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力面无表情地扫视他们一眼,半天才冷冷道:“想看到什么时候?”
雷德、艾维和洛奇齐齐眯起眸子来,三个人相顾一眼…
“我们,上!”
“咦?咦?你们想干什么”伊利安被这三个人从三面包抄,魔法、斗气,箭雨的包围下,他无处可逃,被米拉一把拎住了耳朵,痛得他哇哇大叫:“你们真不是人!”
“呃,委屈你了!”雷德点头认同这句“不是人”的称赞。米拉现在的脸色表明了是来算帐的,谁让他小子不长眼,最选踢到铁板上,他们要是不一齐上,让米拉在这小子身上将怒气都给发泄尽,等会,受罪的人可就得加上他们了。
伊利安也不是傻子,环视了一眼四周众人脸上那“宁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歉疚感,气愤的大叫:“哇,你们也太卑鄙了,推我当替死鬼。”
可回答他的,又是一顿胖揍,直到米拉笑了,他才逃脱了这不公正的待遇,委屈的眼睛里泪光闪闪:“你们给我记着!”
揍完了人,米拉的心情也好多了,满意的坐在走栏上的扶手上,任由着女仆拣起她的鞋子,跪在她的脚边替她穿上。冷森森的目光扫过四周的人:“你们也不问问,我这三天是怎么过的!”
迪尔斯微微一笑,“我想,你们都不会想我们过去问你们之间的沟通的。”由他嘴中说出来的沟通两字,怎么听都像是别有用心,不由得让米拉面上一红。
伊利安这小子不记打,也凑了一句:“你红光满面,好像还胖了一点。问你,我还想问他,他还活着不。”
米拉裂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是不是,刚才还打得不够。”
353、至高无上的存在
米拉与伊利安的相处情形落入他人的眼中,有嫉妒,有羡慕,也有愤慨,更多的是无法理解。终于有忍不住的出头鸟站了出来。
白铠脸色铁青的冲着米拉单膝跪下,语言挫挫:“圣女陛下,您如何能如此?圣女陛下是无比尊贵端庄的,一言一行代表着女神的言行,如何能像一个平民家的小女子与属下在宫殿里嬉戏打闹?”
米拉与其它人的嬉笑声一下子静了下来,连同四周守卫的黑夜军士也都将目光集中在白铠与米拉的身上,静观着。
米拉的笑脸一下子冷了下来,板着的小脸上浮上了让人不敢轻视的威严,她久久不语,整个殿院里的空气都冷了下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跪在地上的白铠也感觉到了由米拉身上发出来的压力,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良久,米拉才道:“乔伊,将白铠驱逐出黑夜军团。”
白铠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抬头望着米溃
“是。”乔伊一脸的严肃,点头,弯腰,行礼后,一招手,招过来两名军士,示意他们拉起白铠离开。军士的手才搭上白铠的肩头,立马被白铠身上忽然迸发的斗气逼退,他凶悍的抬起头,一言一顿:“我不服!”他明明是为了圣女陛下好,却一句话就将他驱逐,这让他能回到教廷的骑士团?不,应该是他以后如何能在教廷里立足。
米拉手一抬,临空出现的莲花杖遥遥的指着白铠,白铠只感觉身上有千斤重,生生将他挺直的腰杆压弯了下去,直到额头碰到了冰冷的石砖地面。
莲花权杖,不少从神殿骑士团里出身的军士们眼睛一亮,不由自主的深深弯下腰去。他们其中不少人是可亲眼目睹了那一幕女神降临,更清楚这柄权杖代表的权力。
不用米拉再说什么,伊利安上前帮忙压制住白铠,与乔伊一起将白铠拖离出树阴神殿。一路上,守卫的军士,外边广场里操练的军士,休沐时闲逛的军士都将惊愕的目光投了过来,不少有心的人还远远的跟着,想知道最终的结果。
直到出了树阴神殿的范围,伊利安才松开手,白铠也才感觉到压在身上的那座大山的力量消失了。可他感觉,自己身上的骄傲,自己身上的税气,甚至是自己身上的骨头,都在这一次里彻底的被击得粉碎。
望着眼前这个像毁掉了一切希望的男人,乔伊轻叹:“好吧,白铠,我回答你,为什么。”他也不管白铠听不听,也不管四周还有多少的黑夜军士竖着耳朵想要听,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错在,忘了你的身份,也忘了尊卑。你忘了,圣女陛下是女神的化身,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着女神的言行。神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存在,只有神自己心里清楚,而我们除了遵循着神的指示,接受神的一切,还能如何?难不成像你一样指教女神,教她该如何做?哼哼,你是谁?这世上谁也不能指教女神!你不能,大主教不能,大神官同样不能!”
