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枯等孽爱成灾:千山暮雪,梦里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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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枯等孽爱成灾:千山暮雪,梦里红妆-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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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仔细研究,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墙上挂着的根本只是一张纸而已。
  这张纸可能是时间太久的缘故表面有些褶皱,微微发黄,右下方有一小块卷角压痕。
  如此平常的一张纸,师傅那只老狐狸把它挂在这里究竟有何用意?
  见老狐狸不在门口盯梢,我偷偷用口水涂在纸上,以为会发生像电视剧上演的那样现出一幅隐画,结果除了留下我的口水印,根本毫无反应。而我也只好认为这是师傅那只老狐狸的独特怪癖。

第三章 师傅(4)
之前佟掌柜怕我跪一晚上受累,偷偷地从门缝里塞了蒲团进来,我得寸进尺地要了几样东西。
  我讪讪地从屁股底下的蒲团下拿出要来的笔墨和族谱。
  现在我手里的族谱,并不是红家传承给我的,那本在大半年前我在洞穴的池子里洗了个澡之后,模糊得连字都看不清楚了,还好那族谱我看了二十几遍了也还能默写出个大半。
  我提笔写着:
  “尚元十七年冬,千岁因我提及‘盗墓’二字,怒不可遏,而命我罚跪于祠堂……”
  还真别说,果然是一个老祖宗生的,连惩罚都一个样。
  那年我七岁,不小心把族母的紫檀木佛珠弄丢,也被罚跪了一晚上祠堂。
  反正我就是被欺负的命。
  听老祖宗的话,别让我受伤……
  令我着实不解的是,师傅为什么会为了刚才我的一句话,连他最亲亲的乖徒弟都忍心责罚呢?
  我不爽地撇嘴,以后再也不狗腿地为师傅跑腿了,还要背着他在屋里喝小花酿。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祠堂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连地上的影子都那么邪恶,撕碎的影子越看越像师傅那只面瘫老狐狸。
  他总会淡漠地飘到我的身侧,然后冷峻地俯视着我……
  “师……师傅?!”我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黑影吓得一惊,差点就咬到自己颤抖的舌头。
  师傅站的是个好位置,黑暗将他的整个身子完全隐藏,只有模糊的一片,若不仔细看根本发觉不到。
  “师傅?”我不确定地又唤了一声,抹了一把虚汗,腹诽道:这只老狐狸肯定是来看我有没有偷懒的。
  “师傅,我很认真地在罚跪的,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
  师傅却跟雕像似的一声不吭。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如果真的是师傅或者是佟掌柜的话,不应该连话都不说。
  蓦然间,耳边的发丝被一道劲风吹散,喉咙瞬间被对方用大拇指和食指锁住。
  他姥姥的,怎么又是这一招!我在心中大骂。
  可是大脑只容我有一秒钟的分心,喉咙一阵火辣辣的感觉,我疼得四肢抽搐,双眼翻白。
  记得小时候,曾经听族里的长辈暗地里叫我扫帚星。那个时候我年幼,其实是不懂的,总以为大人们是在夸我,若干年后,当我真正懂得它的意思,连族母也离我而去。
  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了师傅,而我也要走了……
  最后一瞬间,我嗅到一股清香。
  老君眉的味道?!
