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派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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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派高手-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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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尚青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已经是四更了,几下轻轻的叩门声使尚青惊醒,静耳一听,叩门声再响,那是先三下,再两下,共是五下的叩门声是他和杨武威早已熟悉的叩门暗号。
“局主,有什么事吗?”尚青一边开门一边问。开门之后,看到再有一个人在局主背后,一种不吉的预兆拥上了心头,以为是局主被人威胁住,一闪身便向那个人猛发一掌。杨武威料不到他会有此一招,竟然拦挡不及,那个人也不回避,左胸中了尚青一掌。
“尚青,住手!”杨威武在尚青一怔之际,立即插身其间,把二人隔开。
“不要紧,尚师父一定以为你是受我所制才会如此,小误会,没事!”那人气定神闲,挨了一掌竟如未觉,连哼也没哼一下。
“局主,我以为……”他没有再说下去,向那人深深一揖,道:“刚才实在鲁莽,请多多原谅!”
“尚青,你刚才那一掌,用上七成功力吧?幸而是打在严大侠身上,如果打在别的人身上,可能已经弄出人命了,我给你引见,这位是河北的严肃大侠,这位是敝局的总镖头尚青。”
“原来是铁面天王严大侠,失敬!失敬!刚才实在……”
“尚师父客气,刚才的误会不必再提了,我今晚来,有一件事要请你们帮忙,刚才我已与杨局主说过了,杨局主认为这件事必须由尚师父出马才能妥善,所以,我来请你帮个忙,尚请不要推辞。”说完,向尚青深深一揖,行了一个大礼,弄得尚青还礼谦逊不迭。
三个人都入了尚青的睡房,杨武威把门关上,三个人就在房中商量。严肃道:“事情是这样的,有一位忠臣之后,为奸臣追杀,要斩草除根,这个孩子只有五岁,人长得很是精明,我已经着人把他救了出来,但却无法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严大侠,以你的武功声誉,难道还保送不了?”尚青说。
“我就是办不到,如果可以做到,就不用找你们了。”
“我不明白,严大侠还有困难,我们怎能做到?我们不是更难?”
“尚青,你只其一,却不知其二。严大侠就因为声誉太隆,一举一动都受人注意,我们是镖局,替客人保镖的,自然少人留心,我已经想过了,我从水路走,引开敌人注意,你抱了孩子由陆路走,严大侠再在暗中保护。我先走几天,你再出门。”
这都是当晚三个人商量定的,此时尚青怀抱孩子,纵马疾驰,不禁又想起那一晚共商大计的情形了。他越想越感到责任重大,心情一直都在紧张中。
尚青不是一个人独负全责的,还有三个人协助,一个走在他的前头,一个跟在他的后面,表面上是各不相识,实则互相以暗号暗通消息。上路的第二天,跟在尚青后面的一个就暗中通知尚青,说他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物在跟踪他们,叫尚青要提高警惕了!
据跟在后面的丁虎说,他发现了一个年青小伙子,不快不慢的老是跟在他的后面盯着他,是什么路道,实在是不清楚。
尚青这时是扮演一个富有客人,他的派头很够,出手颇为阔绰,身边那个家人一样的汉子事事都替他打点得十分适意。他与小孩子就以叔侄相称,身份与岁数都相配。这一晚入了客店之后,丁虎的暗号也到了。
尚青早就料到此行虽然秘密,难免仍会被人发觉,此刻果然。因此,他投店之后,马上就做好一切准备,以防万一。他的一个老家人在他暗示之下,也提高了警惕,防备着。
这一夜,除了那个小孩子之外,尚青等几个人都无法安睡。不过,事情大出他们意外,这一夜十分平安。
但是,久历江湖,惯经风浪的尚青却不以为人家就此放人,只当人家发觉他们早有准备,没有必胜把握,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不曾动手,对方的未来行动,更要加意提防。
翌日,走了半天,在半道上发现了先行者留下的暗号,说是前面有人埋伏,要他最好是改道,否则要加倍小心。
尚青没有改道。他继续向前,走出五里左右,便转入小道,是山路了。这山路只是小一点,斜一点,还不算难走。因为山西太原一带本来就多山路,平日已经走惯,所以走起来并不困难。
这小孩子姓吕,叫兆熊,虽然只有五岁,却长得壮实,胆子也大,他在马上,一点也不惊骇。尚青问他过去骑过马没有,他说偷偷骑过,不让爹爹知道。
“不让爹爹知道,谁这么大胆,带你去骑马?”
