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对德国开战,我们就如同一个巨人对付一只猫,根本无从下手。德国的国际贸易虽然增长迅速但是和我们比起来还是相差很大,而且战争爆发后,德国商品可以通过荷兰、奥地利乃至法国的商船帮助运输,在近岸封锁十分困难的情况下,我们无法对德国实现有效的攻击。但是德国在西南非洲的力量却可以用来联合布尔人对我们形成很大的威胁,我们的陆军连布尔人的打不过,难道还指望他们去打败德国人吗?”贝尔福十分为难的说道。
“此外,战争爆发后,德国人还可以封锁曼德海峡,届时我们和印度的航线将处在德国袭击舰队的重重攻击之下。他们在维尔沃斯湾的海军基地一出门便可以抓住我们的商船。”
“我们和德国不一样,我们是岛国,航运被阻断的后果是非常可怕的。”
……
贝尔福的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爱德华皱着眉,脸色十分难看,待贝尔福说完后,他深吸一口气道:“尽管我们有许多困难,但是我们别无选择,除非甘愿放弃我们现有的地位。您说呢?”
“可是,对德开战就能保住我们现有的地位吗?即使我们打败德国人,可我们还能继续打败法国人和美国人吗?即使对后两者予以妥协,可是妥协到某种地步也就等于自己主动放弃了自身的地位。而这样做和与德国妥协又有什么不同呢?”
“这不是因为德国人开出的条件太高了吗?我们对葡萄牙的承诺总要有个交代。”
“如果这种交代是以和某个大国的战争为代价,那么我宁可放弃履行这个承诺。”贝尔福强硬的回答道。
“好吧,首先。我现在需要你有个主意,无论对德开战还是德妥协,都要早日决定才后,如果这样拖下去,帝国在国际和国内问题上会越发被动,您说呢?”爱德华国王温和的说道。
“陛下说的是,的确要迅速拿出一个方案,事情不能在这样拖下去了。”贝尔福低着头说道。
十一月初,保守党自由派著名外交官格雷接替金伯利出任英国外长,这一信号表明贝尔福在国内的鹰派和鸽派两方势力中,最终选择了和后者合作以确保内阁在议会获得多数的支持。不过,这也导致了保守党的彻底分裂,以至于自贝尔福之后的二十年间,保守党再也未能问鼎唐宁街十号的大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和谈(上)
1902年年底,罗伯茨在议会做听证会时承认布尔战争难以在短期内获胜,如果继续打下去,那么英国消耗的兵力和物资将会持续以现有规模增长。也就意味着,战争如果再进行一年,那么英国还要为此付出两万人的伤亡,外加一亿英镑的战费。
在这种情况下,民间舆论开始转而支持自由党和保守党的温和派力量,贝尔福在议会获得了稳定的支持。
和历史上相比,英军之所以举步维艰,除了布军比历史上更为强悍,战争资源也更为充沛外,铁路是极其重要的一个原因。
历史上,从布隆方丹至约翰内斯堡的东开普铁路是支撑英军在布尔共和国境内展开大扫荡和建立集中营的最主要后勤保证,但是本位面,这条铁路压根就没能修建。再加上西开普铁路遭到毁灭性的破坏,英军虽然为修复铁路做了很大努力,路基被重整,桥梁也架设了起来,但是由于英军未能攻克金伯利,所以铁路只能通到金伯利以南的地方,难以发挥重要的作用。
在南非高原纵深数百公里的地区,以牛车保障十几万大军的长期后勤供应是难以想象的,所以打到最后,罗伯茨坦然承认战争继续下去会十分困难。
一套最为简明可行的作战计划就是首先攻陷金伯利,然后修复金伯利至马弗京的铁路,这将使英军的有效后勤保障半径扩大到约翰内斯堡。不过,在英军退出德兰士瓦后。金伯利的防守得到极大增强,炮弹的储备增加了四倍,兵力也从不到五千人增加到一万多人。
假使英军攻克金伯利,但是布尔人只要骑兵依然占优,那么英军就必须分出庞大的兵力守护交通线,即使如此,要保障铁路的安全也是十分困难的。而要彻底歼灭布尔人的骑兵,那么英军至少要新增两万匹战马——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因为战马和挽马不一样,不仅对马匹的要求很高,而且还需要进行数个月至半年的训练才能上战场。
