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挽华眯着眼儿,这小兵胆子不小,敢指着她的鼻尖儿!
那个被称为将军的将军果然走到城楼边上来瞧。“来者何人?”又是同一句话。
君挽华无力地抚额。
“喂!没听见将军在问话吗?”
听见了啊!这还用得着听吗?估计再来个一百个人,也是将那句话重复个一百来遍,真是一点儿创意也没有!“开城门!”
啥?楼上的大将小兵们面面相觑,这女人是在命令他们吗?这女人是从离国来的吧,居然敢对他们皇朝的将士们呼来喝去,简直是反了!信不信咱直接用这个理由将你打回离国,再顺便灭了你的国!
“怎么?本公主连娘家也不能回了吗?”君挽华将手臂横在马脖子上,上身微微俯下。
公主?将军小兵再度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清俊小兵小声道:“将军,莫不是镇国公主?”
一干人目光刷刷地看向城门外面那素衣女子,虽然衣着朴素淡雅了些,但是那浑身隐隐透出的威严气势却是不容忽视的。要说她是公主,直觉上是不容怀疑的。那浑然天成的贵气是后天培养不出来的。
可是这个时候,公主归来……
她虽是公主,却也是离国的皇后……
君挽华将双眸眯成两条细缝儿。“你们信不信,就算你们不开城门,本公主也有三五种方法进去!”
信信信!这天下间最不可能的事儿搁镇国公主这里都是可能的!更何况只是混进郸城这么件小事儿!
所以还是不要得罪这位姑奶奶吧!
所以还是不要自取其辱吧!
所以还是不要等到这姑奶奶混进来了再来找他们算账吧!
咳!
咳!
咳!
大将小兵们做完无声的交流,各自无声地闷咳了一声儿,然后将军手臂一举,那叫一个气势浑厚!“开城门——”
沉重的城门缓缓像两边开启,却在两道城门刚刚打开一点儿时,一匹骏马自中间的那点儿空间一跃而过,把几个负责开门的小兵们吓得脸色都白了。
骏马稳稳地将四只蹄子踩在地上,马上君挽华满眼戏谑地瞅着那几个小兵。“这要是城门外有敌军,现在估计进得差不多了吧!”
几个小兵被这么一戏弄,方才回过神来,连忙七手八脚地将城门关上。
刚刚在城楼上的大将走了下来,身后跟着那两个刚刚喊过话的小兵。
也不等他问,君挽华取出那面象征着镇国公主身上的令牌:“瞧仔细了,下次见到本公主,把眼睛给本公主瞪大些!”
“末将遵命。”大将微微窘迫。“只是不知公主此来是为何?”
“回娘家,不成吗?”
“这个……公主现在不仅仅是皇朝的公主,更是离国的皇后,这贸贸然回来似乎不大妥当。不如由末将请示皇上……”
君挽华也恼了。“请示你个头!本公主孤身前来,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怎么,难道本公主嫁出去了,便真的连娘家也回不来了?”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
“滚开!”君挽华一挥马鞭,使得那将军迅速闪开。再看时,君挽华已挥鞭纵马而去。
将军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严全都被那一鞭子挥得干干净净了,欲哭无泪。
“将军?”清俊小兵在旁轻唤。
将军挺了挺胸膛,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回去吧,本将军要将此事上奏皇上。”
她挽公得。君挽华本想直接飙去太守府的,可是半道上马渴了人也渴了。所以她就在道旁的小凉棚里喝口水,顺便也让马儿喝饱水。
她正坐在位子上喝着,忽听有一道略显熟悉却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听过的声音响起:“我说书生啊,你这日子到底还想不想过啊?”这是一道略略粗犷的大嗓门儿。
“我这日子不是过得挺好的吗?”标准的书生腔调儿。
“你那日子叫过得挺好?你瞧瞧你身上这件袍子是多久没换了?”。
“我每天都有洗啊!”
