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舒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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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舒云妃-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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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是担心陛下。”
  “担心?担心朕贪图女色,误了国政吗?”对话到了这里,皇帝脸上已经隐隐有了怒色。
  皇后不语,皇帝更加恼怒,“皇后身为国母,行为举止要深思熟虑,不要做出愚蠢的事情来。”说完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皇后神色黯然,心中苦涩。国母又如何,在你心中终究是不及她一分。
  身后女官上前,低声劝道,“娘娘不必太过伤心,皇上只是不喜娘娘揣测圣意。娘娘今日,确实着急了些。”
  皇后摇头,那日国宴上便看出皇上神色有异,今日召沈云舒进宫,实则是为了探明皇上的心思——若皇上有意让她入宫,自然会有所表示。
  如今,沈云舒封了华安公主,便是没有那种心思。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心中却更加难过。那人在皇上心中,果然是无人能及。
  皇后以手遮面,指尖落下一滴泪来,喃喃道,“玉儿,我终究是不如你。”
  ——
  花园中,沈云舒和韶华跑得累了,坐下来歇息。韶华轻喘了几口气,让身后宫女远离,轻声说道,“那日蒋清苒的话,我仔细想过了,若真有那么一天,我虽然不会武,但我身为一国公主,总要为南轩做点什么。”
  此刻韶华眸光明亮,微抬的下颌在颈间划出优美的弧。她望着天,神色坚定,“若真有那一天,我会殉国。”
  那一刻的韶华语气郑重,神情坚定,像是带着虔诚的信仰,立志与国共存亡。
  很多年后,沈云舒回想起那一幕,心中叹息。这世间许多事都是命中注定,或许有人不信命,但又有几人能真正举起屠刀,与命运抗争。
  引路太监将沈云舒送出明粹宫,沈云舒坐上薛家马车,马车缓缓向外驶去。转角处,一辆马车静静停在那里。薛家马车笃笃前行,两车平行时,对面有人低声说道,“恭喜华安公主。”那声音像刀刃在空气中破空,有种清冷肃杀的气息。
  圣旨刚下没多久,眼前这人就已经知晓,想来在宫中权势不小。
  掀开车帘,只见那人身上黑色绸衣隐在马车暗淡光线中,五官晦暗不清,只勾勒出硬冷的线条,像一尊英俊的雕像。
  沈云舒望着他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声音轻柔,“多谢七皇子。”说完,二人同时放下车帘,薛府马车缓缓远去。
  七皇子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远,手中握着的玉箫在黑暗中发出淡淡荧光,照在赫连肃脸上,露出眼里微微柔和的神色,只是似乎太久没笑过,五官有些冷硬。
  良久,七皇子的马车也缓缓行驶,车轮吱呀转动声,在寂静的官道上传出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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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国师批命

  宫中早已来人宣了旨,薛府上下震动。沈云舒回到府里,便直奔北院书房,薛太傅已等了多时。
  沈云舒将明粹宫中情形细细说了一遍,薛太傅思量半晌,紧皱着的眉微微松开,有些苍老的手摸了摸外孙女的额头。
  祖孙二人坐在一起,薛太傅缓缓说起一个人,当今皇帝心爱的女子,如今宫中的禁忌,玉妃。
  玉妃本名柳如玉,是南轩一个富商家的嫡女。当年皇帝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对那女子一见钟情,只因出身不高,便做了侧妃。柳如玉虽然出身商户,却也不愿委屈做妾,只是迫于皇权,不得不低头。进门之后,虽是独宠,却总是郁郁寡欢。一年多后,正妃进门,也就是当今的皇后。柳如玉宠爱渐渐不如从前,皇上登基之后,后宫美人越来越多,柳如玉生了一场大病,终于慢慢耗尽了元气,生下七皇子后六年便香消玉殒。
  这其实是一桩宫中秘闻,那位玉妃去世得突然,疑点众多,或许另有隐情,然而当年玉妃去世时宫中妃嫔还不算多,如今这些宫中老人大多都不在了,皇帝禁止谈起这些事,剩下少数知道真相的人,也就保持沉默。薛太傅是两朝元老,浸淫官场已久,因此也隐约知道一些。
  沈云舒听完这段故事,想起皇帝在国宴上露出的怀念神情,心中明了,“玉妃是不是擅于吹箫?”