在这些条件都具备之后。罗伯茨认为才有可能真正打败布尔人。而要达成这些条件。他估计需要新增十五万兵力,使得南非地区的英军总数达到四十万,此外攻克金伯利以及消灭布军主力,他估计要付出不少于五万人的伤亡。
这些数据他虽然并没有在议会公开宣布。不过还是直言不讳的告诉了贝尔福首相。
“集结四十万大军。付出五万人伤亡的代价。再花费两亿英镑和两年时间。难道就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听了罗伯茨的分析,贝尔福十分沮丧的说道。
“首相阁下,每个布尔人都是能战善战的白人士兵。南非的地理情况虽然比阿富汗好很多,但是我们的对手却更为强劲,加上有德国人提供的源源不断的后勤支持,我们需要克服的困难比在阿富汗还要更多。”罗伯茨说道。
历史上的第一次阿富汗战争,英国付出了一万六千人的代价,而以失败告终,那是大英帝国在十九世纪唯一失败的一场战争。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必须主动寻求结束战争了。”贝尔福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战争进行到现在,英国付出了近两万人的伤亡,以及将近两亿英镑的战费。好在英军的大部分俘虏在攻克比勒陀利亚后都被解救了出来,否则还不知道要为此补偿给贪得无厌的布尔人多少英镑的伙食费。
其实布尔人不是不想把英军战俘继续押送到约翰内斯堡关押,主要是那里缺乏可靠的战俘营地,另外一万多俘虏每天要吃饭,这会对陷入围困的布军带来巨大的后勤负担。所以,在撤出比勒陀利亚时,才不得不放弃了大部分战俘,不过被俘的军官还是被押解到约翰内斯堡,如果以肉票的价值来衡量,一个军官怎么也能抵得上一个排的士兵。
在克鲁格向英国摆明了强硬态度后,贝尔福便清醒的分析出,打开布尔问题的钥匙在柏林而不是在比勒陀利亚。
新任外交大臣格雷在十二月份两次访问柏林,向威廉转达了英国希望结束战争的诚意。
一直以来,德国在明面上反对英国的理由主要是布尔人的独立地位问题。贝尔福的顾问班子基于对威廉性格的研究,认为德国的政策和目标一般都是直接的,格雷访问柏林的意图首先是要弄清楚,如果英国允许布尔独立,那么德国是否还会继续提出吞并葡属安哥拉的要求。
对于贝尔福来说,如果德国的胃口真的大到如此贪得无厌,那么英国唯有一战。
如果德国的主要目标在于帮助布尔人独立,那么在英国抛出橄榄枝的情况下,就理应降低对补偿的要求。至少不能再打葡属安哥拉的主意。
格雷第二次访问柏林期间在波茨坦宫就南非问题和威廉进行了一场长谈,由于格雷本人在布尔问题上的和平主义立场,以及他在索尔斯伯里任内曾为维系德英关系做出过巨大的努力,所以威廉十分信任他。
威廉将自己就布尔问题的真实想法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格雷,以期获得英国政府的积极回应。
“德国历来反对任何国家在非洲采取违反《柏林条约》的单边行动,所以,如果贝尔福勋爵的政府能够和布尔人达成一项公正的和平,那么德国是乐于见到的。至于你们所担心的葡属安哥的问题并不关乎我国的核心利益,所以当和平条约签署后,德国若能以中间人的身份从葡萄牙获得一些必要的酬谢便是很好的。”威廉十分认真的对格雷说道。
“陛下的想法和我的想法基本是吻合的,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在于布尔人能够或者愿意为和平付出怎样的筹码。”
“这要看贵国政府希望得到什么了。”
“第一,约翰内斯堡的金矿,第二,修建一条从布隆方丹通往比勒陀利亚的铁路。”格雷直言不讳道。
“第一个问题可以谈,但是第二个问题却是行不通的,如果开普殖民地实在向修一条连接约翰内斯堡的铁路,那么我认为可以从马弗京向东引出一条支线,通向约翰内斯堡。随着开普…开罗大铁路的竣工,这条支线铁路的的运输效率一定比从布隆方丹新建一条铁路更有优势。”
“陛下的这些想法能代表布尔人的观点吗?”
