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上,我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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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在上,我在下-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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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诺皇子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赶紧再恭敬道:“不知夏郡王是文采出众还是武艺超群?可否让我偏远来客学习学习。”
  叶昭轻描淡写道:“他的好处你学不来。”
  伊诺皇子摸摸鼻子,似乎不好意思道:“老实说,我自从知道叶将军是女儿身后,便存了三分倾慕之意,奈何两国有别,明珠有主,可心里总有不平,好歹让我知道自己输了什么。”
  这句话对有夫之妇说,实在太过失礼。
  夏玉瑾很阴暗地猜测这断袖的家伙是不是看上叶昭长得像男人,所以倾心相许。
  叶昭也不满地皱皱眉,只是身份问题,不好对他多加谴责。
  伊诺皇子不依不饶,豪爽笑道:“他文质彬彬,武艺怕是在将军之下吧?”
  叶昭反唇相讥:“确实,他武艺在我之下,怕是走不出三招,皇子好歹能走上一百招,相比之下,确实差远了。”
  “也是,”伊诺皇子被她提起往事,有些丢脸,赶紧自嘲道,“咱们都是叶将军的手下败将,都差不多,好歹他比我美貌。”
  “你才美貌!死东夏野蛮王八蛋!”夏玉瑾恨别人夸自己美貌,更恨有断袖嫌疑的男人夸自己美貌,他气得直犯嘀咕,可惜被发现偷听实在不好看,所以死忍着没敢跳出去。
  叶昭淡淡道:“也不全是美貌,他确实很好。”
  伊诺皇子不依不饶:“愿闻其详,总得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叶昭愣了愣,她想起夏玉瑾,脸上忽然转过丝不好意思,神情也没那么冷漠了。可是情情爱爱这些丢人的东西,哪能当众轻易说出口的?实在丢人现眼,于是她假装咳了声,试图将话题带开。
  奈何东夏民风豪迈,从来没有遮掩男女之间爱慕的习惯,再加上伊诺皇子心知夏玉瑾是什么货色,存了挑拨离间和看笑话的心,三番四次出口试探,甚至激将:“莫非夏郡王真那么糟糕,让叶将军拿不出,所以推三阻四,连他一句好话都说不出?唉,我听人家说夏郡王比较废物,原本还不信呢,如今看来……他大概是只乖巧可爱的小绵羊吧。”
  夸女人像绵羊,是赞美。
  夸男人是绵羊,是耻辱。
  叶昭终于愤怒了,一掌拍去身旁那棵双臂合抱的柳树上,震得柳树拼命乱摇,似乎就要倒下,吓坏了躲旁边的夏玉瑾。然后她吞了口气,厉声反驳:“他不是绵羊,是雄鹰。”
  伊诺皇子拉长音调,仿佛不敢置信道,“雄鹰?”然后低下头窃笑不已,“确实是只美貌的小鹰。”
  “有鸟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叶昭动怒,脸上却不显,她一字一句地慢慢说,“莫欺少年穷!”
  “别生气,”伊诺皇子左右张望,确认夏玉瑾还躲得像只耗子似的,应该没被发现,又观察叶昭表情,似乎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赶紧安慰道,“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他现在是只没褪去绒毛的雏鹰,可是雏鹰终归会张开翅膀,像所有雄鹰般冲上蓝天。”叶昭不理他,仿佛发泄似地,连绵不断说道,“他很聪明,能在两天内就融会贯通七八本……深奥书籍的内容,并全部记住,准确复述。他身居高位,却很善良,从来不欺负贫穷百姓,时时关心身边的人,在力所能及范围内行侠仗义。他有毅力,能忍受十几年的枯燥无味,反反复复研究同一样事情,直到做得最好。他有勇气,从不为对手的强大屈服,他机灵善变,能不用寻常手段处理事情,他积极向上,长年病痛,生死徘徊,却从未让他的心少过半分阳光……你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伊诺皇子膛目结舌:“他难道就没有不好吗?”