  我猛然睁开眼睛,冲破喉咙般叫着:“师傅——”
  眼前放大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他正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淡漠地看着我。
  我下意识地护住自己脆弱的脖子。
  老狐狸眉梢很细微地一挑,这么大的表情变化只能说明一件事,他现在心情极度不爽。
  师傅阴着脸,冷冷道:“徒儿,要来客人了,去把昨天买的老君眉泡一杯来。”
  说完,那股清香幽幽飘去。
  我抖着跪麻的双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抹了一把冷汗,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
  好像天亮了。
  古代人对细节的讲究有时候能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就拿师傅让我给客人端茶这事来说,其实并不是好心端茶给客人喝,而是他的一个小暗示——他与客人谈完事后,客人接了我端过去的茶之后就会很识相地告辞,这也就是所谓的“端茶送客”。
  我慢悠悠地端着茶盘从二楼下来,就看见师傅端坐在上首,正捧着他专用的紫砂浮雕万寿茶盏小啜。
  前厅除了佟掌柜一脸漠然地站在师傅旁边,并没有见到其他人。
  看来客人还没来。

第三章 师傅(5)
我们当铺不是表面上的当铺那么简单。
  挠头,该怎么解释呢。
  换句话说其实并不是做表面上的典当生意那么简单,来的大多数客人都是来给我们送银票的,而且听佟掌柜说来送银票的人还不少。
  不过在当铺的大半年里,我只见过一个人是来给师傅送礼的。
  那天有个人捧着盒子进来,师傅淡淡地瞥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只道:“太小了。”
  我寻声望去差点没晕过去。盒子里的夜明珠都快有我脑袋那么大了,居然还说小。
  后来我才知道,来当铺送银票的,都是出钱让师傅为他们盗墓。
  我们这家当铺实际上是挂羊头卖狗肉,挂着当铺的招牌接收盗墓生意。只要师傅看上你送的宝物,哪怕你送的只是一斤老君眉,老狐狸都能帮你把你想要的东西盗来。
  事实上,第一次见到师傅的时候,他就是在为雇主盗墓。
  回忆被前厅乒乒乓乓的声音不和谐地剪断,只见四个大汉吃力地提着一口大箱子走进前厅。
  来来去去。
  直到最后一口大箱子放定,我一数,好家伙,一共十六口大箱子。
  这是什么人哪?我好奇地站在小矮凳上,无视师傅射来的寒光,趴在柜台上望向门口。
  只见四个着粉衣佩大刀的黑脸小伙跨步迈入,后面跟着四个着粉衣佩小花的白面姑娘,这几人把手中的粉红毯子从门口一直铺到师傅的脚下。
  一个浑身上下都粉红粉红,粉到刺眼的男子扭着小蛮腰走进来,手里持着一把粉红扇子(他姥姥的大冬天用扇子!),身上还有一股子粉红粉红的花粉味。
  他走到师傅面前,用扇子遮住半边脸,单手莲花指叉腰,像触动腰间的机关似的,立刻从他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小千千,好久不见咯。”
  我差点一个跟头栽到柜台下面去,他确定自己是来送礼而不是来恶搞的?
  师傅那只老狐狸除了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外,也算沉得住气,杏眼懒洋洋地掀起,像是才发现满屋子的人般,幽幽道:“原来是荒王爷光临寒舍,有失远迎。”
  粉红男居然还是王爷!这个身份配上这身粉红粉红的色彩实在让我难以消化。
  荒王爷也不介意师傅对他无礼,他纤手一挥,打开身后的十六口大箱子。
  这一看,我彻底从矮凳上摔下去。
  太耀眼了,所有箱子里都是金灿灿的。该怎么形容呢,反正全是宝贝疙瘩,这得花几辈子呀。
  我坐在地上想,怪不得红家富得流油,族谱上也没有写明缘由,原来这些钱财都是盗墓来的。
  我爬起来从柜台后偷偷伸出脑袋,正巧瞥见师傅眼角突然轻微抽搐。
  看吧,就连一向泰然自若的师傅在金钱面前也会动容。
  “小千千,上次咱可是说好的,三年为期你就为我出山。现在三年已到,只要你把我想要的东西拿到手,这些都是你的,而且我还会给你更多。”
  荒王爷在跺脚、扭腰、撒娇。
  师傅在沉思,不回答,这一招无果。
  “小千千,你还在为那个女……”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断荒王爷的话。
  师傅惨白着脸颤抖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眼熟的白帕子,捂着嘴抖着肩剧烈地咳着。
  昨晚师傅染了风寒?
  只见师傅的样子十分痛苦,他说不出话,连身子都直不起来了。
  我看得心焦,就准备冲出去,却瞥见佟掌柜给我使眼色。
  那意思好像是叫我别出去?
