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宸不说话,只是默许了。从此她再不是天佑朝皇宫中,受尽宠爱的玉宸长公主。而是静月楼四大护法月影怜。
“怜儿你天生聪慧,这‘雪舞倾城’你就慢慢领会吧!”
云翊寒将身上的武功秘籍交到了玉宸手上。
然后转身离去。又突然回头,告诉玉宸。“你大哥已登上帝位……”
庆隆二十四年六月廿四日,皇宫发生火灾。庆隆帝,雪妃,二皇子天衣,玉宸长公主。薨!
《庆隆时事记》
庆隆二十四年七月一日。大皇子天逸登基,改年号为泽天。奉其母姜氏为皇太后,并封已薨的雪妃为孝元太妃,二皇子天衣为至淳王爷,玉宸长公主为宸华大公主。
《告天下书》
一时间,天下百姓都纷纷称颂。
烟罗小主
时间如指间砂,岁月匆匆,已过十载。
徐州一茶楼内,人声鼎沸。
“如今静月楼乃天下第一大楼,其功劳不能少了现任楼主以及那四个美貌的护法了!”
楼主云翊寒,长相俊美异常,一头银白色长发,靠着一把折扇统一江湖。
四大护法之一的咏絮小主木雪芙,长相柔美,清新飘逸,有咏絮之才。绝技乃一支画笔。
四大护法之一的雪魂小主水荷,风流妩媚,个性狠毒泼辣。绝技乃一根长鞭。
四大护法之一的月魂小主凌织,外表柔弱,内心狠毒。绝技乃梨花针。
“这四大护法之一的烟罗小主,最为神秘。”
她在江湖多年,没人知道她的名字,长相,只知她的绝技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雪舞倾城。
“真的没人见过这烟罗小主么?”茶楼里的一些看客不禁起疑。
“那烟罗小主都是戴着面纱的。听说,凡是见过她容貌的人都死得很惨。”
月影楼的院中,锦瑟、锦春两人站着。
一名白衣女子执一根雪练,在空中飞舞。温柔的舞,不一会儿,那高大的竹叶便扑簌簌地落下。
影怜唇角一弯,便轻盈地落了地。那散碎的竹叶,漫天飞舞,美极!
这便是翊寒所说的杀人于无形。她做到了,她用了十年的时间练成了雪舞倾城。
“姑娘好棒啊!”两个丫头在一旁拍手叫好。
影怜一袭白衣,如墨玉般的青丝自然垂下,皮肤苍白。锦瑟、锦春两个奴婢从未见过如此美人。
影怜默默地从二人的身畔走过,那背影显得凄清落寞。
影怜坐在椅子上沉思。十年来,她为了报仇苦练武艺,并与翊寒及三护法联手将静月楼发扬光大。
血腥沾满了双手,再也洗不掉了。
多年来,冷淡的性情让人不敢与她亲近。
她知自己时日无多,再不报仇就没有机会了。
“怜儿,在想甚?”翊寒不知何时进了影怜的房间。
这些年来,影怜对他不冷不热的。这让翊寒很是憋气。
“寒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睡了。”正要起身往屋内走。
却被翊寒紧紧握住手。“寒,你请自重!”影怜微微发怒。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爱上了那个坚强、倔强、冷漠的女子。
为了她,他可以放弃名利权势。
难道这些还不够么?
翊寒只是静静地盯着她。
沉静的脸庞没有一丝情绪,像是一滩死水。著一袭白色雪衫,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不可亵读。
“寒,我没空与你胡闹!”影怜挣脱了翊寒的束缚,冷冷地走进房间。
翊寒看着她冷漠、绝然的背影,心中一紧。
“奴婢见过楼主!”锦瑟、锦春两个侍女见翊寒出了门便恭身问安。
“好好伺候影姑娘。”翊寒临走时不忘交待她俩人。
锦瑟,锦春是知道楼主对影姑娘的情意的。
她们是静月楼‘锦’字婢女,没有楼主分配,其他人是没有资格分配她们做任何事的。
‘锦’字婢女除了她俩,还有锦绣、锦时、锦素、锦棋。
深夜,影怜静静地端坐在铜镜前,细细端详自己的容貌。
青丝如瀑,芙蓉如面柳如眉,身形姣好。
无论翊寒怎样把紧口风,她还是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
这个计划她已策划了十年。
影怜的嘴角微微上扬,十分诡异。
究竟是什么,让一个小女子有如此蜕变。
“锦瑟,锦春。我美吗?”
锦瑟锦春微怔,因为影怜是从来不主动唤她们的。
“姑娘很美!”美得让人窒息,让人不敢直视。
“你们愿意跟随我么?”影怜语笑嫣然。
“奴婢愿永远跟在影姑娘身侧!”锦瑟,锦春跪下坚定说道。
“好,那你俩速去收拾衣物,我们速速离开!”