  叶昭斩钉截铁:“他的不好,我统统都喜欢。”
  这世界上永远找不到真正完美的情人。
  可是或许会有一个人,他的每一个缺点在你眼里都是那么可爱,便构成了完美。
  伊诺皇子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弄巧成拙,做了傻事,赶紧哈哈大笑几声带过,闹着要回去喝酒。
  叶昭虽不耐烦,却强撑着陪他渐行远去。
  桥头处,夏玉瑾抱着膝头,呆呆地看着石板地面。
  从小体弱,荒废了功课,浪费了时光,被像女孩子般娇惯养在深宅,长大后已经和同龄人拉开老大一截距离了,文才武略,他样样都不如人,身体好些后,又被花花世界迷了眼,耽误了下去。
  “太阳大,别看马球,快回去歇歇。”
  “别学旁人那样站规矩,你经不起,快搬个凳子来。”
  “赏花能比身子重要吗?你还是去旁边的凉亭吧。”
  “身体刚好,别看太多书,小心伤眼。”
  “总归是朕的亲侄子,就算没本事,还能亏着你不成?”
  “平白亏欠了他那么多年,就算在外面胡闹一点,只要没大事也算不得什么。”
  “名声?皇家宗室,还有人敢说三道四?”
  “看,那个就是纨绔小王爷,他那个貌美和那个没用的对比啊,嗤嗤……”
  他是所有人眼里的窝囊!弃子!纨绔!混蛋!百无一用的大废物!
  他每一天都混混沌沌活着。
  从没人对他有过半点指望。
  从没人知道他心里也有过梦想。
  从没人知道……
  他曾梦想过沙场征战,勇猛将军。
  他曾渴望过行侠仗义,江湖侠客。
  他曾期待过才高八斗,饱学大儒。
  他曾幻想过清正廉明,朝廷大员。
  随着年岁增长,现实将梦想一点一滴磨灭。
  最后他做了个纨绔。
  他以为自己早已死心,再也不会想起这些年少轻狂时做的梦。
  她理清了他的优点,欣赏他的缺点,她还信誓旦旦地愿意相信他,可是一飞冲天,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到?
  这死女人,说得太夸张了!
  什么雄鹰不雄鹰,恶心巴拉的,哄得东夏来的傻子信以为真!
  要是搁别人耳中,真他妈像个笑话!
  夏玉瑾狠狠地唾了口,仿佛要将刚刚的事情统统忘掉。可是鼻子却在阵阵发酸,眼泪轻轻滑过脸颊,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他赶紧捂住脸,低下头,尽可能藏在角落里,不让人发现这丢人现眼的一幕,可是白皙的指尖依旧沁出水痕来,怎么擦都擦不净。
  不要哭,不要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
  脑海里却浮现出很久很久前,卖羊肉的老高说过的话。
  【女人最重要是能掏心掏肺地对你好,真心真意地顾着你。】
  成亲后三个月零七天,夏玉瑾对叶昭,宛若初识。
  36、疑惑丛生
  眼睛红得像兔子,若让她见着了,岂不遭笑话?
  夏玉瑾整整衣衫,站在河边发了一会呆,待心情平复后,才回去酒楼找酒肉朋友换回衣衫,只说被风吹着了,让人取来铜镜照照眼角,确认和平时无二,便转去燕子巷,闪入间破旧民宅内,威胁恐吓了番,取了件东西,又匆匆回家。
  叶昭没有睡,在灯下拭剑,不知是否在等他。
  夏玉瑾从来就没和媳妇示好过,总觉得难为情,他站在门口将情绪左酝酿右酝酿,酝酿了好几刻钟都拿不出个章程来。最后是叶昭走过来,半倚着门柱,冲他挑了挑眉:“怎么?大半夜才回来,有话要对我说?”
  偷听的事情丢脸至极,夏玉瑾哪敢说出口?他支支吾吾半天,强词夺理道:“看看你睡没,关心一下,也不成吗?”
  “咦?”叶昭有些惊讶,她望望天空,好像有片乌云遮了月光,她又低下头,看着双脚在扭来扭去,忽觉内心有些明白了,试探问,“莫非是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和伊诺皇子在一起?又被人说了闲话,心里不自在?”
