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了一个月,众人介拨了一层皮,晚上哪里都没有去,躺在房间里休息,第二天将近响午才都起来,元喜还是因为鼎哥饿了哭着才被吵醒的。
好在小二送来的羊奶,喝过奶之后,鼎哥也不闹了,元喜却睡不着了,逗弄着鼎哥玩。
隔壁被鼎哥哭声惊醒的易家姐妹也没有再睡,这辈子两人也没有懒过床,易揽霜已经起来了,正在梳洗,看着还躺在床上的妹妹,微微皱起眉头,“虽然出门在外不用注意那些细节,可眼下进了县城,咱们就不能像在路上一样,已经起来晚了,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吧,这样赖在床上,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大姐,你真当咱们还是官宦人家的大家小姐呢?打家里人出逃的时候,就只是普通人了,不过是普通人家,还在乎那些个规矩做什么?难不成真指望向以前一样?只希望到了铜川那边,和硕亲王能不治父亲的罪。那就已经很不错了。京官出逃,是要治罪的,大姐该比我明白这个。”易揽月躺在床上不动。“三妹设计咱们两差点丢了性命,我现在什么都看开了。什么亲情啊,到了大难临头的时候,只有自己顾着自己才是对的,平日里父亲教导咱们要姐妹和睦,什么家里的名声重过一切,可咱们丢了,家里有派人在沿路上找过咱们吗?指不定咱们回去,还会怪咱们活着回去了。怕咱们失了名节而抹黑易家的名声呢。”
易揽月的话让易揽霜陷入了沉默,这些一路上她不是没有想过,而且路上还与两个男子搭伴,就是没有什么事,也不会被人说好话。
“这些都不是咱们该担心的,到了风陵渡不出半个月就能到铜川,到了那里就找听家人的下落,这些事情自有父母做主。”
“父母做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马上找人把你们都嫁出去,不管好坏。对方家里什么样,只要过得去不会让人说什么,便可以。”易揽月是庶女。比易揽霜小一岁,却看得明白,“我从来也没有指望嫁个什么样的好人家,更没有想过自己去找一个心里中意的,我只是个庶女,到不像姐姐,还可以在众人中选一个自己中意的,可是现在怕是也不行了。母亲许会为姐姐挑一个家世好的,可是不是姐姐中意的就不一定了。”
易揽霜阴下脸。“妹妹越说的越发的让人听不下去,这哪里是我们该议论的事情。好在今天只是我听到了,若被下人和婆子听到。传到母亲耳里,少不得妹妹又要被母亲说教一翻。”
易揽月淡淡一笑,笑里闪过嘲弄,“姐姐不爱听,我不说便罢。”
却真的没有再多说一句。
易揽霜坐在镜前梳头,脸上也阴沉沉的。
姐妹两个一嫡一庶,原本也就是表面上处的和睦,这一幕上又互相搀扶,顾着逃命,到也没有别的算计,可人就是这样,安逸之后就开始又生了旁的心思。
另一边包易休息了一晚上就有了精神,听到元喜那屋有动静,就拉着李习安过去看鼎哥,鼎哥的病好了,又吃饱了,正把着床边玩,刚刚会走,回头看到人进来,就高兴的咧开嘴笑了起来。
这笑看在人眼里,有再大的烦心事也没有了。
包易抱起鼎哥逗弄着,元喜跟李习安商议要在郡县里补给多少东西,“马车早晚都能用到,咱们这些人一辆也坐着也挤,而且易姑娘又是重规矩之人,总不能让她委屈了,你觉得呢?”
元喜说话时候一直盯着李习安。
李习安也看着她,然后突然笑了,“你是主,怎么做你决定就好,易姑娘的事自然是你说了算。”
元喜只觉得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李习安的笑更是让她觉得渗的慌,扯了扯嘴角,“那就买两辆马车吧,我到时让房妈妈把银票给你们,你们出去买,不过最好是走的时候买,直接带着东西出郡县,若有贪财的也不会注意到咱们。”
“就按你说的来吧。”李习安突然一探头,几乎要贴到元喜的脸上,“你觉得我喜欢易揽霜?”
李习安突来的动作很快,问完后就又回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坐在那里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元喜却造了一个大红脸,下压自己慌乱的心,气鼓鼓的瞪着李习安。
李习安勾着薄唇,笑意的看着元喜。
两人的小动作很快,在那边逗着鼎哥的包易根本没有注意到,抬起头看着两个人,“怎么了?”