她终于有勇气走出第一步了。
即然走出第一步了,就不可再回头了。永远不能回头了。
锦瑟,锦春不好再问原因,便听话的去收拾。
影怜遮上面纱,腾空而起,轻而易举地出了静月楼,朝天佑皇宫去。
景物早已陈旧,多年的废置,屋内早已结满了蜘蛛网。
天逸遵守诺言,没有毁了静雪园。
影怜按着儿时的记忆找到了自己曾居住过的屋子。
点燃火折子,趁着光亮在画筒里寻找。
终于找到了那幅似桃源仙境的画卷。
迅速吹灭了火折子离开。
影怜在经过御书房时,听到了激烈的争吵。
“这么多年了,皇儿还是不肯原谅为娘么?”那苍老的声音无比苍凉。
天逸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母亲,永远无法。
“母后做的事儿让儿臣无法原谅!”
天逸知道,当年她所做的都是为了他。
但是她却无法接受那些让他接受不了的事实。
影怜站在门外,静静地听。泪潸然而下。
如果可以,她不愿伤害任何人。
如果可以,她不愿以天下黎民百姓为赌注。
……
但,没有如果。
影怜无声无息的擦干泪水,离开。
再回到静月楼时,锦瑟,锦春已经收拾好了,等着影怜。
“都收拾好了,我们就走吧!”
她们三人渐渐融入了夜色之中,越走越远。
第二天清晨,翊寒来到月影楼,走到院子时,便觉得周围静悄悄的,死一般的安静。
踏入影怜的房间,一个人都没有。
云翊寒轻轻一笑。终于,终于还是走了……
“三大护法听令!”翊寒言语中稍有些气愤。
不待片刻,三个容貌绝丽的女子出现。
“属下听令!”三个女子的声音如出谷的黄莺一般婉转悦耳。
“我要你们在一个月之内找到怜儿的下落。”翊寒吩咐三大护法,三大护法得令便退下。
只余下翊寒一个人呆在了月影楼。他在影怜的房间里来回走动。好似在寻找她余下的气息。
兰朝皇宫
洛阳城内,分外繁华。
影怜一行人见天色已晚,便寻了一个客栈。
“三位姑娘打尖还是住店呢?”那店小二十分殷勤的引着她们坐下,然后用肩上的白麻布擦桌上的细尘。
“小二,要两间上房。”锦瑟唤。那店小二却是痴痴地望着那戴面纱的女子。
她一袭白衣,青丝如瀑。虽青纱遮面,却也难掩绝世之容貌。
在她身侧的女子约摸十八九岁,一个女子著绿色水纱,眼眸俏丽灵动,虽不如白衣女子那般绝美,却也是眉清目秀的。另一个女子著粉色衣服,面貌清秀,一双大眼睛勾魂慑魄。
“你这厮竟如此无礼,盯着我家小姐看?”一旁的锦春怒斥。
吓得那店小二赶紧去招待别桌了。
“你这厮也太无礼了,看本姑娘怎么教训你!”锦春沉不住气便离开座位,怒气冲冲地抓紧店小二的衣领,挥起拳头要打。
客栈掌柜见状便急匆匆地上前乞求锦春手下留情。
“姑娘,你快叫住锦春啊!”锦瑟为锦春着急,她们从小就在静月楼长大,彼此依靠。她是知晓锦春的脾性的。她曾经也劝诫过锦春,可这么多年来也没多大改变。
影怜不为所动,只是静观其变。眼见着那店小二被锦春打得鼻青脸肿的,便皱了皱眉,唤,“锦春,够了!”
锦春便停下了动作,“算你好运!”。尔后三步并两步的跟着影怜身侧。
“皇上有令,只要京中有才能学识之士,不论男女,通通重用。”兰朝宫中之人受令前来布告。
男女不论?
影怜的嘴角微微扬起。
“这皇帝小儿也要效仿先帝不成?就是不知道能否找到一个如当年‘月漓天人’这样聪慧的女子罢了!”在客栈内闲聊的人似乎对当今的天子不太信任。
“姑娘,你为甚不让我打死那厮呢?”回到房间后,锦春还露出那种意犹未尽的神态。
“你放肆!”
“姑娘,奴婢知错了……”锦春就象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
影怜回到房间里,刚刚坐定,便朝着锦春的脸上打去,“我早对你说过,出门后勿惹事,今日你这大胆奴婢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锦春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锦春立即跪下,哭泣道:“姑娘,奴婢知错了,还请姑娘责罚!”这就是静月楼调教出来的好奴婢,她们绝不会顶撞主人。
侍立一旁的锦瑟看到锦春的狼狈样子,心里真心疼,便也扑通跪下,双手抱住影怜的脚。“姑娘饶命啊!还请姑娘看在奴婢二人这么多年来尽心尽力照顾您的份儿上,饶了锦春吧!”