“姐姐!”
“你姐姐会骑马?你爹知不知道?”
“不知道,娘也不知道。”
“那你怎会知道?”
“有一晚,我睡醒了,不见姐姐,很惊,我要叫,又怕姐姐骂,只好不出来。后来,我看到姐姐由窗口跳入来,我叫了一声姐姐,吓了她一跳!”
“以后呢,怎样?”
“我好几次都看到她半夜出去,过了好一会才回来,有一回快天亮了才回来,有一回,我还看到姐姐手臂流血,我要姐姐带我去,姐姐不肯,但答应带我骑马,姐姐待我是很好,我也怕她,她叫我不要告知爹和娘,我便不敢说!”
“你不怕爹,不怕娘,怕姐姐?”
“嗯!我只怕姐姐!”
“她很凶?”
“不,姐姐长得很好看,娘常赞她长得好看,但我们都怕她!”
“你们?你爹和娘都怕她?”
“不,是大连、玉簪、小翠、茂叔、六姑她们,她们什么事都瞒不过姐姐!”
“你姐姐常打她们?骂她们?”
“不,姐姐不打人,也不会骂人,但大家却都怕她,都听她的话!其实,她待大家很好,做错了事,还帮她们说话呢!”
“现在你姐姐呢?她在哪里?”
“姐姐跟娘在一起!”
尚青对兆熊的姐姐十分注意,追问得很详细,他认为一个官宦人家有这样一个女儿,实在不简单。因此,他问知她叫玉娘,只有十二岁,白天跟娘念书,晚上则经常外出,什么时候开始不知,但到最近还是未停止,可见其之毅力与胆色。她手臂受过伤,身上却从不带刀剑,她是去哪里?去干什么?尚青想知道,却不能知道,因为连兆熊也不知道,他又如何得知。
“兆熊,你姐姐长得很肥还是很瘦?她有说过跟谁学功夫吗?”
“姐姐长得不肥也不瘦,很好看,她跟赵师父学功夫,可是学得不好。”
“怎么不好?”
“赵师父说她学得不象,没气力。”
“嗯!赵师父是谁?你家的武师?”
“是!我家的武师。”
“兆熊,你小心了,上山坡啦!”
“叔叔,我知道。”
马上山坡上,转了几个弯又下山了,突然,在路边躺着三具尸体,都是刚死去未久的,尚青一看就可以看出来。他让兆熊在马上,自己下马查看死者的死因,都是脑后中了一掌,脑骨碎裂致死的,此人掌力之雄,实在惊人。他想起早先受到的警告,再看死者的服饰,肯定是敌人,但是,谁替他铲除这几个人?为的是什么?
“叔叔!叔叔!”兆熊发出了惊叫声,打断了尚青的思潮。他一看,原来那匹马自己走了,兆熊控制不住,所以惊叫。
尚青快快追上去,喝住了马,问兆熊:“你怎么啦?受惊了?”
“没有。”
“奇怪,这马很听话,怎会自己走的?”
“叔叔,刚才,有个人,可能是鬼,没有头的,在那一边!”
“一个无头的人在那边?没有呀!”尚青朝兆熊所指的地方望去。
“跑了,跑得根快。”
“跑了?一个没头的人会跑!”尚青怔怔他望着兆熊,“你真看到?没说谎?”
“真看到,是这样的。”他把上衣扯起,往头上一蒙,果然看不见头。
“不要紧,可能是熟识的试试你怕不怕,见你不怕,所以就跑了。”
“是这样吗?”
