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玉宸却挣脱了雪妃拉住她的手,跑到天徽面前,拉扯他的衣袖。“父皇,我要跟着你。”
兵法
天徽有些许不理解玉宸的想法。
玉宸见到父亲怔了怔,便眯着眼,笑了笑。“父皇,臣儿想与逸哥哥一起看兵法,可许?”
如何?
一个六岁的小女娃,竟口口声声地央求去看兵法?
天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看这个小女儿。
“宸儿,不许胡闹!”雪妃呵斥她
她不是不许玉宸看兵法,只是,在这深宫中,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视着,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落人口舌。这,始终是不好的。
这,也是雪妃唯一能为玉宸做的了。
“母妃……”玉宸撒娇似的说。
她不理解母妃为何要阻止她。
很多年以后,她终于可以理解。
“雪儿,就带着玉宸吧。”天徽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天徽左手牵着天逸,右手拉着玉宸,便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只余下雪妃跟皇后在一起了。
“雪妃妹妹,可否与本宫一起游园呢?”皇后开口,但话语中却夹杂着讽刺的味道。
皇后闺名姜红烛,乃天佑国第一美女。未出阁时,以绝美容貌,才艺殊绝而出名。想当时跟她求亲的人络绎不绝,可她是一个倔强的女子。终究谁也看不上。她那宰相父亲,不顾他的强烈反对,将她嫁给当今的太子,未来的继承人。
洞房花烛之时,她看清了他的容貌,俊美无比。
她也在那时,爱上了他。
她知道,他是不爱她的。
他曾经说过。“你要的荣华富贵我都能给你,但是,我的心却不能给你。”他只是冷冷地抛下了这句话。
她知道,他爱的,是一个叫蓝雪儿的女子。
他不顾先帝的反对,毅然封她为妃。
“皇后,妹妹有事在身,恕不奉陪。”她甩了甩衣袖,绝尘而去。
她终究是高傲的。
像一朵绝世而独立的牡丹。
她鬓间的牡丹,开得正艳。
“父皇,这‘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乃何意?”天逸不解地问。
天徽拥有雄才伟略,惊人的军事能力。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孙子说:战争,是国家的头等大事,是关系民众生死的所在,是决定国家存亡的途径,不能不认真加以考察、研究。逸儿可都明白?”
“明白的,父皇。”
玉宸站立在一旁,看着天徽和天逸谈论着一些她听不懂的兵法。
天徽在给天逸讲解的时候也会时不时的瞅瞅一旁的玉宸。
玉宸啊,玉宸。看你还要不要逞强。
“宸儿可看得懂?”天徽似笑非笑地问。
玉宸心里暗肘:如若知有今日,我定会跟母妃多学些东西。
“父皇定是算准了臣儿不识字,所以今日才带臣儿来的吧。”玉宸假装生气道。
“父皇怎敢呢?”想他天徽乃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什么都不怕,就是怕这宝贝女儿生气。
他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逸儿,今天到此为止。改日在谈。”
“是,父皇。”天逸恭敬地作了一礼。
“宸儿,先让逸哥哥带你回静雪园,晚些我再去看你们。”天徽拍拍玉宸的肩。
“逸儿,带你皇妹回静雪园。”
“是,父皇。”说完,便拉着玉宸的手走出了御书房。
看着他俩的背影渐渐消失。
天徽便把他的贴身宦官,纪大海。唤了出来。
这纪公公是服侍过先帝与当今皇帝的老宦官。
“纪公公,你道,宸儿如何?”天徽坐在龙椅上,神情略有忧郁地问道。
纪大海何尝不知到皇上心中想些什么。
毕竟……他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他为太子时,灵敏聪敏。懂得人情事故。
为了雪妃,他可以放弃太子之位,与她过逍遥的日子。为了雪妃,他不惜与先帝反目。
他虽是宦官,却也知人世间的情爱。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长公主聪慧灵敏,十分像陛下。”
他不是在敷衍天徽,的确,玉宸是可爱的。
“朕是说,如若让宸儿继承大统,可好?”
想他天佑朝开祖皇帝,便是女子。
“奴下……不敢妄自揣摩圣意。”他吓了一跳,皇上居然说……让长公主继承大统!