李习安摇摇头,一副他也不知道的样子。
包易就看向元喜,一脸的疑惑。
元喜咬紧牙,算她多管闲事,原本还想着帮他一把,既然这样,日后被易揽霜拒绝可不要怪她不帮他,扫了李习安一眼,元喜扭开头。
李习安摸摸鼻子,这女人还真是小气,不过是戳破她的想法,就翻脸不高兴了,他又不是傻子,这一路上发觉她的目光总在他与易揽霜的身上扫来扫去的,更是还用话点易揽霜,他可都听到了。
他不明白他做了什么,让这个女人误会他喜欢易揽霜。
另一边的客栈里,包夫人夫妇带着女儿包染慕怒气腾腾的冲进了赵家住的房间,突然人就这么闯进来,正在用饭的赵老太太吓了一跳。
“既然赵府的人都在,那也不用寻别的时候,咱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我们鼎哥到底哪去去了?今日总要给一个说法吧?”包夫人怒视向赵老太太。
一句话,就让满屋子里的人脸色都变了。
原来半个月前,包府就让人见赵老太太,说要接了鼎哥在呆几天,赵府给推拖说鼎哥这几天在路上闹得慌,也认生,等过几天再把人送回过去。
可包染慕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劲,想到在路上听说赵玉樊定婚的事,难不成是赵府不想让她见鼎哥?这才让人去偷偷打听,结果却打听出来赵府那边根本没有鼎哥的身影。
这下包染慕急了,找了父母商量,听了之后,包老爷特意主动去了赵家那边,得到的话还是和先前一样,包老爷没有多问就回来了,脸色微沉,一家人商议再好好打听清楚有证据确实没有鼎哥再找赵府要人也不迟。
结果这半个月来,包家终于确实赵家的队伍里真的没有鼎哥。
这才怒气冲冲的找上门来,包夫人看到赵家人齐齐变的脸色,“别在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诓骗我们,这可不是在赵府,一路上几百双的眼睛看着呢,你们赵府想平白的说谎也没用。鼎哥才三岁,难不成你们也把人给忘在京城了?你们赵府还真是有意思,这忘在京城里的都是主子,不是姑娘就是孙子,到是下人丫头我看都紧张的很。”
包夫人说知的话,刺得满屋里的人脸都乍青乍红。
赵玉樊第一个忍不住跳起来,“一人做事一人当,鼎哥在路上偷了,你们要找就找我,别指桑骂槐的。”
“指桑骂槐?我看是你们赵府欺人太甚,这么多人连个三岁的孩子都被人偷了,怎么不见偷别的东西?怎么不见别人家的孙子有丢的?这一路上别人家也有孩子,怎么没有听说出事的?现在是什么时候?恨不得扔几口人省下口粮,而有人却偷一个什么也不能做只知道吃的三岁孩子?你们赵府是真拿我们包府的人当傻子不成?”
“既然人丢了,半个月前怎么不说?怎么不见你们赵府派人去找?怎么不见你们四下里打听?就这样瞒下来,我看是你们把孩子扔了吧?左右你的儿子也要再娶了,还愁没有孙子?”
包夫人吐珠般的一句接着一句的质问,问得赵府人哑口无言。
赵老爷子脸黑如铁,怒视着赵老太太,“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二,你说。”
被点名的赵玉舒也一脸的雾水,“父亲,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边看向上面的赵老太太,“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就这么被扯开了,眼下知道是瞒不过去了,赵老太太红了眼睛,“那天看着鼎哥的妈妈过来说鼎哥不见了,我怕你父亲责怪我,就暗下让人去找,只找了玉樊商量,只想着把鼎哥找到这事也就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123章 丢人(一)
赵老太太说的好不委屈,这样的理由听得包夫冲上去就要打人。
只是看她要冲上来,赵府的人都上前拦着,包夫人也没有打到人,嘴上却不放过,“冯婉媚,枉你还是出自书香世家,却如此歹毒,你只一句找到人便想把这件事情给解释过去,我告诉你,你欺负你们赵府自己的姑娘成,欺负我们包府门都没有。现在更好,左右大家都不是什么官太太,你也不用来那些排场,我今天就撕烂了你这张嘴,你赵府有个能仰仗的大儿子又如何?别人巴结你赵府,我们包府可不在乎这个。”
冯氏和高氏拉关包夫人,两人强扯住人,冯氏求救的看向包染慕,“五弟妹,有话好好说,这鼎哥丢了我们也是才知道,咱们都静下心来,先想办法把鼎哥找回来,这才是正经的啊。”
包染慕的脸早在听了鼎哥失踪之后,就没有了血色,现在听到冯氏的话,冷笑道,“弟妹?我早就与赵玉樊合离,当不得这一声弟妹,鼎哥都不见了,若是我们不找来,是不是我们赵府就打算一直瞒下去?这人没半个月了,才要商量去找人,那大嫂告诉我一声,这到哪里去找人?可怜我的苦命,嫁进你们赵府一心一意的过日子,可惜遇人不熟,嫁进府里才三年,就抬了三房的姨娘进门,若是我没有子嗣也就罢了,偏我进府第一年就生下嫡子,但是我一句也没有怨过,现在合离了也就罢了,你们赵府若不要鼎哥可以和我说,何苦把人给扔了,虎毒不食子。你赵玉樊好狠的心,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扔了不要。不管告到哪里,我都要告你赵府。”
“贤弟。是我赵府对不起你们包府,我知道我没脸再让你念咱们的旧情。只是事到如今,吵下去只会让两家丢脸,让别人看了笑话,到不如坐下来先商量个办法,赵府今日做下这种事情,我定会给包府一个交代。”赵老太爷猛咳了一阵,才把一句话说完,给了包府话。就喝向五子,“孽畜,你还不快给我跪下。”
“父亲,儿子什么也没有做。”赵玉樊不服,可还是跪了下去。
一屋里的人都瞪着他,恨不得把他杀了,他哪里敢不跪下。
他看的确实没有错,满屋里的人此时此刻,没有一个能不恨赵玉樊的。
好好的被包府的人指着鼻子骂,特别是眼下赵府的名声已经不够好的了。再弄出这扔孙子的名声,赵府就真的完了。
冯氏也恨赵老太太这事做的不地道,人丢了就这样瞒着。瞒得了一时能瞒得过一世?怎么以前没有发觉她这般糊涂?
