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雪儿是一个绝世佳人,她一进宫,便是六宫粉黛皆无颜色。
至此,她也相通了。强扭的瓜不甜,她深谙这个道理。
也许现在,能为他做的,就是,替保卫国家了吧。
辰路宫中
“陛下,那末将暂且告退。”沈暮颜作了一缉,便转身离开了这金璧辉煌的金銮殿。
天徽望着她的背影出神。眼神中流露出悲哀的神色。
曾几何时,那刁蛮骄横的将军千金竟变成一位征战沙场,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呢?
他何尝不知,暮颜喜欢他呢?但,他却不能接受她,因为,他已心有所属。
静雪园
“皇上驾到!”
玉宸听到父皇驾到,便急匆匆地跑出门外迎接他的到来,道,“臣儿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彼时的天徽,身著白色轻纱,宛若一个尘世中的谪仙。珠冠束发,手中握著一把折扇。
“徽,你来了。”每次,只要天徽一来,雪妃便亲自出门迎接。“雪儿,宸儿可还乖?没让你费心吧。”天徽总是担心这个小女孩会给母妃带来麻烦。
天徽上前揽住雪妃的纤腰,往屋内走。
“刚才我还让宸儿不要整日溺在书堆里,这轻功有好些日子不练了,必定落下了不少呢……”雪妃轻启朱唇,似有担忧地道。
自从雪妃把玉宸带到了竹楼,便该猜到会有今日了吧!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黄金屋,颜如玉,玉宸都拥有。
许多年以后,她回忆起这件事,都会暗暗哭泣。
是那些微微泛黄的书页,将她带入了这乱世……
“父皇,跟宸儿来场比赛,何如?”玉宸轻轻地扯天徽的衣角。
比赛?!
天徽似有玩味地细细打量眼前六岁的小女儿。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挑衅他了,亦很久很久没人用这盛气凌人的口气与他说话了。
他蹲下身去,对玉宸道,“宸儿,比甚?”
“父皇,宸儿听母妃说过您的轻功举世无双,故宸儿才想与您比试比试,何如?”
这番话语,掷地有声。“好!宸儿好胆量、好气魄!”
说完就随即拉着玉宸的手向屋外走去。
他们父女俩站在竹林的入口处。
“谁先到达竹林谁便赢,反之则输。”
“比赛开始!”雪妃挥动手中的纱巾。
天徽与玉宸同时腾空而起,他看起来很轻松。想当年,他以轻功卓绝,容貌俊美闻名于世。
微风过处,凉意习习。他衣袂飞扬,超凡脱俗。
在看看玉宸,较天徽来说,她则显得很吃力。粉红色宫装,如风中傲然挺立的牡丹花。
雪妃,洁儿一干人在终点等着他们。
无论玉宸怎样拼命的奋力追赶天徽,都没用。
在快到终点的时候,天徽渐渐下落,那样轻,那样柔,像是一片羽毛从天空盘旋而下。
“宸儿可服输?”天徽抚了抚鬓间几缕青丝。
“宸儿自然愿赌服输,不过,再过几年,宸儿必然超过您。”
“为何?”天徽不解。
“古语有云:青出于来而胜于蓝。再过几年,宸儿长大了,而父皇也老了……”玉宸摇晃着小脑袋儿,像个教书的夫子
天徽暗肘:这女娃儿想得好生长远啊。在宫中,阿谀奉承之人比比皆是,敢于直柬的人越来越少。
“徽,没事儿吧?”雪妃轻轻地拍着天徽的肩。
每当天徽黯然之时,雪妃都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安慰他。
“宸儿,你去辰路宫找衣哥哥耍去,母妃跟父皇有话说。”雪妃转身跟玉宸道。
“宸儿遵命。”说毕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去,并很识相地带上了门。
他俩执手相看,无语凝咽。
天徽将雪妃拥入怀中。“徽,我怕……”
十年了,他们相守已有十载。
她,也该回来了吧。
“雪儿,不必想这么多,她来就来吧……让我们共同面对。”天徽小心地安慰雪妃,侬侬细语。
看着雪妃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天徽的心里就闷闷地疼痛。
原来,爱到深处,是疼痛。
它像一根藤蔓深深扎进了心里。疼,无尽的疼……
“雪儿,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生同时,死同穴。”天徽凑在雪妃耳畔,低声说。
“那,宸儿怎办?上一辈的恩怨与她无关,她是无辜的……”雪儿低声抽泣。
“雪儿,莫哭。我一定会保护你,保护咱宸儿的。”天徽轻吻去雪妃脸上的泪水。
苦涩,凄苦,悲伤,无奈……天徽的心中五味杂陈。
“徽,我永远不会弃你而去。”雪儿缓缓地道。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一但爱上了,就不能放手。
玉宸走在路上,慢悠悠的。去辰路宫必须经过御花园。想起园中的牡丹,早已凋谢,只留下一些残枝。
叹息一声,便又继续朝辰路宫走去。
到了辰路宫后,偌大的一个宫殿竟无人看守。玉宸想给天衣一个惊喜,她便一声不响的踏进宫殿,里面空荡荡的。
“准备何时下手?”一个清脆的女音,玉宸循声望去。她轻轻的走到房间门口,踮起脚尖,看到两个紫衣华服女子。
是皇后与莫妃。
从前她俩老死不相往来,如今,为何会坐在一起呢?