这平静无奇的声音传入了四周军士们的耳中,甚至连不少赶过来看情况的教廷里人也听得清清楚楚。每个人心头都一颤,是,女神,按教义教规,女神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她是能轻易决定一个国家,甚至整个大陆生存的主人。她愿意以什么样的方式生活,这是女神的事,做为这些属民,除了接受外,除了认同外,谁能去指责她的言行?那是大不敬!
一些人看白铠的目光由开始的同情变得鄙疑起来,甚至有人小声的议论:“哼,以为他是谁,敢指责女神,女神只是将他驱逐出黑夜军团已经是够大度,要是我,非让他挫骨扬灰不可。”
“对对,女神是纯善的的爱护着整个大陆的神。”
“记清楚,以此为戒,你我千万不能再重蹈白铠的覆辙。”
“这个当然!”
乔伊很满意的听到四周的议论,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米拉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已经将她与女神划上了等号,以后不管是谁想要动歪心思,都得先看能不能顶得下这些舆论的压力,以及教徒们信仰的愤牛
跌倒在地上的白铠缓缓的跪直了身子,他的掌心之间幻化出一柄半寸长的短剑,朝着自己的心窝就刺了下去。他刺得很用力,只怕不是想死,而是怕死不透,一柄短剑刺得只剩下剑柄在外,奇怪的是,一滴血也没有留出来。
旁边看着的伊利安大为惊奇,拖着乔伊乍乍乎乎的喊:“哎,怎么会不流血?”
“因为圣女没想过要他的命。”乔伊心里也是惊叹的,可脸上半点也没表现出来,呆在神殿里的这一年多,他可是一个深资的神棍了,知道该如何恰到好处的宣扬着“神论”。
乔伊又迈前一步,站在惊愕的白铠面前:“白铠,你认为圣女殿下对你的处置错了吗?”
“不,是我冒犯了圣女陛下。”白铠从惊愕中回神,还有些理智的他当然知道该如何回答。何况,他真是用尽了自己的全力去自杀的,眼前的一幕让他无法接受,就算是大主教在这里,也做不到让他自己的斗气贯穿了心脏,却毫发无伤,除了神论外,他也找不到更恰当的解释。
乔伊轻叹,手拍在他的肩上:“我记得以前圣女陛下老说,要是人不出错,那就不是人了,达到了神的境界。人无完人,知错就改,就行了。所以,你错了,她罚了,以后你改掉就行了,她不计较。”
是么,白铠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嘴里念叨着,人无完人。
乔伊也不再多说,转身返回神殿,他得迅速的安排人去替代掉白铠身上的职责。伊利安紧紧的跟在他的身边,好不容易寻到个没人的机会小声的问:“哎,刚才那个”
“闭嘴!”乔伊恨铁不成钢的回瞪着他:“你心里明白就好。”
伊利安委屈的闭上了嘴,可是他心里不明白啊。不过转而一想,他明白不明白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些活不需要他去做,他只要做好自己份类的事就行了,就不会给大家添麻烦。他一下子就抛开了这些问题,摸着肚子:“我还是去找点吃的,饿死了。”
有了白铠这一出,整个神殿里的风向转了。
当米拉喊饿要吃饭,女仆们把美味的菜饭送上来,米拉招呼着大家一起吃时,其它六个队长也没推迟,到是跟着乔伊他们一起落坐。沉默得几乎成隐形人,能不出声就不出声,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只是没有伊利安他们抢菜夺肉,就差没动手打起来。米拉也时不时在其中煽风点火,但也没有人再敢上去指手划脚的指责一二。白铠第二,傻子才会去抢。
有心人更是在心里明白,白铠被驱逐是打了大主教的脸,可都大半天了,大主教连个屁也没放,像是默认了这个惩罚,这摆明了是神殿里的一切都是由着圣女的喜好来决定的,连大主教都没有指手划脚的权力,何况是他们这些军士,连个队长,不不,连个圣女的情人都没混上,有什么权力说话?