“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吧。”
天徽膝下只二子二女。长子天逸今年一十有二,容貌俊俏,才艺卓绝。次子天衣,今年一十有一,容貌俊秀,不贪恋权势。最后就是这年方六岁的玉宸长公主与一位不曾见过的玉泉公主了。
天逸牵着玉宸的小手,走在长廊里。
“宸妹也喜欢兵法?”天逸柔柔地问道。
“没有啦!只是好玩而已啦。”玉宸呜咽地说。
“宸妹,到了。”他拉着她的手走过一道道长廊,他们什么话也不说。
“公主,您终于回来了,娘娘跟奴婢都担心死了!”刚刚踏进静雪园没多久,就看到洁儿在门外来回走动着。清秀的脸庞上还露出焦急的神情。洁儿见小公主这样晚了还未归,心中不担心起来。虽说雪妃的脸上毫无波澜,但洁儿却知晓,雪妃是从心底里着急的。
她理会其中大意,便也明了自己该做什么。
在她喝斥玉宸时,完全没有注意天逸站在一旁。
“奴婢不知大皇子驾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洁儿连忙跪下,颤抖着说。
“洁儿,起身吧!不知者不罪。”他微笑着说:“宸妹有时就应该好好教训。”
“逸哥哥,你……你……”玉宸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双颊驼红。
“好了,好了,皇兄便不与你闹了。”天逸停止了笑。道,宸妹,有空便到未央宫找皇兄。
说完,天逸的背影便消失在了夕阳里。
未央宫,便是皇后与大皇子天逸共同居住的地方。
未央!未央!到最后,终究是,长乐未央。
“宸儿,回来了。”雪妃从里屋缓缓走出。
依旧,白衣胜雪,高傲的脸庞。
“那就进屋里用膳吧。”玉宸乖乖地跟在雪妃身后,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一样。玉宸端坐在椅子上,望着桌上丰盛的佳肴。
玉宸知道,这些菜都是母妃地道的家乡菜。
玉宸慢慢地用筷子夹起了一块排骨,放到雪妃的碗内。
“雪儿,我来了。”玉宸一听就知道是父皇的声音。
玉宸立即放下碗筷,出门迎接天徽。
“父皇,你终于来了。母妃等您很久了呢!”玉宸笑呵呵地说。
雪妃也从屋内走出来,一只手扶住红漆大门。
天徽见玉宸的嘴角沾满了油污,便从袖中抽出一块手绢儿,帮她轻轻擦拭。“小馋猫。”
直至此时此刻,玉宸才发现,原来父皇今日同样穿着白衣。
原来,父皇穿上白衣后就成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
玉宸不禁呆住了……
立在一旁的洁儿跑到玉宸身边,轻轻地道,“公主,让洁儿送您回房,伺候您更衣安歇吧……”
玉宸知道了洁儿的话中意思。便也乖乖地跟她回到房间。
小轩窗外,夜幕低垂,月华如水。
天徽目送她们进了房间。之后便转过头来,深情地望着雪妃。他慢慢地走过去,紧紧地抱住她,雪妃也反手抱住他。
“雪儿,我们进屋吧!”说毕便搂着雪儿的纤腰走进去,并轻轻地关上了门。
“你在想着岳父大人吗?”天徽看到桌上的家乡菜,他的心里就有了一个底儿。
假如,不是他自私地把她留在身边,那么她也就不会离开疼爱她的父亲、背叛她的国家了。
“有时间……我们就带宸儿,去看看岳父,何如?”天徽发自内心地问。
可是雪妃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任泪水静静地流淌。
天徽见状,心里好疼。他轻轻吻过雪妃的脸庞,吸去她的泪水。
“雪儿,你说让我们的玉宸继承大统,何如?”
雪妃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
他怎可这样对待她们母女俩呢?
他怎么能?!
纵使你天佑国有过女帝治理天下的先例!那又如何呢!
“不,不可以!徽,你不可以这么做!”雪妃像疯了一样,怒喝。
天徽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会让雪儿有这么大的反差。
“雪儿,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说这样的傻话了。”天徽讲雪妃抱紧。
“真的?”
“嗯。”
天徽的唇压上了她的唇。随后便游移到了颈间,他为她轻解罗裳,尔后压在雪妃身上。
烛光下显得她的肌肤更为白净。
纱帐放下,帐内春宵苦短。
竹林深处
昨晚,洁儿一直守在玉宸的床头。直到她沉沉地睡去。
今天一大早,玉宸就被雪妃叫了起来。
“宸儿,起来了。母妃带你去一个地方。”
玉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道,“母妃,去哪儿吖?”
“洁儿,扶公主起来。”雪妃吩咐道。
洁儿得令,便将玉宸扶起来,帮她梳洗。
梳洗完毕后,雪妃就拉着玉宸的手,往竹林深处走去。
雪妃今天没有带着任何一个侍女。
桃花早已落尽。只剩下一些残枝。
母妃带着玉宸来到一个竹楼前,这栋楼竟都是用竹子做成。
周围种着兰花,显得十分清幽。
雪妃推开了门,慢慢走了进去。
里面竖着一排排的书架。书架上放着很多书籍。
“宸儿,今后你可以到着看书。”雪妃静静地跟玉宸说。
“真的吗?母妃?”玉宸不敢相信地说。“母妃,这些书从何处得来?”