“他俩儿欠我的我一定要他们加倍偿还予我。”莫妃脸上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让人毛骨耸然。
她好像不再是以前的莫妃了,纵使眼前人拥有与她一模一样的丽颜。
“宸妹,你怎在此?”天逸天衣不知何时站在玉宸的身后。
玉宸吓了一跳,却仍佯装镇定。
“宸儿来找哥哥耍的,谁知哥哥不在。”
屋里的人听到了动静便停止了谈话,急急忙忙地快步走出来。
看到玉宸及天逸天衣。她想这玉宸定是偷听到她俩的士谈话了,若是这样,玉宸必死无疑。
“宸儿可听到了甚?”
“臣儿刚刚走进来便被二位哥哥叫住了。未听到母后母妃说些甚。”她是背对着她们的,不论她怎样假装镇静,却无法止住微微颤抖。
她突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股冷冷的光。
玉宸不禁向后转身,却看到天逸哥哥温柔地朝她一笑。“宸妹,天色不早了,让二皇弟送你回静雪园吧。”尔后转身吩咐了天衣几句。
“那皇妹先回宫了。臣儿拜别母后母妃。”当她转身的一刹那,看到地板上有一块血迹。
她转身便跟随天衣离开了大殿,谁也没有看到玉宸眼中的泪。因为,泪水早已被风干了。
她虽只有六岁,但终究是皇家女儿,终究要懂得,明哲保身。
直至许多年以后,玉宸才知道,当日就是这个男子救了她一命。
待到玉宸天衣安全离开,天逸也松了一口气。
“逸儿,你的手……让母后替你上药吧。”姜皇后看着儿子手臂上又长又深的刀伤,心中一痛。
她原本是想杀玉宸的,因为她已经听到了她的谈话。正准备举刀朝她刺去时,站在一旁的天逸冲过来,替她挡住了那一刀。
天逸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的母后,然后挥袖而去。
姜皇后还看到那鲜红的血从天逸的手臂上汩汩流出,滴落在地面上,那么的,怵,目,惊,心。
姜皇后的身子微微一颤,险些跌倒。
“玉宸倒长得非常像她娘。”日后必定颠倒众生。
一抹诡异的笑自她的脸上荡漾开来……
沈氏暮颜
玉宸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在天衣的搀扶下回到静雪园的。
她一直在想着皇后与莫妃的谈话,玉宸希望,她们口中所说的‘他俩’不是父皇与母妃。
“公主,您终于回来了。奴下担心死了。还以为殿下出了啥事呢……呸呸呸,奴下不是有意诅咒殿下的,还请公主殿下恕罪。”洁儿在门外镀着步子,十分焦急。
“奴婢参见二皇子殿下。”洁儿因为过于担心玉宸了,便没有注意一旁的天衣。
“不必多礼。”他扶起跪在地上的洁儿。道,“既然我已将宸妹安全送回,那我也不叨扰了。”他说毕转身就走。
“二哥且慢……”玉宸叫住了天衣。
衣哥哥是否知晓,刚刚她们谈话的内容呢?如若他知道,她该怎办呢?玉宸暗肘。
“宸妹还有事儿要交待不成?”天衣止步,调槛道。
“没什么,还请衣哥哥万事小心……”她只能做到这么多。
天衣不懂,今日的玉宸十分怪异。
以前每次他送她回来,她都会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今日,她沉默了许多。
而今她又跟他说万事小心的一些话。她究竟怎么了?