“是的,这没有问题。我的这些想法是昨天刚刚和德兰士瓦驻欧洲公使莱提斯交流过的。”威廉笑了笑,十分真诚的说道。
在英国决意停战的情况下,威廉十分担心英布两国甩开德国单独媾和,那样的话,德国除了能从布尔人那儿发一笔战争财外,再无其他收获。
所以,梅克尔不停的给克鲁格总统打气的同时,威廉也主动降低了对英国的要价,摆出一副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调节纠纷的局外人的态度。
因为威廉很清楚,英国国内的政治氛围十分微妙,保守党的鹰派力量在同意结束战争的同时,也放话给贝尔福,表示宁可对布尔人让十步,也绝不对德国人让一步——英国最危险的敌人是后者而非前者。
所以,德国任何过激的政策都会给执政的保守党温和派内阁造成严重的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威廉一方面竭力满足英国对于布尔人的要求,同时也不再主动提及对葡属殖民地的兼并。(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和谈(中)
威廉的“软弱”态在德国国内招致极大的反对,瓦德西认为,在战备工作已经十分充分的情况下,没有必要惧怕英国,所以,德国的立场应该是不仅保证布尔人的独立,还要保证布尔人的领土完整,价值巨大的兰德金矿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英国夺去。
“兰德金矿虽然主要是英国资本,但是法国、美国和我国的资本总计也占到了三分之一左右,所以即使兰德金矿继续留在布尔人的手中,区别无非就是税收上的差别。这笔数百万英镑的税收对布尔人来说几乎是财政来源的全部,但是对英国来说他们在乎的并非这笔收入,而是不列颠的荣誉。”在御前会议上,威廉向与会的各位大臣解释道:“约翰内斯堡的英国人希望得到布尔共和国内的选举权,但是布尔人却担心自身的权力被削弱,而不同意修改入籍法和选举法,这是战争的最根本原因。所以我认为,如果英国政府能够保证以过境税的形式每年向布尔人缴纳数目相当的税收,那么约翰内斯堡在谁的手中就变得不再重要。”
“陛下,如果英国在约翰内斯堡建立了稳固的落脚点后,反客为主,再次对布尔人开战,我们又该怎么办?”说话的是赫伯特,他对于英国的承诺并不怎么相信:“届时,英国人从约翰内斯堡出兵,旦夕间便可攻克比勒陀利亚,把德兰士瓦政府官员一网打尽。”
“关于黄金城约翰内斯堡的非军事化是需要英国做出保证的,另外。这次战争失败后,英国保守党估计至少十年恢复不了元气,所以英国在南非发动二次战争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威廉煞有介事的说道。
“陛下,如果我们联合布尔人击败英国,那么想排挤走约翰内斯堡的英国资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兰德金矿价值巨大,若能掌握在我国的手里,那么我们的黄金储备会迅速增长,马克终究有一天会取代英镑在国际金融市场的地位。”瓦德西说道。
“是的,你的推论完全合理,但这都是建立在我们击败英国人的基础上。而我认为我们还不具备击败英国人的实力。”威廉耸耸肩。十分淡定的说道:“而且,你不要忘记,法国为了保持英德两国的均势,是不愿意看到英国被彻底击败。相反。如果我们被打败。法国人说不定会来个落井下石也未可知。”
“可是。如果失去这次机会,我们再和英国爆发冲突又该如何?现在至少有布尔人做援手,他们在南非吸引了大英帝国超过30万的兵力。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瓦德西高声说道。
“现在的确是一个机会,但是在英国已经做出巨大让步的情况下,我认为体面的和平是对双方都有利的。毕竟,现在世界的政治局势不是英德两国的孤立竞争,而是英俄、法、德奥三国演义,或者再加上美国和日本的五国争霸。我们和英国拼个两败俱伤最终只能便宜其他国家,即使英国的损失比我们大,也丝毫不能改变这是一笔赔钱买卖的事实。俾斯麦首相在世的时候,经常把打仗和做生意进行比较,所以他策划的1860年代的三次王朝战争都是建立在收获远大于风险的前提之下。并且,在战争过程中,一旦他认为风险变大而收获变小时,便果断的停止军事行动,将剩下的事情拿到谈判桌上解决。比如我们在七周战役结束后,本可以乘胜向维也纳进军,但是首相认为那样做是不划算的,所以便否决了包括国王在内的所有人的意见,宣布结束战争。”
“反观当前的局面,我们即使拼尽权力将英国拖入战争的泥潭,可是我们最终能收获到什么?英国人最终打败拿破仑是在莱比锡和滑铁卢而不是特拉法尔加,同样,我们即使侥幸在海战中取得一两次胜利,但是却无法改变海军实力整体落后于英国的事实,所以我们想在英国本土登陆并将其击败的可能性为零。”
“陛下,现在的世界局势又怎么是一百年前可比呢?只要我们封锁曼德海峡,并且以袭击舰队骚扰英国的航运,那么英国的力量就会迅速的衰弱,其国内很容易发生革命,届时的情况可能和法国在1871年的情况差不多,我们即使不能进军伦敦,一样可以迫降英国。”瓦德西不依不饶的说道。
“发生革命只是你的臆想,缺乏足够的根据。另外,我最担心的还是法国,一旦法国态度发生转变,而形成一场欧洲的全面战争,你觉得我们有把握获得最终的胜利吗?”
“虽然困难,但我相信胜利属于我们。”瓦德西坚定的说道。
“嗯,能有勇气说出这句话我很高兴,但是在没有解决人造氮素问题或者说我们的炸药还必须依靠南美硝石矿的情况下,战争对我们来说太过艰难。因为下一场欧洲大战一定是全面战争,如戈尔茨在他的书中预言的那样……时间会很漫长,也许一两年,也许三四年。”
听了威廉的担心,瓦德西沉默了下来,对于未来战争中火药的巨大消耗他是十分清楚的,从1870年的普法战争到1891年波兰战争,德军在西线的火药消耗量增加了六倍,比计划中的用量也高出了三倍。他预计,按照军事理论和武器的发展的态势,下一场战争中,火药的消耗量至少还会在现在的基础上再增长三倍。轻机枪的普及和火炮数量的增长都极大增加了对火药的需求。
如果战争不超过半年,那么或许还可以靠战前的储备支应军需,但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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