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背后笑得直打滚,笑它是个胆小鬼,不敢洗澡!r
我还是会抱着‘人’,和他说一些贴心的话,我会告诉‘人’,我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闲’,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因为我们加起来,就叫‘闲人’!我告诉‘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莫过于闲人,闲着的人,可以享受阳光;闲着的人,可以闻到青草香;闲着的人,可以酝酿哲学思想;闲着的人,丢掉了感伤;闲着的人,有着莫名其妙;闲着的人,有很多奇思怪想;闲着的人,就这么云淡风清;闲着的人,看尽沧海桑田,云卷风沙,挥衣袖,只抖下尘土二两,说:靠!好大的风沙啊!q
‘人’每晚都被我骚扰,伤势却康复得飞快,简直超乎想像,大概是因为伙食上来了,金疮药也供应到位,三天后,就已经又是活蹦乱跳的一条好狗了。+
我将它伤口处小心包裹好,强拉硬拖的将它往房间里扯,要给它洗澡,可它偏偏和我扭着劲干,我撅着屁股使劲薅着它的毛往前拉,它也拼尽全力四肢后倒,一人一狗,就这么在后院子里拉来扯去,谁都不肯先让步,逗得大家围观嬉笑。l
最后,双方仍旧僵持不下,谁也不肯先让步,我暗留了个心眼,用力一拉,它死命后退,我突然将手松了,看着它像个傻瓜似的颠坐到地上,我点了点它的额头:“最后说一遍,过来,洗澡!”j
下午看见低垂着脑袋瓜子的‘人’,我一把薅它进屋,推进借来的大盆,看着它沽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我轻柔地笑着安抚,告诉它洗澡是个舒服的享受,尤其是被别人服侍着洗,就像……有个人,曾经让我保证,只许他一人服侍我入浴。^
晃晃脑袋,将‘人’推进大木盆,打了一遍皂角,没有洗掉一点灰,我有些纳闷,难道说‘人’就是这种颜色?不行,再洗!第二遍,终于开始下灰了,原来是第一遍洗没有泡好,长久以来的灰渍就像坚不可摧的盔甲。1
等我终于在大洗十遍,拖来一盆热的清水,将‘人’冲了个干净后,才张大了嘴,满脸惊艳的瞪着一身雪白,两只沽蓝色眼的……狼!%
腿有点抖,一屁股坐到地下,傻傻的看着‘人’,那充足的午后阳光照在它雪白的皮毛上,发出白金般耀眼的光泽。被它甩出的透明水珠,飞溅起点点晶莹,那双高贵的沽蓝色眼睛,犹如璀璨的极夜星子。那洁白尖锐的牙,轻轻呲着,泛出青亮的光,这个东西,是……‘人’?是狼?是人狼?是狼人?a
对于我的痴呆惊恐相,‘人’好像挺了然的样子,呲着牙,从水中迈出,渡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向我走来,我当即腿肚子转筋,想蹲在哪个旮旯哭上半个来月,我怎么就敢和一匹狼抢食呢?那时候,不是它饿了好几天,就是我饿了好几天,我疯了,它木了,应该是这样吧?它到底恨不恨我啊?我……我……竟然敢薅它的毛?我竟然……竟然敢搂着它夜夜同眠?我想,我怕了,所以,现在我一动也不敢动,全身僵硬地闭着眼睛,装昏,还是装睡?或者装死得了!6
‘人’一声低吼,冲到我面前,我觉得脸子一热,心一惊,瞬间张开眼睛,正对上‘人’盯着我看的沽蓝色眼睛,我一愣,一脚飞出,将人踹开,凶道:“丫地,还想吓我!”是啊,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它想吃我,早就吃了,还用等到现在?再说,我从来没有听它狼嚎过,也许它是吃狗奶长大的,所以,把自己当成了狗,干脆不知道自己狼。虽然这点可能性很小,但它在城里晃了那么久,宁愿饿着,也没有杀过人,不就说明它很善良吗?我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好怕的,死过的人,胆子比较大。r
‘人’被我踹了一脚,仿佛很高兴,又屁颠屁颠的蹿了过来,用半湿的毛脑袋对着我脖子拱了拱,我随手扯过来大布单,又开始了新的蹂躏。一顿擦拭后,看着无一杂毛漂亮得一塌糊涂的‘人’,望着它沽蓝色的特殊狼眸,突然笑了出来,点了点它的脑门:“怕洗澡的狼!”3
眼下有个很大的麻烦,就是‘人’的身世问题,当大家都知道它是我一条又脏又受伤的狗时,大家会绕着它走,可当狗突然变成了狼,这让我如何是好?保不成大家看到‘人’,都会一个高蹿到棚顶上去,叫嚣着赶我们走。而我暂时还不想离开,却也不想再将‘人’弄得脏兮兮地。最终得下结论,我还是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带‘人’出去逛逛,就说它是条狗!我想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没有电视,二没有报纸的大家男子们,应该不会知道‘人’是狼,并非狗吧?)