纵使他听不懂,玉宸话里的意思。但还是点点头,表示他已会意。
“父皇母妃呢?”看着天衣逐渐消失的背影。玉宸开口询问。
“皇上娘娘已经歇息,她们吩咐奴婢,待公主回来,便给您用膳,伺候您歇息。”洁儿一一道来。
“说起来我还有些饿了呢。”玉宸回屋,看到晚膳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
那些,都是她喜欢的膳食。
“公主,这是杏仁酥,您最喜欢的。”洁儿把那雪花花的杏仁酥呈上来。
杏仁酥,她从小就喜欢。特别是母妃亲手做的,在屋后,有几棵杏树。每当杏仁成熟之时,母妃都会精心收集起来,给我和父皇做杏仁酥。
玉宸拈起一块放入口中。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母妃的手艺永远都是这么好……”玉宸轻笑。
如果母妃永远都能陪伴在她身边,那该多好。
“公主回房歇息吧,奴下替您更衣。”玉宸走进自己的卧房,坐在梳装台前,端详。
这张脸承袭了母妃的绝美容貌。虽只有六岁,却也看得出,日后倾城貌。
“公主跟娘娘一样,不施粉黛,也是绝妙世无双呢。”洁儿一边替玉宸更衣,一边赞许道。
“对了,洁姨,你给母妃上的胭脂似乎与其他胭脂有所不同……”
玉宸有时候偷偷躲在门外,看着洁儿给母妃上妆。
母妃用的胭脂色泽艳丽,香远益清。似乎闻到石榴花的清香。
“奴下不才,娘娘说喜欢奴婢亲手做的胭脂。”
洁儿说,那石榴花做的胭脂是天下极品。
“我累了,洁姨也去安歇吧。不用管我。”玉宸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那洁儿是和聪明伶俐的丫头,便也不多说,安静的退下,并带上了门。
屋内烛光,幽暗昏惑,暗香浮动。玉宸慢慢爬上床,盖上锦被,尔后闭上双眼,沉睡……
只有在梦里,她才不会感到难过。
翌日清晨,雪妃早早就唤醒了床塌上的玉宸。
“玉宸,该起来了呢。”雪妃坐在床塌上,轻轻扶起了正在熟睡中的玉宸。
雪妃纤纤玉手撩开纱帐,此时,洁儿已经踏着莲步走进屋内,她手中端着一盆热水。
她轻轻将铜盆放到雪妃触手可及的地方。
雪妃用手探进水中,试试温度。
水冒着热气儿,水汽氤氲。
“好舒服哦……”玉宸梦呓。
雪妃笑靥如花,摇摇头。心想:这宸儿终究是一个孩子。
“看来,宸儿是长大了,不愿与母妃溺在一块儿了。”雪妃捂着嘴轻笑道。
玉宸迷迷糊糊地听到雪妃说话,以为自己在幻听。可那声音,清清晰晰,真真实实,怎会是幻听呢?
她缓缓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雪妃那张绝世容颜。
“母妃……”玉宸恍当一声惊起来。怔怔地道。
“宸儿不必拘礼了,快快起身洗漱更衣,随母妃走。要不你父皇该等急了……”雪妃朱唇轻启。
“父皇……等急了?为何?”玉宸一边思考,洁儿和几名宫女一起为她更衣。
“娘娘,奴下已经为长公主更好衣了。”洁儿作了一礼。然后退到一边。
然后雪妃便拉着玉宸的小手朝门外走去。
此时,朝阳刚刚升起,几束温暖的光照在宫中的每一个角落。其中一束光照在雪妃身上,熠熠生辉。
雪妃带领玉宸来到了训练场地,刚刚进入,在场的文武百官便很识礼的跪下,大声道,“微臣参见雪妃娘娘,玉宸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那是玉宸第一次体会到百官朝拜,带给自己那不舒服的感觉。
“免礼!”雪妃抬起高傲的头,轻声道。
“谢娘娘,谢长公主。”百官闻声回礼,然后又坐到座位上。
雪妃拉着玉宸到了天徽的不远处。
“臣妾参见皇上。”雪妃单膝跪下,朝拜。
“臣儿参见父皇。”玉宸亦跟着雪妃跪下。
天徽起身,扶起跪在地上的雪妃跟玉宸。
“雪儿不必多礼。”雪妃著白衣,跪在地上,裙摆绽开了一朵花,如御花园里高傲的白牡丹,让人不敢直视。
她拉着玉宸的手坐在天徽龙座的右侧,皇后与莫妃坐在龙座的左侧。
开始,宦官一声大喊。
众人直直望前。
只见黄沙漫天飞扬,迷蒙了众人的双眼,随后便听到那沉闷却直击众人心底的声音。
黄沙渐渐消退,视野逐渐清晰。
一队士兵喊着威武的口号上场,他们手执长棍,气势状大。
场下的众人竖起大拇指,暗暗叫好。
第二队上场的是穿着铠甲的战马和士兵。
这是玉宸唯一一次见到大练兵。
最后出场的便是幕后统帅。
她骑着战马,身姿绰约风华。不知道的人定会认为,马背上的人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孰不知,马背上雄姿英发的将军乃一女子。
沈暮颜一喝,停下战马,一身戎装,踩着马蹬下了马,一步一个脚印来到了皇上龙座不远处。
“末将沈暮颜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的声音震摄四方。
“哈哈哈……沈将军果真没令朕失望!”天徽起身上前一步。
沈暮颜低着头,云淡风轻,微微一笑。
“皇上谬赞了。”她始终不敢抬头,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然后,再陷入这泥潭之中,无法自拔。
玉宸见父皇上前了一步。
玉宸是第一次见到沈暮颜,她姣美的容貌蕴藏了刚毅。
“父皇,日后,臣儿定要像沈将军这般,替您统一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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