两行清泪随脸颊滑落。影怜也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锦瑟、锦春,她们此时的情况像极了十年前,那时的她如此顽皮,回来之后被母妃狠狠打了一个耳光,多亏他们求情。
“锦瑟,带锦春去梳洗,待会儿便下楼用饭。”影怜面向纱窗外,吩咐她。
“多谢姑娘!”锦瑟扶着锦春到屏风后。
影怜独自下楼,依旧白衣胜雪。几位老者在谈笑风生。
影怜便翩翩走到老者身旁的空位上坐下。
“敢问老者,刚才您所道的‘月璃天人‘乃何人?”那老者白发苍苍,他仔细端详了一下影怜。便道:“这‘月璃天人‘真真乃我兰朝奇女子啊!恐怕这世间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女子啦!”
“见老者如此夸赞她,那究竟她是何人?”
“见姑娘年纪轻轻,断然不知她的身份。她便是我朝大将军蓝雁之长女,蓝雪儿是也!”老者十分自豪的说,却未注意身侧女子的表情。
影怜曾经也听父亲提起过,但已过十年,早已遗忘。这个名字在今日又被重新提起,不禁让她愣了一愣。
“那小女子斗胆问一句,这如今,她在何处?”
那老者一改刚才自豪骄傲的神情,微微叹惜,“这蓝雪儿千不该万不该,爱上了敌国之君啊!后来蓝将军一怒之下,将她逐出了我兰朝。十年前从天佑国传来她病逝的消息。诶!天妒红颜啊!”那老者摇摇头不停叹息着。
影怜安静地听着,竟然连锦瑟,锦春两奴婢到了身侧也不知。原来,她月影怜的心中依旧有着牵挂。
她以为在这十年里,她忘记了很多很多事,只单单记得报仇。
她以为在这十年里,她学会了冷漠,警惕,到最后才知道,她原来什么也没有学会。
影怜拜谢了老者,然后缓缓走出客栈,锦瑟、锦春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她们主仆三人来到了兰朝的皇城下,那城楼虽年代久远,上面已经布满了斑驳的痕迹。但是依旧宏伟,依旧有震摄力。
皇城下,人流涌动。一个和善的中年男子,着红色朝服,坐在椅上,纪录应征人数,其中不乏女子。
影怜上前一步,语气柔美,道:“小女子闻当今圣上,举贤纳能,特来应征。”
男子抬起头来,仔细端详影怜,她虽轻纱遮面,却也难以掩盖其花容月貌。从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震撼人心的气势,那种气势,非常人所有。
“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月影怜这厢有礼了。”影怜微微福了一礼。
“那姑娘明日再来皇城,进宫一试身手。”男子交待了影怜几句,便又低下头做他未完成的事了。
宫中逐鹿
今日清晨,锦瑟、锦春就已早早起身,替影怜梳洗。
影怜永远都是一袭白色水纱,清新雅致,纯白干净。
“姑娘,该洗漱了呢。”锦瑟是一个文静如水的女子,在她的身上,依稀可以见到江南女子的身影。温婉可人,善解人意。
铜镜内,齐腰的乌黑长发,顺滑油亮。
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从中透露着微微的苍白。
锦瑟为了让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些,便从桌上拿起了一盒胭脂。
轻轻涂抹在她的两腮,透出点点粉红,娇嫩欲滴。
锦春递上了一只雪白梨花簪子,千团万簇,美不胜收!
锦瑟用那梨花簪子将她的三千青丝随意挽起,浑如天成。
“锦瑟、锦春,你们不用随我去了。”影怜从袖中抽出水纱,轻遮其面,一张绝世容颜便掩藏其下。
“可是姑娘……”锦春这会子便急了起来。
如若影姑娘出了事,她俩儿该怎样向楼主交待呢?
锦瑟伸出手臂,拦住她,恭敬的道,“那奴下祝姑娘凯旋而归,早日完成您的心愿!”
影怜点点头,带门而去。
帝津。兰朝都城。
影怜出了客栈,就径直朝着群阳街道走,步履轻快。
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停留,往影怜身上看去。
那女子,无华服之美丽,却十分耀眼,无浓妆之姿容,却十分绝美。
城门外,前来应征的人,为数不多,其中,女子也有二三人。
“各位请上车。”一个声音尖利的宦官不耐烦地喊道。
同时,一辆马车停下。等待的人鱼贯而入,只见一个清秀女子,跌倒在地上,无人理会。
那女子约摸十七八岁,脸若莲萼,柳眉细长,如潺潺流水一般。
影怜淡淡得从她身边经过,扶起她,拍了拍身上的微尘,上了马车。
那女子静静地看着她若即若离的背影,微微皱眉。
马车进了华阳门。
“各位请下车!”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掀开车帘。
那说话的是一个老妇人,一脸的严肃样子。
“各位跟老奴来。”一些士兵将马车拉了出去,他们一行人则跟着那老妇人走。
廊腰缦回,亭台楼阁,分外幽雅。
他们穿过四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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