于是,我就带着‘人’开始了有目的的转悠。‘人’的闪亮登场,让所有人都既恐慌,又惊艳,在害怕的同时,还想要靠近看看,这就好比,明知道有一种花是会致命,还是有不少人甘愿一嗅它的美丽,人类征服的欲望总是那么强烈。当然,也有胆小怕事的,早就飞快的躲了起来。我告诉他们:“不用怕,这条狗很温顺,你看它漂亮的沽蓝色眼睛就知道,它有多么漂亮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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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诱惑,就有人上勾,但也有人不笨,非说我养得是狼,不是狗!我告诉他,这是新品种,别看它外表像狼,可实际上确实是狗,不然,你我他,大家早就被袭击,躺在地上放血了,再说,谁听过这狗狼嚎过?r
大家一时不语,而我又命令‘人’坐下,和我握手,它仿佛极其不满意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却听话的优雅落坐,将头一扭,看都不看我的抬起了爪子递给了我。在大家的惊奇中,‘人’和我握了握手,简直就是一副领导接见有功下属的派头和模样,把不少人都逗笑了。l
就这样,我的‘人’由一只狼硬被我说成了狗。它到是很乖,一直没有狼嚎过,也没有袭击过人,更没有欺负过马,只是我走到哪里,它跟到那里,让旁人羡慕的不得了。也许狼是非常聪明的动物,当别人颤巍巍的想要摸它时,它从来没有给我找过麻烦,不呲牙,不叫嚣,张开四爪,撅屁股就跑,除了我,它谁也不让摸。3
也有人问我,为什么把狗叫成‘人’?为了不引起不满,我淡淡的说,那是它的名字,是姓任的任字,众人了然,我窃笑。_
有‘人’陪伴的日子,我是很快乐的,它会听我感伤,听我发牢骚,听我讲笑话逗自己开心,它会一直陪着我,不嫌弃我丑,不嫌弃我时常的不发一言,或者突然的唠叨没完。5
也以为它被启尊公子射伤,才会有我们今天的温饱,所以,我们之间很非常亲密。现在它是这‘菩衍剑庄’里的名人,无论是谁,都会折服于它的美丽,总想着摸摸它,抱抱它,为了亲近它,连带着我的行情都水涨船高。s
当然,也有人嫉妒我,为什么这么丑的人,会有一条这么漂亮的狗?而我发现,我的忍耐功夫简直到了如火纯清的地步,对于鄙视的话,恶意挑衅的话,都会自动屏弃,不听。几条小鱼就想掀起我的浪,简直是妄想。&
我叫住呲牙的‘人’,可却没有管好小甲小乙,两个人已经冲了出去,和人家打成一团。我无奈的参加战争,身形灵活的将小甲小乙拉了出来,带走。不是怕打架,是不想,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已经不会去做,因为不会再有宠爱我的人,看着我耍宝。生活,好像失去了颜色,没有了感觉,还好,有‘人’,有小甲,有小乙。^
来‘菩衍剑庄’五天了,白天打扫,晚上抱着‘人’睡,日子过得也算可以,至少我们有饭吃,不用挨饿。!