  “是,玉妃有一只从不离身的白玉箫,如今在七皇子手中。”薛太傅想起从前玉妃冷淡的神情,此刻惊觉竟与云儿有些相像,尤其是那淡淡的,令人身心舒朗的气质,足有七八分相似。
  这一个念头在脑中划过,薛太傅拢着胡子的手一顿,语气有些不平静,“国宴上,你吹了一曲箫,让皇上想起了玉妃,皇后今日召你进宫,怕是在试探皇上心意。”
  沈云舒心中一紧,心意,什么心意?转念一想,皇上封自己为华安公主,想来应该没有让自己入宫的意思,心中又是一松。这么一紧一松,心绪波动起伏,手心竟出了些汗。
  薛太傅心中也是这么想,“你如今身为南轩异姓公主,将来怕是要嫁给几位皇子中的一位。”然而转念一想,皇上心思深沉,未必就会如此,也有可能与别国皇子联姻。只是世事多变,将来如何还未可知。
  祖孙二人相视沉默,如今看来,帝后二人虽然存了些利用的心思,倒也还有几分真心的喜欢,否则也不会给她如此尊荣。只是不知道,这份喜欢对沈云舒、对薛家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了。
  夜间,沈云舒躺在榻上,眼前皇帝、皇后、七皇子、四皇子、八皇子的脸一一掠过,走马灯一般闪烁,然后消失沉寂。房中点了些助眠的香,香气清幽,烟雾飘渺,沈云舒渐渐睡去。
  同一夜,皇宫之中,皇帝含光殿的灯一直亮着,陛下整夜在灯下批阅奏折。明粹宫中,皇后看着床榻上方高高的华丽宫顶,精致的五官在烛光下晦暗不明。
  同一夜,七皇子府中,赫连肃隐在黑暗中,只穿着一件单衣,站在窗前,看着空中明月,沉默不语。英挺俊朗的五官,在黑暗中凝固成俊美的精雕。
  这一夜,有人沉沉入睡,一夜好梦。这一夜,有人撩动心弦,彻夜难眠。
  ——
  翌日,沈云舒依旧在阁楼里看书,皇帝赐下的书皆是珍品,上面各种字迹的批注更是精华所在。正看得入神,外面忽然吵闹起来,隐约有男子的声音传来。
  “云儿呢,这丫头又躲在阁楼里看书,非看傻了不可。”声音中气十足,带着点憨厚和爽朗,隐隐有几分抑制不住的欢喜激动。
  沈云舒听见这声音,忙丢了书册站起来,还未走出两步,已经有人挑帘大步走了进来。那人一进来就快走了几步,一把将沈云舒抱起来,原地转了个圈,口中大笑不止。
  沈云舒在那人怀中微笑起来,“二哥,你终于回来了。”话未说完,门帘一闪,又一人走了进来。那人步伐缓慢,发髻纹丝不乱,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见沈云舒看他,缓缓露出一个干净温暖的笑,微展开双臂。
  沈云舒立刻扑入那人怀中,嗅着那人身上的青草香,心中欢喜满足,久久埋首在温热怀中不愿抬头。旁边薛二公子薛承泽立即跳脚,“云儿你总是偏爱大哥,也不见你主动来抱我!”