“那你瞧瞧你每天都来我这儿白喝水!”
“我不是说了,可以教你认字儿来做补偿的吗?”
“认字儿?你饶了我吧!”
“就说嘛!是你自己不要我教的啊!”
“我说啊,书生,你干脆把你那字摊儿挪到那边去吧!你看那边有好几个摊子,要托人写书信写字儿的都往那边去了啊,谁来找你啊?”
“我才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嘿!敢情你以为自己多清高呢!”大嗓门儿声音又拔高了些。
君挽华听这调调儿觉得耳熟,于是便侧过身坐着,瞧过去,居然是上次来郸城时那个胆敢行刺她的莽夫,以及那个清瘦弱书生。人生何处不相逢哪!瞧他们哥儿俩似乎过得挺不错的!
章节目录 莽武夫与弱书生2
更新时间:2012…6…11 12:44:47 本章字数:3479
那边哥儿俩犹在讨论着,两人坐在一张桌子边,弱书生面前摆着一碗白开水,根据刚刚他们所言,弱书生是只喝水不给钱的霸王!而莽武夫就不能满足于一碗白开水了,面前摆的是一大坛子酒,另有一个大碗专门盛酒喝来着。
“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犟呢?犟成这样对你都有啥好处呢?最终还不是落得个穷困潦倒!”
“我穷困潦倒?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莽武夫瞪大了眸子。“总比你好!”
“是是是,比我好,成天里点头哈腰,迎来送往。”
莽武夫刷的起身,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猛地拍在桌子上。“书生,别以为我不知道迎来送往是形容骚娘们儿的!”
噗——
君挽华匆忙转身,将一口茶喷在一旁。这俩人太搞了吧!
“原来你知道啊……”书生似乎忒遗憾。
“给钱!”莽武夫摊开手掌,伸到书生面前。
“给什么钱?”书生只是撩了撩眼皮儿。
“白开水的钱!”
“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我不要学写字!”
“我教你写你自己的名字,应该够付这两碗水的钱了吧!”
“酸书生!”
“那要不咱俩赌一把?”
莽武夫这回有些惊讶了。“书生你也会赌?”
“聪明人都会赌,当然,有些不聪明的也会赌,专往死里赌的那种。”
“好!”莽武夫又是一拍桌子,幸亏此时这凉棚里只有君挽华这么一个人,否则就算是有也被吓光光了。“今儿个我非得让你见识见识我高超的赌技不可!”
“好!那我赌今天我们会遇上一个贵人!”
“啥?”莽武夫的下巴差点儿掉在了桌子上。“你说的赌是赌这个?”
“不然呢?”
两武啊赌。“我不赌了!”
“那你赔钱!”这次换书生伸手了。同样是伸手,这手不一样,伸手的姿势也不一样。
“凭什么?”
“弃权便是认输!愿赌服输!快,赔钱!三两银子!”
“你个死书生,你为什么不去打劫呢?”
“打劫比较适合你。”
“老子不赔!”。
“嗯?”尾音上扬,有些危险的味道。
“那……老子继续赌,不行啊?”
“行啊!”
“喂,书生,你说那贵人到底是啥贵人呢?咱俩在这地方窝了四年多了,还有贵人惦记着咱吗?”莽武夫凑近了书生,问道。
书生撩起眼皮子,瞅了瞅他身后,又将眼皮子搭下。“那贵人不仅惦记着你,还觉得你实在是可爱呢!”
“可爱?”莽武夫摸摸脑袋。“书生,你是在耍我的吧?”
“我拿三两银子来耍你吗?”
“也是啊!那你怎么知道有贵人来呢?”
“因为我看见了。”
“看见了?你有通天眼?”
书生翻了个白眼。“你还有阴阳眼呢!”
“那你是怎么看见的啊?”
“废话!就站在你身后,我除非是瞎了才会看不见!”书生也是有脾气的!