  咳了好半天,师傅才微微喘平了气,本该妖娆的唇已无半点红润,摊开白帕子一看,上面居然染了血!
  

第四章 夜半女声(1)
“哦呀呀!”荒王爷吓得跳开一步,身子飘悠悠的,像要晕倒,“小……小千千,你……哦呀……血!”
  他还没说完,两眼一闭就倒在旁边粉红侍卫的身上抽搐着。
  我也两眼一翻,白目状,一个大男人居然晕血,如果我喷鼻血还不得要了他的命啊?
  “咳咳,王爷恕在下无礼……在下这病有些日子了,一直不见好,只怕……”
  “早说啊。”荒王爷振作起来,扬手尖着嗓子喊道,“把我车上的东西拿来。”
  不一会儿,四个粉衣姑娘捧着盒子走到师傅面前。
  荒王爷满脸兴奋,介绍着:“这些都是我三年来寻来的宝,铁皮石斛、天山雪莲、三两重人参,还有深山灵芝,全部都送给你。小千千你病好了就出山好不好?好不好?你说好不好嘛!”
  “好。”师傅想都未想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佟生啊,把这四个药盒子收下,好好替我谢谢王爷。”
  佟掌柜领命上前,作揖谢道:“我替我家主子谢承王爷厚爱,只是这十六口大箱子只有请王爷先拿回去,等到我家主子出山那天,再麻烦王爷送来二十口才是。”
  哇,黑呀。佟掌柜可真够黑的。
  师傅微微动了下脖子,偏过头看着我,懒洋洋的双眸中厉色一闪,意思就是说,徒儿,你上茶的时间到了。
  那妖媚如丝柳缱绻的眼神,真是勾魂啊!
  我端着茶盘站在门口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深吸一口气——
  “王爷,请喝茶。”喝完赶快走,都晌午了,我都快饿死了。
  我的姥姥呀。
  在离粉红男还差三四步的地方我急忙停住脚步,差点就被他身上的花粉味熏晕过去。怪不得刚刚师傅咳成那样,这么重的味道,要是我就直接喷鼻血要他好看。
  “哦呀呀,这位姑娘是谁?”听这兴奋劲,敢情荒王爷又恢复体力了。
  我低着头,师傅教导不能直视客人,弯腰作礼:“回王爷话,我叫九儿。”
  “抬起头来说话。”
  我低头撇嘴,笑着抬头,腹诽道:粉红男,算你“粉”!
  “哦呀呀,小千千,你们当铺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伶俐的徒儿。小姑娘,这里都是臭男人,你干脆同我回去伺候我得了。”荒王爷说着就上来要拉我的手。
  我家师傅沉沉的声音这时传来:“她是我的徒弟。”
  荒王爷一愣,秀眉一皱,精致的笑脸一僵,不可置信地阴沉着目光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沉沉道:“你居然收了徒弟?”
  老狐狸点头。
  “哦呀,真是不可思议。能让千岁收为徒弟,姑娘你好福气呀。”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我看见荒王爷的眼眸中充满了戾色。
  他扬起嘴角,笑着端起我手中的茶杯,轻轻一抿,有感而发:“虽然茶已经凉了,但是老君眉的味道更浓。真是好茶。”
  “佟生啊,送客。”
  “王爷,请。”
  一票人,一堆诱惑的大箱子终于在我送上茶水后消失。
  “师傅……”
  “这是你的白帕子……”
  我嘴角一抽。
  “师傅啊……”
  “这血是你在后院养的那只兔子的……”
  我嘴角二抽。
  “师傅,那个……”
  “把这茶杯扔了吧……”
  我嘴角三抽。
  老狐狸有严重的洁癖,凡是别人碰过的东西,统统会被处理掉。
  这可是上好的玉瓷红釉福禄杯啊,送给我多好,等将来穿回去肯定发大财。
  “可是,师傅……”
  “你想说什么?”师傅低头盯着我。
  “我……”想说把这个送给我,可我不敢。
  “我是想说,被臭男人碰过的东西统统扔掉。”
  “很好,很好。”师傅的口头禅又来了,“还有把这四盒补药用你的小花酿泡上,以后每天睡觉前只许喝一钱,不然就会穿肠烂肚。”

第四章 夜半女声(2)
我呸。一天才一钱酒,还不够塞牙缝的,要是真为我好,你让我一天喝一斤。
  啊喂——师傅……已经飘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喝了泡酒的缘故,现在已经子夜时分,我依旧躺在床上烙馅饼,浑身上下充满了无处安放的活力。
  其实我是在想白天那只粉红色的花狐狸王爷。
  话说他那么有钱也有权还很闲,为什么要找我师傅去替他盗墓呢?