  “有点,”夏玉瑾实在不习惯对她说好话,心里明明转了几个弯,打了几次腹稿,说出来的依旧是很找抽的东西,“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天天和那个死断袖在一起,他该不是那么没眼光,对你有意思吧?”可是说完后,他又觉得男人大丈夫,问问自家媳妇行踪是天经地义的,于是挺挺胸膛,尽可能装出个严肃的样子来,等待答案。
  “伊诺皇子没表面上那么简单,他是东夏排得上号的勇士,好战喜杀,做事狠辣果断,家里还有王妃四五个,几乎都是利益联姻,所以你别想东想西,我是大秦的将军,传出去让人生疑就不好了,”叶昭拍拍他肩膀,犹豫了好一会,才苦笑道:“是皇上认为东夏王朝狼子野心,不会那么容易认软服输,此次来访,其中怕是有诈,故命我与曾出使东夏的中书大人以朋友身份轮流陪着他玩,就近监视,以免闹出事端。”
  黄鼠狼不让自家媳妇去陪野男人,却让他媳妇去!
  夏玉瑾愤怒地在心里把黄鼠狼的祖宗十八代骂了好几遍,脸上却做恍然大悟状:“皇上有先见之明,我就觉得那家伙不是好鸟!”
  叶昭笑道:“你也知道?”
  夏玉瑾一时语塞,幸好他头脑机敏,很快砌词狡辩道:“我只是觉得他们和谈要求的东西太合理了,谈判也太顺利了,似乎完全不想惹皇上与文武百官不高兴的样子。可是哪有人做生意不贪心的?所谓漫天开价,就地还钱的道理都不懂!还当自己是孔孟圣人转世啊?!”
  叶昭道:“也有规规矩矩做生意的诚实人。”
  夏玉瑾摇头:“这些人不是不贪心,只是很聪明。他们要做熟客生意,只能用诚实打出口碑,将生意做长久,不至于为蝇头小利触犯律法,断了长远财路。像和谈这种国与国之间的交易……天皇老子都管不着,打一棍子就走,打完棍子回头还能流着血泪做朋友,当然要能坑多少是多少啊!”
  叶昭听得哈哈大笑,连道:“精辟!”
  夏玉瑾见气氛缓和,形式大妙,便从背后拿出个长形锦布包,塞到她手上:“还有……那个……送你的,别生气。”
  叶昭欢喜接过,打开一看,傻眼了……
  锦布包内,静静躺着把形状古朴、造型精致的虎头柄长匕首,用篆书刻着“虎啸”二字。
  叶昭几乎是用跳的速度,扑去自己的梳妆柜,在抽屉里翻出个桐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有把同样的“虎啸”匕首,是前朝古物,她心头宝贝。
  她拿着两把匕首,掂了掂分量,然后仔细观察,无论是包浆还是手感,都一模一样,竟辨不出真伪。
  “别看了,”夏玉瑾慢悠悠地道,“李大师的作品,哪会那么容易给你发现破绽?”
  叶昭呆呆地说:“我的虎啸是三年前在战场上夺来的,怎会有假?”
  夏玉瑾问:“你回来后可曾借过给人?”
  叶昭说:“两个月前,装匕首的外鞘裂了道细缝,便送去珍宝阁修了修……莫非?”
  “珍宝阁的老板是李大师的旧友,”夏玉瑾拿过她收在梳妆柜里的匕首,将虎头柄与刀身分开,指着右上角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上似乎不经意划出的几道细小花纹道:“他的伪造之作都有落款,你将这花纹对着光线看,就可以看出他的名字了。”
  叶昭走去烛光处细细一看,果然如此,急忙问:“你从何得知?”
  夏玉瑾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解释:“李大师是个妙人,他自诩天才,不爱财不爱色,就爱造假,手艺天下无双,行事胆大妄为。他每年都会伪造一件最难仿造的精品,去欺骗一个最不可能被欺骗的人,然后大家私下打赌,看能不能成功。两年前,上当的人是我,用的物件是白玉玲珑狮子球,不过我运气好,不小心把这玩意打碎了,才得以发现踪迹,从此和他也算不打不相识,今年他早早在我们这群家伙里放出风声,要骗的对象就是号称兵器精通的你,我赌你发现不了,还赢了一千多两银子……”
  夏玉瑾越说越小声,神情很尴尬。
  叶昭虽不知他为何良心发现,将真相说出,但总归是示好的表示。她心头有些欢喜,不愿兴师问罪,便摊开手掌,半开玩笑道:“你赢来的银子也不分我点?”