“我身后?”莽武夫其实是胆儿小的,立刻哗啦一下子转身,然后一声足以刺破人家耳膜的大叫。“啊——”说实话,一个大男人叫成这样,着实惊悚了些。
于是,原本正笑不可抑的君挽华将脸一板,整张脸刷的一下凑到莽武夫的眼前:“我有这么可怕吗?”
莽武夫将双手握成拳头抵在胸口,那模样倒有些像矜持的大姑娘被人欺负时的防卫动作。“皇皇皇……”
“皇你个大头鬼啊皇!”君挽华终于直起身子来,在另一边坐下。
书生四处瞄了瞄,见四下无人方才小声问道:“娘娘怎的来了这里?”
“哦,有些事儿要办。”
那莽武夫也战战兢兢地坐到君挽华对面去,甚至往书生这边靠了靠。
君挽华那个崩溃啊,这俩人的形象彻底地颠覆了啊!
“皇后娘娘如果有用得着我们兄弟俩的地方,请尽管找咱们。”书生很热心。
莽武夫倒了一碗酒,扭扭捏捏地走到君挽华面前,深吸一口气,终于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虽然只有三分架势。“那个……皇后娘娘……”他将皇后娘娘四字儿压得很低,估计也是不想暴露君挽华的身份。虽然郸城的百姓们都曾见过君挽华,毕竟是四年之前的事儿,又都隔了一段距离,想必现在能认出的并不多。当时与君挽华近距离接触的也就他和书生而已。
“当年我不懂事儿行刺娘娘……”
“其实他不是不懂事儿,他只是奉命行事,娘娘莫怪。”书生冷不丁地来了句。
莽武夫瞪着书生,不大理解他为何早早地掀了底儿。
书生没理他,径自看见君挽华。“娘娘此来应该是要干大事儿的吧,干大事者,怎么可能没有帮手。娘娘若看得起我们俩,就只管差遣吧!”
君挽华到底聪明,瞬间便了然了。瞧来当年在郸城遇见的事情是早已策划好的,这两个人更是被预伏在郸城里的暗人。“我明白了,放心,有用得着你们俩的地方的!我现在先去太守府,耽误得太久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慢走。”
送走了君挽华,莽武夫重新坐回书生旁边。“书生,娘娘此来是想干那件大事儿了吗?”
“嗯。”
莽武夫摩拳擦掌,一副兴奋得难以忍耐的模样。“等了四年了……四年了啊……”
忽然间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干嘛?”
“银子!”
“银子?”
“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
书生不跟他唠叨了,冷冷地盯着他。
“哎哟,你瞧我这记性,一兴奋就容易丢三落四的!”他猛地一拍脑门儿,随即双掌一击。“我看这样吧,你先把那三两银子挂在我账上,这样你每次来喝白开水就不用付钱了,多方便啊!每次你喝一碗白开水,我便扣你两文钱,这样日积月累,三两银子总会用尽的。”
书生挑眉:“行啊!你做了四年生意倒是把心思给做精了啊!”
莽武夫搓着双手,嘿嘿直笑。“这不是跟你学得吗?有你这样精明的人时时刻刻在身旁以身作则,我当然得学着点儿!你说是不是?嘿嘿嘿嘿~~”
章节目录 再见久日,人事已全非1
更新时间:2012…6…11 12:46:21 本章字数:3171
现今郸城的太守南宫衍,就是当初由君挽华亲自上书“求”来的。因为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既然郸城已经划入皇朝的版图,在他的眼中,郸城便是皇朝的领地,郸城的百姓便是皇朝的子民。所以让他来,绝对是郸城百姓的福分。
可惜,南宫衍再怎么有原则,再怎么爱民如子,也敌不过那金銮殿上一道圣旨啊!