“是这样。”尚青肯定地说,但心中却涌起团团疑云,对这个蒙头的人十分注意。
这一天的下半天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晚上住在一家农家。午夜过后,村中的狗吠得十分厉害,村人多被叫醒,尚青当然更不例外。他抱着睡眼惺松的兆熊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可是过了好一会,除了听到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之外,再无其他事发生,这一晚总算是有惊无险,平安渡过。
但是,第二天,坏消息终于传来了,原来奸臣买通了朝中大臣,要押兆熊父母进京受审,但这只是表面,暗中已决定在途中下手杀害兆熊一家,奸臣得到消息,先把兆熊一家围捕,就是少了一个兆熊。初时,奸臣还只是暗中追捕,现在则可以公开追捕了,通缉令已经传到各地,尚青要护送兆熊到湖北,可不容易了。
早间消息还说,奸臣巳派出有名高手追踪,可能很快就到,叫尚青要倍加小心。尚青感到心头更沉重了。
镖局交游甚广,消息也最灵通,官府中有哪几位高手都瞒不过他们。尚青听说官府派出高手追踪,首先就想到鹰爪派的铁爪孙英和青城派的陈顺。在太原,这两个是官府中顶尖的人物了,平日虽无往来,但亦互不侵犯,此刻官府可能就派他们前来,若所料不差,倒是个值得注意的人物。
但是,他又想,局主出发在先,又带了许多人,应该可以瞒得过的,他们没有不注意局主,却来找他的道理,所说的高手,未必是真有本领,亦可能是虚张声势,故作惊人而已。
午前,严肃托人给尚青传来消息:官兵确实已经加强注意。但他已邀得一些朋友沿途照应,只要尚青胆大心细,谨慎行藏,谅不会出事。尚青得严肃这通知,放心许多了。
路经一道山问小木桥,尚青对老家人说:“查查桥板是否坚固,小心,别掉下去。”
老家人去查看了,回报没事,尚青叫他先走,他过了桥,没事,可是,人过得桥,马却无法过桥,怎办?总不能丢了马走路啊!尚青在沉思,木桥果然竟自动断了,连人也难过去了。
老家人被隔在对岸,大家都吃了一惊,尚青知道将会有事发生,急忙四望,找寻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立即就抢了过去,至于坐骑,却难以兼顾,叫它自己回避。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姓尚的,你敢拐带孩子,胆子可真不小呢!”
这个人真厉害,还未现身,先就给尚青加上了罪名,指他拐带人口,这一来,再出手就师出有名了。
“你是什么人,如此胡说八道,你想打劫我叔侄俩,尽管动手好了,何必多找借口。这世道,是强者生存,你想打劫,可得要拿出点功夫来。”
尚青也十分精明,他避开拐带人口这个问题,只说是叔侄,表露了身份,假如有第三者在场,会知道他的身份,未必就动手对付他。
双方先说了话,人还是没有碰头,山上突然滚下几块巨石,滚地之声隆隆,声势十分吓人。尚青护着兆能向石隙一躲,暂避滚石。
滚石数量不多,只有六七块,但有的却大如磨盘,十分可怕。那冲击之力,连石块本身也碎裂了,何况是人?看到两石相击的情形,尚青不由的心头狂跳,轻轻的搂紧了兆熊。
突然,滚石停了,山上传下连声惨叫,叫声凄厉恐怖,感人心魄。尚青虽然久经战阵,对此也为之骇然。
惨叫声有五六声之多,一声连续一声,其中有连叠得几乎在一起的,这到底是什么道理?是两帮人打起来?但也不至于一方惨败得这么快呀。
尚青默默地沉思,离开石隙,仰望山巅并不甚高,心念一决,抱了兆熊上去看个究竟。
尚青看到六具尸休横直不一的躺在地上,他查看了,每个都是脑后碎裂致死的,似出自一人之手。而且,和早日所见路上死者的死法一样,可见同为一人所为。这个人是谁?尚青怀疑是严肃所为,因为他说过在途中暗里保护的。经过两次化险为夷,想到严肃暗中保护,他稍微心安了。