‘菩衍剑庄’是个很大气磅礴的地方,不但面积大,而且建筑风格简约大方,没有华丽的亭台楼阁,皆是实用的住房,大厅,练武场。就连屋子的内在布置,都是能简则简,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很朴素,却不寒酸。k
它的客房非常多,就像会有食客三千的样子,打扫中,确实有人居住,但也就七八人。剑庄有个很大的后院,是众位弟子学习武功的地方,据说,学费很贵!
岩娘虽然让我再此工作,但也对我不甚信任,总会让我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但就算有十双,我也不介意。也许是盯累了,今天就没有被别人窥视的感觉。)
我一个人,带着‘人’,仅用了一上午,就将分配到手的房间打扫干净,吃过饭后,带着‘人’往山庄后身转悠,那里有一片不算小的梅花林,正开得分外妖娆。
远远望去,一片粉嫩在寒风中摇曳生姿,阵阵清香传来,沁入心肺,寻了一棵树下,信手捏下一朵粉嫩,依靠在树干上开始发呆。*
一粗布男装,黑沙遮面的我,和一只有着沽蓝色眼眸,雪白身姿的狼,就这么静静的矗立在梅花林中,也算是一副和谐的画面吧?没有我,哪里能衬托出它们的美丽呢?对着浩瀚的梅花林,我深吸了一口气,拼进了全身的力道,张开大嘴狂吼一声:“啊!……”7
感觉梅花林被我震得落雪纷飞,我大吐出一口气,有种发泄后的快感,看着突然全身戒备的‘人’,我抬腿踢了一脚,笑道:“你可别跟我一起嚎,吓到人就不好了。”t
‘人’突然一呲牙,摆出个攻击姿态,但见两人影已经站在面前不远处,其中一位是个娇俏可爱的女子,圆润的大眼,小巧的鼻梁,微微嘟起的红唇,短装扮相的天蓝锦衣,玲珑有致的皎美身姿,外罩一雪白狐狸毛披风,既甜美可人又平添了几分柔媚风情。虽然她用那种讨厌的目光看着我,但我却是一点也不讨厌她,反到觉得有几分亲近。她此刻正美眸怒瞪,玉指一点:“哪来的恶奴?竟这般出声吓人!”a
想然是刚才我惊天动地的一吼,坏了人家的好事,眨下眼,微微低下头,淡淡说道:“对不起,吓到你了。”v
女子却被我不温无火的态度激怒了,怒声道:“好个恶奴,你那是什么态度?自己做错了事还如此嚣张!倒要欺压到主子头上!”(
主子?我怎么没有听说‘菩衍剑庄’里有个年轻的女主子?难道是启衍盟主收得女宠?把眼光转到那男人身上,竟产生了片刻的失神,真是江山几代转,代代有美男!青峦般的眉目,雪峰般的鼻梁,微微含笑的唇,五官比较深刻,有几分内敛,几分英气,几分锐气,几分稳重,几分儒雅之风,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绿色衣袍,外罩一件敞开的黑绒外套,稳重的色彩,大气而简约。总结为:一个有着不俗容貌的男人,性格不详,年纪不详,性取向更不详,唯一能猜测到的就是他的身份,应该是‘菩衍剑庄’的小主子启尊。e
男子见我看他,到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嘴角仍旧挂着一丝很淡的笑,算是一中无懈可击的表情吧。r
女人见我看男子,可爱的圆目一瞪,双手掐腰:“好大的胆子,你还不认错!”s
我觉得头疼,难道是金子总要发光,是绝色,总要惹是生非?说真的,我不觉得现在的自己还有什么可以让人嫉妒的资本。难道说,此女有X光眼,能透我毁容的表皮,看见我纯洁高尚的灵魂?就这样想吧,谁让我是我自己呢。#
脚边的‘人’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哼,前身越压越低,就像在窥视时机,随时会发起攻击。o
那女子倒吸一口冷气,大声惊呼:“狼!”