  沈云舒闷声大笑,一伸手,将薛二公子也拽过来,三人抱在一起。薛大公子薛承礼温和一笑,看得薛二公子有些不好意思。
  薛承礼外出游学,已经有大半年,薛承泽去军中也有三四个月。二人这次回来,神情气质都有了些变化。三人坐在一起,薛家两位公子缓缓说起这段时间的见闻。
  薛承泽投身军中,虽然日子艰苦,肤色黑了些糙了些,倒也练出了一身壮实的肌肉。军中生活单调无趣,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至于薛大公子的经历,倒有些奇异了。薛承礼此次游学,先是拜访了南轩一些有名的学士,而后几经波折,竟到了北冥国境内。
  薛大公子俊秀温和,优点数之不尽,但有一项能力,至今无人能及——薛大公子是个路痴。在京中这许多年,薛大公子不知道迷路多少回。
  因此当初薛承礼要出游时,薛家没有一个人赞同。这么一个连家门都能走错的人,天知道他会走到哪里去。不过薛家男人都很倔,半夜没人注意,竟让薛承礼番强跑了。如今薛大公子是在半路碰到了薛承泽,这才能有惊无险,平安回到府中。
  薛承礼从袖中拿出一只锦囊,递给沈云舒,“我在北冥无意中碰到了那位国师大人,这是他给你卜的批命。”
  沈云舒听到国师二字,有些惊讶。北冥那位国师实在是传说中的人物,此人长于占卜推演,据传有些神异本领,从北冥开国皇帝那一代便做了国师,到如今已经有几百年了,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那位国师,不是只给北冥皇室占卜推演?”沈云舒实在是不解,这么一位传说中的人物,怎么会为自己批命?况且北冥和南轩相隔千里,那位国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
  薛承礼回忆起那位国师,神色有些异样,眼中噙着几分困惑几分崇拜,“那位国师……看起来很年轻。”
  沈云舒心中一顿,且不说那位国师几百年后竟还在世,怎么看也该是个行将就木的老者,薛承礼却说他很年轻。
  “难不成是……长生不老?”这四个字,沈云舒说得很轻,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世人生死注定,天下苍生皆如此,然而却有人逆天道而行,莫非,长生之术是真的存在?
  薛承礼想起那场神奇的相遇,沉默不语。二人在一座破庙中,彼此打了个照面,那人就出口问道,“你是薛承礼?”随后留下一只锦囊和一句话,便飘然离去。“这是给沈云舒的及笄礼。”
  薛承礼纵气提身,如破空闪电之势急追而去,也只来得及问了一句,“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半晌,风中传来一声回应,“北冥国师。”
  三人相视一眼,有些沉默。半晌,薛承泽挠挠头,有些好奇,“这锦囊中是什么?”
  沈云舒打开锦囊,露出一张纸条。字迹苍劲清隽,有惊鸿之态。
  “困顿之象终得解,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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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林中比武

  薛家两位公子外出回府,自然是件喜事。晌午一家人聚在一起,总算是吃了顿团圆饭。薛太傅年纪大了,见到人丁兴盛又日闹,因此竟也多用了一碗饭。
  用过膳,两位公子各自陪着长辈叙话,沈云舒回到东院阁楼,屋里正摆着两个小箱子,是两位公子送给她的及笄礼。
  薛家两位公子一个迷了路,耽误了许多时间,一个军中管制太严,实在很难请假,竟缺席了小妹的及笄礼,心中歉疚不已。因此在挑选礼物时,格外用心。
  箱子打开,一个装了把银色软剑,另一个装了许多书册。
  沈云舒拿起软剑,轻轻一弯,划了个巨大的弧线,即刻又弹开,似有玉蝉轻扇羽翼,轻而快。最可贵的是,这把剑可以缠在腰上,要用时再取出,携带极为方便。沈云舒微微一笑,知道这是薛承泽送给自己的。
  至于那些书册,共四卷,是天下四国的山川地理图,记载了许多风物言志。沈云舒略略翻看了几页,即刻便被其中的山河风貌吸引住了。此刻的沈云舒并不知晓,有朝一日,她竟真的离开国门,踏入天下纷局,一览壮阔河山。