“这些书是你外公给母妃的嫁妆……”
玉宸是听母妃提起过外公的。
她看了这些书,就可以在父皇面前扬眉吐气了。她越想越高兴。
“母妃先走了,你好好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母妃。”说完就带上门走了。
玉宸在房间里镀着步子。房内没有一丝尘埃,这便说明,一定常有人来。
玉宸在一面墙上发现了两幅画,第一幅:图上的女子一袭白色水纱,容貌绝世,青丝如瀑到腰际,螓首蛾眉。这画明明就是她的母妃,蓝雪儿
。
在画的右下角,落款:天徽。
原来是父皇的手笔。
第二幅:一个英姿飒爽,身穿盔甲的中年男子,手持长刃。画题:蓝雁将军图。画的右下角落款亦是天徽。
蓝雁。那是他素未谋面的外公啊。
随后,她端坐下来,从书架上随意抽出了一本书。翻开微微泛黄的书页,映入眼帘的便是大大的‘孙子兵法’四字。
原来,那日父皇与逸哥哥谈论的便是这部兵法。
她细细品读,居然渐渐的对它感了兴趣。
《孙子兵法》中所说,见解精辟,的确乃兵家作战之必读。
不知不觉的,夜已深,洁儿奉命前来竹楼接玉宸。
“公主,雪妃娘娘特派奴婢来接您了。”
洁儿知道,这竹楼,雪妃是明令禁止,不许任何人进入的地方。故,这洁儿只能够在门外喊。
玉宸正看得入迷,却听到门外有人唤她,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座位,将书重新放回书架上,便出了门,轻轻关上。
她跟随着洁儿走出了竹林。
不消一会儿,便走了出来。玉宸缓缓踏入屋内,看到一个身穿华贵绮罗的女子,和一个约摸十几岁的儿郎。“衣哥哥,你怎来了?”
这女子便是莫妃,那儿郎,便是父皇的次子,天衣。
天衣身形高大,容貌儒雅。
“宸妹。”天衣微微笑道。
“妹妹,这玉宸还真真像你年轻时候呢!”莫妃捂着嘴轻轻地笑。
这莫妃不受父皇所宠爱,也不爱说话,待人和蔼。
玉宸是比较喜欢她的。
“姐姐过奖了。”
“妹妹多礼了。既然这样,姐姐我就不打扰妹妹娘俩儿了。”说完就拉着天衣离开了。
“宸妹,有时间一定要到辰路宫找我哦!”天衣转过身来对玉宸大喊。
“我会的。”
金銮宝殿上,一个身着戎装的女将军向坐在龙椅上的男子作了一揖。“陛下,您找末将有何要事?”
这位女将军便是铁骑将军沈络英的爱女沈暮颜。她十九岁就随父亲四处征战沙场,立下了赫赫战功,她是天佑朝唯一的一位女将军。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坐在龙椅上假寐的皇帝,道:“如今战事紧急,朕想在三日后御驾训练场,看我军操练。不知沈将军,意下如何啊?”
“呵呵……亲临训练场?不仅仅是看是军操练的情况这么简单吧?”沈暮颜笑呵呵地说。
龙椅上的皇帝,也只是刚过而立之年。正是雄姿英发的黄金时期。他沉静的面容,俊俏的脸庞,使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她曾经爱过他。就
算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到现在,她也,一直,爱……
有哪个女子不爱淡妆女红?有哪个女子不爱大家闺秀的生活?却偏偏去选择黄沙漫天的战场呢?可她是谁?她是沈暮颜呵!一个深爱着天徽的
沈暮颜。
可是她也知道,在天徽的心里,永远都只会装着一个绝色女子。
“朕的心事终究瞒不过火眼金睛的颜儿。”天徽轻叹。隔了一会儿,他就起身,缓缓地走下台阶。“朕想让宸儿也见识见识我天佑国女将的风
采。”
遥想当年,天徽对她说,她永远只能是他的爱将,是他的妹妹,绝不能够把她当作妻子。因为,他爱的人是蓝雪儿。听了这话之后,她哭,她
闹,却都没有用。曾经疼爱她的天徽哥哥已经不再属于她了,她还天真的认为,他与蓝雪儿只是逢场作戏,时间如指间砂,一天天的流过。从
宫中传来的消息都只是‘皇上与雪妃恩爱’,‘雪妃诞下龙女,皇上甚宠之’……她绝望了,她想,天徽哥哥是真的爱蓝雪儿的吧!
蓝雪儿是一个绝世佳人,她一进宫,便是六宫粉黛皆无颜色。
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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