吃完饭,迪尔斯自告奋勇的去上层神殿里给贝亚特送吃的。米拉则懒洋洋的道:“哎 ̄ ̄ ̄ ̄住上面冷清死了,还没有人伺候,真不舒服,干脆你们都搬上去好了,热闹。”
“他…答应了?”雷德迟疑的问。
米拉接过女仆的送上来的帕子抹着嘴:“他什么答应不答应的?虽然他是我的圣夫,但是也得听我的,不是吗?”
雷德哑口无言,但对米拉的这句,他心里是大打折扣。谁愿意将自己心爱的人与人分享啊,相信贝亚特也不愿意,何况他还是星灵王,可是他却答应了,这…
“我们吗?”伊利安的眼睛明晃晃的扫过那六个队长,强调的问。
被刚才伊利安日光扫到的六个队长耳朵也竖了起来,这事态可关系着他们的生命。他们来之前可都有打听,知晓一二,上层神殿那囚禁着谁,那可是让人半夜都犯悚的人物。而他们现在这个时候,打着圣女后备情人的幌子住上去,难免…他们可不是圣炎里的人,与上面的那位没交情。
米拉想了想:“不住上去,那不会在其它事务上与你们沟通不便?”
这几个人立马放下了心,连忙道:“陛下,我们就暂时先不搬上去了,军营那边还有些事务没有安排好。至于沟通,我们可以直接上去与他们沟通的。”能拖一阵是一阵,等到摸清楚圣女的脾气性子,弄明白上面那个人的用意之后,再做打算是最安全的。免得,忍不住一冒头,掉了小命,还没处说理去。
“行。”米拉没有意见。
“没人大人管教可不行。”格林摆起了长辈谱,“那我也就上去,管理这些小子,免得将上层神殿给闹得鸡飞狗跳的。”
圣炎的几个人都拉下了脸,心里无一不在大喊:格林大人,闹得最凶的是你是吧!
“好好,你们上去挑房间,我出去散散步,顺便消消食。”米拉起身往殿外走,乔伊横扫了一眼殿中的六个队长:“你们中挑两人快跟上去。”
“我们?”那六个队长有点摸不着头脑。
“当然你们。”洛奇打着呵欠往传送阵走:“我们要挑房间,不是吗?”
这下没有推拖的理由,六个队长交换了一下眼神,立马两个休沐的队长紧随着米拉刚才的方向跟了过去。
354、信仰自由
迪尔斯进了上层神殿,才迈出来,就发现传送阵是的光芒变幻了色彩,他心头一动,还是镇静的往前走,在大殿门口,看到了坐在台阶上,背靠着石柱,不知道抬头在看什么的贝亚特。
迪尔斯将手中的托盘随意的放在地上,自己盘腿坐在了贝亚特的对面,“拉拉让我给你送食物。”还顺手替贝亚特倒了一碗热汤。
贝亚特看着那碗热汤,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难道,你们认为,这样就真的可以了?”