  此时的沈云舒正看着那些书册微笑,那些书其实很旧了,书页有些泛黄,却极为干净整洁,甚至连破损的地方都一一修补好了。沈云舒摸着那些修补的痕迹,想象薛承礼认真修补的样子,心中温暖。
  当年沈云舒初到薛府时,年仅五岁,薛承礼比她大出十多岁,已近弱冠之龄,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面上带着温和的笑,酷似年轻时的安亲王。沈云舒骤然受到打击,见到薛大公子,竟以为是父亲,从此便跟在薛承礼身后,寸步不离。
  时间一晃,竟已过了十年,可知时光匆匆。
  ——
  薛家两位公子回来之后,府中顿时热闹了许多。薛承智一人在府中,技痒了许久,如今三位公子凑在一起,每日在西院后竹林里切磋武艺。
  薛承泽军中学了些凶悍招式,一把长刀大开大合,挥得虎虎生威。薛承礼总是不紧不慢,衣抉飘飘,长剑舞得密不透风。薛承智最狡猾,脚步错落间,在两人周围晃荡,时不时见缝插针,补上一击。
  薛家男人虽是书香世家,却也都会武,骨子里都有些武夫的好战。三人每日在竹林中打得热火朝天,薛家两位大爷偶尔也来插上一脚,末了总要抱怨一句,“岁月催人老啊。”抱怨完了,却仍旧乐此不疲。薛太傅年纪大了,不能下场亲战,也总要站在一边挥斥方遒,指点激扬一番。
  十余日后,薛承泽再次离开,回到了军中。二少奶奶叶氏默然不语,并未有半分不满之语,只是仔仔细细为夫君收拾行装。送别那日,抚平薛承泽衣角最后一丝褶皱,眼见再无拖延时间的可能,才终于落了泪。
  薛承泽生性憨厚耿直,只是热血男儿总是志在四方,此刻见夫人落泪,才忽然觉得愧疚。他征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末了,还是叶氏红着眼,温和一笑,“夫君保重。”
  风中红着眼的女子,发髻凌乱,眼睛肿着,实在说不上好看。但在那一瞬间,薛承泽的心是前所未有的柔软。他大力将夫人搂进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发间馥郁的桃花香吸满了胸腔,在叶氏耳边低喃,“等我回来。”然后转身,大步离去,再不回头。
  薛承泽的离开,让叶氏有些心不在焉,沈云舒看在眼里,有些担心,便时常去她屋中坐坐。叶氏也是个喜欢读书的人,二人在一起聊些诗词曲赋,闲时抚一抚琴,总算让叶氏重新露出了笑容。
  ——
  这期间,韶华和蒋清苒再次登门拜访。从前二人有些相互看不顺眼,如今竟能约了一同来看沈云舒,只能说女人多变。
  那一日二人上门的时候,沈云舒正在竹林里观看薛承礼和薛承智练功。薛承智年岁小,平日又爱犯懒,武功自然不如薛承礼。薛承泽在时,还能在二人身后占些便宜,如今独自面对薛承礼,只能被动防守,一时有些狼狈。
  正在此时,韶华和蒋清苒走了进来,薛承礼朝她二人看了一眼,微微分神,薛承智抓住时机,立刻欺身上前,屈膝压肘,砸向薛承礼小腹。薛承礼立即抬手,挡住这一击,却也被撞得后退了两步。
  薛承智哈哈一笑,颇有些得意。却听得一人大声说道,“偷袭之举,毫无君子之风,有何可笑?”
  一转身,蒋清苒已站在他身前,眼神凌厉明亮,看得人心中发虚。薛承泽却是双眼一眯,漂亮的桃花眼带着些笑意,“不是偷袭,是诈,军不厌诈。”
  蒋清苒长眉一拧,冷笑一声,直视薛承智双眼,“既如此,那你我比一场。”说完,面向他退后几步,从腰间抽出一根长鞭,绯色长裙在风中飒然飞舞。
  薛承智观其步伐气息,知晓此人不好对付,摸了摸鼻子,双手一摊,表情无辜又无奈,“姑娘何必跟在下这种手无寸铁的人计较呢?更何况,我自认不是你对手,认输总可以吧。”
  沈云舒早已拉着韶华站在远处,此刻听三哥说起这话,摇摇头,不认为蒋清苒会就此放过他——这种将门虎女,最是好战好强,哪能容许对方未战先言输。
  果然,蒋清苒面有怒色,长鞭一甩,低喝一声,直抽薛承智面门。薛承智眼瞳一缩,一只脚为轴,身子大力后仰,原地转了小半圈,一把将长鞭拽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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