山的一边既然桥断无法通,只好走远一些,另由其他地方走了。还好伏击者这时尽被歼灭,可以毋须为此担忧,所以虽然路走得稍远,倒也不在乎。
转过山头,渐入平路,再走一程,已经是官道了。尚青仰望天际,红云满天,似将有风雨,从经验看只怕应在一二日内,就是午夜来临也绝不出奇。
这一晚,尚青投店之后不久,有个年青人骑匹高瘦黑马投店,向掌柜的要了一间上房,就往在尚青右邻第二间房,与尚青只隔了一间房间。
这个年青人长得十分幼嫩,虽然外型已很粗壮,但在尚青眼中,只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大孩子,属于少年,连青年也靠不上。
尚青是意外地看到他的,相互问还点了点头,可是,过后就心头一凛了。他想:莫非就是此人跟踪我?他急急籍口到马房去查看,果然看到一匹又高又瘦,四肢长长的马。尚青肯定是这个年轻人跟踪他了。
他对这个年青人有了戒心,但也有点奇怪,这个年青人的外表不象坏人,似乎很纯,神情带点忧郁,相当大方,假如他真是对自己不利,怎会如此自然和自己打招呼?似他这年龄,不可能有此定力,若无其事的。尚青在这方而又打消对年青人的怀疑。认为他即使同行,也只是同路,不会有什么企图。
“掌柜的,有点事想麻烦你,真不好意思。”尚青向掌柜打听年青人的姓名,理由是他觉得年轻人很象他的一个朋友,刚才人家向他打招呼,他只好支吾以对,没法叫出人家姓名,又不好意思问,所以请教掌柜。掌柜的自己也有这样经验,所以绝不怀疑,拿出登记簿,上面写的是凌起石。
“哦,他真是我朋友的孩子小石子,几年不见,长得这么高大,我也认不得了。”尚青谢过掌柜回房,证实这凌起石正是连日来跟踪他的人。
不过,又多了一个证据证明这凌起石不是坏人,因为他的装束,姓名一直不改,对于一个有经验的跟踪者是不应该这样的,这样做,很容易引起被跟踪者的注意。但凌起石绝无此担心,可见他不似不利于自己的人。但虽有此想法,这一夜还是睡得十分惊醒,生怕出事。
这一夜没有事,也没有风雨。翌日起尘,凌起石也跟着走了。他虽然不曾提起过结伴同行,却实在是同行,若即若离的跟在尚青后面,尚青并不讨厌凌起石,但对他这种跟踪法却颇有反感。后来,他想起客店掌柜曾经说过近来路道不靖,最好是多几个人结伴前行的话,恍然自解道:“是了,一定是他也听到了老板的劝告,心有怯意,又是不好意思开口,便采用这个方法了。”尚青替凌起石找到理由,反而同情凌起石,给以和善脸色了。
尚青怀疑凌起石要托庇于他,激起他的侠义心肠,对凌起石便和善许多,路到三忿路口,凌起石已朝当中的大路走去,尚青急急把他叫住道:“这一条走不得,我们该向右边一条走。”
“为什么?不走大路,走小路?”
“你没看到?大路的石碑上有个骷髅头?”
“这又怎样?”
“你未听说过,最近骷髅教的凶残行径?”
“没有!我也不知道什么叫骷髅教。”
“这就难怪你要走大路了。”
“他们占了大路,不许通过?”
“不!据石碑显示,他们似乎在前边有所等待,可能是约了仇家决斗,也可能是自己人讨论什么,大约是两三天才走,我们有事在身,最好是避开他。”
“既然这样,就走右边吧,可是我就看不出来,还有,右边,嗯,右边的石碑也有符号。”
右边不是石碑有符号,是路中心有符号,那是三根木柱一排在路上,上而还扎了黑纱,下边有几滴红色。因为木柱很矮,又在二三十丈外,尚青注意了眼前石碑,还没有看到它。
这自然又是一个什么教什么帮的符号了,尚青一看,皱了眉头道:“不错,这儿也不能走,只好走左边了!”
“大叔,三根木柱又是什么?”
“这黑纱代表死亡,三木是路栅,红色是血,意思是说:有黑道人物在前边,不容外人干扰,已经设下路棚,不许通过,若果有人跨棚而过,势必流血,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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