迪尔斯也笑着,像是听透了他话中的意思,点头:“上次,不是跟你打过招呼了吗?现在,至少,名顺了,其它,就看拉拉的意思。”
“有时候,再有时间也没用。水滴未必能穿石。”
“嗯,我也不会后悔的。”
“好,”贝亚特挑起眉,倾过身子,手缓缓的抚上迪尔斯优雅的脖颈:“这么白瓷的脖子,不知道拧断时会是什么个声音,应该是一声好听的脆响吧。”
迪尔斯抬手,搭上贝亚特的手背,直接将他的手从脖子上拿下来:“就这个时候,你如何舍得拧断我的脖子呢?”他笑意更浓了:“至少,你也会忍到拉拉平安的脱离这次的危机,不是吗?”
贝亚特的脸色变了变,最终恢复了平静,端起那碗汤一饮而尽,甩手将碗狠狠的砸在宫墙上。白银打铸的碗轻薄,却半点损伤也没,完整的镶嵌入墙里,由此可见,他并没有气得失去了自控的能力。
迪尔斯轻轻一叹,这世上,太多的事不能控制,感情就是一项,有时候,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舍不得不放手,明明知道那只是一场梦幻,却要紧紧的抓住,看能不能谋划出一生中最美妙的回忆。至少,尽力了,才不会一生懊悔。至少,他们还真正的在意贝亚特,才会将一切摊上桌面,并没有背着他动手脚。
传送阵发出了淡淡的光泽,两人不约而同的回过头去,看到阵上那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每个人脸上都没有笑容,却有着心虚与谨慎。
伊利安站稳了,就大步走了过来,老远就道:“对不起!我知道这虽然不是最好的办法,却是最直接,最简单的办法了。所以,我才会答应父亲的提议。”见贝亚特不理睬,他的嗓门更大了:“想想,教廷与神殿是要给拉拉置下这个军团,即使我们不来,也会有人来,与其那些不熟识的人天天围在拉拉的身边,反而不如我们来得可靠。你就当我们几个是暂时的住客好了,等到事情了结,让拉拉把我们驱逐出军团就好了。”
“驱逐?”贝亚特的眼睛变幻着光彩。
“是啊。”伊利安点头:“拉拉今天就把白铠给赶走了。”
贝亚特斜眸,不语,只是闷笑了两声。说得真好听啊,驱逐,也就只有伊利安这个傻小子会想到这个,至于其它的男人,有几个想要离开的呢?
伊利安自认为出了个绝佳的好主意,没想到,却没有人附和他,他转过头,冲着其它几个人,迟疑的问:“难道,你们不是这么想的?”
菲力越过他,直接走向贝亚特,微微点头行礼,就迈进了宫殿,像是这些事与他无关。他该说的,那次在老宅的时候就与贝亚特当面说清楚了,现在,他只是在不伤害米拉的前提下,按着自己的心愿行事。
伊利安傻傻的看着菲力,久久才出声:“不是吧,难不成,上次你们的话,是当真的?”
菲力的身影消失在宫殿的大门口处,只有迪尔斯向他投来了深深的一眼:“嗯,不仅他是当真的,我也是。我们本就是无处可去的人,有拉拉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
洛奇轻叹,抬手拍了拍伊利安的肩,这两个平常都沉不住气的人格外的安静,加快了脚步,进去宫殿里挑房间。其它人也不再说什么,都一一越过了门边的贝亚特,进了宫殿。
贝亚特静静的坐在台阶边,沉默着吃着迪尔斯送过来的饭菜,像是沉默的接受了眼前的事实。没错,这些人对米拉的心思,他一直清楚,他也很万幸,拉拉最后选择的人是他。眼下,不管这些人想要做什么,至少,他们还有共同点,那就是期盼着米拉幸福。就像上次他答复菲力的挑衅时一样,不管米拉要让他们成为她的兄长、同伴、还是情人,他都可以忍受,终究…他们都不清楚一点,拉拉,最终还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小子,你去帮我挑个最大,最通风,背光的房间。”格林毫不客气的指挥着迪尔斯。好歹,现在他是这些小子们名正言顺的长辈了,使唤他们再正当不过了。
迪尔斯没有拒绝,也走进了宫殿。格林一屁股坐在了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