第三卷 勃然变色 窥视秘密
我怕‘人’突然蹿出咬上那女子的喉咙,腿一抬,骑在了它的后背上,趴在它的耳边说:“息怒,息怒。”‘人’攻击的姿态,慢慢收回,呜咽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我跨坐在‘人’的后背上,仰起头说:“它不是狼,是狗,你看它多温顺,放心,它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那女子已经躲在了男子的身后,缓缓伸出脑袋,颤抖着对我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屑。
我站起身,对那男子微微低头,说:“但愿我刚才的一吼没有震丢你们游玩的雅兴,不好意思,我回去工作了。”转身就要走。
那女子又叫住我:“站住!你是哪位管事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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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叹息,就不明白,为什么我和女子就是犯冲,总会无由的纠葛,然后开战,毫无意义,真累。冷眼回过头,看着那女子圆瞪的眼:“别纠缠我。”
那女子身子一僵,转眼间瞒脸羞红,瞄了眼,仍旧无所表示的公子,玉指一伸,指着我:“谁?谁纠缠你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对了,你为什么挡着脸?难道说你是奸细,对,你一定是奸细,所以怕看!”
我头痛,奸细都挡脸吗?那还当个屁奸细?不想理她继续走,可她却去来了劲头,喊到:“来人啊……”
“住嘴!”我猛转过头,直视着她的眼,把她吓得没了声音。我淡淡一笑,不让自己过于激烈:“你想看我面纱下的脸,就直说,别给我扣那么大的帽子,我带不起。”
女子被我吼得一愣,半晌无声,见‘人’不咬她,又小心试探性的站了出来,却还是躲在了男子身旁,对我底气不足的冷哼着:“谁……谁想看你的脸了?哼!你说,你一个人站在梅花林里做什么?还大吼?难道在给什么人报信吗?”
“站在桃花林,不是关乎风月,你亲我热,就是略有所感,做诗喽,我想,我是后者。”无波不澜的回了一句。
“做诗?”女子瞪大了眼睛,随即充满了鄙视:“你一个下人,会做什么诗?”
“我一个下人和任何人一样,有自己的情感,也需要吃饭,睡觉,打呼噜。”一声吼,就能引发这么的问题,难道我注定就是事非之人?
那男子仍旧挂着若有若无的淡笑,出声道:“那你就把你做得诗从赋一遍吧,若所言不假,今日之事,就此做罢。”
本来就没有事,是你们一定要惹事!
虽然心里这样想,可却不能表达出来,毕竟,我和‘人’还打算再在这里混上一段日子。没有犹豫,唇微动,张口吟道:“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一直喜欢李商隐的诗,单单而清晰的感情,淡然也好,心疼也罢,却是一种真实的心灵感受。
再那二人恍惚的片刻,我带着‘人’就想快速跑路,却在转头后撞见了另一个人!这个人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因为在我最需要包子活命的时候,他不但仰起鞭子狠狠抽了我一下子,说要留个纪念,还残忍地扬起马蹄,踏在了我花了五个铜板,才买到的昂贵包子上!种种的一切,都让我记忆深刻,这就是毒蝎美人的代表类型。
他一身浅紫衣袍,外罩雪白狐狸毛披风,行云流水的长发在风中微微飘扬,一拢云袖随风轻摆,像个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却又恶毒的像个女巫的毒苹果。
他看着我,轻蔑的说:“眼睛长得还过得去,就不知道面纱下是怎样的一张脸了。”手一伸,就要扯下我的面纱。
我身形一闪,躲了过去,他大概没有想到我能躲开,又是一爪挠来,这时‘人’发挥了它一直以来的工效,直接扑了上去。
哎……即使我和别人打架,我都要防着它的突然之举,因为人和人打架,顶多被打,可如果狼咬人,会被勒死。其实,还没有看见‘人’扑上去,只是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我就已经一把薅住‘人’的银白皮毛,结果就呈现它蹿到半空时,被我一把拉下,扑一声,又摔回到地上,直接飞溅起青雪一片。
我缩缩脖子,满脸的歉意,大大的赔笑,对着回过头对我满眼气愤,呲牙发威的‘人’,猫猫腰,孙子般讨好的说:“下手重了,下手重了,息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