赵老爷子这么一开口,包老爷子才叫向老妻,“行了,现在吵也没有办法,还是先解决问题吧。”
“染慕去把你母亲拉回来。”包老爷又叫女儿。
得了父亲的话,包染慕才过去拉住母亲,“娘,要打人也不是现在,看看他们怎么说。”
包夫人还架着。也靠近不了赵老太太,被女儿劝回到椅子处坐下。冯氏忙叫了下人进来把桌子收拾下去,又清退了屋里的下人。这才关起门来。
赵老太太也一动不敢动,紧僵着身子坐在那,连头也不敢侧,知道现在老爷的火气有多大,可她能怎么办?玉樊说要看看鼎哥,谁知道把孩子给看仍了,这是自己的儿子,她又舍不得骂,只能让人暗下里去找,可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谁能知道她这半个月来日子是怎么过的?那可是提心吊胆的。
“孽畜,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赵老爷子一拍桌子,吼声震得人耳朵直痒。
赵玉樊哪敢说是自己把鼎哥弄丢的,抬头看向赵老太太。
赵老太太一看儿子要让她背这个黑锅,也挣扎起来,这么大的错,她哪里敢背啊,可又舍不得儿子,最后赵老太太心一横,牙一咬,“是我没有看好鼎哥,与老五没有关系。”
“住口,到这个时候你还要帮他掩饰。”在场的人谁看不出来这母子两个人干什么。
赵老爷子可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现在连孙子都不见了,这边还瞒着,是真的要把赵府的子子孙孙害得几世抬不起头来吗?
赵老太太红了眼睛,“我哪里是帮他掩饰,我知道鼎哥丢了,老爷心里着急,可我这心里更不好受,这半个月里的煎熬谁能知道?我知道我是罪人,鼎哥现在到底在哪里也找不到,老爷就打杀了我,给鼎哥赔命吧。”
“好,我你就给鼎哥赔命。”赵老爷子眼里闪过戾气,“我也不打杀你,你走吧,去哪里都可以,拿着休书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孩子们的面前。”
“父亲,母亲故然有错,可她也不是有心翅鼎哥弄丢的,求父亲再给母亲一次机会吧。”一听到要休了母亲,赵府各房的人都跪了下来求情。
赵老太太只坐在一旁抹泪,她是真的怕了。
“老五,你自私的非要母亲被休是不是?母亲疼你这么些年,眼下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二老爷赵玉舒瞪向弟弟。
赵玉樊也慌了神,“父亲,不是母亲,是我,是我接了鼎哥到身边,把鼎哥给弄丢了。”
“好好的又有丫头婆子看着,怎么会丢了?”包夫人在那边发问。
众人都看向赵玉樊,赵玉樊迫不得已的才把那日的事说了,“我让人抱了鼎哥到马车里,后来文慧带着站头来了,我与她出去说话,又指了看鼎哥的婆子回母亲那里取点心,等我们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鼎哥就不见了。”
“混帐东西,我问你是不是文家的丫头让你把鼎哥扔了的?”不用包家问,赵老爷子直接吼道,“我看你想见鼎哥是假,想与文家的女儿一起谋害鼎哥是真。如此歹毒的女子,娶回来也是祸害人,到不如现在就断了这门亲事,也省着日后家里不安生。”
赵玉樊一听忙着帮着辩解,“与文慧没有关系,是我说着出去走走,也是我让鼎哥身边的嬷嬷出去的,文慧怎么可能会有谋害鼎哥的心思,再说母亲已经答应文家了,鼎哥是养在母亲身边的,文慧嫁过来与鼎哥没有关系,文慧又为什么要这样做,而害自己落得那样的名声呢?她又不傻。”
“她不傻,你蠢。”赵老爷子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这个儿子,“你滚,要是不找回鼎哥,这辈子找不到鼎哥,你也永远不要回来,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父亲,鼎哥已经找不到了,难不成你也想再失去儿子吗?鼎哥是我儿子,我比别人都伤心,父亲怪我我承认,可也想想想我的感受,我已经够愧疚了。”赵玉樊听到父亲要赶自己,反而一肚子的火气,“外人要父亲给个说法,父亲就不要自己的儿子,到底外人重要还是自己的儿子重要。”
包老爷在一旁听了冷笑一声,“老哥哥,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儿子,是真的被宠坏了。人命在他眼里不重要,自己的儿子丢了也不重要,还在你们赵府的人眼里,人命如蝼蚁般轻贱?今日我是开了眼了,事情真相如何我们已经知晓,你们赵府怎么做我们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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