  夏玉瑾立刻乖乖掏荷包,胡乱抓了两把大额银票丢给她,弱弱问,“你不生气吧?”他见对方似乎没有怪罪之意,又赶紧请功,“我可是花了很大气力,连唬带骗才从李大师那里将东西弄回来的。”
  叶昭看也不看就收了银票,拿着两把匕首赞叹:“愿赌服输,李大师作品真是精妙绝伦,我竟丝毫没有察觉。”
  夏玉瑾松了口气。
  叶昭又问:“我有对鸳鸯刀,不慎失落了一把,寻常匠人重新打出来的始终没有原配的感觉,不知李大师能不能按图纸给我配把上去?”
  夏玉瑾道:“越是寻常人做不出的东西他越喜欢,而且他被你知道了虎啸匕首的真相,怕是心里也有点不安,若许以重金,再稍微吓唬两句,想必是肯的。”
  叶昭大喜,和他约了明日下朝回来,同去燕子巷,见李大师。
  可是到了第二天,他们才到燕子巷口,便听闻噩耗。
  李大师死了,胸口一刀毙命,被早上来他家送东西的铁蛋发现。
  仵作推定死亡时间是昨夜子时。
  京兆尹正派出捕头和邻里打探消息。
  所有邻居都一口咬定,除了夏玉瑾,没有任何人来过李大师家,也没任何人和他吵过架。
  夏玉瑾傻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不小心看了些东西,让橘子有感而发。
  夏玉瑾能洗白,是因为他骨子确实不坏。比如善良、不自私,会考虑别人,而且聪明,执著,没有什么很阴暗的负面思想,只是惊世骇俗了点,爱玩了点,渴望太久自由导致行事乖张乱来了点,反抗精神强了点,看上去不太可靠了点。
  但实际上来,他欺负的多半是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普通人的事情。
  叶昭能从垃圾里翻出金子,那是因为金子的本质就是金子,只是被灰尘遮盖住了。
  但更多的垃圾到死依旧是垃圾,有些可以回收改造成有用的,大部分却会堕落到底。
  所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要随便相信渣男回头,纨绔改过。
  没叶昭的好眼光,千万别学她去翻垃圾堆啊!!!
  至于妾室和男主……
  是橘子设定叶昭身份时,虽然很努力地开金手指,依旧觉得十二三岁上战场或者只打两三年战就封到这个地位的女将军实在不靠谱,所以给她年龄设计大了。男主也不好年纪太小,可是正常的宗室贵族子弟,男权社会,妾室常见,没有倾心爱慕的对象,无隐疾无异常性取向,过二十还没一个女人,他不急他娘都要红眼了,就被迫在病秧子和二婚男里面选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让男主二十多岁还单身理由,最后决定综合一下,设定了夏玉瑾的身份:
  从小病秧子,随时会挂,母亲急着要给他留个血脉,所以纳妾冲喜。
  没想到没死成,反而好了,然后名声有损,母亲对媳妇身份又挑剔,所以二十多岁没娶成。
  橘子和很多写种田文考据派的大大研究过,都认为是合理可行的,所以用了这个设定。
  叶昭也是纯粹的古代女人,不是穿越女,而且她不需要靠男人巩固家里的地位,对家里长短和争宠什么压根儿不在乎。
  有些实在是很有道德洁癖的童鞋,呃……喵喵喵、公主凶猛、无肉不欢和两本同人的男主可能会符合要求。尤其是九尾童鞋,它纯洁得天上地下都只看得到女主一个了。
  毕竟橘子的角色都是为故事服务,鲜有太过完美的人,所以每个男主都会设计他们自己的特色,各有优点和缺点,无论是纯洁的还是不纯洁、厉害或者不厉害的男主都有可能出现,大家可以选择性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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