这两年,皇朝征兵频繁,尤其是这些曾经是离国疆域后来被划入皇朝的地方,男丁几乎全部参了军,而他们要打的却是自己的故国。如此一来,民怨便悄无声息地积聚起来。南宫衍也知道这回事儿,可是征兵练兵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他也莫可奈何。
君挽华一路来到太守府。
南宫衍早已在外等候。“下官参见镇国公主殿下。”
“嘿!你消息挺灵通的啊!”君挽华跳下马来,目光随意打量着他的太守府。
“刚刚将军派人来告知的,特嘱咐下官不得怠慢了公主殿下。”
“得了得了!不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回来已算不得自家人了吗?”君挽华挥了挥手,话中带讽。
南宫衍却是连辩解也无。
“你起来吧!”
“谢公主殿下。”南宫衍起身。
君挽华略略打量他几眼。“啧啧啧!四年多不见,南宫衍,你依旧神采焕发啊!”她凑近了些。“是不是在美男堆里混久了,你这相貌也越混越美了啊?”其实,这南宫衍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当然,君挽华是知道的。所谓的“他”,其实是“她”。
想当初,君挽华与南宫衍的相识,还是由一场美男争夺战开始的。而她们俩争夺的对象就是久日。
彼时,久日刚刚成为君逐月的新欢。
正当把酒言欢肆意调戏时,房门被砰的一声踹开,进来的是带着酒气满面怒红的南宫衍。她跌跌撞撞地闯进来,一见到君逐月正半揽着久日,一双眼睛立刻便红了。然后二话不说便朝着君逐月扑过来,各种撕咬。
公月挽有。君逐月一边狼狈地闪避着,一边两眼一翻只觉日月无光。这这这就是传说中只认原则为亲的南宫衍南宫大人吗?后来君逐月终于不胜其扰,开始出招想要把这个又抓又咬各种耍浑的男人拎开,却不料她倏地起身,于是,君逐月伸手的爪子便直接抓上她的胸部。本来嘛,男人的胸部抓一下也无妨,可是君逐月这一抓下去,却只觉掌下触感柔软,微微一捏,还有弹性……
“啊——”尖锐绵长的叫声出自南宫衍的口。
“啊!”短促的惊呼声缘于被尖叫声吓到的君逐月。
然后一个火速收手,一个火速退开,一个将手在衣袍上擦啊擦,一个拿手在胸部抹啊抹……
最后,两个人还是坐到了一起,面对面。
“我不想骗你,其实我都摸到了。”君逐月认罪。
彼时的南宫衍还不知君逐月其实和自己是一样的性别,那心里叫一个凉飕飕的。不过她倒也倔强。“摸到就摸到了呗,又不会少块肉。我现在就只想知道,你想咋办?”
“咋办?难不成你想以身相许?”君逐月的声音扬得高高的。
“我南宫雁嫁鸡嫁狗也不嫁你!”
“哦——原来你叫南宫雁啊!”
“你会说出去吗?”
“又不关本王的事儿,本王掺和个什么呢?只不过嘛,你总得付出点儿什么吧!”
南宫衍,也可以叫南宫雁吧,她迅速环住自己的身子。“大色狼!”
“啧!你当本王看得上你?”
“那你是想要什么?”
君逐月瞥了她一眼:“久日呢,以后便是本王的人了,你少来招惹他,听见没?”
南宫雁醉眼朦胧朝着久日望去,可惜得不到任何回复。于是她把心一横,傲然地抬起下巴:“不就是一个小倌儿吗?王爷要的话,只管霸去就是!”
时至今日,君挽华尚且不知南宫雁女扮男装入官场的原因,只曾听她说过一句:父命而已。可惜大好女儿,就因为一句父命而断了此生。
君挽华倒也不知是该赞叹还是惋惜了。
南宫衍听她这么一说,耳后微红,却还是板着面孔。“公主殿下请入府邸。”
没趣!这丫头平日里就会板着脸装严肃,只有把她灌醉了才好玩儿!
“公主殿下请!”南宫衍频频催促。
于是君挽华便进了。
“南宫衍?”
“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