  盗墓者无非有两种目的。
  一呢肯定是为钱财。不然谁也不会去做这种缺德的事?当然了,师傅老人家也不像缺钱的样,不然也不会天天喝那么贵的老君眉。也许他之前靠着盗墓积累了点财富,所以现在不想蹚浑水了也说不定。
  第二种就是为了某种利益。我说的这种利益并不是指钱财,而是指从盗墓中得到的背后利益,也许是拥有一段秘密,探寻过去,甚至可以超乎想象地获得超度灵魂,或者如我一样穿越。
  可是,当一个人这两样都拥有的时候,还会为了什么呢?
  这本该轮不到我去烦恼的,反正无论盗墓与否,我总是跟在师傅后面,才会有小花酿喝。
  然而,如此良辰美景,我却失眠,因此思绪难免会纠结些。
  我顿感浑身燥热,难道是因为晚上没听师傅的话,偷偷多喝了半钱的小花酿而穿肠烂肚了?
  我吓得一屁股滚到床下,来不及穿外套就奔向师傅的房间。
  师傅的房间离我的房间并不远,同样在二楼,只不过我的在楼梯口正对的那间,师傅的却在走廊尽头。
  快走到的时候,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为自己做事冲动而深深懊悔。
  我从来没有踏进过师傅的房门,当然师傅也没来过我的房间。
  不过他那么做是为了避嫌,我呢是因为师傅似乎总是忌讳别人接近他的房间。就连佟掌柜也是在经过他的允许下才可以进去。
  当铺上上下下的一切杂事,包括洗衣做饭收拾家务,全部是佟掌柜包干,可以说佟掌柜是标准好男人的典范。要不是因为他年岁大不了我多少,我真想把他绑回去给我当奶爸。
  当然了,我在当铺也不是什么都不干的,比如端茶倒水,学习各种古董知识,偶尔也会客串两把厨娘。
  有一次我就给师傅做了古代馒头式三明治。
  师傅面无表情地对着佟掌柜下令:以后九儿不许踏入厨房半步。
  嗷——姥姥的,那只狐狸嫌弃俺的手艺。
  走到走廊的尽头,我一个转身不做任何停留就往回走,经过师傅房门的时候,隐约听见房间里有人声。
  师傅有说梦话的习惯?
  好奇心啊好奇心,害死猫啊害死猫。
  我还是没忍住,附耳贴在门框上偷听。
  “我回来了。”
  女声!我惊悚,三更半夜的,师傅房间里藏着一个女人。
  我“兽”血沸腾。
  “找到那东西了吗?”
  沉冷的声音,一听就是师傅。
  “失败了。”
  “……”
  很长时间的沉默。
  哇咧。这么安静,不会这么快就上主菜了吧,怎么一点前戏都没有呀?
  我在门外急得想喷鼻血泄愤,脑袋一热,反正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吐了口唾沫在手上,轻轻地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洞。
  这时,说话声又起。
  “为何?”师傅的声音。
  “地形奇特,很难找到入口,只有请爷亲自出马……”
  “在什么地方?”
  “麟州古荥村。”
  他姥姥的,这两人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惹急了,小心我踹门而入捉奸在床。
  呃,好像轮不到我捉奸吧?
  “他还好吗?”
  他?还是她?或者是它……到底是哪个“他”呀?

第四章 夜半女声(3)
那女人顿了下,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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