nbsp&;nbsp&;nbsp“担心你,白天看你脸色很难看,现在又深夜坐在这儿,你是有什么事吗?也可以跟我说说吗?”
&;nbsp&;nbsp&;nbsp&;nbsp傅遥摇摇头,“最近事太多,想寻个清静的地方待会儿。”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你有事,你不想说我也不好问,只是凡事想开点,车前山前必有路,没什么大不了的。”
&;nbsp&;nbsp&;nbsp&;nbsp傅遥回头望他,他的眼神真挚而可亲,没想到他这么心细如尘,杜平月都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同。不过他说的对,天塌下来还有武大郎顶着,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nbsp&;nbsp&;nbsp&;nbsp她道:“时间不早了,回去睡觉吧,咱们明天还要赶路呢。”
&;nbsp&;nbsp&;nbsp&;nbsp看着她转身回房,杜怀忍不住幽幽一叹,这一整天每件事都怪里怪气的,看来今夜注定不能好眠了。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第二天一早他们启程回军营,找了不少粮食也能回去交差了,等禀过隆亲王,也就能回京了吧。一想到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头便疼了起来,昨晚没睡好,精神也不好。
&;nbsp&;nbsp&;nbsp&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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